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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我们在一起

作者:艾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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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连胆怯都是奢侈 第四节

第五章 连胆怯都是奢侈

第四节

连陌生人都知道她不坚强,可是那个相伴十年的人,却送还了她赠予的礼物,全数否认了他们之间那些温暖的回忆。他冷静,他自持,他给她留话:“你是大人,好好照顾自己。”
当她收到徐岩送还回来的手表,她就猜到,一切真的结束了。十三年前,她日夜颠倒拼命打工攒钱给他买了第一块手表,她开玩笑对他说,以后每年送一块,等他老了就办个展览会,多酷。
“是。”岳苏妍微微颔首,离开了徐岩的办公室。
徐岩一贯守时。他准时地出现在她视线里。那一刻,仿佛十年间两人在异国他乡相互扶持从青葱走向成熟的日子拨开云雾全数显现了出来,她心底久久不能平静,强压着那些悸动和心痛,她努力用最平常也最美好的姿态面对他。
她排在长长的队伍里,等待着取行李,队伍缓慢地向前,她握着手臂,听着耳畔嘈杂的说话声、远处飞机起落嗡嗡的噪音以及广播里中英双语的航班信息……
和徐岩在一起十年,分手两年多,她已经有了独立的经济能力,却还是坐惯经济舱。她是做销售的,一年四季到处跑,创业初期为了节约成本,一直委屈自己,直到后来做出名堂了仍是改不过来。她和徐岩走过了最辛苦最难捱的几年,却停止在繁花似锦豁然开朗之前。
她没有说话,她只是暗暗地想,她和陈漫是不一样的。当她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她心甘情愿地被领导,心甘情和图书愿为他抛却一切,前提是,他也爱她。
徐岩想了想说:“地址和时间发到我手机上。”
徐岩沉默片刻,温柔而缓慢地说:“对不起。”
她失恋了。十几年来她一直伪装的坚强在失恋后全数被击溃。多么庸俗的剧情啊,深爱的男人结婚了,新娘不是她。
光是想想她就泪如雨下。
乔夕颜说完这些话突然就笑了:“你是不是心里特别纳闷,特别想说一句,‘你算哪根葱啊?需要你来说我?’”她大大咧咧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闪烁,也容不得人有一丝的逃避。
徐岩沉默地看了她一眼,点头:“你问。”
徐岩,你真的觉得我是大人吗?还是你一直假装,看不见我的脆弱?
她脚步虚晃地走出大厦,还没进停车场就看到一直等候在那的女人——乔夕颜。
“徐岩,”她一字一顿地说,“你可以走了。”
“……”
徐岩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绝决地点头:“是。”
徐岩没什么表情。一坐下来就开门见山要和她谈股权。那么公式化的样子,仿佛她真的只是个陌生人。
陈漫始终记得那一天,从非洲回到陌生而熟悉的家乡。一个人从舷窗看着窗外的云和地下模型一般的城市。
仿佛一把刀,一片一片凌迟着她的血肉。她仿佛听到胸腔里噼里啪啦的声音。原来,心碎是这么疼的感觉。她觉得自己都快不能呼吸了。
是的,她很失望,失望徐岩还是来https://www•hetushu.com.com见她了。
徐岩是她的良人吗?一想到这乔夕颜就有点浑浑噩噩。他和陈漫之间有那多轰轰烈烈的故事,而她呢?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一件。她又能拿什么和陈漫拼?
他们最初创业的时候,从国外把重心搬回来,整个公司里只有四张办公桌,不到十个人。陈漫看着虽瘦弱,却风风火火像个男人,她交际手腕极强做事雷厉风行,公司很多员工都对她心悦臣服。乔夕颜没有亲眼所见初期的艰难,但也可以想象当初她该是跟着徐岩吃了多少苦才熬出来的。
她说:“我从来不是哪根葱,我就是一大瓣儿蒜。你和徐岩过去的事我不管,但是我和徐岩结婚了,只要我们一天没离,你最好是离他远一点。”乔夕颜打量了她两眼,警告一般缓缓说道,“我从来不是善茬,惹着大瓣儿蒜,也一样有你哭的。”
可如今,他把一切都退回了。
“她说她愿意把手上公司的股权卖给您,但是要求面谈。”
原本以为她等在这里就是来者不善,乔夕颜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气场很强,却只是平常地对她说话,用仿佛老朋友一般淡淡的口气:
十年在他心中还是有重量的。这个答案让乔夕颜很失落。
那天给她递纸巾的是跟在她身后的一个十来岁的女孩,用蹩脚的普通话对她说:“姐姐,别哭,坚强些。”
她不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些什么,不过从和-图-书陈漫哭红的眼眶不难看出,多半是些情啊爱的话题。她不想揣测什么,很累,她不喜欢自己太累。
她不甘心,她仰着头,倔强地问他:“那我呢?”
陈漫下意识挺直了背脊,无论如何,她都不愿在她面前失了风度和气势。
她死忍着眼眶里那些懦弱的象征,紧握着自己的拳头,努力冷静地说:“股权我可以卖给你。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巨大的空港里来往着各种各样肤色语言的人们,有人回有人走,有人哭有人笑,仿佛人间百态。
这就是她爱了十年的男人,曾经她最爱这样的他,果决专一,一点都没有那些花心男人的劣根性。可如今她才明白,很多东西,换了位置感受是完全不同的。过去她最爱的,成为如今她最恨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来。也许还抱着最后一丝期待吧。
“你一点都不爱我了,是吗?”她知道这个问题问得很没有自尊,但是她真地想知道这个答案。十年,她真的放不下。
她当时已经完全喝得昏天黑地但还咬着牙坚持,直到把客户送走她才倒下。
她恨这个男人,恨他的痛快,恨他的果决,恨他的清清楚楚。
“这个答案有意义吗?”徐岩抿了抿嘴唇,用很冷静的声音说着最残忍的话,“我结婚了,我必须对她的一生负责。”
她一个人坐着电梯下降,观景电梯让她能清楚地看到这个城市的忙碌和繁华。只是没有了他,她看到的一切都只剩苍m.hetushu.com.com凉。
想起这一切,她难受地闭上了眼睛。陈漫坐在约定好的餐厅里,手上握着一杯温热的清茶,心中最苦涩的声音响彻在耳畔:
心痛竟是百般难忍,她只觉自己气若游丝,她紧咬着嘴唇,一字一顿地问他:“你只是为了股权来的对吗?如果不是我说愿意把公司股权卖给你,你不会见我,对吗?”
女人都是傻的。她也不能免俗。
她和陈漫是截然不同的女人。她的倔流于表面,而陈漫的倔显于内心。
毫不留情将她心中所有的期待挫骨扬灰。
徐岩看着眼前成堆的文件,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
因为那一瓶酒她被急救车送去医院洗胃,住院都住了一两周。
她从病床上醒来的时候徐岩就向她求婚了,想必那时候的他是心疼极了。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最终还是没成。
“陪伴一个男人成长的女人,多半都不是他的最后一个,也许你觉得不公平,但你必须自己承担后果,是你自己错过了时机。”她轻轻地扫她一眼,“所以,如果很辛苦调|教出来一个好男人,千万不要轻易地说分手。分手对感情的作用,就是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
关于她的事迹,公司里有个流传最广的故事。当时公司慢慢走入正轨,规模也一步步扩大,陈漫和徐岩都各自在自己的领域里忙碌着,分工有序有条不紊。他们都不是有架子的人,每天都在员工食堂吃饭,差旅费也从来不报销。真正做到了以身作则。那是三和图书年前陈漫三十岁生日的那天,当时她太忙了,忙到连自己生日都忘了。那天下很大的雨,天气也很冷,陈漫和公司市场和销售部门的几个男人一起在外头应酬。有个新入行的小男生胡咧咧说错了话,弄得客户很不舒服。陈漫替下属扛事儿,为表诚意,一口气灌了一整瓶白酒下肚。
有些传奇和艰辛的爱情故事,最后配上一个狗续貂尾的悲伤结局,简直跟言情小说似的。沈凉曾很唏嘘地和乔夕颜说:“陈总和徐总都是事业心很强又要做绝对领导的人,一山都不容二虎,更何况一个家了。”
进公司这么几个月,陆陆续续也听同事说起过一些他们以前的事。陈漫在公司里威望极高。许多人至今仍把她当老板娘看。
她喝光了面前的茶,用尽全部的力气扯出一个笑容对他说:“股权我会走法律程序给你。不用买,我给你。”
她难受地用双手捂着脸,指缝间的水汽终于干涸。
乔夕颜离开的时候,仿佛脚步有风。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并不符合她的性格,她一直直来直去,看不顺眼就动手,从来不懂什么叫淡定,大老粗一个。在看到徐岩的车出现在这间餐厅停车场的时候,她就有种时光倒退的感觉。很多年前那种无助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
陈漫也不知道那一天她是怎么离开的。她只觉得自己的双眼像永远不会枯竭的海。好像这辈子所有的眼泪都为他流了。那样的精疲力竭,身体和精神的负荷全都到达了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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