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鸿雁于飞，肃肃其羽
第三节
诸航悄悄瞄了下诸盈。
骆佳良叹了口气，“其实你不用这样拼，奖金少拿一点没关系，我会赚回来。航航出国的学费不是有了吗，房子，咱们等这儿拆迁，不急，反正梓然还小。”
“姐？”诸航讶异地唤道，姐姐的眼神很怪异。
“两个孩子都在外面，你别说些有的没的。”诸盈躺平，闭上眼睛。
诸航嚼着鲜美的虾肉，她从骆佳良憨笑的面容上，真找不出说谎的痕迹。
骆梓然愕然地看着妈妈，又斜了眼诸航。
“妈妈讲你梦里都在喊姐姐。”诸盈手僵在半空中，眼中慢慢地浮出一团热气。
“我爸爸又不是某人，他很正常。”
这人只比他大十二岁，充什么老呀，哼，和他抢东西吃、抢电脑玩。有次爸妈都出差，委托她去开家长会。她把手背在后面，问老师，我家梓然在学校乖吗？如果不乖，就给我打，别手软，不和图书打不成才。
“我这辈子不管是暗恋还是明恋，都给了盈盈。呵呵，我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骆佳良把虾沾上酱汁，一人嘴巴里塞一只，成功堵住两人的嘴。
骆佳良一人一巴掌，把两人推了去洗手间洗手。
他在和诸航生气，到现在都没叫一声小姨。
“同学都羡慕我呢，她们是独生子女，我比她们多一个又漂亮又温柔的姐姐。”诸航撒娇地依进诸盈的怀里。
她走近，在床边坐下，用大毛巾擦拭着头发。
“姐夫，你最近工作怎样？”吃了大半饱，诸航才有空抬起头。
诸航不好意思地笑，“我小时黏姐姐呀，你放完假回校，我都会哭着追上半里路，要妈妈哄很久才作罢。”
“咋讲？”诸航好谦虚。
骆佳良皱起眉，进厨房关了炉火，“那快进屋躺着去。银行工作压力太大，神经整天紧绷和*图*书着。”他去揽诸盈的腰。
他真想装着不认识这人。
“姐夫好！”诸航叫了声，把手中提的一个礼品袋递过去，那是晏南飞硬塞给她的。
骆佳良呵呵笑着，转身出去。
“姐夫谦虚了呀，你这工作可是很讨人欢喜的，有没有小MM暗恋你？”诸航鬼鬼地挤挤眼。
诸盈的家在一幢紫红色的四层楼里，老式的公寓，以前住的是拿政府补贴的工程师们。后来，他们都换了新房，这儿就另行分配，骆佳良及时抢了一套，恰好赶上和诸盈结婚。
骆佳良嘿嘿地指指自己，“我这样子暗恋别人还差不多，谁暗恋我，眼睛有毛病。”
诸盈突地一缩，“不用管我，你把航航和梓然照应好。”
“我没有胃口，你出去吧。吃好检查梓然的作业，让航航进来和我睡。”
诸盈低头开门，钥匙怎么也对不上锁眼，她气急地用脚踢了和图书下门。
外面两人，也不用筷子，已趴在桌上用手捏了起来，像比赛似的，嘴巴塞得鼓鼓的。
在北京能有自己的房，对于工薪阶层来讲，是件了不起的事，虽然它小得完全可以叫巢。
“美这个词和你无关，请别乱用。”骆梓然板着个小脸，换鞋，进屋。
诸盈幽幽地把目光转向她，直勾勾地盯着。
最最让人讨厌的是，这人说话不算话。讲好十岁生日，她陪他一天，给他买一套几米的画册，结果，她跑南京去了，足足一年。
“某人是谁？”诸航狞笑着问。
“怎么这样和小姨讲话？”骆佳良瞪了梓然一眼，给诸航递上拖鞋，“盈盈，你是先洗澡还是先吃饭？”他温柔地转向妻子。
“航航到了呀！”他的脸庞很大，眼睛很小，笑起来眉眼全挤在一块。
骆佳良的摩托车就搁在院角，诸航多看了几眼。车保护得极好，上面还htｔps://ｍ•ｈｅtusｈu.com•coｍ遮着块挡雨布，两只头盔搁在挡泥板上。一只是黑的，一只是红的。那天的妙龄女子戴的就是那只红的。
“这是骨感美。”诸航不自然地摸摸脸。
进走廊，往左拐第一家，就到了。
门内，骆佳良腰里扎着围裙，甩着手里的水。身后的厨房里热气弥漫，菜香饭香交杂着飘了过来。
“姐有点不舒服。”诸航小声道。
“那姐夫暗恋上谁了？”
一楼，却带了个小院，种着几株一人高的柔顺的植物。
“爸爸有妈妈了，需要暗恋吗？”骆梓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非常轻蔑。
门开了。
饭后，骆佳良就催她洗澡进卧室去陪诸盈。她想装模作样偷看下梓然的作业本，被梓然用生命威胁，她摸摸鼻子，没进梓然的小屋。
“你没问题吧？”骆梓然冷冷地插了进来。
诸盈混乱地看着他，那神情像看着个陌生人。
“在外那么辛苦，ｈｔｔps://ｍ.ｈｅtushｕ•coｍ.ｃｏｍ干吗乱花钱？姐夫家都有的。”骆佳良嗔怪着，“我家航航咋这么瘦呢？”
顶着一头湿发，小心翼翼推开卧室的门，发现诸盈没有睡，眼睛瞪着天花板，在发呆。
骆佳良在给两人剥虾，一口菜都没顾上吃。“姐夫还是老样子，开不完的会，出席这样那样的宴请，安排好职工的劳保与福利，有人生病了去看望，领导出差得订票……呵呵，我就是一单位的管家，没啥成就却忙得像个陀螺。”
“难讲，爱情如同发神经，搞不清什么时候会发作。”
“知道，他们重要，你也重要。”骆佳良笑眯眯地，先去拧开卧室的灯，铺好床，把睡衣递到诸盈手上，“你上床，别忙睡，我炖了排骨竹笋汤，给你盛点。”
“航航长得真快，我还记得你刚会走路，抱着我的两条腿，跟我要糖糖吃。”诸盈眼中一柔，坐起，接过毛巾，轻柔地替诸航擦拭。“好像还是昨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