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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胜利也让无数美国人付出了生命的沉重代价，让美国人民和数十万美国家庭感受到了痛苦，我对此深感抱歉和懊悔。”堀悌吉站起来继续鞠躬，“就我本性而言，实在是不愿意这么做，实在迫不得已，当然我也不想为自己、为日本找什么理由，道歉就是道歉——对因为我而造成的美国军民伤亡深表歉意！希望日美两国今后能和平相处，不要再打仗了。”

“那等会会面？”

听到堀悌吉训话结束、再收到美方愿意按日本的请求举行观舰式时，山本五十六松了口气：这次终于真要停战了，堀悌吉看来确实是来帮忙而不是来捣乱的。

“要举行一个简短的劳军仪式，结果没发现您……他们说您再给年轻军官训话，我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听到这么有激|情、有理想的话。”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新时代已来临，这是综合国力更高层面的比拼，战争进入了喷气时代、进入了原子弹时代，日本什么也没有……喷气机问德国买的，原子弹绞尽脑汁想造造不出来，而美国人不但有自己的喷气机，原子弹也比我们快，更重要的是，美德停战后，美国可以把全部力量压在我们身上，作为一个钢产量比帝国多7倍，石油多8倍，国民收入多15倍的敌国，再打下去，等着我们将是什么你们清楚么？”

尼米茨笑笑：“日本也是个悲剧，是另一种极端，他https://www.hetushu.com.com们最好的青年全部在军校，成为军官出人头地几乎是所有青年的向往，连兵都当不了的男人不管做什么都被人看不起，甚至连老婆也娶不到……日本议员说话没人听，当律师不抵用，资本家和工厂主被财团垄断，平民要出头只有拼死打仗一条路，一和平军队就天天闹，所以日本才这么变态！”

“总统阁下，您辛苦了……”观舰仪式结束，双方代表去珍珠港上岸并见面时，出人意料的是堀悌吉一边用流利的英语寒暄，一边先给杜威一个鞠躬。

杜威心想：你们说变态，我觉得变态变得好呢！

“阁下，基本可以确定了，日本方面没有恶意……”当堀悌吉训话时，尼米茨正和杜威汇报，“日本拍来了电报，还让我们把收音机调到指定频道，收听发言，刚才堀悌吉、日本皇太子都先后对部队讲了话，让他们服从命令，光荣撤军！”

尼米茨特意叮嘱手下，好好把日本舰队看清楚。

明仁一开始对堀悌吉成为老师感到害怕，觉得没武田攻贴心，接触之后发现，堀悌吉虽不会顺着自己的心意来，更不会像武田攻那样偶尔逗自己乐子，但说出来的话极有威严、极有气概，他非常喜欢。更要紧的是，堀悌吉说话有分量有人听，武田攻的话顶多在近卫师团管用，可堀悌吉的话却在整个日本管用。

“那我就和他ｍ.hetｕsｈu•cｏm•ｃｏｍ谈一谈！”

“要提高军人的待遇和社会地位，要让年轻人向往成为军官。”特纳解释道，“如果美国最好的青年有一半，不！有四分之一愿意投身军队成为军官而不是渴望成为律师、成为议员、成为资本家和工厂主，美国军队一定会更强大的。”

杜威脸色顿时松弛下来：原来是在拍自己马屁，不是讽刺。他立即觉得堀悌吉可爱多了，想来也怪，无论斯坦因纳还是堀悌吉，在沟通时都让自己觉得很愉快、很舒服，甚至能理解自己的苦心和不容易，反倒是参联会那批混蛋一个劲给自己拆台，杜威有时候都在怀疑自己——我到底哪一方的？

所有人的腰齐刷刷地弯了下去。

“人？”杜威没懂。

“日本呢？”

他指了指海面上黑压压的机群，16艘日本航母依次把所有飞机放飞了出来，绕着整个观舰式现场进行盘旋飞行，不过都没有炸弹，也不从美国军舰上空掠过，免得发生误判。近1000架飞机的庞大规模看上去挺咋呼，美国方面也不甘示弱，起飞了将近500架飞机。

虽然有探测敌人情报的便利，但联合舰队的庞大规模还是让杜威脸色很难看。特别是那艘体型最为庞大还带斜角的白龙号出现时，他的心猛地抽紧了，半天后喃喃自语道：“看来中途岛级还是要抓紧建啊，我们落后了……”

堀悌吉拍着桌子吼道：“诸位，ｈtｔps://m.ｈｅｔushu•ｃｏm•ｃｏm如果你们真想要夏威夷，那就拿出勇气来，拿出耐心、拿出决心来，用2-3代人把日本建设成和美国一样强大、甚至比美国更强大的国家！到时候你们可以再问美国要，不要可以再打！现在你们都不怕，50年后你们会怕么？忍耐50年能做到么！连死都不怕的你们，能忍50年么？”

“当真？”杜威高兴起来了，按照约定珍珠港是最后交还的，现在珍珠港如果提前交还，那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作为交代，我马上要退役了，今后将辅导太子殿下，并希望能为美日友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殿下……您怎么来了……”

“阁下这句话我没听懂，我离夏威夷近，且是自己国土，您来夏威夷远，为什么说我辛苦？”

堀悌吉点点头，把明仁推到前面：“殿下是国家储君，希望你们能牢记这番话，在殿下面前不忘初心！如果相信自己能做到、相信帝国能做到，你们向殿下鞠躬致敬作为表态吧。”

“差不多了，心力憔悴，干不下去了……”

特纳叹息着摇头，指了指空中穿梭往返的飞机，“您看出来了吗？日本飞机在经过我们这一段时特意压低高度，我估计距离最多只有150米。”

“老师……”冷不防明仁走了进来，“您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讲得实在是太好了。”

所有人眼前一亮，很多人一下子明白了。

“被迫从已占领wｗｗ•ｈetｕsｈu•cｏm.ｃｏm的土地上撤退，已不是第一次了，50年前，三国干涉还辽诸位听说过么？”

“您要退役？”杜威大吃一惊，“您才63岁啊，作为高级将领年纪不算大。”

没营养的闲话扯了一个小时，明仁和山本五十六都在旁边象征性寒暄，重点听堀悌吉和杜威谈——这画面看上去很诧异。

下午一点许，尼米茨、特纳陪同杜威乘坐伊利诺伊号和堀悌吉、明仁、山本五十六等人乘坐的大和号共同参观了绝无仅有的观舰式，而双方指挥官哈尔西和小泽治三郎则留守作战军舰以防万一。

中、少佐们不是糊涂蛋，恰恰相反，这是日本通过院校选拔的最出色的年轻军官，是部队骨干！他们当然能明白从中国撤军以及后续战役才奠定了获得印度的基础。只不过同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感觉不好受而已。

杜威松了口气：“堀悌吉说话还管用？”

杜威被这么一提醒，有点明白，看上去确实很低，几乎都要和桅杆顶齐平了。

明仁笑了：“诸君的心迹我已经明了，让我们一起努力，早日完成老师描绘的目标。”

尼米茨叹了口气，无奈道：“阁下，现在落后的不是军舰，而是人。”

“安抚住就好，安抚住就好……”

“这也是我们的想法和愿望。”杜威想，堀悌吉倒比山本五十六和谷正之的态度要积极些、诚恳些。

“哪里哪里，本总统对阁下的赫赫战功也极为佩服，虽然分属不同阵营，但www.hetushu.com.com有些仗打得确实漂亮。”

杜威脸色有点不好看。

杜威最后忍不住了：“您说有可能提前交还珍珠港？”

“我陪您一起去吧，我认为没事。”尼米茨想了想，“对方提议举行一次日美海上列队巡礼，表示友好和互信……作为邀请，他提议我们出一艘军舰，日本出一艘军舰，共同展开观舰式，然后下午再谈一谈，如果谈得好，他可以提议先把珍珠港还给我们。”

“不管怎么说，夏威夷不是因为您才丢的，却是您想尽办法、绞尽脑汁收回来的……别管什么手段，收回来就是好事，千百年之后，美国历史只记得杜威总统忍辱负重收回了夏威夷而不是谈其他。”堀悌吉淡淡一笑，“为国家的利益和颜面，为夏威夷这几十万军民，您牺牲了很多，甚至牺牲了个人荣誉，没有这种辛苦，谈何成效？”

“能！”一大群中、少佐泪流满面，但还是咬牙切齿地大吼道。

堀悌吉笑笑：“因为您冒着很大的勇气结束了战争。”

“管用，他把对美和平、交还夏威夷的决策揽到自己头上，他在日本威望极高，甚至超过皇帝，他公开说话，他们是不会把矛头指过去的。”

“这飞行高度我注意了一下，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日本飞机可以飞出来。”特纳张开了手摆了摆，“而我们呢？500架飞机中连50架都凑不齐……这就是差距！总统阁下，在飞机性能、战舰性能基本相当的前提下，人才是发挥一切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