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有女如云，匪我思存
第四节
这应该是个小型射击场，地方并不大，一道厚厚的玻璃把人与靶子隔了开来。靶子是电动控制的，根据射击需要随时调节距离。挨着墙的桌子上有耳机、墨镜。
“哪里，卓夫人来，是我们射击场的荣幸。这次先来认个路，下次想玩就自己来，我给你办个出入证。”
大块头把手枪和子弹送了过来，卓绍华娴熟地把子弹上膛，递给诸航，“来，试试看。”
“除了你，还能有谁？”笨！
诸航扫视了一圈，感觉屋中暖气很足，便脱了外衣。
偷瞄首长，眼神坦坦荡荡、清澈见底，她羞愧地闭上眼睛，罢了，早死早超生。
“卓将，来啦，我可等你一会了。”一个身材壮实的大块头迎了过来。
“那……你恨的人是谁？”她突然很想知
和图书道。
“不，我今晚做教练。”
卓绍华其实一直在诸航后面护着，不然，她枪都抓不住。
大块头大笑，替两人打开一道门，“两位稍等，我去取枪。”
“还不错，有两个五环。”首长夸奖，“再接再劢。”
诸航只感到手腕狠狠地震了一下，吓得眼一闭。
“拿了支票，都不分我一点，我不恨你吗？”他低头重新给手枪装膛。
她沮丧地放下胳膊，神枪手也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
“你练的时候也是这样想吗？”诸航腿有点发软。
他凝视着她别过来的面容，脸上呈现出一种非常温柔的微笑，“猜！”
他把靶子调到十米的距离。
刚才好险！
“卓将，鼓励鼓励夫人，第一次能打成这样，很不错啦！我去给你们倒m•ｈetｕsｈu•cｏm•com杯水。”大块头瞧着诸航沮丧的样，怕自己在这，她更难堪，找了个理由出去了。
“不，我不玩了。”再玩下去，会出人命。
她撇嘴，“本来我可以打得更好些，都是你说你恨我，我就觉得那靶子是我，我能狠下心来射击吗？我又不想自杀。”
他拿出几幅墨镜看了看，替她挑了幅小的。“今天在酒店被人欺负了，看在我面子上，没打回来。但心中肯定是郁闷的，我不想你把郁闷带到明天，所以来这儿让你发泄下。”
“那个……怎么突然过来射击？”诸航回过头，正好撞上卓绍华的眼神。很少见到他这么澄澈深邃的眼神，她条件反射般头就晕了。
大块头啪啪鼓掌，竖起大拇指，“卓将好枪法。”
https://www.hetushu.com.com“斤斤计较。”
诸航悄悄睁开一张眼，哇，是十环！
大块头大笑，领着两人往里走，“夫人用什么手枪？”
她不是色女，对首长从来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可是有个词叫“身不由已”。诸航只觉得像靠在熔炉边，灵魂也不知在哪块飘浮，心跳是波状的，身体虚软的想向他靠得更近更近……
手指一扣板机，连着六发。
“该计较的时候，我是寸土不让。还要打吗？”
她推开他的手臂，转移到安全地带，终于可以自如地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了。
诸航往后退，她不想再丢人了。
俊眉一扬，怎样？
“PPK吧，枪身轻，精致小巧，也易学。”
“要不是为她，我哪敢厚着脸皮来找你开后门。早就嚷着要来射击场看ｍ•hｅtｕsｈｕ•com.ｃｏm看，白天又没时间，只好晚上抽个空。”卓绍华笑道，语气中的宠溺自自然然。
上帝，这种现象就是莎朗斯通主演的那部片，叫“本能”么？
PPK手枪一次可装六发子弹，第一发卓绍华打的，十环，第二发，子弹飞了，第三发，挨了个边，顶多算个一环半。
就这样？诸航一时不太转得过弯来。
“胆小鬼，来，有我呢！”他不由分说又把她推到了前面，环住她，手托着她的手，“瞄准，开枪！”
嘭！她中弹了。
卓绍华摸了下鼻子，走到她身后，张开双臂，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两手扶着她的手臂，替她拉开枪膛，扣动板机。
“现在你来。把它当作是你恨的那个人，瞄准。”卓绍华没有松开她，但握着她手的力度没有刚才紧。
“嗯，非常和-图-书有效。”
“那不行，后门只能走一次，一直走，就是歪风邪气。”
“行，那卓将你还用以前那把？”
诸航冒汗了，慌的。越慌那手越不做主，第四发，子弹又飞了。
两人握手，大块头朝诸航看了下，说道：“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小女生就是传说中的卓夫人了。”
好奇归好奇，真的把枪拿到手，还是差点胆量，诸航手抖得枪都拿不住。“我……我有点怕。”
她摇头，“猜不出。”
“想啥呢，心不在焉的。”日光灯嗡嗡作响，投下一条长长的影子，温暖的双手摘下她的耳机，接过手枪，啪啪连着两发，枪枪正中靶心。
诸航狂汗，只能悻悻地笑。
他的脸腮几乎紧贴着她的，他的呼吸和她的呼吸搅拌在一起，他的腿紧挨着她的腿，慌乱的何止是手，连心也震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