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露端倪
第四节
萧寒没接话，静静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你今天有点反常。”
她转过头来对上萧寒的眼睛，她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声音平平淡淡：“是我把徐娅菲推下楼的。”
“萧寒。”她轻轻地吸了口气，接着后面的话：“是我把她推下楼的。”
何冉也朝她客气笑笑，说：“二十三了。”
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他们只在萧寒嫂子家里喝完下午茶就离开了。
何冉问：“那你的意思呢？”
见面地点约在萧寒的嫂子家里，住址在荔湾区一个环境还不错的小区里，四室两厅，有露台，也算是个小康家庭。萧寒和何冉一进屋就被他嫂子领进客厅里坐下，热情地端上茶水。
接受到这样恶劣的话语，对面那双眼睛却只是安静地看着她，不浮不躁，也不带苛责。
萧寒说：“她后悔了，说想拿回泉泉的抚养权。”
何冉默不吭声和*图*书，转过头对着窗外，她自己也发现了。
透明的车窗玻璃映出一张没有多余表情的脸，她目光无焦距，半晌才缓缓地说：“我跟那个女生认识，她是我高中同学。”
乘车回去的路上，萧寒问何冉：“你觉得那家人怎么样？”
何冉见他这幅表情，便问：“怎么了？”
那个女孩显然对于自己即将多出一个弟弟的事非常反感，没有给萧寒好脸色看，回到自己房间后就气冲冲地把门锁上，以示抗议。
可是没有解释。
说到这里，何冉停顿了很久，再开口时直接下了结论：“还是别让泉泉去了，那个女生脾气不好，以后关系不好处。”
“她突然打电话给你干什么？”
萧寒收起思绪，说：“我嫂子打来的。”
萧寒言简意赅地介绍道：“女朋友。”
萧寒缓慢地告诉她详情：“之前是她丈夫的女www.hetushu.com.com儿坚决不答应，现在听说那个女儿出了点意外，所以他们打算再领养一个男孩，就想到泉泉了。”
这个家的男主人长得还算端正，戴着副金边眼镜，女儿的长相也随父亲，五官看着和善。
萧寒嫂子注意到何冉的目光，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我先生，这位是他的女儿菲菲，唉……”她停顿了一下，语气里不无遗憾，“菲菲前几年不小心摔伤了腿，后来又感染了眼睛，不然现在也该上大学了。”
“就你一个人在家吗？”萧寒问。
萧寒沉吟了一会儿，说：“她约我今天下午见面聊，我还要再考虑一段时间。”
“嗯。”
何冉远远看着萧寒吃闭门羹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
到了下午，萧寒问何冉要不要跟他一起去。何冉本是最不愿意处理这种事情的，但想到自己一个人在家呆着太无聊，况且事关和图书泉泉的未来不可马虎大意，最后还是决定与萧寒一起去看看。
萧寒点头，“嗯。”
他嫂子说：“是啊，菲菲说想透透气，她爸就推着她出去散散步。”
沙发对面是一堵米黄色的背景墙，中间悬挂着尺寸适中的液晶屏幕，黑色的屏幕里隐约映射出一副全家福的一角。何冉转过身，抬头望着装裱在墙上的全家福。
他嫂子后知后觉，长长地“喔”了一声，又笑道：“终于有女朋友了啊，是好事。”又转过头来对何冉说：“妹妹看起来好小，今年多少岁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话里的那两人回来了。
那个时候，一念之间的报复心理占据了何冉的大脑，她想看着徐娅菲滚下楼梯，于是就伸手用力地推了她一把。没有什么可以开脱的，一切纯粹是为了满足她的报复欲。
韩屿的众多女朋友里，徐娅菲是唯一一hetushu.com.com个何冉还过手的，也是下场最惨的。
何冉说：“泉泉还小，你要替他多把把关。”
何冉短促地皱了下眉，“之前不是不肯带泉泉走吗，怎么突然反悔了？”
周围阴冷潮湿，黑漆漆一片。角落里有老鼠吱吱叫的声音，时不时有蟑螂从她的脚背上一窜而过，一切都令人发恶。
何冉思考了一阵子，说：“你嫂子看着还可以，那个男人没说上几句话，不知道为人怎么样，他女儿……”
相框很大，长宽至少各有一米，非常占据眼球。照片里三个人相依而坐，面带微笑。
萧寒似乎还沉思在刚刚那通电话里的内容，脸上表情显得凝重。
“不是有点任性的问题。”何冉语气不自觉重了些，“她比泉泉大那么多，欺负起他来泉泉哭都没地方哭。”
两人唠了一圈无关紧要的，终于开始讨论起关于泉泉的事，他们讲的是重庆话，何冉便又https://m.hｅtushu.ｃom•cｏm成了摆设，只安静地观察着四周。
何冉愣了一下，“泉泉的妈妈？”
何冉仍旧记得那个晚上，她被锁在体育馆的器材室里，关了一整夜。
萧寒说：“独生家庭里的女孩都会有点任性。”
他嫂子点点头，萧寒目光异样地看了何冉一眼，没说什么。
叫菲菲的女孩目不能视，腿上的伤也落下了病根，不得不由她父亲搀扶着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萧寒跟着他嫂子上前去打招呼，何冉则坐在原位上，没有动。
萧寒似乎在等待她说出合理的解释。
何冉对于这些害虫只能说是厌恶，还谈不上害怕，类似的遭遇她已经经历过许多次了，早就见惯不怪。
他嫂子先是好奇地盯着何冉打量了一会儿，不太确定地说：“……这位是？”
全家福应该是在女孩出意外前拍的，照片里的她看起来还十分完好。何冉的视线在女孩脸上停留了许久，不可见地敛动了一下双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