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那两天他也跑了北京很多地方开会混饭局，想起陈迦南是在一个酒过三巡的傍晚。当时饭桌上一堆人在敬酒寒暄，沈适拨着身边的女人给一个领导敬酒。
沈适别开目光，舔了舔牙。
沈适又陪着喝了几杯，眼神往一个女人那儿瞟了一眼，对方立刻会意，摸着身边男人的后背将嘴搁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没一会儿两人就先离场去了楼上早已准备好的房间。
想他光明正大的一边说着自己不会是好人，一边又在温和的等她走过来。不强迫，不使手段，好整以暇的瞧着，等到今夜怕已是极致。
陈迦南不太想出声，低低的“嗯”了一声。
有人跟着笑了几声，又附和几句。
“这个放心。”林枫说，“我送你那女人绝对的活儿好。”
“前两天。”陈迦南道，“您有事吗？”
“看出来了。”沈适吸了口烟，不咸不淡的问，“是雏吗？”
“你找囡囡？”老太太停顿了下，道，“她买酒去了，有什么事你等会儿再打给她好吧。”
“这么说还算顺利？”林枫问。
周瑾偏着头想了想。
或许陈迦南自己都没意识到，沈适真的打了第二遍过来。她在第二遍接听结束前几秒钟按了选择通话，听到的是那边低匀的呼吸声。
“没事。”沈适道，“你忙去吧。”
沈适掸了下烟灰：“行了，忙你的去。”
陈迦南沉默。
“醒了还好，不是很困。”周瑾看了他一眼，道，“我听老张说你最近饭局多，和_图_书要注意自己身体，别喝太多酒。”
“你们总经理跟我说过你稳重不激进，原来追女朋友也是这样子。”沈适看着周然不太好意思的样子笑了下，“好好干。”
沈适轻笑了一声：“知道他喜欢什么就行了。”
睡下已是深夜，萍阳的月亮正在头顶。
说着走上去拿掉外婆嘴里的烟，老太太跳起来又夺回来，翻她一眼说着你放个哨让我抽完。陈迦南笑了笑，坐在门槛上。
“大学同学。”周然说，“她回老家了不好约。”
“这样就不好玩了南南。”沈适又咳了一下，这回大概是手握拳抵着唇咳的，听着闷而重，“早些睡吧，明天我打给你。”
老张来接他已经凌晨，沈适喝的有点多。
这边外婆挂了电话，坐在门口一边抽烟一边等陈迦南。深巷子里一盏红灯笼照着路，她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外婆这个样子，差点洒了刚打的米酒。
老张闻言没忍住，无声笑了笑。
“那不说这个了。”周瑾道，“十月我爸爸回国，到时候我们慢慢谈。”
“大概知道。”周瑾看着他微微一笑，“你喝了酒还是早些睡吧。”
“您没事吧沈先生？”这几天跑饭局太多，老张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要不去趟医院？”
沈适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回头便看见周瑾穿着红色的蕾丝睡衣站在后面。他淡淡的撇开眼，一边喝水一边往客厅走。
“其实那孩子对你也是打心眼里好，是https://www.hetushu.com.com个本分人。”外婆说，“咱也不求有车有房，钱可以慢慢挣，关键是对你好知道吗？”
沈适眯了一会儿慢慢睁开眼，看向窗外来来往往的车辆，不知道是不是酒意上了头，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还没睡？”他说话声很轻。
回去已是二更，奶奶早睡了。
沈适笑了：“我以前什么样儿你不知道吗？”
听见女人笑哄着道：“您喜欢唱歌吗？”
周然没想到沈适记性那么好，含蓄的笑了一下，犹豫了半响说着不好追就先做做朋友看。沈适扬眉，“哦”了一声，问道：“那在等她？”
一堆人换了地方喝酒唱歌，兴致高昂。
沈适把玩着打火机，声音也听不出喜怒。
“您不怕我妈出来看见呀？”陈迦南道。
沈适笑着干了一杯：“那得看谁陪了，您说是吗？”
周然一直俯首着笑。
沈适抬眼。
“你别嫌我烦。”周瑾自是闻到了他身上沾到的香水味，仍然认真道，“我知道你们男人在外头逢场作戏都是难免的，但还是要克制一些，免得奶奶又说你。”
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更热闹了，沈适瞧着饭桌下那双肥大的手摸上女人的腿，他轻轻勾了勾唇喝了一杯酒。
沈适听着放下酒杯，借口去了下洗手间。他站在酒店二楼的露天阳台处一边抽烟一边给林枫打电话，让他在夜总会腾出一个空场子来。
“等个朋友。”
她迟疑很久，等它停掉，响第二m.hetushu.com.com遍。
陈迦南不愿意好好的气氛变成这样，从门槛上跳起来拉过外婆嬉皮笑脸着说知道了，拎着米酒在外婆跟前晃，外婆拍了一下她的手，笑。
“什么时候回去的？”他的声音清冽了几分。
沈适头疼的闭上眼，面色柔了几分。
再加上沈适给投了一大笔钱，资金上没有问题。
那一年有个电影是祖宗十九代，外婆冲着吴君如看了那部电影，当然最后吴君如只出现了几个镜头，外婆却喜欢的不得了。
“你怎么在这？”他问。
陈母其实早就睡着了，外婆和她一起熬夜。
陈迦南有些讶异外婆说起这个，愣了一下。
“下班还不走？”沈适问。
早上又是开了一通会，晌午眉间已经染上疲乏之意。李秘书冲了杯茶进来，劝他去休息一会儿，沈适一边喝茶一边看文件。
“一个小时前我打过一次。”沈适说的很慢很慢，“你外婆接的。”
“昨个儿还和你妈说来着。”外婆忽然道，“她那意思就是周然了。”
沈适问：“你那个还在追的女朋友？”
沈适不动声色道：“是吗。”
“没记错的话咱俩还没订婚。”沈适笑笑，“是吗周瑾？”
挂了电话他更无睡意，起身去了公司。
“还惦记那个女人？”林枫开玩笑道，“要我直接给你弄过来。”
“实不相瞒。”那个领导的眼神提溜在女人胸前的沟壑里，话都软了几分，“这儿的酒还真不错。”
江坤近来也是闲的没事，既然想着从烟草上ｈｔｔps://ｍ.hetushｕ.ｃｏｍ.ｃom搞一搞，速度也挺快，没两天就跑国外谈生产线找路子去了。这小子出生就是美国国籍，在那边弄个私营的烟草品牌并不是多难。
老张将车停在他们身边，后座的沈适降下车窗看了过去。周然自是注意到，有些惊喜的对沈适颔首，叫了声沈总。
沈适顿了下，“嗯”了一声。
那通电话意味着所有的开始，陈迦南后来想。
沈适也很客气道：“您好。”
他端着热水往沙发一坐，揉了揉眉眼处，再抬头看见周瑾站在那儿，将热水放去桌上，漫不经心的问了句你不睡吗？
周瑾：“我这样说你不开心啊。”
两个人偷偷开着里屋的小灯，一边喝酒一边看喜剧。外婆指着电视上的人对她说这小伙看着就不错，像周然。
沈适淡淡的“嗯”了一声。
陈迦南也没说话，等他开口。
“听奶奶说最近夜里多梦。”周瑾跟在他后面，轻声细语道，“我过来陪几晚。”
奶奶训他半夜回来不打招呼又走。
萍阳的夜晚不比北京璀璨，一片静谧。
老张叹息了一声，默默地开着车。
听着都气的坐在沙发上喘气了，沈适忙低声服软着说公司太忙。奶奶冷哼一声不听他瞎话，问起烟草的事儿，沈适听着笑了声。
听筒里他闷闷的咳了几声，在这寂静的夜晚听得很清晰，似乎还有翻箱倒柜的声音，过了会儿听见他喉结动了动，大概是喝了几口水。
“我知道。”她说。
他在车里半眯着眼给陈迦南拨了一个电话，听到的却是对和*图*书方早已关机。沈适将手机扔向一边，抽了支烟，让老张往老宅开。
一大堆事儿弄完差不多已经黄昏，沈适拎了件外套去赴饭局。他刚坐上车便看见公司门口一个男人在打电话，注意到的原因是那个男人是周然。
“没事儿瞎玩。”他这样说。
陈迦南从乱七八糟的茶几上找到手机，去了院子里的摇椅上躺下才打开看。没有未接，一个已接。她看了一会儿那个号码，刚退出手机震了起来。
他在外头把那根烟抽完才回了酒桌，有几个已经被灌的差不多了，搂着身边已经安排好的女人浩浩荡荡坐上车去了林枫的场子。
陈迦南看了外婆一眼，又看电视。
沈适听了笑了一下。
沈适抽着烟，没有说话。
“那还用说。”林枫道，“模样也是H大拔尖的，要不是应付这个老东西就给你留着了三哥。”
晚上的饭局他本来是过去待一会儿就走，半路被生意上一个朋友截了又多喝了几杯。回到车里又是一个深夜，北京的天空看不到星辰，霓虹掩盖静默。
奶奶只叮嘱他注意分寸，闲着还是要多在公司发展上花心思，最后都没忘说多陪陪周瑾，沈适只当哄老太太开心，笑笑说我知道。
一道南方口音说着“你好”，大概是她外婆。
“开过去。”沈适吩咐老张。
沈适：“不用。”
那个深夜沈适睡得是真不好，半夜又从老宅离开去住酒店，洗了个澡躺床上抽烟毫无睡意，清晨刚躺下没一会儿老宅就来了电话。
“别让你妈担心。”外婆最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