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曲 只是当时已惘然
第七节
半个钟头还不到，两名女子已窝到了“阮氏”的监控室里。还是昨天中午的那一卷监控，恩静让保安将镜头调到初云拿起电话的那一刻，然后，放慢，放大，再重复一遍，再仔细看……最终，对着初云的嘴型和正常的剧情，Marvy开口：“我想，接电话的那个人百分之九十……”
Marvy立即将总管招进来：“这把手机是在哪找到的？”
也不是不可能的。
Marvy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
而按正常的推测，很有可能接下来的时间里，初云要去找的人，便是何秋霜。
可就在Marvy说出“案发当晚会致电的那几个”时，恩静突然眼一眯，想起昨天在监控器里看到的场景：初云在何秋霜房外等了半天，最后，拿出手机……
“天！”Marvy也忍不住瞪大眼：“天！”
“是的，太太。和-图-书”
恩静刷白了一张脸，无数令人慌恐却极有可能的可能，突然间，全数冲上她脑海：“Marvy，刹车失灵，手机失踪……”
是，那就是阮初云的手机！
呵！得来全不废工夫。
恩静转过身，就看到她从床头柜上拿起一只手机：“这是不是……”
电光石火只一瞬，两人的目光相对——是了！阮初云说监控是何秋霜装的，阮初云说那晚她要去找个人，阮初云那晚也真的去找人了——对，正是何秋霜！
“就是何秋霜。”恩静冷静地接了下去。
“要不要报警？”
“所以，我们也只能试一试了。”
“难道……”
总管很聪明也很谨慎，不敢乱揣测上头的用意，只将何秋霜的每一样东西都“收拾”到了明处。所以恩静和Marvy一进房，便看到何秋霜的东西整整齐齐地摆了满桌
www.hetushu.com.com满床。
她想起来了——
Marvy点头：“我先和李Sir通个气，但现在一片混乱，估计警方那边也理不出头绪，况且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阮初云的手机被盗了，或者她坠崖时手机落在了什么地方，被人捡到，而昨天挂掉你电话的，就是那捡到手机的人。”
死了。
其实认真说来，两个钟头前，当恩静让清洁部总管来整理房间时，心中的怀疑是微小而隐约的，可怎么也想不到，就这么快，她们便找到了正在搜寻的物品。
总管想了一下，指向床头：“是塞在枕头里的。我本来还没发现，是在收拾床头时，才觉得那枕头好像比另一个重了点。”她的声音很肯定。
“我给你两个钟头。”
“有一件事……”她脸上突然间血色尽褪，突然之间，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太太太恐怖的事情，蓦和_图_书地，她瞪向好友：“昨天录音时，还记得我说了什么吗？其实昨天早上的前两通电话，我是……”
可那时候……
可一切，已在不言中。
不可能。
可不能说。在理清楚思绪之前，谁也不能说。
恩静与Marvy还是选择用下午茶来打发掉这两个钟头，可这回，谁也没心情品咖啡了。两杯曼特宁搁在桌上，早已经凉透，终于，那清洁部总管才过来，毕恭毕敬道：“太太，已经收拾好了。”
“何小姐的房间整理了吗？”
“有人……”
恩静点点头，与Marvy互视一眼，起身，来到了三十八楼。
初云已经……
“恩静！”突然，Marvy轻叫一声，急急地。
而Marvy也像是想到了什么：“你刚刚说，阮初云告诉你监控是何秋霜装的？而且那一晚，她说她要去‘找个人’？”
“啊？”
“是，和*图*书颜小姐。”
“走！再到‘阮氏’走一趟！”
其实这任务并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一来她平时和初云交集太少，哪能知道她和谁有过节？二来在这关头，她又没法拿这种问题去请教他人。
“整理了，太太。”
Marvy看上去挺满意：“你们家员工可真聪明，连内衣都摆到了床上。”
Marvy转头看向好友：“走吧，回你家。”
“这么说来，”Marvy问总管：“这手机藏得很隐蔽？”
昨天早上，早餐之前恩静往阮初云的手机上打的第一通电话和早餐后的第二通电话——明明，明明是通了之后又被人按掉的！
恩静与Marvy互看一眼。
恩静笑：“这不就是我们要的？”一边说，一边大眼已开始在房间里搜寻，从桌子，到床，到……
凉意漫过四肢百骸，就在这一瞬。
而她，正有此意。
只是，思绪又该www.hetushu.com.com怎么理？证据要到哪里找？或者说，真的有证据吗？就因为初云的车有定期保养，就因为她们找不到初云的手机，就因为她昨天拨打初云的电话时被人挂断了两次，便能让所有摆在眼前的、证明初云是意外坠崖的证据全数作废？
一场大戏即将开始。
“再整理一遍。”
清洁部的主管瞪大眼，像是突然明白了事态严重——正常说来，收拾一间客房哪用得了那么长时间？可那句“两个钟头”一出来，总管即使再蠢，也明白了阮太太的用意。
恩静眼一眯。
两人一前一后，只说了这么四个字。
Marvy说：“首先，和阮初云有过节的人有哪些？列一张名单给我。重点标出在案发当晚她会致电的那几个。”
“彻彻底底地整理，包括角落。”
“我想，也许你小姑的死……—”Marvy平静地，凝重地，接了下去，“并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