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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把流年暗偷换

作者:也顾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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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寄魂术

第三章 寄魂术

我挪了挪屁股,低头装作悉心听着“父皇”教诲的模样,眼却左右偷瞄,希望能用小眼神逮个熟悉的太监,回头好问问情况,八卦一下。
杵在一旁的太子慢悠悠地挪了过来。看这样子似乎去没上课,身上只着了件很舒适的便服,头上也没戴金冠,便学着大人们的样子,用一枚上好的古玉簪子别在了束起的发上便算完事儿了。不过这一身也算是干净利落,光是脸长得俊就很养眼了。
“您真打算带朕这大女儿入上界么,她生性木讷又有些呆蠢,朕的其他皇儿皇女都要比她强百倍。”皇上倚在龙椅上,以商量的口气询问他,试图力挽狂澜。
“使者马上就要来了,你别摆出这副呆蠢样儿,给朕精神点儿。”
他粉|嫩玉琢的脸离我很近,天真地望着我,眼里或许是乞求和祈盼。
我纠结地扫了扫四周,想借此探出个蛛丝马迹。
“哎,也不知道朕的话你听进了几成。”皇上俯身仔细看了我一眼,明显泄气了,作势挥了挥手,“罢了罢了,过去别给我丢脸就成了。”
方才做了个好生奇怪的梦啊。我复又合目养了会儿神。微微动了动手指揉着太阳穴,只觉得四肢百骸酥麻无比,却又徒然生出了股力气,环在胸痛周围,后劲绵长。
……想必用任何词也不足以形容他身上撒发出的那股神秘气息。
我肃然起敬,虽然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我那时执拗的认为,这个男人是极美的。
“主子,您总算是醒了,再不醒来老奴的命也保不住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嬷嬷候在我的身旁,直拿帕子揉眼。
我震惊得立马坐和_图_书了起来,只差没拉开亵衣往里瞅了。
这会儿琢磨到哪儿了,我的命怎么这么惨……惨。对了,说起这命苦我还记起了一件事儿,宫里都在传太上皇在某一夜死在了美人儿手里,也不知道那美人会不会受到牵连。
“那您呢,可曾修得此术?”
不可能啊,不可能。着实想不通啊。
“主子从小心智不清,却从未大病,今儿个病成这样,以后可如何是好。”嬷嬷老眼又湿润了。
莫不是我竟学到了人神共愤的寄魂术?
似是,一个独特的标记。
“你说寡人。”我再也憋不住了,一个激动,握紧了他的爪子,狐疑地望向他,“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说咱皇爷爷究竟怎么了?”
我跪着呆了呆。
……不愧是南纳人派来的使者,真是慧眼识珠。
“为何想做神仙?”
隔着轻薄的纱,使者的嘴角隐隐上翘,露出了坚定的笑容,并缓缓地握住了我的手,那么的不容置疑,“不用再选了。就要她。”
老子不和你计较。
我睁开了眼,眨了眨。低头缓悠悠地瞅了一眼,看到自己身上盖着的并不是那一床绣着龙凤祥瑞的闷骚大红绢被,床依旧是象牙雕的楠木床只是略微小了点儿,而且也不是龙榻。
是我真傻了。
“何为寄魂?”
啧啧啧啧,
“非也非也,世间最厉害可的不是长生之术。长生不老指人可不食五谷,身子也可不受疾病困扰,永驻青春,延年益寿,但倘若此人受到不可抗拒的外力侵害,导致躯壳的经脉受损,心脉受创,连带着灵体也会受创。仙者幻化之体也同和*图*书样如此,或遭天劫,或魂灭都难逃一死。因此,真真厉害的法术却是‘寄魂术’。”
我猛然睁眼,脑袋疼得很,这会儿感觉与触觉都相当的迟缓,头皮像是被无数细长又密的针扎过似的,脑子里嗡嗡响了半天后,才隐隐听得沉闷的交谈声透过帐子传进了我耳里。
原本以为可以做一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老懒虫,活了一天算一天。却没料到又投到了一个呆蠢的女娃身上,偏她的年纪又那么小,我被送入上界该吃多少苦啊,还要学本事,我呸!
“主子,您也别再打量这间屋子了,您走后的日子老奴会好好将它保持原样,等着您回来的。”
结果那小屁孩来到我床边蹲下,握着我的手,信誓旦旦地说:“大皇姐您就好好躺着,皇爷爷生前最疼你了,你该乖乖地呆在宫里,守着皇爷爷的牌位入太庙。我这就去跟父皇说,我替你去。”
有句俗语是怎么说来着,有一就有二。
我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卧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
我的思绪早已飘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您这是变相的说我心残身也损。
皇姐?
得……
于是在太上皇入葬的那一天,我也被宫女们打扮得格外喜庆,只差没能在脸上写上“我要被送入上界”七个大字。
我掀着眼皮偷偷往上望。
她说等我去了外头莫被人欺负了和进殿是何意?使者又是哪个使者?
我无语,顿时不知该如何宽解她。
奇了怪了……
一切在冥冥之中都已经有了安排。
我愕然。
还是她老眼昏花。
不过,许多事情都没有如果。
“仙者和_图_书能长生不老。”
一阵甜腻却又挠人心痒的味道袭来,我竟像是中邪了一般,仰头望着他,呆滞的神情表露无疑。
嬷嬷一脸欣慰又担忧地望着我,帮着捋了捋我的发,“您啊总归是长大了,能听明白一些事儿
“只可惜此法术因逆天而行,归于禁书之内。就算有幸拾得的仙者,也鲜少能修得此术。”
你说我的命怎就这么惨啊这么惨。
这位美丽高贵的使者身形笔挺修长,立在大殿里不跪不拜,面对着皇上,却忍不住一个劲儿地打量我。
总之,我觉得我们两人无法用眼神彼此沟通从而达到神交的地步。
我浑身力气一松,倒在软垫上,望着宫床上的帷帐发呆,只觉得轻纱上纹绣的牡丹曼妙无比。就像这人生,真是妙不可言……
我穿得着实厚重,摇摇晃晃环佩玉响,就连搀扶着我的嬷嬷都被逼出了一身老汗。入了殿后,我见到了皇上,这也是我第一次看见皇上,我慢悠悠地撩袍子跪了下来。他在龙椅上,一手撑着下巴,目光很忧郁地望着我。他八成在郁闷宫内超群脱俗又聪慧的皇儿这么多,为何使者会单单选了我。
啊,去哪儿啊。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这个男子。
容我活动活动这把老骨头先。
嘿,睡一觉醒来,他怎连称呼都变了。
我……可曾修此术?
虽然我深明白其中道理,可当发现自己又换到了另一个身躯上时,还是忍不住心酸激动感叹了一下下。
是不能急。
我若现在开口说话定会令他们起疑心。毕竟在我的印象中那个大皇孙女是十分木讷,大棒子下也揍不出一个屁和-图-书儿来。
光线很明亮,物什很齐备的房间,只是很明显不是寡人住的那个殿。
我也更坚信的认为,这个人不仅样貌美,心灵更美,不然不会在众多皇子皇女中,单单挑选出了我一人。
大殿里一片悲鸣声。
他眨巴着眼睛望着我,轻轻试探地说了声:“大皇姐,这会儿觉得身子好些了么?”
我跪得腿都麻了,苦闷着一张幼脸,别提多憋屈了。
我恭恭敬敬地趴地朝他拜了拜,正欲起身,突然身旁的嬷嬷把我的脑袋又按了下去。
我正准备表示抗议,却发现大殿里立马安静了起来,气氛立马诡异了起来。
“瞧,谁说我的皇姐好了,还不是这副傻傻的样子。”太子捉着我的衣袖,还扭头朝旁边的人求证。
“你此番去了上界要为吾国争光,争取拜入三位殿下的麾下,好好学本事。”
“死了啊。”太子直愣愣地望着我,像是没想我会开口说话,“你昏迷了三天,皇爷爷也死了三天了。”
“想。”
短短的几日功夫,怎能生出如此多的变故。
我激动得难以自持。
而,我这会儿也不是那个太上皇。
皇上还在龙椅上,手撑着头,还在说着什么。
“想成仙么?”
他身披着一黑色斗篷,戴着轻薄的面纱,面纱上还用银线绣了茎枝缠绕开得悱恻缠绵的艳花,花瓣绽放极其诡异。
……不太对劲儿。
“怎么还未醒?”
许久许久以后,回想这一段,我仍忍不住扼腕叹气且悲愤得无以复加,如果当初我稍微清醒一点,就会发现不对劲儿,也就不会跟他走,如此就不至于发生后来的那些事儿。
“太子殿下您先别急www.hetushu•com.com。”外头有人想撩帐子,却被拦住了。
那一眼,像是历尽了沧海。
太子小殿下势单力薄,始终也没能履行他的承诺。
这花看着挺眼熟的,像极了毒罂粟。
我徒然手痒得很,十分想扯一扯小太子这张老气横秋的脸。可无奈身子还是使不出太大力气,只得作罢,愤愤然地改望别处。
……我该找谁求救。
罗帐外的人明显感到了床里头的动静,齐刷刷地往我这边望来。
这孩子学了谁,嘴皮子真欠抽。
“那岂不是很厉害?”
我瞅着这嬷嬷估计也要感伤个半柱香半盏茶的功夫,便趁机环顾了一下这间厢房。
我低头不敢乱望,视线所及之地出现了一袭席地的黑袍子,袍下隐约露出一双极华贵的鞋靴,鞋面浅而窄,斜边上用银丝绣着霜花。
而,我的手肤如凝脂,修长,手如柔荑。
穿得这么讲究闷骚,也不知道是谁。
“不成不成。”一旁的太子跺脚,转身倏地小奔,一屁股坐在离床不远的椅子上,“什么人不能选偏要选大皇姐。南纳派来的使者怎这么让人难捉摸。大皇姐这愚钝的性子怎么能孤身一人生活在千里之外的上界啊。”
“三界六道皆能藏身。保存完好的畜道、凡人、仙人的躯壳抑或是定力弱的活体皆为修者所用,魂不灭而永生。不仅如此修者甚至还能继承宿体的能力。”
我一时间还没能接受自己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瞬间变到木讷的幼|女身上的事实,精神颇有些受刺|激。
了。这也好,等去了外头也不至于让人欺负得太狠了。我给您拾缀拾缀吧,莫误了进殿见使者的时机。”
我一下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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