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第二节
诸航失神了一会，想问时，父子俩已出门了。
“诸航，把钮扣扣上。”卓绍华哑声道，手脚慌乱不知如何安放。
成功暗骂阴险，明显的声东击西，“你找我不会是只为说声谢谢？”
“坏家伙，真没礼貌，也不向我说新年快乐，只会傻笑。”诸航做了个鬼脸，捡起床头柜上的小衣服，上上下下看了又看，放弃，一会还是唐嫂来吧。“不要乱动哦，也不准干坏事。”
“小帆帆，你你耍流氓。”诸航大叫一声。
室内的空气默默地迷离起来，再缓缓弥漫。
“什么钮扣？”诸航眨眨眼睛。
这一醒，感觉半个身子都是麻的，特别胳膊又酸又痛。她龇牙咧嘴地往边上挪了挪，一只手小心地探着后面，以防再一次摔下床。
卓绍华笑了笑，“你的新年不会想在床上打发掉吧，没约朋友出去？”
“说！”一点迂回都没有，成功闭着wｗｗ•hｅｔushu.ｃom.ｃoｍ眼，直接以命令式的。心里清楚的，敢在早晨这么放肆的没有几个人。
卓绍华走出书房，太阳已经升上了树梢，阳光把院中的角角落落都洒遍了，吕姨前年栽的腊梅树上冒出一串嫩黄的花苞，隐隐的暗香飘来，走近，却又什么也闻不出。走廊上搁着的水仙花这两天长势非常好，叶子碧绿青翠，包着花朵的苞鼓鼓的，唐嫂每天都要来数一数，有没多出几朵。
吃完饭，小帆帆和唐嫂到后面的四合院串门去了。那家的女儿刚从内蒙古回京待产，特别喜欢小帆帆。
“小点声呀，坏家伙还在睡呢！”诸航抬起头来。
成功又躺了回去，“她们哪会放过我，下午要出门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个坏家伙睡觉会转？”一夜无眠的诸航两眼血红，气不打一处来，“他先是竖着睡，然后睡着睡www.hetushu.com.com着，就横在床上，一脚把我踹到了地上。”冬夜地凉，她手脚到现在都冰冰的。
小帆帆只是笑，含起一根指头吮得叭叽叭叽响。
诸航睡到正午才缓过来，中途她有睁了下眼，小帆帆嘟嘟地枕在她胳膊上，睡得鼾鼾的，她又闭上眼，沉沉睡去。
卓绍华忍着笑，“对不起，这事是我不好。不过，之前他没这个习惯。”
卓绍华听见声音，忙推门进来。
“讨厌你！”没睡好的人，伤不起。
“快，你快把他抱走。这家伙是个色狼。”诸航横眉竖眼。
午餐桌上，唐嫂和吕姨的表情都很古怪，像藏着什么秘密似的，时不时交换下默契的眼神，再相视而笑。诸航看过去，她俩忙装出一脸自然。那躲闪的痕迹太重，诸航心中直犯嘀咕。
卓绍华一眼就看见了诸航胸前的潮湿，忙低了眼帘去抱帆帆，“帆帆，和猪猪说，hetushu.com.com我们不是故意的，不可以这样乱扣帽子。”
成功觉着不对，这不是绍华的风格，“你不会是向我打听怎样追女孩子？”脑中灵光一闪。
成功捏着手机，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探究。
“没有。”
“绍华，你告诉我，你到底喜欢她哪一点？和佳汐比，她根本不像个女人。”成功半侧着身子，只手撑起，故意用调侃的口吻问道。
“好，好，我不笑。”卓绍华忙抿上唇，把床上的罪魁祸首慢慢抱正，挪出一块地来，“你呢，要我抱吗？”说完，才觉不妥，耳背先红了。
诸航眼睛直眨，“你们还有理了，如果有意那还得了。”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闪光点，无法比较。如我俩，能说谁好谁坏？”
“喝喝咖啡，听听音乐，去会馆健身，晚上吃饭，然后看场电影或者歌剧、音乐会什么的，情绪好的话，就保持温度，一块过夜。”成功突
和*图*书地眉一拧，“呃，你干吗问这些？”国防大学今晚有新年联欢，邀请他去观看。他说手里有点别的事，抽不出身。
大清早被手机铃声吵醒，谁的心情都不太好，何况还是个凌晨才眯上眼的人。
“好啊，我们的时间还很多。小懒猪，起床喽！”
成功倏地睁开眼，“绍华？”这是小小的意外。
小帆帆也睡饱了，小嘴巴蠕动着睁开眼。
“嗯，昨晚的事谢谢你。”
“养子不教父之过，你敢笑出声！”
真的不是有意，恰巧就那么看到了。卓绍华一张脸也跟着红了，忙把目光转开，不住地清咳。
小帆帆眼睛动了下，慢慢睁开，黑漆漆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看着两人，甜甜地笑了。
诸航狐疑地看看卓绍华，他在接电话。
卓绍华暗自吞气，比划了下胸前。
他那目光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一样，诸航脑子发昏，喃喃道：“先记着，秋后算账。”
电m•hｅtushu•coｍ•com波那一端传来低沉的笑声，“还在睡？”
别提昨晚，提了头疼。“我们哥俩需要这样见外？猪没和你闹意见吧？”
小帆帆自顾咧着没牙的嘴乐。
“那么你要计较吗？”他抬头，目光灼灼。
诸航站起身，被子滑落在手臂中。睡衣的钮扣不知怎么被扯开了两粒，她没有发觉，趴下身子，对着小帆帆瞪眼，雪白的肌肤在衣下若隐若现。
“表示我对你的关心。恋爱中的人是不是都这样？”听着真没有什么新意，像和客户应酬似的。
诸航一低头，死的心都有了。
“你们在一起一般有什么活动？”
“我都是孩子的爸爸了，需要吗？好了，你继续睡。”
“哎哟，脏死了，你个小馋猫。”诸航拽下他的指头，把他抱到手臂上。也许是人之初的本能，小帆帆嘴巴在诸航的怀中自如地寻找起来，口水把诸航睡衣的前襟都沾湿了。
这话不知是对帆帆说，还是对诸航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