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梦醒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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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扎得好好的，你别弄脏了我的地毯。”他缓缓道。
Absolut Vodka，只一口入喉，便觉得胸口烧灼。
秦浅点头，带着沉默的天真穿过人群。
我们都是这样，一路跌跌撞撞而来，只不过是比别人多摔倒了几次，摔得重了一些，但我们也会因此变得更加聪明和坚强。
她掀开被子，打算下床，脚刚触到地面，便是一阵钻心的疼。
秦浅紧紧地拽着她，低头检视着她满是血迹的双手。
天真咬唇，猜不透他真实的想法，不知为何，她觉得他似乎情绪不佳。
她踢掉鞋子赤足在地上轻舞，Someone dance to remember，someone dance to forget……她记得有首歌中这样唱。
“疼……”她哀怨地看着他，因为酒精的作用，她的反应犹如稚儿，“我很疼。”
天真环视四周，确定能躺的地方只有地上和床，便讷讷开口：“我不介意你也睡床上。”
和_图_书------------------------
低低的吊灯，夜色里的灯光朦胧暗淡，让空气显得越发地静谧。
一封又一封，却从来都没有发出去过。
“好，”电话那头的Thomas应声，沉默了一下又开口，声音里带着耐人寻味的笑意，“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沉默半晌，站起身看着她道：“要去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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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中情绪激烈翻涌，这一刻他有种要痛斥一顿她的冲动，看到那双怯怯的眼，他生生地把怒气抑了下去。
“等我回来。”秦浅站起身，并未再看她，开门走了出去。
“半瓶的样子。”她忐忑地答。
低下头，却看见有红色的液体爬上那些晶莹的碎片，她缓缓地蹲下去，整个人轻飘飘地，摇摇晃晃。
“你没有错，谁都没有错，”他轻声道，“你还年轻，天真，以后你就会明白，没有谁能真正对得起从前的自己。”
他却俯身，在她错愕的眼神中抱起她，她窘和_图_书迫地低着头，闻到他胸口清新干净的淡香……他应该刚沐浴过。
“不少啊，酒量还不错，”秦浅轻撇嘴角，“应该把剩下半瓶也喝掉，一直醉到天亮。”
在这里，我们欢唱，狂舞，就算伤心，也绝不会哭泣。
她转过头，看见摆放在一旁的干净T恤，应该是秦浅给她准备的。
这些年，我一直过得很不好。
她抬起头，水光浮动的眼中有伤痛，有茫然，也有些微震动。
开始觉得晕眩，许多画面在脑海中浮现，又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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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他瞥了她一眼，只吐了简短两个字。
只是轻轻一碰，她便眼泪汪汪。
“对不起……我摔坏了酒瓶……”她勉强维持意识，语无伦次。
外面的音乐声仍隐隐传来。
天真僵在原地，双手揪紧床单：“你嫌我费事，大可任我自生自灭，何必现在阴腔怪调。”
“她只是迷路了，”回答他的却是秦浅，他面色淡定，“VIP室有没有人？”
秦浅瞅着她，蹙眉接通电话：“你和_图_书帮我安排下，我要从后门走，还有，叫医生到我的住处，她弄伤脚了。”
灯光熄灭，天真感觉到外侧的床面下陷，他背对着她，没有再言语。
良久之后，天真走到吧台，拿了杯子和一瓶酒。
大而宽敞的床，陌生的柔软和舒适……她迟疑地坐起身，看见坐在一旁沙发椅上看书的男人，挺直鼻梁上的镜片随着他的扫视微微闪光。
歌声响起，人们已经开始迈起舞步。
夜色如水，被黑暗侵袭。
你知道吗，其实，我不好。
仿佛是年少时看的一部电影，苍茫的雪地里，女孩对着远处的山峰，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你好吗，我很好。
“我还要出去，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可好？”秦浅看着她道。
“你疯了！”光亮乍现即隐灭，音乐声蹿入耳中又消失，只听得有人低斥，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还有一间空着。”Thomas答。
天真洗了一把脸，望着镜中满是褶痕的礼服，忍不住叹了口气。
有时候漂亮的晚礼服就像感情，昂贵却不常穿，藏在衣橱深处，偶尔打开看一和图书下，回忆当时的自己有多美。
沙发那侧微陷，是他在她身旁坐下来。
如果你曾歌颂黎明，那么也请你拥抱黑夜。
她换了衣服，看着镜子里穿着大大男T恤的自己，感觉有些诡异，却仍是硬着头皮开了门。
你好吗？我很好。
天真窝在沙发里低着头，仍是不说话。
秦浅依旧把她抱到床上，表情淡然地道：“离天亮还很早。”
有些舞是为了回忆，有些舞是为了忘却。
到半夜天真的醉意已经消了大半，睁开沉重的眼帘，窥见橘黄色的灯光，安静温暖。
“我错了……”她幽幽开口，将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我刚才不应该告诉他那些。”
“没事，”他冷着声音，“会好起来的。”
她忽然觉得胸口紧窒，呼吸不畅，这样的感觉比脚上的疼痛更难以忍受。
Absolute，绝对的。
Thomas站在台阶上，看着天真微笑：“亲爱的，Kevin在哪里捡到了你的水晶鞋？”
无论听见了，或者经历了怎样的故事，我们都无法停止命运的脚步，只得抬起头继续面对生活和*图*书。
米黄色的墙壁，原木的画框，小桌上的玻璃瓶里插着一束马蹄莲。
“可是我还是疼，”她靠在沙发的角落嗫嚅着，“我心口也疼……全身都疼。”
“酒醒了？”他转首看着她，语气不轻不重，仿佛是在闲聊，“喝了多少？”
确认那些血并非来自光洁的手腕，他松了口气，将她抱至沙发上。
秦浅垂眼，淡淡答：“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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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地笑，这世上有什么是绝对的？
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她觉得疼痛。
而她呢，想记起什么，又想忘记谁？
说完又觉得有些懊恼——她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明明是他的家，她倒像主人一样。
知道它珍贵，却总是找不到恰当的时机穿起，等到穿在身上，才发现那是并不实用的东西。
他沉着脸，察看她被玻璃渣扎伤的双足，右脚伤到了。
还有谁，对着同一个邮箱地址写信，重复地打着，你好吗？我很好。
天真懊恼地点了下头，双颊发烫，她以没有伤到的左脚站起来，准备进行狼狈的单腿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