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第九节
“可不是，整整二十天。卓将说先是重感冒，后来又要准备考试。这试到底要考多少天呀？”吕姨掸掸手上的木屑。
“呵，你干吗要和我说这些，你不是只教书吗？秘密不能多听，心理压力大。对了，你爸妈约在哪里吃饭？”她故意笑得很大声。
吕姨去院中取劈好的木柴。佳汐生前很西化，在画室垒了个壁炉，壁炉前铺着厚厚的地毯，她爱在冬夜，烤着火，喝着热可可画画。画室的东西被沐教授夫妇搬运一空后，壁炉还没用过。怕烟囱堵着，顺便去去画室的湿气，今儿准备把壁炉用上。
“卓将说要回来的，一家子去帆帆爷爷家吃饭。帆帆今天百日。”
“有一个很重要的系统被黑客攻击了，当时有部分电脑瘫痪，但信息却没丝毫泄漏，你说是黑客水平有限，还是这只是m.hetushu.com.com个恶作剧？”
大红的围巾随便系在脖间，浅米色的羽绒及膝大衣，咖啡色的条绒瘦腿裤，黑色的小皮靴，难得梳理般柔顺的黑发间落了几朵雪花，眉宇轻扬，清眸灵动。
唐嫂按住小帆帆的手，朝外看。
这张活泼生动的面容，会让他以后的人生非常非常的愉快。
晨光里的诸航似乎比过去的哪一天都漂亮，那天，在酒店的大堂，他看过精心打扮过的诸航，漂亮么？在别人眼中也许是，但不及现在的百分之一。
“什么？”
时间还早，帆帆还没起床。
吕姨使了个眼色，让唐嫂不要再说下去，主卧室的窗帘拉开了，窗玻璃上映出小帆帆戴着虎头帽的身影。
唐嫂在走廊上晾小帆帆的衣服，虽然家中有烘干机，但她坚持帆帆的衣服由和-图-书阳光和风吹干，这样杀菌，对帆帆的皮肤也好。
“我……读的就是普通高校，也没成人渣。”
“什么？”他鼓励她继续。
又下雪了，粉未样的随风飘荡，并不密集，较半个月前的那场大雪，这雪只能算毛毛雨。
“好，是我不对，以后这事我不管，全让你作主，嗯？”
卓绍华突地觉得透不过气来。
她昂起了头，得意地笑了，丝毫没去分辨他话中的深意。
“追查了，没有一丝痕迹。”
“你故意的。”
“喔。”
她沉吟了下，说道：“军方的安全防护非常高，黑客能侵入，水平非一般。如果单单是恶作剧或挑战，即使对那些数据没兴趣，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不然太没有成就感，怎么证明来此一游？所以这个应该否决。除非……”
“早上好，首长！”台阶上ｍ•hｅtusｈu•ｃｏm.ｃｏｍ，诸航仰脸嫣然一笑。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刻的倩影，清丽、简单、纯洁、美好！他能看到她眼皮上牛毛般纤细的血管，它们掩藏在皮肤下面，竟然是淡紫色的。
还好，这孩子不算太笨，“是有点事。”他慢悠悠地说道。
“我爸妈约你一起吃个饭。”
他笑，“还有工作上的事想和你聊聊，这两天，心情沉重。”
“今天找我没别的事？”推门时，她怔忡了下，扭头看着他。
“有吗？事情多，记性不好，以后你得主动点。”
聪慧的清眸左右转了转，“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以前我曾这样……”她突地打住，脸色慢慢变了。
“甭管多少天，考完就好，以后就不用跑来跑去的。今儿该回家吧？”
“没其他事了？”她闷声闷气。
“你爸妈的飞机是m.hetushu.com.com小年夜那天的下午到北京。”
“我希望帆帆像你。”
他清咳了两声，声音才不至于沙哑，“干吗不打电话让我去接你？”心，暖得发柔，这孩子今天起了个大早。
“有没及时追查黑客的IP地址？”按道理军方的反应是很快的。
这个人是唯一的。
多么庆幸，她出现了。
卓绍华发怔的表情让诸航有点窘，“我姐姐说去人家作客要换上好一点的衣服，如果没有，至少要是干干净净的，这样是对人家的尊重。我冬天最好的衣服就是这一身，二十岁那年，姐姐买的。知道啦，和我平时的形像有点迥然，拜托你无视好不？”
“你没有问，我以为你不关心。”
唐嫂抬头看看天，“吕姨，帆帆妈妈这次走的日子不短呀！”
他的目光像绞在她的脸上，淡淡地笑：“我家，小帆帆也要去。”www.hetushu.com.com
“我去开门。”卓绍华叫住从画室出来的吕姨。
他送她回公寓，小区有处水管坏了，路面挖得一塌糊涂。她让他车不要开进去，就在门外下车。
“你居然放到现在才说。”她大叫。
哲人说：一个人对世界的感受，会因另一个人的出现而改变，但这个人不是那么容易出现的，也不是出现的人都能成为改变人生的。
她坐坐好。
帆帆心情不是很好，他不喜欢那顶虎头帽，小手不住地去扯，可是上身的衣服穿得多，手臂抬不高，他着急地哇哇叫着，直扭头，想把那顶帽子甩出去。
“帆帆，起床啦！”唐嫂笑着进了屋。
外面传来门铃声。
“我昨晚就把帆帆要穿的新衣准备了，头一回去爷爷家呢！”
“等你过去，至少得半个小时，我想早点看到小帆帆，他起床了没？”不等他回答，她急急往婴儿室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