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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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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季 特殊当事人 第五十七章 有人抱着西瓜等在那里

第三季 特殊当事人

第五十七章 有人抱着西瓜等在那里

“没有,”肩膀上那个光脑袋摇了摇,说,“我在门口就看到一个人抱着个西瓜等在外面,好像是你,又没敢认。”
她去浴室洗漱的时候,唐宁一直在旁边陪着她,帮她擦干身体,吹干头发。她涂按摩油的时候,他仍旧站在那里看着,一言不发。
“看上去挺像关了四年的……”她总算找回一点互相抬杠的感觉,坐到副驾驶位子上,伸手摸了摸他短到极致的板寸,头型倒是不错,就是有点扎手。
“到家了。”他凑在她耳边轻声道。
他已经拉开车门坐好了,说:“我就进去四个礼拜,又不是四年。”
余白赭颜,不知道这是真的有事情要谈,还是存心给他们腾地方,又或者两者皆有。
但唐宁仍旧没有接招,只是抢在她前面绕到驾驶员座位那一边,对她说:“我来开车吧。”
两人同案,应该是一起释放的。
“怎么了?挺可爱的呀。”他倒还真知道。
唐宁还是没说话,只是拉她站到体脂秤上。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白色数字显示在镜面上,和三十二周的时候一模一样,他进去的这段时间,她的的体重一斤都没长。
陈锐送的去晦气大礼包忘在车里没拿上来,柚子叶煮水和_图_书什么的迷信活动自然也就罢了。她只是轰他去洗澡,把他换下来的那套衣服扔了,而后叫了外卖,吃了饱饱的一顿。
但唐宁还是没动地方,只是静静抱着她不放。余白靠到他怀中,感觉到他胸腔的起伏,突然也有些动容。
不过一会儿功夫,铁门那边又有动静,唐嘉恒在她身边说了一句:“出来了。”
“是不是很奇怪?”她笑问,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孕晚期的肚子有种挣脱地形引力的荒诞感。
余白给他气得笑出来,说:“你知道’阿德’在余家村的方言里是什么意思吗?”
倒是唐嘉恒一把揽过儿子的肩膀,短暂的拥抱,父子两人都没说话。
只是这几个字,就让她难以自禁。她抬头吻了他,而他给她更火热的回应,直到呼吸交融在一起,两个人都尝到口中咸涩的味道,才忍不住停下来大笑。
“怎么了?”他几乎立刻睁开眼睛。
唐宁看着她睡,陪她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才把她叫醒。
他没出来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撑得下去的,就好像那天在吴东元面前说的那样,哪怕批捕,补侦,起诉,一审,二审,再到申诉,全部都来上一遍,怎么样都可以www•hetushu.com•com。但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后怕,她一分钟也不想再等下去了。
胡雨桐也看到了余白,被老妈搂着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带着一脸如释重负的笑,朝她点头打了个招呼,这才随着母亲走向停在街边的一辆轿车。驾驶员位子上大概是他的父亲,后排好像还坐着一个人。天快黑了,下着雨,余白没看清。
直到最后,父亲松开手,在儿子肩上拍了两下,说:“回去之后休息几天,好好照顾余白。”
那一刻,她就想抱紧他,但三十六周的肚子隔着,不大好下手。
余白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忽然很想跟王清歌学学那个把人头夹在大臂下面的招式。
余白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反过来问他:“你不是说我理解错了,B 超医生那句话的意思其实是女孩儿吗?”
“怎么这么久才出来啊?”她没话找话。
“你行吗?”余白笑问。
唐宁这才又认真起来,还是蹲在那里,点着她的肚子道:“我考虑过了,要是男孩,叫唐寻好不好?寻找的寻。”
陈锐本来是搭余白的车来的,但老板的要求他肯定得答应,当即坐上唐律师的跑车走了。
唐宁还贴在她身后m•hetushu•com.com熟睡着,她静静躺在那里,许久才意识到有些不对。
唐宁大笑,她差点跟他打起来,但很快又尽弃前嫌,一同回到家中。
“我肚子疼,”她对他说,“好像是阵痛。”
唐宁察觉到她的杀气,赶紧转移话题。所幸,四个礼拜不见,肚子里那位也涨了本事,一会儿缩在左边,一会儿又往右边挤,此刻不用手摸都能看见。
但余白先看到的却是胡雨桐,小朋友刚从铁门里出来就被等在外面的母亲抱住了。
“我回来了。”他在她耳边道。
“嗯……”她一下子泪涌。
唐宁点头,一直都抓着余白的手。
余白施施然睁开眼,看到他的笑脸,挺美好的画面。但下一秒便是胃里响雷,肚子波涛滚滚。
从远郊到市区,余白已经在副驾驶位子上睡着了。直到车开进小区地库,她还是没醒,是真的累了,也是真的放了心。
但此刻所见分明还是她熟悉的那个唐宁,只是瘦了一些,脸上的轮廓更加深刻而清晰,神情中甚至有一种叫她陌生的沉静。哪怕是在这暗淡的傍晚,她还是能看到他眼睛里的光亮,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叫她怦然心动。
“算啦,认命了。”他倒还挺大度,一脸的不计hetushu.com.com较。
但话又说回来了,头也是真的剃了,短到不能再短的板寸,换身青布长衫就可以出家的那一种。
他跟她一起看着那一串数字,而后从她身后抱住她,埋头在她肩上。
而他捉住她的手,把她拉近,带入怀中。
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梦却极好,可惜醒来之后就不记得了,只留下一种完满的感觉。
“里面要签字,领个人物品,门口武警还得再查一遍……”唐宁解释,难得一见的正正经经。
“这么勉强?”余白听得不爽,心说生孩子这种事还带给你挑花色的吗?
也许,这就像她曾经对他说过的,电影里最好的情|色场景总得有几年几十年的故事铺垫到那里,每一次对视,每一个动作,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意思的,所有的等待,思念,快乐,难过,都在其中了。
分别整整四个星期,来这里接人之前,她早就做过无数心理建设,会看到他狼狈消沉的样子,被现实毒打,坐了监,还剃了头。
余白无语,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离得远的时候一瞬不眨地看着他,等到人走近了,却又下意识低头避开他的目光。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她看到了他眼中的红丝。
但既然人已经出来了,又何https://www.hetushu.com.com必再演苦情戏呢。想起看守所门口那一场等待,她存心逗他,说:“你今天出来的这么晚,是不是也在里面哭啊?”
这个字余白从未想到过,但一听就已经入耳了。她点头,忽然又有点想哭,根本没有理由的。
“发你路费没有?”余白又开玩笑,心想要是按照每公里两毛五的标准,正好能买一张回家的地铁票,规则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
余白伸手摸摸他的脑袋,说:“不是挺好的吗?本来肯定要超标了。”
她拿过手机定时记数,而后把他叫醒:“唐宁……”
“余白,”他又重复了一遍,“我回来了。”
做刑辩的都知道,看守所里每周由管教来剃一次头,刮一次胡子,除了里面关押的已决犯,其他在押人员并非强制。比如胡雨桐,就还是进去之前的发型,只有他头上出角。
“这小子今晚怎么回事啊?”他蹲下来研究这波动的规律,觉得好神奇。
只可惜蹲着的这人严肃不到三秒,继续往下说:“英文名字 Donald,小名唐纳德,简称阿德。”
余白闻声朝那里看过去,只见陈锐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唐宁。
不等他开口说什么,唐嘉恒已对陈锐道:“你跟着我的车走,我们路上正好聊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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