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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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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季 特殊当事人 第二十六章 搞性别对立就没意思了

第三季 特殊当事人

第二十六章 搞性别对立就没意思了

时间已经很晚,余白给王清歌回了条信息,两人约好明天一早到所里再谈这件事。
“后来呢?”唐宁抱着她问。
王清歌回答:“他说他一秒也没离开过小羽,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女孩子要平安长大太不容易了。”黑暗中,她叹了一句,忽然又开始好奇,自己身体里那颗正在搏动的小心脏,时刻长大的小躯体,究竟是男还是女。
那一刻,余白又想起那件旧事来,十岁,四年级,初夏美好的清晨,她穿着一条自己最喜欢的白色棉布连衣裙走在上学的路上。
“晚了,”唐宁一只手罩在她肚子上,“但是我会保护你们的。”
“怎么不对?”余白推开他,觉得自己刚才那一大段的心理活动全都白搞了,这人居然一点共情都没有。
李铎在那儿看得有点傻,缓缓把口罩也摘了。
毕竟自己只给出了结论,没有解释,她这样反应,余白并不意外,继续说下去:“如果我们的推测错了,又因为联系了女孩家长,把这件事扩大开来,对翟立,对孤独行星,甚至对柯允都会有非常不好的影响。”
余白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出来:“我小时候差一点也遇到这种事。”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预感,后来闹起来的时候,她并不太意外。
周围的病人和家属自动圈出一块空地,诊室里的医生也出来了几个。余白本来就怕出事,也跟着来了,这时就在其中看到一张熟面孔。这么说可能不太准确,因为这个熟人戴着口罩,口罩上还压着https://www.hetushu.com.com一副眼镜。但人她是认得的,二院的妇科圣手李铎,正摘下眼镜交给旁边的护士。
小羽的父亲反倒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打掉了那人的手机,跟他扭打起来,但终究力气不抵过,满面通红,脸上湿了,不知道是汗还是眼泪。
果然,这人是准备先斩后奏了。所幸脑子还算清楚,没有把程翠萍牵扯进来。
铃声响了一阵那边才接起来,背景嘈杂。
然而,还没等他来的及做什么,王清歌已经把小羽往她手里一塞,冲上去一个擒拿动作把翟老师的学生按在了地上。
“如果我们没错呢?”王清歌反问。
“这是你从前想写的那篇论文里的吧?”余白揶揄,《论男性是否能够成为强|奸罪的犯罪对象》,题目她都还记着呢。
王清歌却答:“不用了,已经查完了。”
她这正抒情,唐宁却批评:“你这么想就不对了。”
回到事务所,余白忙着手上其他的工作,等空下来才发现一下午都没看到王清歌的人影。她隐隐觉得不对,立刻打了个电话过去。
隔着落地玻璃墙,余白看到陈锐和唐宁正在会议室里跟客户开视频会议。
余白听得心中一荡,伸手抱住他回答:“我也会保护你的,肯定不让别人把你骗走卖了。”
“但是……”王清歌欲言又止。
的确,办案都是讲证据的。
由此看来,强|奸罪报案率仅 7%,猥亵罪更低得离谱,这种说法一点都不夸张。
“我……和-图-书在市二医院。”王清歌低声回答,像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
“你说。”那边静了静才道,声音沉下去。
此刻,翟立还躺在 ICU 里,柯允也还在精卫中心住院,警方后来又在青少年精神科医生到场的情况下对他进行了讯问,但他要么持续喊叫,要么就是重复刻板动作,根本什么都问不出来。
两人当即打电话约了景老师,又去了一趟孤独行星。
“结果怎么样?”余白一颗心也是吊起来。
余白觉得,这位大概又要挺身而出了。
余白再三承诺,这件事不会扩散出去,她们只是想拿到两个孩子的检查结果,好有根据写取证申请,再交给警方继续调查。
“你在哪儿呢?”余白问。
“嗯,你们男孩子长大了也挺不容易的,”余白总算承认了,“你这么说得我都不敢生孩子了。”
景老师还是有些犹豫,谈到最后说需要考虑一下。于是,余白二人告辞,离开孤独行星,只等她的回音。
王清歌却好像吞了那后半句,顿了顿才道:“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有,这个取证申请怎么写呢?警方那边会不会采纳?或者说他们觉得这两件事不相关,干脆就是拖着呢?”
“怎么了?”唐宁问。
然而,这场谈话却进行不太顺利。余白和王清歌都听得出来,景老师的意思是不太愿意出面的。至于为什么其实也很好理解,孤独行星能够办到现在这一步多亏了翟立,而且景老师也担心这件事会对学校的声誉产生更加恶劣的hetushu.com.com影响。
王清歌解释 :“小羽是她爸爸带着在 A 市做干预,我去他们家找他,被骂出来了。”
余白心下一坠,默了片刻,又开口问:“那另一个孩子呢?”
第二天,余白一早到立木,跟王清歌谈了行星之家的事。
唐宁这才笑了,把她搂进怀里。
她叹口了气,又问:“还有谁跟你在一起 ?”
那边顿了顿才说:“有比较严重的炎症,还有……处|女膜破裂。”
的确,男的也挺惨的。“贩卖人口”四个字说起来耳熟能详,其实却是联合国打击跨国有组织犯罪公约里的定义,我国刑法里根本没有贩卖人口罪,只有拐卖妇女儿童罪。
唐宁却答:“实际上无论性别、年龄、好看难看、强壮或者娇小,都有可能受到性侵害,而且都会留下长时间的心理创伤。就是因为很多人有这样的想法,觉得男孩不会遭受性侵,或者说就算被猥亵了,受到的伤害也没女孩那么大,导致男孩遇到这种事更加容易被漠视,更加不敢说出来。”
余白这才把昨晚跟唐宁商量好的做法说出来:“我觉得我们可以再去找景老师谈一谈,现在最好就是由她出面,不提柯允的案子,只说观察到孩子有自|慰行为,建议含含和小羽的家长带着去做个妇科检查。我们等检查结果出来,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办。”
余白一时语塞,听着那边医院里的人声扰攘,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人遇到难以接受的事,第一反应便是否认,然后才是愤怒,而愤怒势必会和_图_书带来不理智。
那天,有个自称记者的男人跟着他们到医院。
王清歌想了想,点头同意。
洗漱之后睡下去,她翻来翻去,久久没有睡意。
王清歌答:“含含,还有她妈妈。”
“我知道这么做会有风险,但是……”王清歌作为陈锐的徒弟,第一反应就是余白在跟她说刑法 306 条,辩护人伪造证据、妨害作证罪。
“为什么?”余白问。
余白等着她说下去。
“吓坏了呗,”余白回答,“明明知道是碰上坏人了,不是自己做错事,但就是没跟家里人说,也不敢告诉老师。”
“市二医院妇科对吧?”余白确认了一遍,然后说,“我马上过去。”
所谓性侵,没有人证,没有物证,也没有视听证据,如果连受害者的投告都没有,那真是无凭无据了。而性侵案的证据,是会随着时间消逝的。
那人看上去二十几岁,身材高大,一脸义愤,一边用手机拍视频,一边铮铮有词,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翟老师这些年为了那个学校付出了多少你们知道吗?他现在人躺在病床上昏迷着,你们还要搞这种事造谣污蔑他?!你们这些人究竟有没有心啊?!”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久远得她差一点就要忘记了。仔细想起来,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讶,哪怕是她这样跟父母关系亲密的孩子,在学校每天出入老师办公室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的班干部,也会因为那种奇怪的羞耻感隐瞒自己险些受到猥亵的事实。
后来遇到的事,她从没对别人说过,和-图-书这一夜第一次说出来,就是对唐宁。她从没有想过什么绝对信任,或者毫无保留。但他,对她来说,就是不同的。
但也是因为他的冲动,原本说好不扩散的事,却已经学校和行星之家扩散开来了。
余白噎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那边又追了一句:“你千万别跟我师父说啊。”
开场第一句就是:“作为柯允的辩护律师,我们对这件事暂时不应该做任何判断,也不合适直接调取证据。”
“如果我们的推测是对了,”余白又说出另一种可能,“真的有孩子受到了侵害,而且和柯允的案子之间有联系,那我们更加要小心,必须保证整个取证过程合理合法,无可指摘,有任何线索都应该交给警方或者检察院,让他们去调查。”
唐宁无所谓她翻老账,说:“搞性别对立就没意思了吧?你也是学法律的应该很清楚,如果像我这样年满十八周岁的成年男性被人骗走卖掉了,甚至都不算拐卖人口,如果不能证明限制人身自由,或者有其他暴力行为,连强迫劳动罪都够不上。”
“那时候大概十岁吧,”余白仰面躺着回忆,“早上一个人去上学,夏天嘛,就穿个连衣裙。有个男的骑着自行车绕到我前面,让我给他摸一下。我推开他就跑,头也没敢回。不过他应该是没追上来,如果想追的话,我肯定跑不了。”
听到含含的检查结果之后,小羽的父亲整个人呆在那里,再也不提什么“一秒都没离开过”了,当即联系了王清歌,第二天也去了市二医院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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