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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

作者:陈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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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季 特殊当事人 番外 三个月之后(1)

第三季 特殊当事人

番外 三个月之后(1)

就像这一天,客人来之前,阿德还被唐宁拿来当杠铃片,先双手平托,做负重卷腹。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唐宁想了个新主意,半夜只给喂奶瓶里加热的冻奶。
余白知道,肯定是因为邵杰的事情。
而唐嘉恒一直盯着查的就是“货”和“钱”。
而邵杰最终被起诉的罪名也正是侵犯商业秘密罪——违反约定或者违反权利人有关保守商业秘密的要求,披露、使用或者允许他人使用其所掌握的商业秘密。
自从余白说了她对案情的推测,唐律师就已经让内审员开始清查保存邵杰在事务所用户名下的所有文件。数量自然惊人,但最关键的还是涉及“初见”的那一些,尤其是其中关于 C 轮融资的那些合同。
当时天色已晚,又下着雨,余白没有看清,但唐嘉恒是看见了的,那个人是朱迦言。
那些签过保密协议的文件即为“货”,房款低于市价的部分即为“钱”。
余白眼泪还没干,被他逗得破涕为笑,慢慢地就想开了点,或许并不是她不行,只是时间的魔力,每对新父母都难,但再难的事情,回过头来一看也不过如此了。
邵杰也许真的是律师当中最懂算法的那一个,在科技投资圈子里混得如鱼得水,但对有些事却是后知后觉,又或者胡雨桐和朱迦言本来还没到那个程度,正是因为这一场风波,让两人之间的感情更进了一步。
“那后来怎么解决的?”他赶紧问。
而且,父子二人通过夜聊,也聊出了更加深厚的感情,只要唐宁在家,唐纳德就挂在他身上。
余白不懂,等一个理由。
唐宁解释,她问屠珍珍的问题,他也去问过唐律师。
这孩子超级能吃,可消化又不好,和_图_书吃得越多,拉得越勤快。
唐宁在医院第一次给他换尿片,一边擦屁股一边干呕。
正如陈锐说过的一样,精于隐匿身份的嫌疑人之所以落网,往往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因为交货,要么因为收钱,反正只要是为财,就一定会留下线索。
“理博”正在洽谈中的投资人,也是“乎遇”的大股东,这是在工商登记里可以查到公开的信息 。而邵杰还是继续担任着“初见”的企业常年顾问,在明知产生利益冲突的情形下,并未履行对委托人的告知义务,更没有签过豁免文件。
“天黑的时候醒过来,就是我给你喂,只能吃奶瓶。”
最后抱在怀里,弓步深蹲,练臀。
这是吃饱睡着了,还是撑昏迷了啊?唐宁说,他突然好心疼三十几年前的自己。
“可这吃奶……再多不就是那么点么?”他继续请教。
不管究竟是哪一种,执业利益冲突审查经过管理委员会讨论,全票通过。要查的都已经差了,事情也过了明面,唐嘉恒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向警方报案。
傍晚天黑下来,家人和同事都到的差不多了,唐嘉恒这个做爷爷的才姗姗来迟,到了之后抱了抱孩子,就把唐宁叫到书房聊了几句。等唐宁出来,又去找了晓萨。
后来,月嫂来了,怀疑过是肠绞痛,但带去看儿科医生,却又一切正常。
还有碳平衡城附近的那套房子,邵杰跟晓萨曾经的婚房,他也已经跟周晓萨确认过,成交价格远低于市场均价,原先的房主就是那个投资人。邵杰当时给她的理由只是为了省税费做低了房价,但究竟是怎么回事,到了警方那里一定是查得清的。
余白早晨醒来,常常发现唐hetushu.com.com宁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唐纳德趴在他身上。那是难得安恬的时光,直到哭声又起。
她记得自己进医院的那天,唐宁曾经告诉她,唐嘉恒在至呈召集了一个管理合伙人会议,要对邵杰进行执业利益冲突审查。至于审查的理由,当然是“初见”那件案子。
唐纳德半夜醒来,喂完奶还不肯睡,他就抱着在家里遛弯儿,再不行就放在安全座椅里,开车出去遛。一边遛,一边唱不完的歌,说不完的话。
“重那么一丁点儿,重那么一丁点儿……”
“好像是有点早,”唐嘉恒却无所谓,觉得这完全就不是个问题,“就泡在奶瓶里,把孔戳得大一点儿,你也就吃下去了嘛。”
一边做还要一边念念叨叨,他在那儿练着,唐纳德就在他手里咯叻咯叻地傻笑。
唐嘉恒说:“奶不够,加米糊啊。”
直到后来,邵杰和那位投资人被同时传唤,继而又被刑事拘留。余白方才意识到,唐律师自始至终都没去纠结过申辉的伪证,以及那个妨害作证罪。唆使贿买伪证这件事要找到确实的证据难度太大,就算罪名成立,也不过三年以下。而且,这个唆使贿买者的行为并未造成法官误判,只能算是未遂,量刑更轻。
当然,此时的唐纳德还不会爬,也不会滚,只会躺着蹬腿儿,但体重已经从出生时的五斤多长到了十五斤,妥妥超过了同龄人的平均值。
余白觉得肯定不行,夜里听见动静还是起来偷偷去看,发现唐宁坐在婴儿床边的小沙发里,一边喂一边跟阿德谈心。当然,都是他自问自答。
“那你记得明天晚上好好睡,一觉睡到天亮,就是妈妈喂你……”
“才两点半。”
这件https://m•hetushu•com•com事听起来并不十分严重,而且就算顶真到底,邵杰要面对的也不过就是事务所内部和 A 市律师协会的警告罢了。
西雅图事件之后的那一次合规会议中,好几位管理合伙人跟着朱丰然力保邵杰,但这一次朱律师的态度却是彻底变了。事情的性质发生了变化只是其一,还有一个原因正是他们在看守所门口看到的那一幕。胡雨桐从铁门里出来,跟着母亲上了车,驾驶员位子上坐的是他的父亲,后排还有一个人。
第一场是唐纳德的百日,就办在唐宁和余白的新居,只请了家里人和不多的几个朋友,叫了个餐饮上门一条龙,吃的、玩儿的、布置、摄影,都有了。
除此之外,还有惊跳反射。
就这样搞了一个多礼拜,还真让他把路子搞过来了,刚满三个月的唐纳德已经可以一连睡六七个小时,不用再有人值大夜班陪他玩了。
“知道现在几点吗?”
她忍不住地想下去,忍不住地大哭。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余白可以证明,这话千真万确。过去的三个多月,唐纳德根本就是挂在唐宁身上长起来的。
唐宁当时也觉得父亲这么做是急躁了,伤不到对手,又打草惊蛇,但到了后来才发觉,唐律师那天根本就不是“提出”要查,而是已经查了,甚至连结果都有了,他要的不过就是走一个程序而已。
“没有,吃了睡,睡了吃,可乖了。”屠珍珍当即否定,然后就开始回忆多年前母慈女孝的好时光。
而余白却开始瞎想,觉得一定都是自己的错,产假在家连个孩子都带不好,又或者是因为怀孕的时候不听劝,不好好胎教,非要接受什么法制教育,以至于生了这么个小恶魔和_图_书?一年,两年,三年,这样的日子究竟得过多久?长此以往唐宁会不会过劳死?
唐宁也是惊了,说:“出了月子才多大,你们就给我添辅食了?!”
唐宁脱了外套哄孩子,哄完了又来安慰她,说案子已经破了,答案只有一个——唐纳德这么作,其实就是像他。
也许是因为早产,提前来到人世,尚未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唐纳德经常睡着睡着浑身一抖,四肢一张,就把自己给吓哭了。月嫂出主意给他包襁褓,但他自带逃脱技能,而且还是胡迪尼级别的,不管中式、西式、自由式,怎么包都包不住,逃出来之后继续惊跳,继续把自己吓哭。
“我喂得好,结实,密度大。”唐宁在旁边看着,答得像个骄傲的老母亲。
“不信你自己看外面,黑不黑?”
余白不知道他念叨什么,也是好奇,偷偷凑过去听。
然后当成哑铃,坐地抬手,练三角肌。
“吃奶瓶挺没意思的吧?”
唐纳德反正听不懂,一边巴登巴登看着他,一边握着小拳头用力嘬奶瓶。
那天,唐宁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她泪流满面,对着婴儿床里的孩子说:“妈妈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但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你能不能不要讨厌我?……”
别人家的月嫂出了月子之后一般都能留用,但他们家这个刚做满二十六天,面色灰败,赶紧收拾东西走了。再换人,又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甚至还出现了一种神奇的现象,来面试的阿姨一进门,唐纳德就开始哭,哭到人家走为止。
每个动作二十次,他一天做四组。
就这么眯上一会儿,唐宁白天还要工作。新案子虽然不接了,但已经签下的委托总得做完。有一次开庭,他甚至穿了两只不一样的鞋m.hetushu.com.com子出门,一直等到了法院才发现。晚上回家吃饭,坐在餐桌边都能睡过去。
接下来的那几周,余白简直累到脑死亡,唐宁更甚,因为每天晚上的大夜班都是他在值。
“睡前给你多吃点,吃饱了半夜就不醒了。”唐律师觉得这都不是事儿。
“黑,对吧?”
周晓萨一来,就抱在手上逗着玩儿。王清歌是跟李铎一起来的,起初不敢抱,看多了也有点好奇,上手掂了一下分量,大惊小怪道:“这孩子吃的什么啊?看起来也没多大,怎么这么沉?!”
房子在立木所附近,唐嘉恒给选的包豪斯风,空旷极简,全屋没有锐角,最适合小孩子到处爬,随便滚。
唐律师一听就笑了,说:“你这就受不了了?你小时候出了月子也是这样,天天晚上哭。我们当时还住在电视台分配的职工楼里,老公房隔音做得不好,你半夜一哭,上下左右的邻居集体敲墙、跺脚、捅天花板抗议。”
十月头上两场饭局。
吃,拉,惊跳,阿德很忙,最多睡两小时就要醒一次,过分的时候一放下就哭。
余白为此愁得要死,去问屠珍珍,自己小时候有没有这种情况?又是怎么解决的?
“用得着这么造作吗?”余白躺在床上笑他。结果一会儿闻到味儿了,她自己也受不了,一边围观一边干呕,心想就这么点大的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臭?!
是《西岳奇童》里的台词,沉香背着霹雳大仙上华山,背上的石头越来越大,练出一身神力。她看着这俩人也笑起来,心想还真挺贴切的,他手里这块“杠铃片”每天都变重一丁点儿,日积月累,说不定真能练出点儿功夫来。
而唐纳德躺在小床上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嘴角弯下去,已是阴转阵雨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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