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阅读

三国外志

作者:赤军
三国外志 手机阅读请点击或扫描二维码
手机阅读请点击或扫描二维码
0%
第一部 践踏陇西 第二十五回 群英雄会聚长安城 双豪杰密会散关口

第一部 践踏陇西

第二十五回 群英雄会聚长安城 双豪杰密会散关口

总而言之,这京城我是呆不下去了,我前此行迹太显,多遭人嫉,已难缩手,如果继续呆在京城,就算从即日起洗心革面,已经结下的怨仇也不会自然消解。当今之计,只有暂避一步,离开洛阳,去做几年外官,远远地望着都中群狗厮咬,再找个机会来收渔人之利。
刘宙问我说:“然而刘某此时斩将出关,便领全营来投,不见功劳,晋公能给我什么好官做?”我点点头,告诉他说:“若姜维北侵呀,便请汉宗预先递个消息;若晋军南下呀,便请汉宗斩开关隘。立此大功,必得好官。”
时候不大,刘宙终于出现了,我抬头细观,嗯,那个绰号确实起得很好。只见此人身高七尺,肩宽也是七尺,上顶一颗硕大的头颅,长是尺半,宽也尺半——身体和脸都是方的。方脸上一对眯缝小眼,如同贪睡不醒,鼻下一张薄唇阔口,微带三分笑意。颌下无须,唇上却有两丛短髭,左右炸起,比脸还宽——这分明就是猫须嘛!
景元元年十月晦日,闺女还没满月,我就整束行装,离洛西行,去接替诸葛绪当雍州刺史。
重归长安,和诸葛绪交割清楚了,然后属下各郡太守来拜。广魏太守毛亮也带着大舅子刘毅巴巴地跑了过来,一见面就撂袍跪倒,口称:“君侯呀,明公!”我赶紧扶住他:“子濯何必如此?”毛亮腆着脸回答说:“昔为同僚,今为君臣,岂不可大礼参拜?”
我只有一条腿要牢牢抱住,并且要不动声色地抱住,那就是北平亭侯。现在钟会、贾充之流都在北平亭侯和安昌侯这哥儿俩中间摇摆,不明确表态支持谁,北平亭侯是个聪明人,正在用人之际,此刻我抢先依附过去,就是第一条忠犬,异日北平亭侯继位,我的地位才能稳如泰山。
刘睿这家伙动作还真快,或者不如说,“大猫”刘宙也早有背反之心,才过了不到一个月,就有信使从狄道来,传刘睿的信说:“猫有更主之意,但心www•hetushu.com.com怀犹豫,欲与明公面见详谈。”地点就定在散关以北的一片密林里。
没隔两天,老马、小马、禽兽、水缸他们就跑来了,连刘睿都雇乘漂亮马车,亲自护送辛氏,从他狄道都尉任上受召来到了长安。旧友新宾,相见唏嘘,小马习惯性地谀词如潮,并且代表大家恳求说:“陇上苦贫,长安古都,大人还是把我们调到您身边来吧,也方便昼夜服侍。”
我在心中暗笑:“汝尚在梦中也!”亲眷这种东西留在身边是很危险的,尤其是内亲,我才不会把你扯到身边来呢。况且妻子还留在洛阳,小妾辛氏即将由刘睿送到长安来,我怎么可能把这刘家的眼线放在身边呢?
我这番心思,不足为外人道也,也最好别被什么人看出来。就连老婆也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想的,听说我要重回陇上,她哭得这个伤心呀,说:“妾身不幸,唯得一女。尚无子嗣,丈夫如何又要去看顾那辛氏?”我心说:真是鼠目寸光的女人,你以为我离开洛阳去雍州,就是要去陪小妾吗?你以为只要给我生下个儿子,自己就能稳如磐石,否则正室的位置就很危险吗?
敷衍一番,打发了毛亮、刘毅等人,我让严岸写信把老马他们全都叫过来,同时问李越说:“那个结巴,现在在什么地方?”李越回答说:“邓征西驻兵钟提。”我闻言吓了一跳,邓结巴好好的长安不呆,又跑陇西西面那鸟不生蛋的地方去干嘛?难道他料定姜维还会来侵,并且会走临洮一线?我赶紧写一封书信,一方面询问蜀贼的动向,一方面表示说若有战事,我将全力配合,然后派李越送去钟提。
刘宙眨眨眯缝小眼,诡异地笑一笑:“君侯说要入汉?不知是魏军入汉,还是晋军入汉呢?”听闻此言,我不禁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只大猫还有如此见识,当下油然而生英雄相惜之意。我回答他说:“分久必合,三分归hetushu.com.com于晋公,此乃天意也。汉宗切莫逆天而行。”
这两年里,根据刘睿不时递来的蜀中八卦,我对刘宙此人的性格颇有把握——往往那些琐碎小事中才见一个人的真欲望,真性情。我料此人想设计害我,一则无谋,就算谋了也不得周全,二则无胆,就算真梗着脖子干了,也随时都会退缩。所以我才打算冒这个险去和他见一面。
我心中自觉好笑,这班赃官蠹吏之中,从来以老马最有见识,想不到现在眼光变得如此短浅。我提醒他说:“马氏唯卿,非卿不足以定陇右乎?马氏志止陇右,不敢想望雍州乎?”我的意思很明确,你老兄别再挂念着对羌走私贸易啦,让家族里换个人去干,你跟我留在长安,还怕没有更大的生意可做吗?
我检讨自己往日所为,几乎每晚都冷汗涔涔,几不能寐。我想抱司马公的粗腿是错误的,司马公身旁狗子无数,哪条狗子能容忍别人再伸手?只要我展现了自己的才能,司马公自然会伸手出来拍我的头,我若自己先凑上去,说不定眨眼间就被那群恶狗给分食了。
于是我收敛起往日的嘴脸,绕过本以为很亲近的贾充、张华、许璞、卢炬等人,剑走偏锋,好不容易才求到了雍州刺史的职位。当然,其中出力最大还是北平亭侯,我悄悄对他说:“雍州为国之屏藩也,诸葛绪素与安昌侯性情相得,一般怯懦,岂可镇于雍州?”北平亭侯真的很精明,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眼皮一跳,脑中突然灵光闪现,于是问刘睿说:“使金帛动之,邀为内应,可乎?”刘睿稽首回答:“且待下官尝试之。”
想抱贾公的粗腿更是错上加错,我跳得那么欢,朝中大老人人送礼,瞎子都能看出来我的目标是司马公,我要做司马之狗,终不能做贾氏之狗,则贾充只会提防我,哪里会真心待我呢?
肯定是长久没仗打,这禽兽手痒痒了,他巴不得这是对方设下的阴和*图*书谋,好趁机大杀一番。你别扯了,如果刘宙别无异心,你带着一百骑气势汹汹的过去,肯定把他吓跑,如果他有异心,就这百骑管个屁用呀?!
老马果然是聪明人,听了我的话立刻屈膝拜倒,口称:“愿随使君,万死不辞!”我“哈哈”一笑,决定把他们全都留在幕府里——当然,刘睿除外,他还得回去狄道都尉治所呢。
我知道毛子濯此人,在拍上司马屁方面最是精明,昔日我做陇西太守,两个人较着劲儿地讨王经和诸葛绪的欢心,我还每每落在下风。现在身份改变,他拍我的马屁唯恐不响,也在情理之中,于是我笑一笑,由他自拜,转头去和大舅子打招呼。
当然,我的行迹不能太过明显,心意只要让北平亭侯明白就好,不能被贾充、钟会等人看穿,他们不会想不到靠拢下一代,为自己预留退路,他们如果看到有谁和北平亭侯或者安昌侯走得太近,一定会心生妒嫉,甚至会下毒手的。
当晚设宴,把众人全都灌醉,然后与辛氏小妾久别缱绻,真是其乐融融。或许因为知道了她身份的高贵,再加上妻子的妒意,我竟油然产生了一种跟着小马去光顾私娼般的新奇冲动……
从来私库我都是自己掌握的,一丁点都不给门客或者属吏插手,他们根本搞不清我究竟有多少钱。
我所说的乃是蜀汉破阵营督刘宙刘汉宗,此公因为党与黄皓,而黄皓素来爱猫,蜀人就蔑称其为“大猫”。刘睿听我问起,想一想,回答说:“此猫正在姜维麾下,驻守散关西故道古城。”
刘宙深深一鞠:“刘某全仗使君关爱。某与朝中大老商议,定不教姜维竖子再妄动刀兵,专待王师入汉。”我不禁愣了一下:“朝中大老?你是说黄皓、董厥么?他们牵制姜维,就不怕国家覆亡,死无葬地?”“切,”刘宙撇一撇嘴,“朝中大老但想保全禄位,国家兴亡,关他们屁事?”
第二天把刘睿叫来,再次向他详细打听蜀中近况和图书,然而那家伙只是满口八卦,毫无新意,更无丝毫利用价值。我只好自己绞尽脑汁,找问题来问他:“那只大猫,现在何处?”
花了很大脑筋,跑了很多门路,我才终于搞到这个好职位——搁在两年前,我肯定不把雍州刺史当好职,我那时候巴不得削尖脑袋钻到洛中去,钻到司马公身边去呢。是曹髦之死让我幡然悔悟,现在洛中就是一个无声的战场,贾充、钟会之斗不用说了,杨骏、张华、王沈、裴秀等人也莫不在暗中较劲,水深无比,贸然跃入,一个搞不好就会没顶。
其实我有一点心思和禽兽是相同的,那就是手痒皮乏,没事儿找事儿。长安城里呆着实在气闷,政务都有幕僚们去操持,我整天不是搂着辛氏不出内室,就是骑马出城去游览秦宫汉阙。我很想找点非同一般的,有点风险可又不太大的事情去耍耍,这也是多年浮浪子弟所养成的习惯吧。换个真正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大概巴不得尘埃不起,波澜不惊,他好躲在书斋里读种种没有实际用处的前人怪论。
我召集幕僚商议,老马皱眉说道:“恐是奸谋,使君不可妄涉险地。”我回答他说:“蜀汉自秉正统,自诸葛亮执政以来,用兵便不见其奸,姜维何人,而能用此计耶?”阎岸也劝阻说:“即非姜维谋,亦恐是黄皓之谋也,皓虽无能,的是奸滑。”然而禽兽突然跳出来支持,一拍胸脯:“老爷亲将百骑卫护,定不教使君落于敌手!”
时近正午,探子来禀报说:“刘宙已经出城,所携百人而已。”而已?而已个什么而已?我这里兵数仅仅是他的三成,万一动起手来那可危险得很,于是急命钟爱华所部秘密而谨慎地向我靠近。
看我沉吟,小马咳嗽一声,就待有所“芹献”。我急忙招呼人:“叉了出去!”这可不能让他开口乱说话,一个搞不好,“天降祥瑞”,原本没事也要出事。随即我仔细研究了一下会面地点的地形,叫秦锐领三十名精壮刀手跟随和_图_书,钟爱华以羌骑两百伏在林侧,以策万全。同时我还叫刘睿撒下无数探子去,提前五天就瞄准了散关,看看到底出来多少人,有无恶意。
我可想不到,刘毅那小子竟然也跟在他们太守身后朝我大礼参拜,一口一个“君侯”,比毛亮毫不逊色。嗯,我懂得了,这家伙是在提醒我,既然我外放做了刺史,不如把他召到身边来吧,在长安做刺史幕僚,总好过在临渭做太守幕僚。
若要做外官,最好还是陇上。一则我在陇西多年,无论郡内还是羌中都有根底;二则陇上近敌,有功可立;三则雍州距离敌国和洛阳都近,进可入洛渔利,退可逃亡蜀中,地理位置再好不过了。
两人相见,隔着将近一丈远抱拳答礼,寒暄几句,说说天气,谈谈树林,却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进入正题才好。不过,终究是我先派刘睿去贿赂他的,那么这话还是由我来开头吧,于是咳嗽一声,提醒说:“蜀中疲敝,姜维无能,而我大魏兵马强壮、粮秣充足,不日便将破关入汉。汉宗何不顺乎天意人心,共迎盛世呢?”
昼夜服侍?白昼还则罢了,现在辛氏在旁,晚上你就免了吧,自己去光顾暗娼,我就不必再劳烦您大驾了呀。我逐一扫视众人的目光,大家全都流露出可厌的期盼的神色,就连那假充汉人的秦锐和一身羌骨的钟爱华都不例外。嗯,倒有一个人与众不同,垂着眼睛,面沉似水,那是马骋马信翔。
等到了日子,我就骑一匹快马进了那片林子,看准四周地形,琢磨好逃跑路线,单等刘宙到来。“破阵营”屯驻的故道距离散关很近,他想混出关来本就是很简单的事情。
女人傻点不是坏事,男人犯傻就让人不能容忍了。严岸这厮就劝我说:“不知是谁要把君侯赶去外州呀,不如以金钱贿赂朝中大老,使变更旨意,如何?”虽然我也不希望手下人太过聪明,可还是对这种屁话感到非常厌恶,我朝严岸瞪眼睛,呵斥道:“钱都花完了,哪里还有?!”
  • 字号
    A+
    A-
  • 间距
     
     
     
  • 模式
    白天
    夜间
    护眼
  • 背景
     
     
     
     
     
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