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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众龙众·龙帝释天

作者:张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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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花自飘零水自流 第一节

第十章 花自飘零水自流

第一节

紫凰听到此言,反倒有几分破罐破摔的意味,丝毫不恼的调侃道:“啧啧,看你这话说得,自己比我大了好几千岁,却连一方妻妾都没有,倒还好意思取笑我。知道的神说你本性刻薄,不知道的神听到此话,还以为帝霄殿下为个小妖掉醋缸里了呢。”
帝霄合上了匣子放在了桌上,不经意地说道:“府君倒是有心得很,只是此物府君送给本尊并不合适。莫不是本尊的妃子会不如府君细心吗?再说这东西自是要她们亲自来摘才来得有诚意,怎敢劳烦府君大驾。”
紫凰凝视着眼前的俊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妖。紫凰自小便贪图美色,当初能对夙和一见倾心,绝离不开他那冠绝众生的样貌。这番与夙和完全不同的美色放在眼前,便是并无爱意,也是舍不得移开眼眸。此番看来,往日的帝霄性格虽是万般地好,却还是未长成男子,若如今日这般男子的模样,放在百年前说不得两人便会日久生情了。
紫凰被连问三遍,无奈至极,长叹一声:“那你为何现在还是这么唠叨呢?你到底以为我能为何、为谁呢?……我们不要继续讨论这个好不好!你花笺上可是说好的赏花游园,怎就我一个?此时此刻,不该是天界俊杰英才齐聚一堂吗?怎连个神女仙女都不见了?数日不见,整个鸾鸣宫却孤寂成这般光景,倒真不似你现在的性格。”
帝霄虽未回头,却也能感觉紫凰过于专注的目光。他似是不经意的抓起一把独秀冰魄,闭目感受紫凰柔和的目光。帝霄只觉胸膛中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似乎这阳光、这景色也变得更加美好了。就这样,两人之前的气息变得平和而温暖,谁都不愿打破。
帝霄自然感觉到紫凰的强颜欢笑,又听到了此话,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眉宇间的喜悦又添了几分,轻笑道:“不曾想你消息倒是灵通得很,那么快便知道鸾鸣宫要办喜事。不知熙元府君可是专程来给本尊贺喜的呢?”
东天之上,梧桐花岁岁璀璨,千树万树繁花间坐落着金碧辉煌的鸾鸣宫。含元殿内,一园可见四季。姹紫嫣红的花枝随风摇弋,鸟语花香彩蝶翩翩,精雕细琢的建筑与自然景色衔接得天衣无缝。犹如一幅泼墨山水画卷,雅致至极也妖娆极致。
紫凰‘噗嗤’笑出声来:“你现在就装吧!当年不知道是谁,爱本府君爱得死去活来的,爱而不得才起了杀心,后来见没杀掉,估计也没少恼火。如今又明目张胆请本府君回来,不知是谁有图谋呢。不过尊主也可放心,我呢……虽想清楚了咱们的往事,却也有了自知之明。更何况本府君与你再见后,从你态度和眼神能看出来,你的心早不在我身上,倒是为你我庆幸了许多,反正你截杀也截杀了,几百年的愤恨也该泄了去。”
帝霄冷笑一声:“好一个狡猾的小妖,原竟是打着游园的目的相亲来了。说的也是,眼见你便要千岁了,这般年纪却连个未婚夫都没有,天界妖界着实少见。一条神见神厌的黑蛇妖,到了如今的年纪,有了恨嫁之心也在所难免,只是你也莫要太高估了自己。先不说你容貌只算清秀,便美貌绝伦又能如何,你以为谁家神祗会娶个蛇妖回府?便是有熙元府邸做靠山,一个妖丹都没有的妻子,和*图*书要来又有何用呢?”
紫凰睁大眼眸,无辜一片:“我便是再厚颜无耻,此番事故后,也不敢对殿下有一丝一毫的遐想。”
帝霄紧抿着唇,却有些恼了:“你以为本尊会这般地没眼光吗?”
紫凰坐在亭内,望向园口的方向。阳光下,帝霄神采飞扬地踱步而来,冠绝无双的样貌在赤红色的锦绣珠玉,以及满身的琳琅的翠玉的衬托下,当真是赏心悦目得很。紫凰有些出神的望着那人,嘴角露出了一抹极为浅显的苦笑。虽还如原本般芝兰玉树的模样,可相较上次,帝霄眉宇间又添了阴沉与凌厉,远远看去整个人多了种说不出的压抑和鸷毒。
紫凰感觉笼罩在自身的阴沉之气竟去了大半,不禁挑了挑眉头。直至此时紫凰才发现帝霄本性居然别扭到了傲娇的地步,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想来以往帝霄对着自己所表达出的温润和大度以及善解人意,多半也是为了讨好迎合自己。紫凰为往日的眼瞎有种撞墙的冲动,不过他既然能讨好迎合自己好几百年,尚不觉得委屈。那么自己既是想和好,也能讨好迎合他一次两次,倒不算多吃亏。只是想到他截杀在前,欺辱在后,紫凰还真也有些咽不下气,可本就命不久矣,再多番计较也没甚用处了。
帝霄想了许久,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又忆起当初之所以会起杀心,便是因为蛇妖有莫名的魅惑之术。每每面对她时,自己便会莫名被影响,一想此种原因也许是诛邪的手段,帝霄不禁又猜测起紫凰的来意。如今神妖两届剑拔弩张,此番前来也绝非像她说得这般简单,更何况她来得突兀又自然,当真是不得不防。此时帝霄心中的喜悦和甜意,淡去了许多,眉宇间的愉悦也化作了怀疑之色。
紫凰懒得伪装,心中说不出的厌倦和烦躁:“你以为我能摸透你吗?你以为我不计较你截杀,便是一点不生气吗?我如今就是宽宏大量懒得和你计较罢了,你倒还是抓住不放!若我真下得去手伤你,还能容你在此唧唧歪歪吗?事到如今,已经撕破脸你以为你还有什么值得让我图谋的?!”
帝霄挑眉入亭,端坐亭中,时不时抿一口茶水,见紫凰悠游自在的模样,紧蹙着眉头却不自觉的松开了。紫凰托着下巴,又将帝霄仔细的打量了个来回,赤红的锦绣长袍有点点金线点缀其中,腰束赤金百宝绶带,珍珠翠玉做镶嵌,环佩点缀着流苏玉珠,在衣摆上若隐若现。虽只是常服却也精致华贵到了极致,倒是将凤凰族豪奢的性格演绎的淋漓尽致。
冰魄做成的饰物贴身佩戴,自戴上之日,直至死亡一生不离,颇有些生死与共的味道。独秀冰魄长成缓慢又俱在悬崖峭壁间,天界神仙与妖魔两界的适龄者都会去采摘,才使得此物更加难得。独秀冰魄虽不贵重,却重在情谊。也因供不应求,根本不会有多余,更不会被大方地送出去。
帝霄莫名得心虚,却还是不禁问道:“本尊又不是不知,你本就生性懒惰,如今这番装扮又是为何或是为了谁呢?”
紫凰吃惊的瞪大了眼眸,抿了抿唇:“紫凰所说,句句出自肺腑。若尊主殿下若不肯相信,紫凰愿用魂灵起誓!”
帝霄冷笑连连:“你惯来巧言令色,颠倒黑白,你以往用魂和图书灵之誓言做由头,便能骗到本尊吗?”
当帝霄那本就十分好看的嘴唇,紧紧抿起来的时候,显得很凌厉而无情。紫凰无声叹息,只觉心中的无力和疲惫不禁加重了几分,两人间隐隐有种暴风欲来的汹涌。紫凰下意识的避开了那双凌厉探究的眼眸,却也露出虚假的笑容来。
帝霄挑了挑眉,却仿佛被紫凰眸中的悲意刺到了一般,急忙收回目光,硬声道:“你从不会做无目的的事,只是这番伤春悲秋地作态又不似你的性格。今日的你倒是有几分奇怪,似乎让本尊有些摸不透了。”
紫凰才得知此事时,也曾生气过,恼恨过,委屈过。不知为何,却一次都不曾想过要报仇,尤其在经历了夙和的事后,紫凰似乎也懂了帝霄的当初痛苦与决绝。紫凰若不曾得夙和教导十年,若没有得到那些潜移默化的宽容和善意,只怕在夙和的事上,会做出与帝霄相同的决断。
帝霄微回了回神,急忙收敛不自觉散发的杀戮之气,轻声道:“本尊倒也奇怪了,以你的性格,得知当初的真相后,莫说会继续来往了,不你死我活一番已是手下留情了。此时,我不过是发了一张花笺,你不但来了,还这番地费尽心思地迎合装扮,又说要和好,当真不知你又在图谋些什么?”
帝霄浑身的气息瞬时阴冷阴冷的,紧紧抿住的唇显得有些苍白:“本尊不过只说了一句话,你便解释了那么多,不是心虚是什么?”
紫凰与夙和在小仙山的十年里,每每夙和闭关,紫凰便会趁机去摘一些回来。不想,一转眼竟是攒了满满一盒,人间最相思者属红豆,天地间最美好的相思定情物却是独秀冰魄。有情人用最圆润的珠子串联起来,滴上两人混合的血珠,各自佩戴。便会冬暖夏凉,犹如有情人相互间的最贴心的呵护。
帝霄侧目,狭长的眼眸冰冷一片:“当真没有?”
紫凰托腮注视着帝霄的神色,此时的他眉宇间露出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喜色。眉角的金色凤纹说不出的柔和,整个人褪去了蒙在身上的那层阴霾鸷毒之气,倒显得俊美绝伦的样貌惹眼极了。那举手投足间又不自主地带上了凤族的魅惑气息,此时的帝霄当真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帝霄半晌不语,慢慢垂下了眼眸:“熙元府君当真好手段。威逼利诱没甚用处,却又学了些女子争宠的手段,以弱示敌、欲擒故纵。以你对我的了解,这些计策当真用得得心应手得很。我倒是小瞧了你了,以往只知道你天资聪颖,不想却还这般地能屈能伸。可你自说自话了一大通,却还是未说,这番费尽心思地打扮又是所谓何图?”
帝霄状似无意地接过匣子,慢悠悠地打开了。入眼的瞬间,心中涌出巨大的狂喜和甜意,帝霄如何地足智多谋,又怎能想到居然能接到紫凰赠送的整整一匣子的独秀冰魄。莫说此时此刻自己与她已闹了这种地步,便是以前他与她最好的时候,也不敢有过此念。这些独秀冰魄每一颗都极为圆润,可见是刚好成熟时被采摘的。整整一匣子不知攒多久,便是帝霄如何杀伐决断,却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紫凰不禁轻叹一声,当年帝霄那双猫儿般琥珀的眼,永远都是水润润的,总惹得自己不自主地怜爱不舍。还记得当初每每对上眸中的https://m.hetushu.com•com祈求之色,总是一退再退,却心甘情愿得很。可此时此刻,帝霄的眼眸多了太多东西,犀利而满是侵略,以及骨子里故意散发的杀气,与身居高位而不自觉的威势,逼得人不得不退。两相比较,紫凰对上以前的帝霄,总是自愿退步,而此时虽也是退让,却实在是被逼无奈。此时的帝霄虽看似厉害,倒比当初落了下乘。
紫凰却沉溺在自我中,心神不属地回道:“是吗?”
帝霄冷笑,咬牙道:“心有所图,自然要来行骗。”
帝霄抬眸,正好对上了紫凰水润润的眸子,明知这话中不见得有几分真心,却不知为何心中的郁郁,散去了一大半。刚才那些莫名的怒气去得一干二净,可这般地容易被拿捏,到底有几分心有不甘。帝霄侧目打量紫凰许久,目光却停留在她的手上,冷哼一声:“虚情假意,毫无诚意!”
紫凰见帝霄不语,又笑道:“这些事,我都想开了也不怪怨什么。你现如今有了心爱的女神,也莫要与我继续斤斤计较、争锋相对了才是。我对你和任何神女、仙女在一起,都万分地乐见其成。是以我们真得莫要闹了,你也知道我没了妖丹,几百年的交情,闹到最后不得相见,也没甚意思。”
夙和是凡人不知这传说,更到不了极南之地。紫凰才会亲自去找,可在天界,此物都是男子送给女子的。女子主动者少之又少,便是情深者也是相互赠送的。依照帝霄的性格,肯定不会为此琐事费心,但自然喜欢别的女神亲自去摘,以示对自己的看重。此时看来,这一匣子物件不但不合时宜,更显有所图谋一般。
只是极用心细致的装扮,却依然遮不住眉宇间的清愁和神伤。想至此处,帝霄本扬起的嘴角又不禁放了下来,抿成了一条直线,眯起了双眸,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紫凰挑眉注视着帝霄逐渐变黑的脸色,和消失在嘴角的笑意。不过片刻的功夫,帝霄脸色已变了几次,如今天羽族尊主之心,当真叵测的很。
紫凰见帝霄不语,越说越是顺溜,甚至自己都被自己的诚意都感动了,又道:“紫凰虽学艺不精、识物不明,却自认对帝霄殿下很是了解,又极有自知之明。此时的紫凰若还空想这些,不吝于自取其辱,所以帝霄万不要担心此事,送错东西,只是我一时考虑不周,给你道歉便是。”
紫凰从袖中摸了摸,拿出了一个檀木匣子,轻声笑道:“这里有整整一盒的诚意,帝霄殿下检阅一番便是。”
帝霄在紫凰伸手拿走那盒子的时候,心头莫名一紧,说不出的紧张。又见她并没有推拒和相劝,竟毫不犹豫地将东西收了回去,眨眼间又收拾了眼中的悲恸。帝霄不但没有半分的早知如此的喜悦,心中的怒气却瞬间高涨,眯了眯眼,冷哼:“莫以为本尊不知道你为何送上冰魄,一介小妖居然肖想天羽界后位,当真可笑可怜!”
帝霄有意讽刺一番,抬了抬眼眸,却被紫凰眉眼间溢出的悲伤刺痛了眼,到嘴边的话被生生咽了回去。帝霄生出几分莫名的心虚,有意解释却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不解释又受不得她这般模样,心中说不出的奇怪。
妖界女子大多敢爱敢恨,乱心者不诛己心,可诛心中之人,是个一劳永逸的办法。紫凰本就不愿回熙元府邸,不www.hetushu.com.com管如何强颜欢笑,因失了妖丹又不得夙和之爱,与爹娘日日相对,只会让他们更加地伤心担心。鸾鸣宫内风景如画本是个散心的好去处,紫凰长大后经常在此间小住,倒是和熙元府邸一样来去方便,也能随意些。
“呵,殿下以为我在图谋什么呢?”紫凰嗤笑一声,心中又多了几分伤感,两人以往何曾有过这般试探。紫凰不想因失恋而落魄人前,与夙和虽是洒脱地放手,到底心有不甘。这番细致的打扮本是想让夙和看见自己最后一见时,千年万年的岁月里,都还牢记自己最美丽的时候。不曾想到了帝霄这里,又成了有所图谋,当真是失恋中又添了几分堵心。
紫凰失了妖丹与夙和后,是前所未有的心灰意冷。曾经的那些争强好胜,都已烟消云散了,便是对化龙成仙也已可有可无,似乎觉得已走到了最后,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已不那么在意了。紫凰只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不再有任何遗憾,即便没有了自己,爹娘会好好的,夙和会很好很好,帝霄亦然,大家都要得到该有的幸福。
紫凰目光移了移,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晶莹剔透的冰魄,当真刺眼。当年第一次采摘此物,还是从东天拜寿入不得门时。那次运气着实太好了,居然一次得了五颗冰魄,从此以后,紫凰便惦记上了此物。只是路途千里,一来一回不停歇,也要两个人间天,每次能找到一两颗成熟的冰魄,运气已算是很不错了。有时运气不好,在南极之地晃荡许久也找不到一颗。
八宝亭内,有金玉镶嵌的檀木桌椅。千年沉香木精雕的贵妃榻,桌上随意摆放着几种点心与茶水。亭外有一泓池塘,红色、白色、浅粉的莲荷在碧翠连天的水面摇曳生姿,此番意境当真是惬意风流。
紫凰想到此处,不禁失笑了起来。只可惜再好的容貌,也只能迷恋一时,色衰爱弛的道理男女通用。夙和真正吸引自己的也并非只是容貌,是他性格上的不同与固守的善心。天地三界总像夙和这般极为自制守心却谦和的男子,是极少极少的,是以才会这般地让自己爱若珍宝。
不知过了多久,帝霄才慢慢睁开眼眸,轻声道:“这一匣子冰魄,你攒了多久?”
紫凰恍然顿悟,便有几分不好意思,露出了讪讪的笑容。她斜了一眼帝霄难辨息怒的侧脸,悄无声息地伸手,极快速将盒子揣了回去,这才收拾情绪调笑道:“帝霄说得极对,倒是我欠了考虑。你也知道我自来随意得很,身上不会没什么贵重的物件。下次回家让娘给你准备些合心意的东西,虽说熙元府邸不比东天鸾鸣宫富裕,但也不会辱没了帝霄。”
紫凰在回熙元府邸的路上,收到了帝霄的邀请游园的花笺,思虑了片刻,转身去了东天。
紫凰被这故意散发的杀气和威压,压制得十分难受,更因法力相差悬殊,只觉得神魂都有些疼了。她终是忍不住这窒息的沉默,皱着眉头抱怨道:“本以为你叫我来,是要和好呢。看来却是我想多了。”
紫凰无语望天泪两行,这个还真没有。莫说肖想,真是想都没想过,这恐怕便是传说中的倒打一耙,躺着也误伤。紫凰瘪了瘪嘴,小声辩道:“殿下莫要误会,紫凰绝不敢对后位有半点遐想。若殿下不信,紫凰可在此立誓便是。”
世间男女情爱和图书,多半是因为被对方的不同所吸引,再被这些不同一步步地引诱,想探究、想琢磨,待到醒悟之时,才发现已爱得不可自拔。两个相同性格的男女,只要不厌弃自身,便会喜欢上和自己相同的性格,相同的特质。只是不管如何地喜欢,也只能是喜欢,却不如不同的对方来得刻骨铭心,想来这便是爱与喜欢的分别吧。
因爱而不得,又生不怨恨来,这才不得不看淡了情爱和仇恨。紫凰看来,与失了夙和相比,失了妖丹反而只是小事了,毕竟没了夙和,即便有千年万载又能与谁同度?日子虽看似朝不保夕,可何尝不是一种肆意洒脱。若夙和真愿意相守一生一世,也许紫凰会因失了妖丹而怨恨帝霄。夙和却偏偏如此地决绝,倒是成全了紫凰对性命的看轻。有命在世须尽欢,莫等无命空后悔。
帝霄见紫凰又是一身绯红纱裙,浑身上下装扮得十分隆重,当真也有些意外。不知为何,连日的紧张、疲惫却在坐到她身畔后,不自觉地放松了些。帝霄几次忍耐,装作不在意紫凰的目光,却还是忍不住地细细端看紫凰的模样。她额间的缀着艳红色的水晶华胜,头上的珍珠紫金冠有红色丝线点缀发间。一对飞凤衔珠的步摇与耳垂上的明珠相衬得宜。淡妆扫峨眉,紫凰整个人被这嫣红衬托的娇俏而张扬。
紫凰收回眼眸,此物对于自己来说,此生再无用处。当送个人情出去,倒也省得睹物思人了,一举两得。紫凰想至此处,虽还在笑,却又说不出的悲意,闭了闭眼,努力压下心中的酸涩:“莫说殿下只娶一个太子妃,便是再娶三五个侧妃也是够用的了,这诚意可够?”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紫凰已近千岁。紫凰不想再有什么遗憾,与夙和分别后,虽未勘破情爱,却已懂得了许多不易与不舍。千年来天地三界中却只有帝霄一个朋友,此时紫凰回想以往的性格当真是不讨喜得很。不管天界还是妖界,年龄相当者,紫凰处处要强压别家一头。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因门第的缘故,众妖不和紫凰计较。但紫凰若想要朋友就难了些,想至此处,紫凰不禁苦笑,将至千岁才能回头反省自己,不知算是有救还是没救。
若搁在百年前,紫凰与帝霄已闹到你死我活决裂的地步,紫凰万不会再与他和好的。毕竟紫凰自小便不是宽宏大量的性格,更没有以德报怨的佛心。刺杀之事要是换成帝霄之外的神妖来做,莫说什么原谅了,紫凰不赶尽杀绝都算是大发心善了。
紫凰十分好脾气地解释道:“帝霄殿下莫要将我想得太过妄为不堪了。今时今地,便是给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算计殿下半分。当年我是素行不良,喜欢惦记殿下宝库中的财帛。可如今的你我,哪里还有当初的交情?此时,你我生了龌蹉又实力悬殊,财帛尚且不敢惦记,更不敢惦记殿下本身和后位了。”
紫凰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不管如何真诚,到了帝霄处都成了欺骗,想至此处,紫凰倒是想知道,若真的骗了,他是不是便不再怀疑了。此时,紫凰恨不得扶额长叹了,却还是好脾气地说道:“好吧,我这是来求殿下能心存怜惜,求乞一个你我修好的机会,便是做不到和好如初,也不想这番地针锋相对相互猜忌……要说有所图,也只是图殿下本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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