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0 戏剧般的转折
那一瞬间，我忽然很想笑，但扬起的嘴角却充满了苦涩。
我……怀孕了？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巨大的绝望在心底蔓延开来。我想见阿哲，想立刻飞奔到他面前，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失去他，如果可以，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换，让他能够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那时不过三四岁，只知道母亲说阿哲是我的弟弟，压根儿就没想过他是怎么来的，后来父亲病逝，阿哲成了我们家唯一的男丁，我更是把他当宝，从没想过他其实根本就不是母亲的孩子。
我一直坐到了天亮，沈林奇也等到了天亮。
琳达怔了怔：“蓦然，你怎么了？你以前……不会这样发脾气的……”
“请问你们打算在哪里举行婚礼？”
“阿哲？阿哲呢？”我不顾手上的输液管，要起来。
但是沈公子却很自信地说：“有我在，你明天的版面不会少。”
在金羚奖正式开始前，各大媒体对各种奖项的归属依旧猜测纷纷，讨论到最佳电视剧女主角的奖项时，大多数评论员对我并不看好，网络上一些支持贺嘉人的粉丝更是对我进行了无数人身攻击。
“是，是我，怎么了？”
此时此刻，我什么问题都不想回答，我歇斯底里地喊：“你们走开，别挡着我！走开啊！”
由于输血及时，手术得以继续进行，我眼看着手术室的门再次关闭，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原来是我太天真了，自以为是地生活在一堆谎言中，到最后才发现，上天给我留在这世上的唯一的亲人，都是别人的弟弟！
沈林奇走了过来，由于刚失过血，他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他看着我，动了动嘴唇：“蓦然……”
安娜姐为了让我能早点儿怀上，这几个月来已经当着我们的面旁敲侧击了好几次了，但我总觉得还早，一心只想多拖两年，把她的暗示当成耳旁风，全都糊弄了过去。这件事沈公子表面上不插手，但暗地里就难说了，从这段时间他的需求来讲，应该受了他妈不少指示。
“小心。”这是继沉默了一夜后，他同我说的第一句话。
同一时间，我为了筹集阿哲的医药费和母亲的殉葬费，毅然退学，四处打工。
沈林奇把我摁在了床上：“阿哲已经醒了，情况很好，你冷静点。”
就在沈林奇矛盾不已的时候，阿哲却发生了意外。由于他一直派人盯着阿哲，所以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赶去医院打点一切。他一面把阿哲的身世秘密隐瞒住，一面又犹豫到底该不该救父亲的私生子。
“你觉得金羚奖能做手脚？”他反问我。
我知道他想告诉我，如果我一走，引来的是无数猜忌和攻击。
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换来的只有更多的闪光灯。
我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强忍着眼泪低下了头。
那眼神，带给我一种奇怪的预感，仿佛过去的许许多多的谜团，都将被这眼神彻底地揭开。
“好吧。”琳达最后还是没能拗过我，转身一步步离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手术室的大门被打开了，我从几近绝望的思考中回过神来，但还是忍不住冲上前，询问阿哲的病况。
“蓦然！”琳达不顾医生的阻止，冲了进来。
“耐心，耐心，你们所有人都叫我耐心！可是我弟弟就在里面啊，我怎么耐心得下来！”我情绪再次激动，“起码你告诉我，阿哲到底伤到哪儿了？你说啊！”
这样过了一会儿，电视剧最佳女主角的奖项终于要颁出了。我注意到坐在前面那排的孙萍萍挺直了脊背，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而另一边的贺嘉人也按捺不住了，背上的翅膀抖啊抖的。
我转过头不去看他，这才惊觉自己在发抖，连手脚都是冰凉的，那透进心底的彻骨和图书凉意，让我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
“谁说的？”一向冷静的沈林奇，忽然抓住了我的手，“他是我弟弟！”他顿了顿，“你忘了我们是一家人了？你弟弟就是我弟弟，他现在这样我比你还着急，但是着急有用吗？着急阿哲会好吗？你现在这样让阿哲知道了，他只会更不安心吧？”
那一刻，他突然犹豫了。
人生总是那么大起大落，它在我最落魄的时候，给了我一个救世主，又在我最辉煌的时候，毫不留情地将我打回了原形。
“婚礼现场会允许媒体进入吗？”
“如果你赢了，我满足你一个愿望，如果我赢了……”他看着我，顿了顿，把头凑到我耳边低声说，“我们今年要个孩子。”
我吐了吐舌头，心里想到了一个词：听天由命。
“病人失血严重，需要大量输血，医院的稀有血型库已经没有RH阴性血了，家属跟我过去验血。”
“这件事，以后再说好吗？”他耐着性子说。
沈林奇帮我扯了扯被子，继续道：“医生说你已经怀孕三周了，因为情绪波动太大，才会在监护病房门口晕过去。现在你需要的是休息，至于阿哲，他已经醒了，我请了最好的护理师照顾他，你完全不必担心。你现在该担心的是……”他打住，摸了摸我的肚子，柔声道，“是我们的孩子。”
沈林奇的家庭很复杂。
然而，由于孙薇的自残行为，以及精神受到的打击，使她的身体变得很虚弱，分娩时不幸难产，死在了手术台上。
我知道沈公子想打这个赌是有原因的。
我本不打算去接，但是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了手机屏幕上“医院”的字样。
我倒也不是怪安娜姐催着我生，毕竟女人年纪大了，总想早点儿抱孙子。但我也有自己的想法，阿哲的病才刚见起色，美国那边已经通知让他五月份过去接受治疗了，这时候如果我怀孕，那阿哲在美国就没人照顾了。
我怒视他：“不！我有权知道！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有那么多机会可以把真相告诉我，可是你选择了欺骗，选择了搪塞，我告诉过你的，我最恨别人骗我！既然我在你眼中是颗棋子，你还娶我做什么？觉得我这样很可怜，很可笑是不是？”
“你弟弟打晕了医护人员，从医院楼顶跳了下来，现在正在抢救，请赶快过来一趟。”
“别这样，我这样做只是为了你好，这些事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沈林奇见我太激动，要来抱我，被我一把推开了。
“作为一个新人，你有考虑过不上台领奖带来的后果吗？”
基于我和沈公子的这个赌，让金羚奖对我有了非同寻常的意义，以至于原本没打算把这奖项当回事的我，如今竟为这奖项最后的归属紧张起来。眼看着台上一个个奖项的颁出，我感觉手心沁出了一丝丝的汗，为了不让身旁的沈公子看出我的紧张，我假装若无其事地拿出手机刷起了微博。
“那现在情况怎么样？阿哲进去多久了？他伤到哪儿了？医生有出来过吗？”我抓着接待医生的袖子，焦急地问。
“醒了？阿哲醒了吗？我要去看他，我……”
“我太太的情绪很激动，麻烦各位让一下。”沈林奇的声音永远那样平静如水，却给了我极大的安慰，我紧紧拽着他，在他的保护下，离开会场，赶往医院。
“白蓦然！”
之后，沈牧在父亲的安排下，娶了富商之女裴安娜，婚后两人相敬如宾，很快就有了沈林奇。但是由于当时沈家在国内的事业正处于发展期，沈牧为了回国经营事业，不得不与妻子分隔两地。
“我等不了了啊！他不是你弟弟，你当然不着急！”
但是，他考虑到了一切，却没有考虑到我的感受。
“今天的金羚htｔｐs://ｗｗw•ｈｅｔusｈｕ•cｏｍ.ｃｏｍ奖，我赌你会获奖。”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女明星，深V、高衩、透视……总之绞尽脑汁夺人眼球，红地毯上闪光灯从开始就没有停过。
“如果阿哲都没了，我还做什么艺人？”我一句话，回绝了琳达的好意。
“停！”我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听你狡辩，你现在说什么我都觉得恶心，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
我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够平静，说：“我现在去看阿哲，等他的麻药过了醒过来，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别跟来。当然，如果你硬要去，我也阻止不了，毕竟他是……你的弟弟。”说出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我的心就跟撕裂一样疼。
我不再理会沈林奇，无力地坐到一旁的长椅上，手术室上苍白的指示灯，一直晃着我的眼，就好像一把闪着寒光的刀，插在我的胸膛上，让我透不过气来。虽然我们相隔只有几米的距离，但我觉得我们的心隔得很远很远，他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沈林奇吗？又或者，我根本从没认清过他……
什么？我不可思议地望向沈林奇，他却投给我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跟着医生离开了。
“等一下！”沈林奇忽然叫住了他，“我的血是RH阴性的，请立刻安排我给病人输血。”
我被他说得有些茫然：“什么RH阴性血？我是A型的，你们有没有查错啊？”
红地毯上各路女明星争奇斗艳，孙萍萍这次是豁出去了，穿了一件真空透视装，可谓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抢光了不少女明星的镜头。还有贺嘉人，穿了一件白色的羽毛小礼服，还在背后搞了两只鸡翅膀……错了，是白色的天使之翼，清纯得阳光都能穿透。
但是这样只会引来更多非议。
尽管我对他这种自恋的行为很不屑，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他说对了，当我们走上红地毯的时候，闪光灯像失控一样爆发了。特别是在主持人说出“接下来走上红地毯的，是沈林奇、白蓦然夫妇”时，那些记者更是像疯了一样地把镜头对准我们。
“好！”我满心欢喜地把手伸过去，将孩子抱进怀中。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忽然感觉身心前所未有的累，病重的阿哲、充满秘密的沈林奇、永无止境的狗仔队……这一切的一切，累得我简直想死过去算了。
“拉钩。”他微笑，伸手钩上了我的小指。
“对不起。”我摆了摆手，“我现在情绪有点儿不稳定，你先走吧。”
“不！”我拒绝道，“有什么话，最好现在就讲清楚，我已经受够了你的那些小秘密，如果不说清楚，你以后也别想再跟我说清楚了。”
突然间，怀里的孩子纯真的笑脸消失了，我看到一张魔鬼的脸，他对我说：“笨蛋，他才不是你弟弟，丢了他！丢了他！”
“你走吧。”我再次强调。
聚光灯打来，在场所有目光和镜头都聚集在了我身上，我站起来，听到无数掌声在耳边响起，我含着泪，无助地看向沈林奇，他按住我的手，朝我摇了摇头。
“没事。”我摆了摆手，努力让自己站稳，“我很好，比昨晚好多了。”
郎有情，妾有意，两人很快便确立了关系。
是医院打来的，难道阿哲出了什么事吗？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急忙接起来，电话接通的那一刹那，主持人报出了我的名字。
“这都嫌麻烦，以后生孩子怎么办？”
他却不急，轻笑道：“我们打个赌如何？”
……
虽然没有确切的答复，但总比一开始什么都不确定要好，我只觉得紧绷的神经稍一放松，腿就软了，我眼前一阵眩晕，差点儿瘫在地上，幸亏沈林奇眼疾手快把我扶住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唇刻意擦过我的耳垂，搞得我满脸通红。
“不！”我和图书摇头，“我没事，我现在好得很，我要去见阿哲。”
“谁要给你生孩子啊！”我嘟囔一声，别过脑袋不理他。
我贴着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阿哲，想到前天我还看着他在病房里活蹦乱跳地说要参加我的婚礼，今天却成了这样，不由得心如刀割。
为保家族安危，老爷子当机立断将儿子从国内召回，将其大骂一顿。沈牧自觉对不起妻儿，又被父亲软禁，无奈之下只好写了一封绝情信给孙薇，坦白自己在国外已有妻儿，无法与她再聚。
那一刹那，我整个人都呆住了，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的祖父早年是个军官，旅居国外后开始从商，积累了一大笔财富，后来他的父亲沈牧继承他祖父的事业，并着手开拓国内市场，由于资金充足，又颇具商业眼光，很快便在国内市场站稳了脚跟。
在他这样百般挑剔之下，最后留下的就剩一套红色的单肩礼服了，除了颜色还算鲜艳之外，怎么看都很普通，明天报纸上估计连我的脸都不会放一个。
怎么可能？若有内幕也罢，但金羚奖一向以公正、严格出名，我获奖的机会实在太小了。我问：“你想赌什么？”
或许是因为长期分居，寂寞难耐，沈牧认识了一个叫孙薇的女孩儿。
他的话没再说下去，因为我冲上去，狠狠给了他一巴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阿哲的事情已经让我焦头烂额，我无法忍受他再欺骗我。
就在我竖起耳朵听的时候，我拿在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得到这样的答复，我几乎要晕过去，幸亏沈林奇把我扶住了。
“你们肯定查错了，之前阿哲车祸的时候，医生也没说他是什么稀有血型，我们家没有人有这种血型，阿哲他不可能有！”
“到底怎么回事啊？我看直播的时候人都傻了，给你和沈总打电话又都不接，要不是小韩早上告诉我，我还不知道阿哲出事了呢！现在外头都已经得到风声了，我来的时候看到不少狗仔队的车呢，你要不要先回去避避风头？”
“沈太太，请你先别激动，医院已经组织了最好的医护力量正在全力抢救您的弟弟了，只要有一点希望，院方都不会放弃的！请您耐心等待好吗？”
突然而来的剧烈掌声让我听不清电话里医生的声音，我急切地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好吗？”
孙薇当时已经怀了沈牧的孩子，挺着大肚子在国内等了他大半年，得到的却是一封绝情信，当时情绪就崩溃了，差点儿跑去自杀。好在我母亲及时阻止了她，把她送到了医院，这才避免了一场惨剧的发生。
我做了个梦，我梦见我死去的母亲，怀抱着一个婴儿，招呼我过去。
“不可能，病人的血型非常特殊，不仅是RH阴性血，还是AB型的，这种血型在国内非常罕见，不会出错的。如果你不是这种血型，请尽快找到能提供这一血型的直系家属，否则病人恐怕会有生命危险，请做好心理准备。”
……
从手术室走出来的医生摘下口罩，点了点头：“放心吧，病人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但是具体情况，还是要等麻药醒了再说。”
“蓦然。”沈林奇的手没有放开，“你需要休息。”
处在这一片闪光灯当中的我不由得感叹：女人穿件好衣服，真不如嫁个好老公啊！
“我！”我冲过去，“我！我是白哲的姐姐，他怎么样了？”
阿哲的麻药还没过，身上插满了管子，医生不让我进去，只允许我站在监护病房的玻璃前等他醒来。
我吓得大叫，失手将怀里的婴儿丢了出去。
“可是……”
我慢慢地走过去，看到了母亲怀中的婴儿，他有着一张天使般的脸孔，看到我时，宝石般的清澈眸子对着我笑。
我们赶到医hetusｈu.ｃom.ｃｏｍ院的时候，阿哲正在被抢救。医生说，阿哲突然发狂，打伤了医护人员，爬上医院的顶楼跳了下去，目前情况很危急，让我随时做好最坏的心里准备。
为了保住家族的秘密，也为了保住阿哲的性命，沈林奇想到了我。他说，那天他本打算在公司楼下和我来个偶遇，哪知我对他视而不见，急匆匆地赶了出去。于是他跟在我身后，想看我究竟去干什么，却因此而英雄救美，同我有了交集。
然后我眼前一黑，瘫倒在了地上。
我知道我现在这样很傻缺，明知道他不是我的弟弟，还为他担心。但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一句血型不符就能抹杀的，相比欺骗了所有人的沈林奇，我觉得我更有资格成为阿哲的亲人。
“哪位是白哲的家属？”
不知为什么，看到他这般胸有成竹，我忽然有点儿紧张：“你不会做了什么手脚吧？”
……
“阿哲！”母亲大叫着扑过去，而我也惊醒了过来。
裴安娜从小养尊处优，过着公主一样完美的生活，丈夫的死已经让她痛不欲生了，如果再让她知道，其实一直爱着她的丈夫在外面有别的女人，还有个私生子，那她肯定更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两位都有微博，婚礼会在微博上进行直播吗？”
很可惜，他没有做任何反驳，他只是松开我的手，说：“我在外面等你。”
诸如此类的问题，直到颁奖礼正式开始才宣告结束，我把快笑僵的脸从摄像机面前挪开，扭头扯了扯沈公子的袖子，低声抱怨：“结个婚怎么这么麻烦？”
尽管在金羚奖这样专业级别的颁奖礼上，前来参加的媒体一般都不会问太低级的问题，但是我们的婚讯还是被问及了好几次。
“蓦然，这是阿哲，以后他就是你的弟弟，要不要抱抱他？”
这之后的几天，在沈林奇的协助下，我很快把房子买了回来。
我这一走，不仅震惊了场内的主持和嘉宾，更在场外那些蹲着看直播的记者当中引起了轰动，狭窄的过道挤满了闻讯而来的记者，我一出现，他们就将路堵得水泄不通。
这一整夜，我一刻都没闭上眼睛，脑袋里乱哄哄的。我想了很多事，想了阿哲，想了沈林奇，也想了他告诉我的故事……我觉得想通了一些事情，却又想不通另一些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有种讽刺的感觉。
“之前的事我不知道，但病人的血型确实是稀有血型，院方已经查实过了，请您不要再多做纠缠。”医生铁着脸，转身便要离开。
既然意见如此不统一，那干脆就照沈公子的意思，打个赌吧。
他终于不再说话，但也没离开，而是往后退了几步，定定地看着我。
“你事先知道自己会获奖吗？”
就在这个时候，眼前一黑，一件黑色西装将我隔绝在了闪光灯外，紧接着，身后传来一股力量，将我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蓦然。”沈林奇叫我的名字，“你先冷静一下好吗？事情都已经发生，你就算问了也没用，先等结果好吗？”
看着这架势，我对沈林奇说：“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我穿得实在没脸见人……”都怪沈公子，之前造型师给我准备的几套礼服，他不是嫌领子太低，就是嫌裙子太短，最过分的是，他竟然还嫌一套旗袍穿在我身上包得太紧！
“如果是你的话，我觉得有可能……”我如实道。
但是沈牧在国内的一举一动，并没有逃过老爷子的眼睛，当年沈氏遭遇金融危机，在国外的产业全靠裴家扶持才勉强渡过难关，沈牧的行为无疑是给整个沈氏安上了一枚定时炸弹。一旦事情暴露，裴家兴师问罪，沈氏多年的积累将毁于一旦。
但是，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我甩开他的手，在所有人都以为我要上台领奖的时和_图_书候，转身飞奔着离开了颁奖礼的现场。
额头被他轻轻敲了一下：“你想太多了，我还不至于亵渎传统。”
我笑看一切，该放肆的已经放肆过了，现在的我又回到了过去那个无坚不摧的白蓦然，一切诋毁都放马过来吧，姐不怕你们！
我惊喜地叫起来：“妈，你看宝宝在对我笑呢！”
沈牧死后，沈林奇归国处理父亲的身后事，在调查孙薇的行踪的时候，发现了阿哲的存在。
“请问是白哲的姐姐吗？”
我可怜的弟弟受了那么多苦，有些人可以凭着自己的优越的家庭叱咤风云，而他却要为自己的梦想付出一生的代价。这世界太不公平了，神啊，如果他能醒来，我愿意抛弃一切，带他远离所有伤害过他的人。
孙薇过世后，我的母亲在她的枕头下发现了一封遗书，原来孙薇自觉命不久矣，便把自己的故事写进了遗书中，并恳求母亲能够收留她的孩子。母亲自小就与孙薇相识，看完她的遗书之后，更是泪流不止，当即决定收留孙薇的孩子，并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叫做白哲。
“白蓦然，你为什么不上台领奖？”
“你有什么急事吗？”
看着写下我的名字的产权书，我心中多年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与此同时，金羚奖也终于到了颁布的日子。
“这……”接待的医生被我问得连连后退，“沈太太，具体情况我真的不是很清楚，您先别激动好吗？”
这么多年来，我被他蒙在鼓里，百般欺骗，又算什么？想到这儿，我忽然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冷。
抱着这样的心态，我坦然参加了金羚奖的颁奖典礼。
我抬头，朝他伸出手指，道：“就这么定了，拉钩。”
“什么赌？”我被成功勾起了好奇心，抬头看他。
这秘密于是随着时间被封存，直到五年前，沈牧得了绝症，弥留之际把沈林奇叫到身边，道出了自己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沈牧在自己儿子面前忏悔了自 己的一生，并恳求儿子能够替他向孙薇说声对不起，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始终没敢再去面对这段过去。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孙薇十几年前就走了，并且还给他留了一个孩子。
孙薇是我母亲在学生时代的好友，认识沈牧的时候，她才二十岁，凭着出色的个人能力进入沈氏工作，孙薇的年轻和美貌对一个年过三十的寂|寞|男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而沈牧的成熟多金，也虏获了少女的芳心。
就在这个时候，急救室的门被打开了。
“蓦然……”
“滚！”我不顾一切地大喊，手捏成拳头，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好吧。”他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告诉了我事情的真相。
也是哦，尽管沈公子有时候会为达目的而耍些手段，但还没到不择手段的地步。
我忘记了挣扎，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走开！我求求你们走开！”
“你这是公然藐视金羚奖吗？”
与此同时，主持人已经拿出了写着获奖者名字的信封：“各位观众，接下来我们将颁出一个饱受争议的奖项，这个奖项的获奖者的名字是……”
他扶着我的手，不说话。
再之后，所有事情就那样顺其自然地发生了，他通过我资助阿哲，也在母亲面前守住了父亲的秘密，一举两得，万无一失。
“谁说的？”沈林奇按住我，伸手温柔地抚了抚我额前的发，说出了令我意想不到的一句话，“你怀孕了。”
“蓦然！”沈林奇的眼中掠过一丝落寞，“你听我说……”
我想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但却做不到，我一把冲过去抓住他的衣领质问他：“你这么做，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那么爱我，为什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被你骗？”由于太过于激动，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