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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移了过来。

“我不明白你在讲什么，我……又不知道你回国。”诸航把手臂横在胸前，像是在捍卫自己，又像是随时准备格斗。

她漠然地越过他，右拐，首长该等着急了。

周文瑾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眼中沉郁之色浓如夜色。

“为什么是他？”眼角带了莫名的狂焰，整个人都颤抖了。

心情还是很好的，她见识到射击是怎么一回事，也亲眼目睹首长开枪的英姿，心中对首长的仰慕更如滔滔长江水奔流不息。

两个人之间的空间是这样逼仄，他几乎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气息。他记得，一直都记得。打完球的诸航，身上有着汗水味，洗过澡的诸航，则有浅浅的茉莉气息，那是唯一让他觉着她像个小女生的地方。如果她有偷跑出去吃烤肉串，那么衣服、围脖上全是烟熏的味道。

这孩子，他叹了声，把手枪揣进口袋，腾手替她理了理衣领，欠下身，把拉链拉上，“等会出https://www.hetushu.com.com去扑了风，会着凉的。着了凉，就要和帆帆隔离。”

“在这等我，我去还下枪，再打个招呼。”他把外衣递给她，看了看她身上的毛衣，“你穿这件有点大，改天给你买件合身的。”

“不用了，有晚班公车的。”姚远慌忙拒绝。

雪地靴走在地面上没有什么声响的，她俏皮地数着步子，下楼梯时是一级级跳下的。

“谁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他似被霜打过的秋草，却又不甘心萧瑟，拼了力气想要留住曾经的时光。

一时间竟然生出几缕贪恋，又往前靠了靠。

姚远悄悄踢了他一脚，他面无表情地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直接坐了上去。

“你这是干吗，为什么不出下声？”她气愤地嚷嚷着，拍拍心口，差点把她吓死。

手指弯曲攥成拳，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掉过头。

“要不，你到车子那儿等我，还记得怎么走吗？”走廊上和-图-书一个人影都没有，他不太放心。要不是私下要向大块头交待点事，他会让她陪在身边的。

等着的人不只是卓绍华，姚远也在，刚冲过澡，头发还湿着，拘谨地与首长并排站着。

许久，他才慢慢离开她，神情阴沉，“是吗？莫小艾和宁檬没告诉你，你的QQ上没有留言，邮箱里没有邮件？”

诸航不在乎地下巴一抬，“你小看我，我IQ很高的。”

“那就谢谢首长了。”周文瑾到非常爽快。

她默然，有点难受。

“不用，这件暖。”她还有点热，外衣敞着，没有拉上拉链。

周文瑾僵硬地向他敬礼，他微笑回礼，四目相交，交换着无言的较量。

岁月果真无情！

这三年，不管是怨还是恨，他一直都在她的心中。她想过再见面，她可以若无其事，像莫小艾她们那样和他打招呼，聊些什么，即时发挥吧！她没想过他身边会出现另外一个女子，她也没想过他们会在这样的场合下面对面。

诸和-图-书航对着他的背影恶狠狠地挥了下拳头，这才慢悠悠向外走去。她记得先是向左拐，然后下楼，再向右。

诸航的回答有点生硬，“我最近有点忙，没注意那些。你找我有事？”

这几句话撕破了她想要掩饰起的无所谓。她被打败了，眼前的这个男人，除了外形与周师兄相似，再也找不到周师兄从前的一点影子。

卓绍华检查了下枪和子弹，顺手拿起两人的上衣，走出射击场。走廊上很安静，四周的灯光都暗了，风吹过窗台，沙沙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够了，周师兄！你发这样的无名火，不觉得有点过吗？我们只是普通的师兄妹，我有给过你什么承诺？别搞得像个吃飞醋的，我会笑。”她一点都不想和他吵，是真的不想，只觉得糟透了，像吃坏了肚子。

“这就是你对我避而不见的原因吗？”他修长的身子瞬间压迫过来，诸航的背脊靠在了走廊的墙壁上，退无可退，只得仰起头，对视着他。和-图-书

“周师兄，这似乎是我的私事。”

首长原来是他的领导，这世界到底怎么了，有干系的没干系的全扯到一块，岁末狂欢？

“猪，我们……已经这样见外了？”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眸，仿佛怕看得不太清楚。

“那么请麻烦让我继续堕落下去，别挡着我的道。”她要找个地方缅怀过去。至少，她还以为有点回忆是难忘的。

她将耳侧的长发拨在耳后，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其实，她也陡地觉得有一种再也回不去的悲凉。

她笑着点了点头。

周文瑾已经被妒忌焚烧得语无伦次，“其实何必来这样一着，你大可像从前那样和我斗，难道你怕了？不过有一点要佩服你，就凭你这样，能找上首长，必然下了番苦功夫，不容易吧？”

她扬起头，“好啊，我们都拭目以待。”

“这里是郊区，时间这么晚，不好打车，我送你们一程。”

周文瑾寒着张脸，紧紧跟上。

“对，是你的私事，我无权管。猪，你一直都想赢和_图_书我，对吗？”

“要鼻子灵才有用。”他亲昵的刮了下她的鼻子，惹得她横眉怒目，“你在暗喻我是狗？”

“哦！”她站得笔直，要是和小帆帆隔离，坏家伙听到她声音见不到人，不知耍赖成什么样。

卓绍华眉角划出一条弧线，仿佛看不见的色调，落下了点点清辉，让脸的棱角更肃峻。

不知是因为太过安静，还是怎么，突地，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背后升起，心砰砰跳得非常快，仿佛有谁站在黑暗中窥伺着她。

卓绍华看她激动莫名的样，又看时间不晚了，问道：“心情有没好点？”

“于是，你用这样的方式来赢我！”他冷笑，目光凛凛，“他是我的首长，和他在一起，你就会是首长夫人，这样你就能高高在上。猪，我告诉你，三年前，你赢不了我，三年后，你同样赢不了我。”

还能讲什么？

“你有狗可爱么？”他大笑，“别跑错喽！”

“猪，你堕落了。”

周文瑾站在台阶上方，目光将她牢牢钉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