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成就你，也毁灭你
第三节
郄浩拉着老板说：“老付！还认得我们不？”
郄浩“哈哈哈”地笑，“看来是我们也老了。”
他单手搂着南乔，将她深深戳进掌心的手指一根根扳开。
时樾淡笑着摇了摇头。
投资人看得目瞪口呆。
时樾笑了起来，喝了一大杯啤酒。
时樾说：“你听着，南乔。我会把40%的股权全部转让给你，债权也全部转让给你。”
店主叹着气说：“市容整顿啊。我们这店乌烟瘴气的。你们再迟来两天，就吃不上喽！”
时樾微微笑了笑：“你现在有些任性得过分了啊。”
“我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我。”
时樾一双锋锐的眉皱了起来。“这样不行。”
郄浩喝得有点上头之后，就又开始缅怀往事。或许是这个地点，让人格外地想要缅怀。
“唉……”郄浩还是叹息，“想当年，那个小汤山温泉别墅，你拿下来，花了多大劲儿……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他和_图_书语无伦次地重复说着，又笑了起来，“想想咱们哥几个一路风风雨雨走到现在，也真是不容易！好在现在也算是熬出头了！回想一下，那都是光辉岁月啊！来，时哥，干一杯！”
郄浩将时樾的杯子满上，时樾也不推脱，一气饮尽，问道：“现在清醒梦境怎样？”
时樾微笑道：“以后还有什么‘你的’、‘我的’吗？”
南乔冷漠道：“我不是任性，我是认真的。”
原来物是人非，一切都变得这么快。
头发已经花白的烤翅店主看了他们半天，摇摇头说：“唉，老了，真认不出来了。”
他伸手，将南乔紧紧压进了怀里。
南乔冷冷道：“我不需要你的钱。”
郄浩奇道：“为啥？”
郄浩微醺着挥了挥手，“别提了！泰哥和刘青山那边这两伙人，最近动作特别大。据说是上头快要严打了，他们趁着起风之前，再大捞两笔。”
他和*图*书还是有些惋惜：“两千万的投资，换十几个亿啊，时哥你真他妈的太有眼光。”
时樾股权和债权转让的手续，是在郄浩的陪同下完成的。末了，郄浩拉着他一起去喝酒。
南乔的头紧紧埋在他胸前。
他是真愤怒了。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岁月，风雨中抱紧自由。”
时樾笑着吃烤串，没说话。
“……就这么说不要就不要了……时哥，你真要和南小姐结婚？”
两个人都是仰头一饮而尽，酣畅淋漓。郄浩又开了两瓶，递给时樾一瓶，哼起了那首《光辉岁月》——
郄浩啃着鸡翅，赞叹道：“好久没吃过了，真香！”
郄浩拿筷子扒拉着老板送的凉拌三丝和油炸花生米，说：“时哥，咱啥时候再去K次歌？太久没痛痛快快地唱过了。”
温笛说：“那天姬鸣说得是真是假，诸位自行斟酌吧。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哪里需要辩解ｈtｔps://wwｗ.heｔｕshu.ｃoｍ•cｏｍ？如果我们原来的投资人真像姬鸣说的那样不堪，为什么甘愿放弃原本属于他的40%股权？”
那些投资人再回来和温笛讨论即刻飞行融资的事情。他们心中已经想好了各种推托之词，然而等待着他们的，却是一纸股权和债券转让协议书。
时樾举着玻璃杯子，和他重重一碰，发出“砰”的一声。
“不知道啊。”郄浩说，“那么民工的KTV，现在估计没人去了吧。”
温笛看着他们道：“我们即刻飞行的创始人想对各位说一句话，时间会证明一切。诸位投也好，不投也好，即刻飞行，最终会去上市。”
“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自信可改变未来，问谁又能做到……”
时樾低着头，又斟一满杯啤酒，淡黄色的酒液上白花花的泡沫溢了出来，他说：“不知道。”
南乔一怔，忽然意识到时樾是在说婚后财产共有，脸色顿时晴霁了起来。和_图_书她伸出修长的五指，缓缓去握住了时樾的手，抬起头来看向他。
众投资人彻底没了语言。
他拿着南乔的手掌按在自己心口上，“我这里是干干净净的。你知道，就够了。”
“对不起。”他说。
时樾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你不是想疯吗？没有足够的资金，你怎么疯？”
郄浩乜他一眼，说：“回味一下年轻时候的生猛。”
时樾完全退出了即刻飞行的舞台。
郄浩林林总总点了一堆儿的啤酒、烤串和烤翅，还特别要了三串夺命辣。
烤翅店主油乎乎的手在围裙上擦着，“是老主顾就打七折！敞开吃！反正我的店过两天也要关喽……”
时樾笑了笑，眯起眼向外望去，“东方斯卡拉都关门了吧？”
南乔忽然推开他，咬牙道：“你以为我真的在乎那些投资人吗？爱投不投，不投滚！”她气怒之下，完全失却了冷静。
时樾懂得她期许的眼神，低低笑了起来。手向后一拉和-图-书，便把她拽进了怀里，偏头在她脸颊上吻了一吻。南乔淡淡地笑了起来，反手抱住了他。
他为什么要将这一腔的怒火撒在她身上。
年轻时候……突然觉得太遥远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这条落叶纷飞的长路，还记得那时候，他在这条路上卖盗版光盘、满墙地刷小广告，见人就神经兮兮地凑过去问：“盘要不要？”别人一看到他身边那条德牧，就吓得跑远了。
时樾贴着她的长发，目光冷锐，脸上却不再有一丝的笑意。
可是南乔有什么错。
现在再也没有人在这里卖光盘了。而这条街上原来琳琅满目的烤串店、烤鱼店、推着小车的流动烧烤摊，也都剩得寥寥无几。
她是他挚爱的女人，是他想要荫蔽一生的爱人。
他们开车开了很远，从朝阳一直开到中关村，开得天色都暗下来。最后在海淀路进了一家烤鸡翅的串吧。
时樾说：“吃那么辣做什么？回去打嗝放屁拉肚子，你老婆不嫌弃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