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 姐洗的不是温泉是狗血
一个说：“快醒醒！他只不过想得到你的身体！不会给你真爱的！”
“你傻啊，跳下来干什么？”杜如风指着小七的鼻子大骂。
周围全是枯枝落叶，好几台摄像机对着我们，乔铭阳在化妆师出神入化的功力之下，看上去满脸胡楂，憔悴无比。
尽管我之前是抱着放风的心态来参加外景拍摄的，但真到了拍摄的关头，我才意识到，在野外拍摄一点儿都不轻松，相反还得面临各种意想不到的困难。
“老实点儿。”万岁爷冷着脸下了圣旨。
在沈林奇温暖的怀里，我人生中第一次感到那样无助和迷茫。
恰在此时，沈林奇抬起头，与我对望。
一个又说：“不要被他蒙蔽了眼睛，他只想占有你，他爱的永远只是自己！”
杜如风呆住了，从小七身上传来的温暖，让他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放松了下来，他感到很累，但是却有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这使他想到了自己过世多年的母亲，儿时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在这样的温暖中，逐渐睡去。
我不否认我对他的感情，要不然我也不会那么容易让他得逞，但是现在我们所走的每一步，都让我无法看到未来的路，究竟这样是对是错？他始终不肯说出口的那句话，是和我一样固执地维护自尊，还是说，他根本没打算给我承诺？
我此刻的心情，真的不能用简单的“矛盾”两个字来形容。
我很庆幸，剧组进山的时机避开了旅游旺季，这才让我能顺利订到一个带独立温泉池的房间，而不是像下饺子那样，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在一个池子里折腾。
我当时就怒了：“你当我白痴吗？你不进我房间，是怎么来的？”
“为了庆祝这场戏顺利完成，明天全组休息一天，留在旅店泡温泉。”
我艰难地想推开他，几近哀求地说：“别这样，我疼……”
一听要禁足，我就郁闷了。
我怕自己会在镜头前哭出来，只好闭上了眼睛。
小七依旧不懂主人的意思，但是她从这句话里分析出了两点，第一、主人饿了；第二、主人很冷。
我对这样的结果感到很满意，即便我和沈公子的房间只一墙之隔，但至少我不用每天烦恼“究竟是等他禽兽我，还是我扑过去先强了他”这样无聊且不切实际的问题。
杜如风继续骂：“我在下面又冷又饿地等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有点儿希望了，你竟然跳下来！你竟然跳下来！”
当我哼着小调嚼着糖，乐滋滋地准备享受美好的人生时，忽然发现沈林奇穿着一身运动服，堂而皇之地坐在剧组要出发去外景的大巴车上！
沈林奇没有回答我。
我说：“既然这样，这里就让给你吧，我先走了。”
杜如风还没说完“你别下来，快去找人”小七就咚的一声，跳下去陪他了。
他俯身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大步将我抱进了房间，拿毛巾帮和_图_书我擦去头发和身上的水。我很欣慰事后的沈林奇还算温柔，至少跟刚才的暴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是……
“原来你还想要下辈子。”他一副吃惊的表情。
我心中的大草原上，成群结队的草泥马们又开始撒丫子狂奔，而我却不得不努力让它们全都平静下来，并且想方设法改变这尴尬的局面。
秉着好事全猜错，坏事都中枪的原则，我的预感成真了。
哪知他却用手揉揉我湿漉漉的头发，厚颜无耻地说：“下辈子我不敢保证，但是这辈子，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谁要跟你有下辈子！”我发现自己说错话，涨得满脸通红。
我更惨，一下车逮着棵树就狂吐不止，吐得眼冒金星，双耳嗡嗡作响，两腿一软，人顺势就倒了下去。
这次剧组选择的外景拍摄地虽然离市区比较远，但是却是附近一带有名的温泉圣地，山上大大小小的温泉池星罗棋布，几乎在每家旅店都能泡得上一个舒服的温泉浴。
最后，当我意识到，我这样扑腾不仅起不到任何实际效果，甚至还会引起更多肢体接触后，我终于停了下来，用手抵住他的胸膛，尝试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并且板着脸责问：“你干吗进我房间？”
他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除了两只手始终托住我的腰没有动弹外，其他都由着我折腾。
他把我抱得更紧了些，像这世上每一个温柔体贴的男人一样，拥自己的女人入睡。
另一个说：“别做梦了，你还想在这世界上得到真爱吗？抓住眼前的快乐才是真的啊！”
但小七却因为能量耗尽，慢慢停止了运作。
不愧是迷倒千万萝莉的当红偶像，瞧这小嘴甜的，我笑得眯起眼，却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去扫一眼，想看看沈林奇会作何反应。
要知道，剧组为了赶进度，留给演员的私人时间本来就很少，可就这点儿空闲时间，琳达竟然还规定我不许四处走动，这对我来说，简直比坐牢还痛苦。
我张着嘴，久久没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良久才黑着脸问：“你来干吗？”
可是很快，我发现我又错了。
我说：“你不会是打算放弃小韩了吧？”
以后？他竟然还想有以后！
“我先走了！”我又重复了一遍。
我被他这话说得满脸通红，恶魔和天使在脑袋里拼得你死我活。
“两间单人房。”他拿出了信用卡。
小七不明白主人为什么骂自己，只好讷讷地看着。
虽然驴不会摆脸色给我看，但毕竟驴长得没沈公子养眼，并且还得以小时计费。
“停下来好不好，我还没准备好。”我哀求着，不仅是说给他听，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像站在悬崖边，走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其实他就算不说，我也会老老实实的。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有人抱着，傻缺才走山路是吧？我把一开始对他的wwｗ.hｅｔｕsｈｕ•ｃｏｍ•ｃｏｍ不满全都抛到了脑后，甚至还庆幸，多亏他来了，要不然还得去租头驴才能上山。
喂！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吧！
唇被攫住了。
我始终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从相遇到相识，历经了三年，我和沈林奇竟然真的变成了现在这样，这种心情实在令人难以言喻。
“可是单人房……”服务员欲言又止。
Oh No！
尽管沈公子最近这段时间所表现出来的主动令人发指，但我想他好歹也是星天娱乐的万岁爷，总不会为了我这个贱婢，抛弃大把赚钱的机会，开大半天车，每天来片场骚扰我吧？
他用低沉的声音拒绝了我的要求：“别骗自己了，你想要。”
我一下子就蒙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我的行为彻底惹怒了琳达，她把我在拍摄《摇滚少女》时擅自离开剧组的前科挖了出来，借此将我狠训了一顿不说，竟然还给我下了禁足的命令。
我吓得赶紧挪开眼，心还忍不住怦怦直跳，脑海里莫名生出种不祥的预感，这一路必定不太平。
这一口真跟要吸我的血似的，我疼得几乎尖叫起来，但很快又觉得身体各处都火辣辣的，开始有些神志不清。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忽然觉得腰上一紧，一双有力的胳膊托住了我。我无力地回望沈林奇，已经做不出任何反抗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瘫，几乎是同时，我的身子一轻，双脚离开地面，被横抱了起来。
一个：“他不会给你未来的！”
“我不管。”我一口拒绝，“反正我就要一个带温泉池的单人房，你这儿没有，我就去别家，反正这里旅馆多的是，我就不信订不到一个带温泉池的单人房！”
这一路，大巴车抛了两次锚、堵了三次车，快到山里的时候，还遇到了一处塌方，又饶了十几里颠簸的山路才到目的地。彼时天都黑了，全车除了神一样存在的金乃昔，和感觉神经缺失的沈林奇之外，全都又饿又累，困顿交加。
我被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住了，尽管我们之前也有过不止一次的亲吻，但都仅止于亲吻而已，可他现在的举动，明显是想要更多。意识到这一点的那刻，我明明身在温泉中，脊背却忍不住阵阵发凉，岸边的石子。
蒋云达的话音刚落，现场一阵沉默，几秒钟后，整个剧组都沸腾了。
另一个：“何必为了考虑未来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而牺牲眼前的幸福！”
之后的一切都很顺利，我拒绝了琳达的热情邀约，很骚包地穿上了自己最爱的那套比基尼，独自一人躲进后院，霸占了整个温泉池。
检测到杜如风的手机信号的小七只身赶往山中，连夜寻找主人的下落，终于在一个陡坡下，找到了他。
乔铭阳很配合地摆手：“哪儿敢？美女做伴，求之不得。”
我一个激灵惊醒过来，睁大m.hetushu.com.com眼，隔着温泉的氤氲，与沈林奇四目相对。他赤着上身，露出一半精瘦的胸膛，小麦色皮肤在温泉蒸腾的热气中隐现，黑曜石般的眸子罩着一层水汽，炽热的眼神把我吓得脚下一滑，差点儿整个人掉进水里。
“你拍戏和我郊游，有什么直接联系吗？”他抬起头，反问我。
我想抗议，他却翻身上床，把我搂进了怀里。
整场戏结束之后，蒋导很难得地表扬我道：“小白的表情很到位，很好！”
“我没进你房间。”他竟然还大言不惭地否认。
四十度的水温让劳累多日的身体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我背靠着岸边凹凸不平的鹅卵石，耳朵里刚买的防水耳机里，放着《爱情来了》的主题曲——最近红遍各大音乐排行榜的那首《天降爱》。
我努力让自己不往那个方向看，红着脸说：“你好歹穿条裤子。”
瞬间，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我条件反射地抱住了沈林奇，在仅存的一点儿理智的控制下，我张开嘴，死死咬住了他的肩膀。
“嗯。”他总算要死不活地应了我一声。
我拿手护住胸口，红着脸别开头。
“CUT！”
不知怎么的，我忽然想到了白哲。
接待我们的服务员笑嘻嘻地向我介绍：“小姐，您放心吧，我们这里的双人房很大，隔音效果也很好，而且还带独立温泉池……”
在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之后，对方终于还是妥协了，各自给了我们一把单人间的钥匙，领着我们去了房间。
郊你妹的游！我当时就愤慨了，我说：“我们是去拍戏，不是去玩！”
在女人和事业面前，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事业，并把女人踹到一边，这是三年来，我在他身边所学到的，对他最深的了解。
为什么她偏要在我心情很好的时候提起沈林奇呢？要知道，自从他死皮赖脸地跟我来拍外景之后，行为就越发肆无忌惮了，白天刚到旅馆的时候，他甚至妄图和我同住一个房间，被我一口否定了。
我很想问他：你就没有话想对我说吗？但是张了张嘴，却终究没能说出口。生活教会我永远不要向别人乞讨任何一样东西，不管是金钱还是爱情。
他把我压在了岸边。
沈林奇腿上架着台笔记本在做事，头也没抬地说：“郊游。”
一切来得那么突然，我真的毫无心理准备，讷讷地由着他动作，直到他突然一口咬住了我的锁骨。
他没有停止吻我，只是腾出一只手，贴上我的背，手掌替我隔开了那硌人的石子，但也顺便解开了我的比基尼的带子。
就在争论还没出现结果的时候，该发生的却已经发生了。
突然的寂静，令我陷入沉思。
我当时就骂她虚伪了。
“陪你。”我朝他抬头挺胸，“有意见？”
这幕戏主要讲的是：杜如风和朋友约好去野营，并找借口把小七一个人丢在了家里，哪知道他在m.hｅｔｕsｈu•ｃｏm.cｏm野营途中，遭遇了一场大暴雨，杜如风与朋友失散，被困在了山里。
一个：“他不爱你！”
我看着都替他疼，他却毫不在意，并且还用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我。
再过了一晚的调整期之后，外景拍摄终于开始了。
“怎么可能！”琳达很严肃地摇头，“选择小韩，又不代表着必须放弃眼前的美色，我这叫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这才能达到效率最大化呀！再说了，我又不像你有沈总监视着，当然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认识帅哥的机会喽。”
我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说：“你放屁，不会再有下次了！就算有，也是下辈子我做男的！”
坑底，两人面面相觑，杜如风的心情从失望到惊喜再到绝望，最后终于崩溃了。
她身上没有可以吃的东西，但是却有能够维持身体动力的能量，于是她抱住了杜如风。
“抱！”导演下了命令。
“这两间房是共用一个温泉的，白痴。”他说出最后那两个字的时候，竟然伸手在我额头上轻轻地弹了一下。
这个决定的出台，令连日来因为禁足而精神委靡的我喜出望外，当时我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哎哟，我的妈呀，终于不用再看见沈林奇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我一眼瞪回去了：“我要单人房，双人房太大，我嫌闹心！”
很久很久以后，当我回想起这天的情景，依旧无法用语言形容这种惨绝人寰、血染温泉、惊心动魄的感觉。
我死咬着不松口，鲜血顺着他的肩膀流下来，滴进温泉里，泉水里泛起淡淡的红，不知是他的，还是我的。
我终于还是怒了：“我要走了，麻烦你把爪子从我腰上挪开……不是往上挪！也不是往下！喂！你……”
一方面尴尬得要死，想推开他，一方面又还没站稳，只好条件反射地扒住他的胳膊，最后就演变成了我像只落水鸡似的，在他怀里死命扑腾，激起了满池水花，不仅打湿了自己，也溅得沈公子满头满脸的水。
那一年，母亲离世，每当白哲犯病时，医生都给他打一支最廉价的镇静剂，然后他就会靠在我怀里迷迷糊糊地叫妈妈，就好像母亲从未离开过我们一样。
伴着这轻快的旋律，倦意袭来，我闭上眼想小睡一会儿，哪知蒙蒙眬眬间，忽然感觉到周围的水波往上涌动，像有什么大东西落进水里似的。
我被这句话问得哑口无言，照理说我演我的，他玩他的，确实不存在什么交集，但问题是：堂堂沈公子郊游需要坐大巴车这么寒酸吗？他就是摆明了想给我不痛快而已！
好在沈林奇眼疾手快，过来一把托住了我。
我决定暂时把已经过去的悲伤往旁边挪一挪，转身激动地握住琳达的手，问：“琳达，我那件比基尼带了没？”
“快点儿！”我不耐烦地打断他。
我和乃昔擅自离队的事情在剧组里引起了轩然大|波，蒋导召集剧组主要和_图_书工作人员，给我俩开了个声势浩大的批斗会。会上，我作为反面教材，被骂得狗血淋头，而沈林奇的全程旁听，更是让我那一张老脸，颜面无存。
可怜的服务员被我的无理取闹给难住了，最后还是被沈林奇打断了。
我和乔铭阳此时此刻蹲在坑里的目的，就是要拍这场戏。
……
我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释自己当时的心情，只好没心没肺地笑。
有时候一件事坚持到了某种程度，就连我自己都已经忘了，我到底在坚持个什么劲儿，总之在这场尊严保卫战里，我不能比他先败下阵来就是了。
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晨曦透过车窗打在他身上，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轻盈敲击着，我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想到这儿，我怒从中来，把行李丢到一边，一屁股坐到了过道那头，乔铭阳的旁边。耳边传来略为惊讶的声音，乔铭阳问：“你坐过来干什么？”
见到你/编好爱你的程序/不要怀疑/这就是从天而降的爱情/措手不及/无法抗拒/是命运带来的奇迹……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越狱的时候，喜讯传来，由于《爱情来了》的收视率节节高升，制片方决定调整剧情，将整部戏从原计划的十六集变为二十集，中间增加更多外景拍摄，以满足观众对本剧的热情。
另一个：“他爱你！”
这出人意料的行为，令我浑身一震，像被触到心底某处柔软的地方，我原本想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房间里顿时沉默一片。
他却不知廉耻地朝我笑道：“以后总要看到，你怕什么？”
长得好看又不用我花钱的沈公子，至少比驴强。
一瞬间，我整个人全都贴在了他湿漉漉的胸膛上，肌肤相亲，我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正在噌噌往上升，甚至远远超过了温泉的温度。
“可是我们这儿只有双人房是配备独立温泉池的。”服务员显得很为难。
我张开双臂，抱住了乔铭阳，他靠在我怀里，意识渐渐模糊，嘴里呢喃着：“妈……妈……”
另一个立刻反驳：“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说不定他只是不善于表达！”
谁不知道她去公共浴池就是为了一饱眼福，且不说乔铭阳这样的当红偶像，就连蒋云达也是出了名的帅哥导演，还有那个肌肉发达的摄像大叔，琳达已经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表达出对他的垂涎了。
琳达说我这种单人霸占一个温泉池的行为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她更愿意去公共浴池和剧组同僚一起有说有笑，增进感情。
我真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让你骚包穿什么比基尼！穿潜水服多好，再不然“鲨鱼皮”也行啊！但是，再多的后悔都没有用了，他的另一只手又开始扯我的泳裤。
那一瞬间我终于明白之前领我们来的服务员为什么说单人房没有独立温泉池了，我也终于明白沈公子为什么答应得那么爽快了，他……他根本就是当我白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