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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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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 一起干,你愿意吗? 第三十五章

第一季 一起干,你愿意吗?

第三十五章

“就是那天晚上,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好笑,从前以为的那些努力,我的,母亲的,其实都只是为了他的名利罢了。”
本以为他会半真半假夸她的身材长相,结果却听见他说:“你跟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直到他对着黑暗道:“余白,你喜欢我。”
余白回神,答:“我觉得这事说出来你得幻灭。”
即使是在黑暗里,余白也知道唐宁正看着她。
笑成为一种习惯,开朗地,玩世不恭地,可以就那样看进对方眼睛里,却又关上自己,不叫别人看到他。
唐宁似有所感,未曾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笑道:“这面对面,你坐着,我躺着,狱外住院提审一样,叫人怎么说下去。”
余白很想问,那是为了什么?却也知这话多余,她此时只需静静听着,他的言语,呼吸,心跳,全都近在咫尺,或许是他们相识以来距离最近的一次。
“我这样的?哪样?”她问。
“我很意外,说怎么可以这样?甚至还想过,是不是因为葬礼耽误了他的工作,没想到他们告诉我,像他这样的大律师,每年接三四十个案子,还都是大案,怎么可能有时间亲自阅卷?当然都是交给助理。
“认真点行么?”余白无语,那个十四点七三,真是不提也罢。
其实这话要是出自别人之口,她或许还信,但是唐宁,若说一见钟情,单是研究生那两年半,他一定就有过无处次的一见钟情。
“现在轮和图书到你告诉我,那个时候,你在想什么?”他打断她思绪。
唐宁却不语,只展开双臂,是要她过去的意思。
“喜欢你,是因为你跟别人都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我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追着就是想弄清楚。”嘴唇贴嘴唇,他对她说,轻到几近无声。
她输给他,还是回到他怀中,那样抱着,静静躺在黑暗里。
“怎么不认真了?”唐宁不服,“我说的是咱们第一次见面,明明是你自己想歪了。”
她听着,有些想笑,又有些感动,亦贴着他道:“那你记着,在我这儿,你可以笑,也可以哭,可以高兴,也可以难过。我跟别人不一样,就是个乡下柴火妞,我什么都经得住。”
“就这样直到我妈妈病危,最后上了呼吸机,还得等他过来签字,才能拔掉插管。”唐宁继续说下去,“我在ICU外面听其他家属说,插管的时候虽然是深度昏迷,但醒过来的人都说其实每一秒都很清醒,就是那么痛苦,却又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一秒钟一秒钟地熬过去。可就算那个时候,我都没怪过他。”
却听他回答:“明月清风,不劳牵挂。”
“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唐宁语气郑重。
她意识到,他是在笑,静静地却是抑制不住地笑。
“其实比一半还多一点,”他又笑,似乎在斟酌着比例的多少,“喜欢你,最主要还是因为你的西瓜好。”
“想什么?”她无意去和图书猜,此时此刻实在不适合再讲什么荤笑话。
“好。”她答应,脸上有些微赭色,以为真是自己想多了,直到察觉有只手正探进她的裙子里。
“你喜欢我。”他又说了一遍,像是要把这件事盖棺定论。
“行,”余白认输,不与他计较,“那你说,第一次怎么了?”
“还有一半?”她问。
“真的。”他再次肯定。
她怔住,看着病房窗口照进来的月光,许久无语。他喜欢她,原来就是因为她不在乎他的气概,只可惜她其实并非是那样。
“你知道,你问我要不要西瓜的时候,我想到什么吗?”他忽然问,又回到最初的那个问题。
“那个案子在当时影响力很大,”唐宁继续,“当天来旁听的人很多,我虽然年龄不到,但还是跟着别人进去了,就坐在旁听席最后,他没注意到我。那场庭审持续了一天,但他几乎没怎么讲话,只在法庭调查阶段问了两个泛泛的问题,后面质证环节完全都是助手在发言。最后法庭辩论,他才开口,倒是旁征博引地说了二十分钟,甚至有人为他鼓掌。那个时候,旁听席上的人已经走了一些,他看到我,似乎是怔了怔,才继续说下去。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又开口:“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干了。”
余白本想保持距离,但看着那样的他,才发现自己也很需要那个拥抱。她做出无奈的样子,摇头笑了笑,这才m•hetushu•com•com从椅子上起身,坐到他床沿去。唐宁揽过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她觉得有些不对,不知是哪里又着了他的道,但那姿势实在叫她觉得很舒服,只是靠着不想起来,腿也搁到床上,整个人依偎他身侧。
余白可以理解那种幻灭,以及此后他在自己身边竖起的那一道墙,好像只要那样,他就不会伤到别人,别人也不会伤到他。
余白顿觉无语,想要起来摔门走掉,却挣不脱他的手,被他紧紧按在怀中,胸口贴着胸口。一时间,心跳乱在一处,她抬头,便被他吻了,像是等了许久之后,痛饮着的一杯酒。
“你是说事务所?”她问,隐约嗅到一丝不轨的意图。
“说啊,”唐宁却无所谓,“我什么都告诉你了,你不说,不公平。”
“我话才说一半,你急什么?”他却这样回答。
事到此处,似乎已经说尽了。
“我是说,literally,请你吃西瓜。”她轻骂一声,这才有点明白过来自己好像又被他摆了一道。
“总之是不敢不高兴,”唐宁自嘲,“但就算在那个时候,我都没怪过他。他是真的忙,天南海北都会有人慕名找过来,会见,调查,出庭,到处飞。我一直觉得,我们家每个人都在努力,所以我也必须这样。”
唐宁于是说起许多当时的小事,他如何做着一个十三岁孩子能做的一切,读书,照顾自己,甚至在医院陪夜,整夜听着哭泣的声m•hetushu.com.com音。
同样一句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们俩互相不了解的问题依然存在,结婚的事情暂不考虑。”她忽然道。
“这件事,他根本没资格说什么,”唐宁轻笑,“母亲的病情,他还不及我了解,后来又一直觉得我是因为这个怪他,其实根本不是。”
片刻的寂静,她等着他开口。
余白点头,这个“他”只能是唐嘉恒。
“大殓之后,我去听过一场他的庭审,也不为别的,只是觉得孤单,想看到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余白却是冷笑:“人都说言情小说最没水准的写法就是一见钟情,根本就是作者偷懒,敷衍读者,你这也是太敷衍了。”
“也就那么一点点。”她似又退缩。
“那你要怎么说?”余白反问。
“都说清楚是误会了,那就这样吧,”她赌气,“我们好聚好散,以后还是朋友。”
“别动,”他捉住她的手,“再这么呆一会儿,别动。”
“我没你想得那么潇洒,我相信一见钟情,我喜欢当年站在窗口的你,只是不敢太过投入罢了。”她一时冲动,毫无保留地统统说出来,“好了,你可以幻灭了。”
“你干什么?!”她捉住他的手。
“其实,我并没意识到有什么问题,直到那天晚上,他带我一起去吃饭,听他们聊天,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上庭之前根本没看过案卷,最后那些是他听了一天庭审之后的即兴发挥。
“没上你当是吧?”她问,话和_图_书说出口才觉得自己其实也是在回避着,怕太深,怕太认真,即使是在这个费劲周折才有的,本就应该认真的时刻。
“裙子下面到底穿了什么,关子卖这么久,总得告诉我吧。”他抗议。
片刻,唐宁才开口问:“他跟你说过我母亲得病的事了吧。”
“你骗谁?”余白根本不信。
余白心中微颤,亦伸手抱着他,埋头在他胸前,闭上眼睛。不需要太多想象,就能看到年少时的他,努力笑着,似乎总之很开心,不为别的,只因为眼泪已经够多了。多年以来的第一次,她终于看到他背后的深渊。
“否则还有什么?”他反问,十分的正经。
她听到,也感受到他的呼吸,是深深的一次。她于是拥紧了他,他的手便覆在她手上。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要是不喜欢你,为什么请你吃西瓜?”她反问,只想快些把这一页揭过不提,却察觉到他胸口细微的耸动。
余白忽然想起,这话唐嘉恒也对她说过——拿着户口本混进法庭去旁听,很可能讲的就是同一件事。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把姿态放到最低,他怎么也得捧两句,结果却听见他说:“可不就是喜欢你这一点么,说这么久,总算说清楚了。”
“同意。”他很是爽快,爽快得倒叫她有些不爽。
“人都说?谁说的?”唐宁也笑回去,“照理像你这样的不该相信这种话啊。”
她气结,伸手就去掐他。他喊痛,她又慌了,手忙脚乱地去找电灯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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