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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房毒药

作者:忆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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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9 我想有个家

chapter29 我想有个家

她微笑着,眼泪在她的眼角滑落,这个看上去大大咧咧的男人婆,死前留在镜头面前的,是浴火凤凰般惊世的容颜。
好在,几近周折之后,我打听到了房主所住的地址,并且写了一封信给他,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希望他能够同意将房子卖给我。这封信寄出一年,如石沉大海,一直没有回应,就在我以为没有希望的时候,今天,我却收到了他的回信。
“Perfect!”薛临的一句话,代表金二娘的正式离去,也代表着这部戏中,我的所有戏份的落幕。
这种大男子主义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有种无法抗拒的感觉。
“解释完了?”沈林奇在我说完后,不失时机地来了这么一句,那语气,轻蔑、不屑,让人有种想抽他一顿的冲动。
我在内心拼命地告诫自己,忍耐!要忍耐!
“好,我马上过来!”我说完,急忙换了衣服出门。
脚腕被扼住了,以他的力量,轻而易举地便将我像只小鸡似的拖进他的狩猎范围,危险的气息瞬间笼罩周身,我欲哭无泪。
“上车。”
而另外一位贺嘉人主演的则是时下很热门的仙侠类电视剧《梦仙》,该片改编自一款高人气的3D网游。虽然贺嘉人的演技一般,但是由于她长得清纯可人,所以在游戏玩家中的人气非常火暴,很多宅男玩家对她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因此贺嘉人在网络上获得的投票算是获得提名的三人中最高的。
金二娘赴死的这场戏是我在整部戏中的最后一场戏,也是对金二娘这个角色来说至关重要的一场戏。
“你这样说……我会更停不住的……”我一边哭,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我知道我哭起来难看得要命,妆都花了,跟女鬼一样,但是我真的忍不住!
小王跟我介绍说,由于他舅舅买完这房子就移民了,所以这里并未经过任何装修,只是几年下来没人打扫,所以积了点儿灰。正如他说的一样,这房子确实还保持着我离开时的原貌,从客厅的沙发,到母亲房间她最爱的那个梳妆台,每一个角落都是那样熟悉,就和这些年我在梦中见到的一模一样。墙上的日历还翻在我走那天的那一页,时钟停止了走动,一切就好像还停留在多年前,我目光扫过每一个熟悉的角落,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就掉下来了。
可是一年前,就在我攒够了钱,决定再把那房子买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房子的买主一家已经移民,而他们留在国内的房产也并未易主,这也就意味着我拿着钱,却不知道问谁去把https://www.hetushu.com.com房子买回来。
下楼取车的时候,遇到了来接我回去的沈林奇。
“那你让我休假干什么?”我不满地嘟起嘴。
“休假可以,调整心情就免了。”
薛临又有些沉不住气了,脸色铁青,还好我已经习惯了他这种一拍戏就变态的脾气,只管自己在一边酝酿感情。
自从结婚以后,我已经很久没回自己的公寓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人就被凌空抱了起来,他抱着我上楼,推开门,直接将我丢在了床上。
我在脑海中细细构想着这样的场景,心中徒生出淡淡的伤感。
其实金二娘这个角色,在戏中虽然是个女土匪,没有拿得出手的身世背景,但她确确实实是戏中性格最刚烈,也最单纯的一个角色。
小王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失态,找了个借口,暂时离开了。
虽然这样做是迫于无奈,但是这些年来,我一直后悔当时的决定,毕竟那房子是从小就一直伴随着我的家,尽管这个家庭的成员在岁月的摧残下一个个离我而去,但是那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都刻满了我们一家四口在一起时的美好回忆。所以,这些年我一边工作,一边攒钱,一直想把房子再买回来。
哪怕只是这一次,就允许我尽情放肆一回吧!
有人说我手段高明,也有人说我心机深厚,还有人说我是靠打迂回战术,靠博得沈林奇的母亲的喜欢,再逼他娶我的。
《残剑江湖》拍摄的结束,并没有让我的生活得到片刻的宁静,相反,随之而来的金羚奖和不久之后的婚礼,都令我焦头烂额。
“然后呢?你想解释什么?”沈林奇顾自己开着车,竟然看都不看我一眼。
这大概就叫做孽缘。
“兄弟们都在,我不能丢下他们。”她是这样笑着对残剑说的,随即离开自己深爱的男人,毅然投入火场厮杀。漫天的火光映着她的红衣,衣袂在火光中飘落,那从不离手的双刀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今天,我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了!
我瞪了他一眼:“死可以,麻烦你走远点儿,别妨碍我死前的心情。”
所谓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我终于也不淡定了,问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就算是骂我,也比现在这种诡异的气氛要好吧?
其中,孙萍萍主演的电视剧《婚嫁》,讲述了一个关于女人、婚姻和家庭的故事,具有极强的写实性,在中老年观众群中的收视率非常高,而且孙萍萍本人也已经从事电视剧拍摄十多年,戏感极强。鉴于金羚和-图-书奖的专业性,外界多认为孙萍萍获奖的可能性最高。
“现在才知道怕,晚了。”他哼了声,俯身吻住了我。
唯独金二娘,这个名字有点儿俗气的女土匪,她正直、勇敢、敢爱敢恨,她的生命中没有太多出彩的篇章,也没有多大的雄心壮志,但是她却有江湖儿女的豪爽。当她得知残剑要死的时候,她带着兄弟们一起去救他,却在明明可以逃走的情况下,选择让残剑离开,自己一个人留下来赴死。
至于我嘛,演技不如孙萍萍,人气不如贺嘉人,获得提名完全是靠运气,可以说是最没希望获奖的那一个。
“干吗去?”他问。
“对啊,我已经跟卖家说好了,他在等我呢。”我急切地说。
我承认,在做生意这一点上,沈公子绝对比我有头脑。
“我无话可说。”他这么来了一句。
薛临对我这种工作期间还不忘上网看自己的八卦的行为颇为不满。
“就这样。”我点头。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经历了一遍戏中的角色所经历过的事一样,难受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平均你个头!你这叫高不成,低不就,人家评委投票的时候最不会考虑的就是你!”琳达朝我翻了个白眼,随即又说,“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能入围已经不错了,毕竟是金羚奖,别人演一辈子都没机会,你有这个机会去见识一下也好。至于获奖感言嘛,随便准备一下就好了,毕竟上去的机会不大。”
这次金羚奖荣获最佳电视剧女主角提名的一共有三个演员:除了我之外,还有实力派演员孙萍萍,和最近风头正劲的偶像派演员贺嘉人。
我把事情简单地跟他陈述了一遍。
话虽如此,我还是不能那么快就承认错误,我得解释啊!这是误会,大大的误会啊!
我都已经恨不得飞扑过去了,哪里还愿意等,于是立刻说:“今天行吗?”
这真的是我第一次这般放任地流泪,多少年了,我想回到这个家多少年了!如果当年阿哲没出事,如果母亲没有离我而去,如果还能有机会和家人在一起,如果所有的如果都能成真,那该多好?
要是在平日,我一定会为偶像这样盛赞我而雀跃不已,但是此时此刻,我还沉浸在金二娘的那种痛苦中无法自拔,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入戏了。
什么?我抬起耷拉着的脑袋,被他这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看着他不紧不慢地熄火下车,绕到副驾驶位上打开车门。
我对楼下管理员都知道我结婚的世界绝望了,囧囧地收下信,利索地拆了开来。
他皱起眉头www.hetushu.com.com。“现在?”
事情比想象中的要顺利很多,小王很友善,不仅跟我介绍了房子目前的一些情况,更热情地邀请我们上楼看看。
不得不说,沈公子的功力实在是太深厚了。一句话,就把那些信誓旦旦保证我不可能嫁入豪门的幸灾乐祸者,打得哑口无言。我在震惊之余,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感动的。毕竟,这次的事是我惹出来的,可他非但没生气,还向全世界承认我的身份,帮我在这无比尴尬的情况中解围。
“想哭就哭吧,把这些年没哭的都哭出来。”他用手轻轻拍着我的背。
去他的公众形象,去他的清纯玉女,此时此刻,我只想在我男人的怀里放声大哭,把我的所有委屈都哭出来。
由于身份的提前曝光,媒体对我的报道呈现新一轮的攻势,如今他们已经不再专注于报道我在娱乐圈这几年的丑闻了,转而研究我为什么能嫁入豪门。毕竟,我沈太太的身份已是既成事实,新婚燕尔想拆散还得再等些日子,现在公众最关心的是,有什么办法能像我一样飞上枝头变凤凰。
“怎么了?”他问我。
“今天啊?”对方想了想,“行,那你过来吧。”
综上所述,我现在一想到要回沈家,就头晕眼花、双腿发软。心中千万头草泥马一边狂奔一边呐喊:一周七天,就算没有双休,好歹给个单休啊!卖身没有加班工资的孩子,你伤不起啊!
我抱住他的脖子,将脸埋进他颈间,认命地叹气。这个男人虽然霸道、专制、占有欲强,有时还会无理取闹,但却是我自己选择的,不管我气他、恼他,还是怕他,总归还是在心里喜欢他的。
“惩罚。”他的回答言简意赅。
时隔多年,再次踏足这间屋子,我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作为男主角的秦昉一直在旁边指导我,他不愧是电影界的前辈,几句话全都点中了要害,我一边揣摩,一边演,尽管NG了几次,但总算还顺利。半天下来,前面的戏都拍得差不多了,还剩下最后那个金二娘躺在地上,在满目火光中死去的镜头,我演了好几次,依旧没找到感觉。
这么多年,我把自己的心用钢盔铁甲包起来,坦然接受世人的指指点点,不在乎媒体的冷嘲热讽,笑对网络上的恶言恶语,是因为我知道,已经没有一个家能够包容我的委屈,让我放肆大哭了。
斗嘴归斗嘴,戏还是要演的。
我在这样逃难似的心情中,翘班回了公寓,结果悲催地发现,个把月没回家,不仅我冰箱里的酸奶过期严重,就连仅剩的两个鸡蛋都臭和-图-书了,年糕更是硬得像石头一样,更别说冷藏抽屉里的那袋香蕉了……怎一个惨字了得,唯一幸存的,就只有一包泡面了。
要哭,哭中带笑,既符合孙二娘坚强的性格,又表现出她对人世的不舍。
“不知道,总觉得还身在戏里,有点儿转换不过来。”我说完,抬头眼巴巴地看向他,“我能不能申请休假几天,调整心情?”
我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他说的“惩罚”是指什么,不由得满脸通红,一边说:“你别激动,先冷静一下。”一边趁他脱衣服的时候,手脚并用地往床边爬。
好在我这个人生性乐观,就在琳达唠叨着“反正是陪榜,还不如不去”这样的丧气话时,我却反过来安慰她:“虽然现实很残酷,但换个角度想,我演技比贺嘉人好,人气比孙萍萍高,说不定评委取的是平均分。”
“你轻点儿,我怎么说也是你老婆!”我抱着必死的决心,做着最后的挣扎。
这个带点儿喜剧色彩的人物,最终却要以悲剧收场,这种强烈的反差不仅是对导演的考验,更是对我的考验。如何将这种悲剧效果发挥到极致,是我从接到剧本开始就一直研究的问题。
“两件事。”他简明扼要地替我概括了出来,“领奖、结婚。”
“沈太太,麻烦你别再笑得这么恶心了行不行?你等会儿就要去死了。”
女主角飞花是个杀手,一开始无情无义,杀人不眨眼,连孩子都不放过。
被人无视的滋味很不好,我却不能因此而抗议,只好低着头继续解释,把我为什么会在乃昔家和乔铭阳偶遇的经过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说了一遍。说得我自己都恨不得扇自己个巴掌,有必要那么唯唯诺诺吗?有必要吗?有吗?有……狗腿的基因在我身体里疯狂地滋长着。
我认命地闭上眼,虽然他的语气很强硬,但动作毕竟还是温柔的。事后,我听到他在我耳边坚定地说:“白蓦然,你是我的,听到了没?”
我勉强微笑着应付完所有人的慰问,径直离开片场,不远处沈林奇正坐在车里等我。
多少年了,我终于能够把搁在心里的这块石头放下了,那些所谓的坚强,不过是我让自己不倒下去的借口,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些年我究竟是怎么咬着牙挺过来的。
“沈太太,这封信一个月前就寄到了,因为你一直没来,所以我帮你收着。”
你瞧瞧,这是个大导演该说出口的话吗?死什么死,我不过就是要演一场金二娘被杀的戏码,有必要说得这么难听吗?
但是,他忽然将车停住,又往下接了一句:“不过我可以用行动来m•hetushu•com•com表态。”
沈林奇从背后抱住了我。我转过身,把脸埋进他的胸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落下来,每个人都会有懦弱的一面,我的这一面,只有他看得到。
“辛苦了,做得很好。”秦昉过来,赞许地拍拍我的肩。
“这是误会。”车上,我义正词严地说。
“哦。”他应了声,竟没了下文。
信的内容令我欣喜若狂。
“跟我走,我娶你。”残剑说。
请不要因为我的离去而自责,我对你的付出都是心甘情愿的。如果有来世,我希望我不是土匪,你不是剑客,我们只是普通的书生与小姐,我撑着油纸伞在青草漫过的河堤上与你擦肩而过,你驻足而看,我回眸一笑,再续这今世无法相守的遗憾。
“你陪我去?”我有点儿犹豫,毕竟要把房子买回来这件事,我并未和他商量过。但是,沈公子的一句话打消了我的顾虑,他说:“我去帮你砍价。”
信上说,他很同情我的遭遇,愿意将房子卖还给我,并留下了侄子小王在国内的电话让我联系。
男主角残剑一心只想报仇,变态的仇恨观扭曲了他的人生,让他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你要干什么?”我紧张地问。
就在我纠结究竟是吃泡面还是叫外卖的时候,门铃响了,楼下的管理员给我送来了一封国际信函。
总之,各种有关我如何嫁入豪门的猜测,成为了当下娱乐圈的热点。有些匪夷所思的猜测,甚至连我这个当事人都颇感新奇,在网上像看小说似的看得津津有味,看到搞笑处还会忍不住哈哈大笑。
一来,安娜姐忙着准备我和他儿子的婚礼,什么细节问题都要跟我商量,就连婚礼上桌布的花纹,她都准备了几十种让我挑,看得我眼都花了。二来嘛,说起来也不好意思,我们家那位大概是憋了三年,所以需求特别频繁,导致我晚上很难脱身。
“为什么?”
鉴于琳达用这样的话打击我的演技,又侮辱我的人格,我决定将撰写获奖感言这么重大的事情交给她全权处理,然后自己一个人翘班回家了。
“心情不好。”我如实说。
这能不让我欣喜若狂吗?我简直快高兴疯了!我顾不上吃饭就打了个电话过去联系,对方态度很好,问我什么时候有空可以过去看房子。
我忽然有种挫败的感觉。
于是,我上了他的车。
他一走,我就忍不住放声大哭。
阿哲出事后,母亲又病故,我花光了家中的所有积蓄,还是无法填满医药费的无底洞。最后为了给阿哲治病,我不得不忍痛将我们当时住的那套房子低价出售,以换取阿哲的医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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