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为什么见面来不及？你去哪了？你店里离那又不远。”
姜蜜看着手机拧眉，眉间一片郁色。
别扭的午饭终于结束，邵廷接到电话，有事要处理，姜蜜便让他先去忙，自己陪姜惠聊了一会儿才回家。
“彩椒和普通青红辣椒？”
打车回公寓，换上睡衣睡了个午觉，傍晚时分起床，正准备出去找地方吃饭，关非云打来电话。
“当然了。”向萱坦然受了这个评价，“不是谁都像姜姜那么好骗的。”而后不爽起来，“真是让邵廷那家伙捡便宜了！”
关非云撇嘴，“你倒是有理。”
姜蜜不想废话：“和你无关，让他接电话。”
她摇头，又点头，“会一点，不过就一点点，只会做一些简单的普通菜式，做的不太好，也不经常做。”
“彩椒大多数不辣，一般做装饰用。青红辣椒辣度不一，但都有辣味。”
好好一件事，被她小姨这么一形容，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邵廷笑了下，“基本的还是知道。”
见她拿出手机，邵廷问：“给孟行言打电话？”
从HOA回到公寓，向萱在客厅里好整以暇等姜蜜。她一进门，向萱就上前拉着她坐下拷问。
姜蜜猛地一呛，赶紧抽了纸巾捂嘴咳嗽。
“……”关非云无言半晌，感叹：“女人记起仇来真可怕。”
关非云啊了声，“为什么？”
“什么事？”
菜买的差不多，排队付了钱出去，两人并肩站在长电梯上慢慢下移，购物袋都在邵廷手上，姜蜜什么都没拿，只拿了烧麦。
这话说的自然是指邵廷。
姜蜜一听，问：“狗？你是说巴顿吗？巴顿怎么了？”
听得皱眉，关非云道：“你觉得她会和邵廷在一起……那你还介绍她去相亲？”
姜蜜不理他的问题，红着耳朵往旁边避了一步，和他拉开些微距离。
姜惠一见邵廷，开心的不得了，拉着他话了好一会儿家常。到了要做午饭的时候，姜蜜和邵廷都进厨房里帮忙，姜惠拗不过，只好给他们分配任务。
“开心是没错，但我不爽邵廷算计我，有什么不可以？”向萱懒懒道。
走了两步，前面是卖熟食的位置，姜蜜见有刚出炉的大烧麦，买了两个。
他伸手来接的时候，两个人莫名对视一眼，不知怎么，姜蜜忽然顿住——那木杵粗细长短，看起来……
姜蜜脸一红。
向萱哼了声：“当然有理。让他在背后给陆合出主意。”
“哎，你……”
向萱挑了挑眉：“成功路上怎么着都得要有一块两块绊脚石。鄙人我很荣幸，正是邵廷必须途径的那块绊脚石。”
邵廷轻声道谢，看了眼目光闪躲的姜蜜，未言，默默敛眸在捣蒜臼里捣肉。
“……姚蕊丘？”姜蜜听出声音，顿了顿道，“麻烦你让孟行言接个电话。”
她喝着水，懒洋洋调侃：“怎么了？难得你也会找我。”
姜蜜应了一声，取下圆木杵，递过去。
——女大不中留啊。
她和他都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男人力气足，很快就弄好。他把处理好的肉交给姜惠，而后站到洗青菜的姜蜜身边，帮着一起摘洗青菜。
关非云问：“怎么？”
向萱把手机一扔，无奈说：“我输了。”
姜蜜一愣。
关非云眯了眯眼：“你别说你看不出来姜蜜和邵廷的猫腻。”
姜蜜皱眉，“没有带它去看医生？”
八成是姚蕊丘拉黑的，她等明天再用别的号码打打看，打了电话就直接去孟行言家里看看。
姜蜜笑着应了两声，正想走，张阿姨忽然敛了敛笑意，说：“有件事我想跟姜小姐说……”
向萱抬眸：“为什么？”
姚蕊丘说，“他很忙，没空。”
“你……！”那边气急，姜蜜不想听她阴阳怪气骂街，直接道：“巴顿是不是不舒服？它生病了需要看病，你让孟行言接一下……”
一拍掌，他道：“来打个赌，我赌邵廷追不到姜蜜！”
张阿姨扬起笑：“姜小姐来买东西？”
姜惠嗔她，“怎么吃饭也吃不好了？你真是……”
关非云一愣，“输了？难不成……”
微愕半天，姜蜜才收回手。学着他，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和图书垂头默默吃另一个烧麦。
姜惠也被吓了一跳，回神之后过来捡起，一边拿到水龙头下冲洗一边道：“怎么连这么轻的小东西都拿不好？”说着嗔了她一眼，把洗完的木杵递给邵廷。
“是啊，今天休息，买点好吃的晚上回去给小孙子煮菜！”
“……好好好，没错没错。”关非云顿了一下，摸着下巴问：“哎，你觉得姜蜜和邵廷有发展的可能吗？”
以前没少在厨房里帮小姨的忙，捣蒜臼也不是第一次用，木杵从小到大见得多了。但自从一个人在公寓住之后，就没怎么碰过。
“够了够了装不下了……”姜蜜见碗里成了山，赶忙阻止。
“不是输给你，是输给邵廷。”她恨恨翻了个白眼，“姜蜜那家伙，压根就没去见我介绍的对象！”
话毕，和张阿姨告别，回到邵廷车上，姜蜜的脸色一直沉着。第二个烧麦吃了一半吃不下，扔进了垃圾桶。
气人。
邵廷看了两秒，忽然低头，就着她的手，把她咬完剩下最后一口的烧麦吃了。
“看得出来啊，那又怎么样？”向萱道，“我们家姜蜜身上又没烙着邵廷两个字，一单身大好姑娘，年轻貌美，去认识认识异性有什么问题？”
姜蜜侧目一看，顿了下，“张阿姨？”
还没到邵廷手里，她手一松，木杵哐啷掉在地上，吓得自己一刹回神。
张阿姨有些踌躇地道：“孟先生他……”
姜蜜抿了抿唇，“很忙？那我等会再给他打。”
“没吃饭？”
“你在别人没分手的时候还能腆着脸贴上去，我自愧不如。”姜蜜不为所动，万分淡定。
拒绝的理由不好找，姜蜜只好联系邵廷，和他约了时间，一起去见小姨。
她赶紧收了目光，低头吃饭。
“你为什么要给姜蜜介绍相亲对象？”对于这个问题，关非云很不解。
说到这个话题，邵廷挑着菜，忽然饶有兴趣考起她来。
然而接听的人却不是孟行言。
向萱高深莫测地说：“女人的事，你不懂。”
被问及的向萱答得很淡定：“她都没好好正经谈过恋爱，我那朋友人不和_图_书错，介绍给她认识怎么了？”
姜蜜说：“我去给客人送货了，客人住的地方远。往回赶没来得及。”
比刚刚那根木杵粗一点长一点，有点相似，但又不同。
她迫不及待拆了塑料袋吃起来，一口一口吃得极香。
“我再好笑也不如你，分手了还死缠烂打！”
邵廷见她脸红了，淡淡莞尔，没再追问。
关非云说：“你想啊，姜姜虽然木了点，但是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追到手的那种女人，漂亮不轻浮，矜持的很，况且有孟行言那样的教训在前，她肯定对那些有钱的公子哥有抵触心理。”
姜惠许久没见邵廷，打了通电话来，让姜蜜带邵廷回家吃饭。
姜蜜挑眉。
吃饭的时候，姜惠坐主位，姜蜜和邵廷面对面坐在她左右手旁。
车开到姜惠家，下车后姜蜜试着又打了个电话给孟行言，这次更惨，嘟了一声就挂断了。
“嗯。”邵廷听着，点了下头，“我会。”
她点头。
到了一楼，快到卖场门口，还没出去，旁边一个经过的人忽然叫了声：“姜小姐？”
非常无奈。
姚蕊丘打断她：“不是你的狗，不劳你操那么多心，我们自己会处理！”
……但也没有拿这个来问人的！
姜蜜跟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似得，在旁边瞧热闹，时不时问两个问题。邵廷见她疑惑多多，问：“你不会做饭？”
她说是，“我问问看怎么回事。”
在海岛上他们两人气氛古怪，他们这些旁观者都是看在眼里的。
“嗯，早上起床起得迟，没来得及吃，后来有别的事就忘了。”
关非云奇了：“你去海岛不是玩的很开心么？怎么又不满了？”
……会就会，显摆什么。姜蜜瞥他两眼。他一脸沉着，但她总觉得他在炫耀。
姜蜜蹙眉，不悦道：“你有病就吃药，乱给人扣帽子很可笑。”
“上色和调味，浓淡不同。”
姜惠往她碗里堆，夹了好些肉让她吃，动作仿佛永无止境。
站了一会儿，向萱看着姜蜜的房门默然摇头。
“不是的。”张阿姨连忙解释，“是家里狗的事情。”
他若无其事，慢条斯和图书理地吃着。
三天两夜，私下陆合找了她多少次。
姜惠嫌不够，还夹了个面粉萝卜猪肉圆子到她碗里，说：“这些都是邵廷一棍子一棍子杵出来的，臼子底下都溢了层肉汁，这杵出肉汁得费多大力？这样吃起来才劲道，口感比外面卖的速冻食品好多了，你多吃两个！”
她这块绊脚石还没发力，就被轻轻巧巧踢到了一边。
“就是它！这几天它不太舒服，家里小周负责照看它，平时饮食也是小周负责，之前还好好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恹恹的没精神。”
号码拨出去，第一个电话没通，第二个电话，忙音响了好久才接。
听邵廷问，她忽觉自己吃有点不好意思，微微举了举手里的东西问：“你吃不吃？”
姜蜜摆手说没事，抬眸看了邵廷一眼，不巧，他也在看她。
邵廷问：“孟行言的女朋友？”
因为邵廷在厨房问的那出，姜蜜有点不自在，没怎么夹菜，吃饭看起来比平时矜持不少。
姜蜜眉头紧皱，点了点头：“嗯。我打个电话给他。”
姜惠拿了个捣蒜臼，把切好的肉装进去递给邵廷，没见着配套的圆木杵，左右瞧了瞧，见挂在姜蜜面前，便说：“把木杵递给邵廷。”
两人正说着话，置于桌面上的手机响，她拿起来一看，表情变了。
邵廷说：“要不要用我的打给他？”
向萱嗤笑一声：“太天真。我跟你赌，我赌他俩一定会在一起。”
“砂糖和绵糖？”
大周末的，天气不错，邵廷开车到姜蜜公寓楼下接她，开到姜惠家附近，两人下车去卖场里买中午要用的食材。
她拧着眉：“看来是被加入了黑名单。”
“算了。”她摇头，“没得招人嫌。”
“太远了，店员都要接待客人。”姜蜜简单答完，不欲多纠结这个问题，说：“我去找找睡衣，之前洗了不知道放哪去了，我洗个澡睡觉。”
下一秒，啪地一声电话被挂断。
叹了口气收起手机，说：“走吧，先回家。”
只有那天晚上。
“姜小姐你也知道的，我们进出是不能带主家的东西，小周照看狗m.ｈetｕshu.cｏm.ｃoｍ，但平时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没有先生允许，他也不能带狗去看病。”张阿姨道，“小周他和先生说过两次了，先生都没理。”
孟行言家里做饭的阿姨，以前去过孟家几次，她们见过。
姜蜜说是，“阿姨你来买煮饭用的菜？”
关非云的声音却不如平时轻松，语气略沉，说：“我店里刚刚接了一桩丧仪单，孟行言家的狗死了。你要不要过来看一下？”
那头蓦地怒了：“姜蜜你能不能要点脸？！你不是有个男朋友了，勾搭邵廷还不够，现在又要回头来找行言？！”
向萱一肚子话没说完，她已经回了房间。
她算是输给邵廷，输的彻彻底底。
姜蜜夹起那个圆子，别别扭扭闷头吃下。
“老抽和生抽的区别？”
邵廷对做饭颇有研究，挑选食材比姜蜜还熟门熟路，反倒衬的她十指不沾阳春水。
在今天之前，她近期唯一碰过和木杵差不多形状的东西……
那头姚蕊丘语气不是很好，“你找他有什么事？”
“……为什么不理？”
手里动作不停，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得到的音量，喑哑着声音问了句：“小吗？”
那半个小时过得太煎熬，期间她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什么都想不了，只记得他的热度，他的触感。
“都是白糖，口感不一样，用法差不多。”
不再谈这个话题，两人上楼。
她吃了一个，还剩一点儿，另一个完整的倒是可以分给他。
姜蜜洗菜，邵廷帮忙处理肉。因为要做面粉萝卜肉圆，肉切完还要捣一捣。
HOA顶层办公室里，向萱正和关非云聊天。
邵廷没说话，发动引擎，踩下油门。
张阿姨眼神闪了一下，小声说：“先生似乎和女朋友闹矛盾了，小周去的几次都遇上他们吵架，话没说完就被赶了出来。”顿了顿，又皱眉说，“眼看狗一天比一天没精神，我们也没办法，姜小姐你不是懂这些么？如果没事的话，去看看，说不定先生会准……”
向萱追问：“为什么不让店员去送，非要你自己去？”
姜蜜打断，“我现在和他没有联系了，他的事情，阿姨你还是不要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