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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调香

作者:风荷游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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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庐阳侯 第四节

第十章 庐阳侯

第四节

从店里出来后,与宋瑜的愉悦形成反差,澹衫在后头愁眉不展。她摸了摸瘪下去一半的钱袋,开始琢磨日后几天该如何度过,依照姑娘这样散财如流水的速度,不出两日她们便要打道回陇州了。
宋瑜这才意识到他一直坐在交椅上,她自觉这个眼神十分不礼,连忙收回目光敛眸道:“先生,往返的路上有车辇供您搭乘,定不会委屈了老先生……”言罢微微一顿,软声恳求道,“家父已卧榻多年,走投无路,唯有您能救治……”
宋瑜目露疑惑:“老先生此言何意?”
澹衫薄罗紧随在她身后,都是一脸复杂,素来话唠的薄罗此刻也成了哑巴,半天不吭声。
何况院子里一看便是才出丧事,她和这里的人非亲非故,去了只会惹人不待见。霍川的意思她大抵能猜到一些,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加抗拒。她连丁点准备都没有,父亲的病情尚未有任何好转,此刻她实在没有别的心思……
宋瑜想得脑仁发疼都没得出任何结论,偏头正欲同澹衫说话,猝不及防对上一位男子探寻目光,目光中不乏惊艳和兴趣,她这才有所警觉,低头觑一眼身上衣裳,红襦白牡丹束胸裙,她甚至脂粉未施,着实称不上艳丽……
他越是强势,宋瑜便越是抗拒。凭什么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一路上他都没给自己好脸色,到了永安城还要欺负她?憋闷了好些天的委屈一触即发,宋瑜忍不住后退两步顿了顿道:“我不去。”
无论霍菁菁多么不愿意面对,她的大哥都走了,再也不能疼她爱她,在她做错事时替她隐瞒……思及此霍菁菁鼻子一酸,又要落泪,可她m.hetushu.com.com不想在宋瑜面前哭,只是睁着一双通红泪眼,看着惹人心疼。
宋瑜是个活络的人,眸子转了转很快地道:“因为谢公子道您悬壶济世,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医者。方才我在外头见到不少疑难杂症的患者,您能医治他们,必定也能救我父亲。”
霍川蹙紧眉头,不容她有任何争辩:“过来。”
店家热情,另送了她一支簪花步摇,宋瑜笑眯眯地接过道了声谢。其实,宋瑜也不是挥霍无度,她买下这些胭脂水粉,也是为了好好研究一下,说不定自己也能调出这些脂粉,扩大自己的生意。何况,现在他们人在京城身无分文,说不准得靠她调出来的香料,她们才能有银子回家呢。
霍川紧紧握着手中紫檀拐杖,脸色阴沉得吓人。
然而不止那位男子,街上不少人的目光都被她引来。以往在陇州她未有所觉,大概因为众人早已听说过关于她的传闻,就算见到了,也不会因为她的美貌而太过于惊讶。然而在初来乍到的永安城,她的容貌实在引人垂涎。
霍菁菁坐在距离门口最近的一张桌旁,特意等她似的,见她回来便一跃而起来到她跟前。不顾宋瑜反应挽住她的手,语气抱怨:“阿瑜,我信上不是说了请你到我家来,你为何不去?”
宋瑜没有办法,只得与外头的人一块等候。
谁知话音刚落,霍菁菁反倒哭得越加伤心,她摇摇头解释:“不一样……二哥跟大哥不一样,二哥他只恨我们……他从来没将我当过家人……”
她才从家里出来,眼圈红红,一副才哭过的模样。然而她哭不是为了宋瑜,https://m.hetushu.com.com而是大哥暴病过世所带来的打击。
宋瑜在自己面前,鲜少有出言反抗的时候,更别提态度如此坚决,是以霍川好半晌没出声。他顿了顿,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宋瑜,语气禁不住更强硬几分:“三妹,你忘了答应我何事?”
后头还有人在等候,她不好多作耽搁,告辞离去。
正因为吵闹才足够安全,否则地处偏僻,她连求助都毫无办法。
这几天家中阴沉沉的,每人都心情沉重,她更是悲恸。
柳荀向她看来,笑容和蔼:“懋声三日内给我寄了两封书信,这孩子多年未与我联系,这次,无论如何我都得给他几分面子才是。”
宋瑜忙不迭摇头:“我答应陪你来永安城,如今已经到了,园主不要强人所难!”
宋瑜心中不安,让薄罗澹衫守在两侧,顾不得寻找那名柳医师,先寻好客栈安顿才是正经。
一旁的小童子将东西归置齐整,忍不住接话道:“师父前些年染上风寒,腿脚很不便利,怕是没法同小姐走恁长的路。”
宋瑜听了一愣,原来今日他们在侯府门前所见的白事……是给她的兄长办的啊。
霍川若真是庐阳侯之子,那他为何只身一人定居陇州?他的眼睛是为何瞎的,府里去世的人是谁?
回去的路上,她的步子明显轻快了些,她本以为老先生会很难请,未料想他是个如此通情达理之人。说书人道医术高超的郎中都有怪癖,不近人情,看来并不尽然。
薄罗身上拿着钱袋,数额不多但足以撑上几日,剩下多半银钱都放在另一个包裹里,然而那个包裹却落在车辇上。澹衫和-图-书手里提着的包袱,装着的是宋瑜这几日换洗的衣裳和一些护肤药膏,这对宋瑜来说再重要不过。
柳荀将那封信读完,默声不语地掳了掳花白胡须,随即又打开檀木盒子,仍旧未有动容。他低声喟叹,这才徐徐出声:“你的来意懋声都已在信中说明,并非我不愿意,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小童子停下手里动作,偏头看她:“师父在里面替人诊病,请小姐稍等。”
澹衫薄罗早在下车时便愣住了,尤其是薄罗,她直直地盯着侯府大门久久不能回神。
难道偌大的永安城仅这一家医馆?宋瑜断然不信,但她又不能出言反驳,她为难地看向柳郎中:“我若是能寻来一人到医馆帮忙,老先生可愿随我回陇州?”
刚一进入屋中霍菁菁便忍不住放声大哭,扑倒在宋瑜身上哭得心酸,一边哭一边口齿不清地述说:“阿瑜……我不是有意骗你的,我怕你跟我疏远……我大哥走了,日后再也没有人跟我亲近了……”
此处虽不好找,但前来治病的患者却一点不少。外头的长凳上几乎坐满了人,里面还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童子在招呼众人,端茶递水很是亲切。
她抿了下唇,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替她拭去脸上泪水:“你还有霍园主,他也会疼你的……”
明朗面露难色,处于两难之地:“园主,您将宋小姐吓跑了……”
宋瑜不知其中内情,对她隐瞒身份本有几分怪罪,可此刻她一哭她便没辙了,她掏出绢帕手足无措地递到她跟前:“你别哭呀……我都没怪你三番两次地骗我,你哭什么?”
她的苦恼宋瑜全然不知,正欲回到客栈尝试和图书一番方才所买,便在楼下大堂遇见一位熟人。
所幸宋瑜一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在他出声的同时她便转身逃跑,她就不信他们还能当街抓人。所以,明朗尚未行动,便看见宋瑜提着襦裙远远躲开,特意立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街口,一脸倔强地盯着这边。
足足过去一个时辰才轮到她,宋瑜随着小童子走入内室,折屏后头坐着一位年迈的郎中,郎中约莫有六七十岁,须发皆白,宋瑜拿出谢昌为她写的书信,连同一棵百年人参一并送上去:“小女冒昧拜访,请柳老先生见谅,实乃家父病重不愈,特来求助于您。”
穿过了两条街道,她终于在西街一个偏僻角落寻到那位名为柳荀的医者。
澹衫不必想也知道姑娘此刻心里想的什么,她尚未来得及出声阻拦,宋瑜已然举步迈入店内。
宋瑜走上前去问询:“请问柳荀柳郎中可是在此?”
两个模样俏丽的姑娘立在楼下难免引人注目,宋瑜顾不得其他,带着她便到楼上客房去。
她两手空空走在宋瑜身侧,方才走得急忘了带行李,还好腰上随身挂了个钱袋子。不只是她没猜出来,就连澹衫琢磨了许久都没想通:“霍园主怎么会是侯府的人……他莫非是庐阳侯的子嗣?”
东大街看着相对安全清净,宋瑜便挑了一间地段热闹的客栈,要了两个房间。客栈外头恰好对着闹市,来往商贩行人络绎不绝,间或有议价争执声传来,以往宋瑜定会觉得地方嘈杂烦闷,此刻却觉得再动听不过。
货架上满目琳琅,除了胭脂水粉外还有一些发簪花钿,宋瑜一个个挨个看过,爱不释手。她手底下这盒梨花玉容粉看起来很https://m.hetushu.com.com好,有淡淡梨花香味,听闻店家说用后能使皮肤娇嫩,面容姣好。她一时心动便买了下来,另外还有香身白玉散、白牙散,满载而归。
宋瑜更是无从得知,她脑子混沌,理不清这错综复杂的关系。
此举并非行不通,宋瑜思忖一路,在一家脂粉铺子前停住脚步。
真是个善于伪装的姑娘……霍川下颌紧绷,情绪很差。
霍川仿佛能猜到她心中所想,在她行动之前已经吩咐明朗:“将宋小姐带来!”
毕竟天子脚下,永安城委实比陇州繁荣昌盛得多,街道两旁的铺子宾客盈门,陈列着各种稀奇玩意儿,更有许多她不曾见过的脂粉。宋瑜看得心痒,若不是有要事在身,她一定进去好好研究一番。
这便是答应了?宋瑜心里一轻,脸上绽出笑意:“多谢老先生。”
她一路上都乖巧听话,几乎让霍川忘了她虽是小绵羊,但也有反抗的时候。她表面千依百顺,实则内心千般不愿,关键时刻出人意料。
在客栈里换了身不大显眼的衣裳,宋瑜这才走出客栈,按照谢昌图纸所画前去寻人。
然而转念一想,她却又犯了难。自己该到哪里寻一个懂医术的人帮忙呢,难不成去别的医馆撬墙脚?
医馆不大,能替人治病的郎中统共就他一人,小童子尚未出师,不过负责抓药收取诊金。
柳荀略有松动:“如你所言,我若是同你前往陇州,那些病人可就没人诊治了。他们之中不乏患急病的人,没人帮助一样会丧命,我若是救了你父亲,便要舍弃他们许多人,小姐认为如何?”
柳郎中闻言笑了笑道:“小姑娘,天下之大,能人异士何其多,你怎么知道唯有我能救你父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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