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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调香

作者:风荷游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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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贺千岁 第一节

第二十三章 贺千岁

第一节

跟个兔子也能较真,霍川不由得嗤笑出声,耳边满是宋瑜义正词严的警告与命令。
宋瑜不解地端着一盘荔枝坐在绣墩上,边剥皮边偷偷打量他模样。白|嫩多汁的果肉脱壳而出,宋瑜送到他嘴边:“你吃荔枝吗?”
这个侯府腌臜手段很多,难怪他厌恶至此,若不是情非得已,他断不会再涉足一步。强行将宋瑜留在此处,对她而言确实有些残忍。她什么都不知道,心思单纯,若是他不能保护好她,她很可能尸骨无存,于是霍川对她越发上心。
庐阳侯蹲下身一点点摩挲碑上名字,心中无限悔痛。当年他没能保护好她,让她受人凌|辱,待到他醒悟时为时已晚,她撒手人寰,留给他无尽思念。
宋瑜蹲在地上认真地为两只介绍对方,并叮嘱一猫一兔好好相处,这才放心地让它们玩耍。
未料想在她胡思乱想的当口,霍川已然坦白:“下月初一是我母亲忌日,三妹可愿意陪我前去祭拜?”
霍元荣点了点头,禁不住朝霍川看去一眼,然而霍川面色沉郁,一语不发。
不过,宋瑜性子里娇怯柔和总要更多一些,只消不触到她底线,凡事都好商量。譬如林霜那晚所作所为,她是真让宋瑜生气了,宋瑜才会至今都没原谅她。再譬如先前的谭绮兰,她心思歹毒,宋瑜亦不打算对她手下留情。听闻她如今声名狼藉,根本没人愿意上门求亲,时至今日婚事依然没有着落。
三伏天日头剧烈,地面上水汽都被蒸干了似的,路上热气蒸腾而上,让人蔫蔫的打不起精神。树上蝉鸣不断,这种天气,人只要稍微一动便是一身的水。客栈里不能洗澡,好不容易挨到回府,两人还要先去跟庐阳侯和陆夫人见礼。
往年他来得比此时稍晚,所以他一直不https://www•hetushu•com•com知霍元荣也会到来。薄唇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他的心情无法言说。母亲生前他不懂得如何珍惜,死后再来又有何用,他的母亲是怀着悔恨离去的,这点永远不能改变。
当晚宋瑜便为这句话付出了代价,霍川着着实实将她碰了一遍,从内到外。直到后来宋瑜招架不住,低泣求饶,为白日说过的话后悔不迭。
例如此时,霍川仿佛全然没注意自己的到来,兀自按捏两下眉心,闭目假寐。
霍川又折腾了好一会儿,宋瑜忍不住摇了摇头哀求:“好脏,哪里都脏……我才洗的澡,你不要这样……”
宋瑜这才放心,她步伐轻快走入院内,一改方才的郁郁寡欢。
不过一分神的工夫,对面两人已经说完。她恭送二老离去,又领着霍川回忘机庭。
近几日霍川很有几分奇怪,宋瑜同他说话他也不搭理,凝着一张脸难以捉摸。他时常面无表情地静坐,神情肃穆,沉默的时候越来越多。
奈何糯米团子生得比糖雪球粗壮,稍不留神便将糖雪球压在身下。糖雪球那么小一点,被它压着连影子都看不见,宋瑜气坏了,指着它教训了一通。
陆氏当年对待唐氏的手段,霍川仍旧记忆犹新,他的母亲身上时常带伤,无论手脚,甚至肩胛腰侧,无一处能幸免。尽管唐氏隐瞒得很好,但总有暴露的时候,霍川得知后愤怒非常,不顾一切地寻找陆氏评理。人他是见到了,却是被几个仆从按在地上,十来岁的孩子被人拳打脚踢,已经是家常便饭。
他翻身将宋瑜揽入怀中,霍川埋首她墨发中低语道:“洗澡了?”
宋瑜心里苦,车辇速度又不是他们能掌控的,这点事情何至于此?她浑身黏腻难受和-图-书,没有说话的心情,好在都是霍川同庐阳侯谈话。他现在是侯府世子,身份不同往昔,日后偌大的侯府都由他一人掌控。
灰兔子被人从车辇上抱了回来,此刻它正跟糖雪球窝在一处。几乎半个月不见,糖雪球长大了不少,它险些不认识宋瑜,伸着小小的爪子便要抓她。宋瑜跟它玩了一会儿终于又熟了,它发出尖细的喵呜声,惹人怜爱。
宋瑜跪在地上,同霍川一道叩首。这是她头一回拜见霍川的母亲,她一直思量该说些什么才好,然而尚未开口,便被霍川提了起来。
宋瑜歪头思索片刻:“五月二十八。”
彼时唐氏是身份低下的商家女,又是见不得光的外室,她要拿捏她可是轻而易举、毫不费力的事情。如今人死了好几年,儿子忽然为其平反,并且还代替自己嫡长子成为侯府世子,她多年的苦心经营成为泡影,于她而言,这委实是个打击。
唐氏过世后陆氏下令将她葬在极其偏远的山里,草草办了后事。霍川长大后才将坟墓修葺一新,只是坟冢不能轻易挪动,仍旧在那座山上。
霍川的母亲,宋瑜从未见过她是何模样,想来她应当是个极其温婉柔和的人。宋瑜免不了抱有几分好奇,然而又不住地为其伤悲。她在美好的年华死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若非陇州城里的一面之缘,她应当活得更久更好。
两人大抵早已等候他们多时,陆氏表情很是不悦,严厉地看了宋瑜一眼。
沿途风和日丽,霍川和宋瑜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永安城。
两人一路走到霍元荣身后,他似有察觉,低头拿衣袖沾了沾眼睛,这才回身看来:“三娘也来了。”他勉强平定心绪,但仍能看出哭过的痕迹。
距离太后寿宴还有十天,宋瑜以为他是担和图书心入宫一事,才会如此心神恍惚。转念一想又不尽然,霍川何曾为这些事浪费过心神?她不是不想问他,只是他浑身散发着拒绝靠近的气息,宋瑜可不想自讨没趣。
两人都好些天没洗澡,对于这方面宋瑜有轻微洁癖,执著得很,不能碰就是不能碰。
宋瑜嫌弃地将他推远一些,动了动挺翘的小鼻子:“你身上臭烘烘的,不要碰我。”
这并算不得什么,母子两人住在偏僻院落,厨房时常忘记送饭菜过来,即便有也是隔夜饭菜。
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姑娘,这种时候还提洗澡的事情,是存心要惹他不痛快。霍川看不到她哭泣的模样,只能低头吻去她脸上泪珠。有时他会碰到她的鼻子,便会轻咬一口下去,然后,他能听到她闷闷的声音。
自打霍元荣走后,霍川便一言不发。火盆里的火光映照在他脸上,燃烧的灰烬扑面而来,落在他的睫羽上。
宋瑜被他折腾得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别过头不肯回答这个问题。
未免外人打扰,仆从留在远处,没有同他们一道前来。这山上荒芜,百姓鲜少前往,更不会有劫匪一类,怎么看都像是个被人遗弃的荒山,此时,空旷的半山腰仅剩下他们两人。
宋瑜驻足不前,怔怔地望着前方身影。霍川察觉她反常,蹙眉仔细聆听,他的脸色陡然阴沉。
她这么说霍川倒不乐意了,冷着脸紧握她纤细腰肢:“当真不能碰?”
宋瑜固执己见,瘪瘪嘴委屈地控诉:“你身上好脏。”
其实宋瑜说傻也并不太傻,比如,她懂得吃一堑长一智,犯过的错再不会重复。何况她不算懦弱,又一直跟在龚夫人身边耳濡目染着,该果决时也可以毫不拖泥带水,一点不留情面。至于霍川,他算是个例外吧,她从未遇到过这样蛮和*图*书不讲理的人,无从应付,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掌控,最终成了他的娘子,当然,还有一个宋瑜不太愿意正视的原因,那就是在最初相识的时候,霍川就已经占据了她的心。
霍川平躺在床榻上,想到几日后的特殊日子,心情颇有些沉重。恍惚间他听到屏风后头传来哗哗水声,幽幽暗香,在室内沉浮飘荡,萦绕不绝。他本以为是梦中光景,不多时身边床榻陷下去一块,那香味更加明显了一些,清香雅致的气息,让他这辈子都没法忘记。
宋瑜剥荔枝的动作顿了顿,她抬眸对上霍川漆黑瞳仁,眨巴了两下道:“好。”
宋瑜低头颔首,此时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唯有不着痕迹地扯了扯霍川袖子道:“我陪夫君来看母亲……”
高大的身影,因年纪的缘故稍微佝偻,可相比同龄人他的身姿仍旧挺直。他一动不动地望着碑上名字,不知在此站了多久。宋瑜看不到的是,他的眼里泛着血丝,这让这个看似硬朗康健的男人憔悴了许多,这人正是庐阳侯。
回程路上因时间紧急,他们一路鲜少停歇,总算提前抵达永安城。因此一行人在路上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霍川尚且如此疲惫,宋瑜更是疲惫不堪,难为她还有心情在那儿逗弄小动物。
即使是夏天,偏僻的山区也显出几分清冷萧瑟,宋瑜跟着霍川去的时候,远远地便瞧见唐氏的墓前立着一人。
另外除了封霍川为世子外,更是将霍川的生母唐氏写入族谱之内,如今,她已经是正正经经地成为侯府中人。这总算了却霍川一桩心事,唐氏生前受了诸多苦难,这是她应得的。正因为如此,陆氏才摆脸色给他们看吧?也是,这事搁在谁身上都会愤怒难平。
不愧是水为肚肠,花为玉肌的姑娘,浑身上下www.hetushu.com.com都娇得不像话。她因为怕热只穿了单薄青衫,这更方便霍川触碰,霍川手下一片光滑湿润,让人禁不住心驰神往。
宋瑜心思倦怠,不知神游到了哪里了。这么说她就是未来侯府夫人了?思及此,宋瑜看一眼前头正襟危坐的陆氏,她才不要变作那个样子。
霍元荣收回目光,略有落寞:“我先回去,你们同你母亲好好说说话。这地方太偏远,难得才有人来。”说罢他举步便走,形容萧索。
偏偏他一边动一边坚持问道:“三妹,我哪里脏?”他声音低哑得不像话,贴着她的耳畔质问。
从方才开始宋瑜便在琢磨这个问题,印象中霍川跟皇室从未有过交集,此举难保不让人多想。再加上霍川身份尴尬,若是那些皇孙贵胄借机欺负他怎么办?他眼睛又不好使,没人在旁边帮着怎么行?
“皇上为何特意指明见你?”她牵引着霍川,一路缓缓穿过廊庑,走下石阶,又转进去一道月亮门,“我可以去吗?”
难得有新鲜饭菜,还是用碎肉和着苋菜捏成的丸子……包括他刚失明时,送来的饭菜大都不干不净,从此霍川再不吃这类食物,如同他不吃菌类一般。
他缓步前行,宋瑜连忙给他引路。
本以为他睡着了,没想到他竟然张了张嘴,宋瑜顺势将荔枝送入他口中。霍川咀嚼两下,吐出一枚果核儿,然后问道:“今日几号?”
霍川脚步停顿,边走边说:“听闻可以携带家眷,届时陆氏和太夫人都会去,你身为侯门新妇理应一并前往。”
丫鬟送来清茶,饶是她口渴难耐,也不能一饮而尽,必须捺着性子细品。宋瑜敛眸小口慢饮,一边喝一边听霍川和他父亲谈话,两人似乎在谈太后寿宴一事。下月初八距离今日还有十来日,送礼一事不能马虎,需得好好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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