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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尔余生

作者: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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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过往梦魇

十九、过往梦魇

他的沉默,宣告了答案。
血管里有阵阵凉意渗入,冷得他心口疼,他不知道为何自己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天真面前,这个他原本发誓要忘记的女人,就仿佛她手中有一根看不见的线,一直牵着他,无论千山万水,时光荏苒。
天真抿紧唇跟随着他的脚步,一直走到邻街转角。
今天Lyla看八卦杂志时的喃喃自语,他装作没听见,却望向她正阅读的那一页,上面有好几张同一对人在不同场合和时间出双入对的照片。
“放手,”天真开口,眸中是一片冰冷的荒芜,但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你再拉着我,我会杀了你,我发誓。”
发色灰白却依旧英俊儒雅的导师看着她微笑,Jean,你像个公主,欢迎回来。
终是有谁轻轻擦去她泪,带着她走向温暖的灯光,热闹的人群。
他的回答让天真有些失笑,但仍不忘向一旁挪了挪。
“你眼光不错。”看见站在面前的他,她侧首,望向远处的Lyla.
刚到英国的那段时期天真纤瘦苍白,后来才慢慢养出了些肉,只是骨架纤细,所以还是娇小。
不知为何,他的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乍一看是单纯明净的女子,仿若那一年他在Capri岛遇见的灿烂阳光,只是他看https://www.hetushu.com.com见那双清澈的眼睛之后,常有阴霾闪过。
他望着她,眼神阴郁。
——Kevin Chun身边那个助理是你以前的朋友?好像挺得赏识呢,或许应该多跟她接触一点。
“我的眼光向来不错。”他答,坐在她身旁。
天真忽然甩开了他的手,转身望向陈勖。
“所以……那一夜,还有你的不告而别……都是报复?”颤抖着说出自己的判断,那瞬间她觉得整颗心都被穿透,只剩鲜血淋漓的痛。
那曾是她人生中最彷徨且黑暗的时期,她蜷在家中,几个星期都没有出门。后来几个朋友一起敲开了她的门,递给她一个礼盒。
抬手抹去眼泪……她为什么要掉眼泪呢,为这残酷的真相,还是为她可笑的、早已灰飞烟灭的恋情?
她忐忑不安地打开,轻轻地触摸那漂亮的帝国线,心中泪意翻涌。
他该拿她怎么办。
秦浅抿着唇,没有说话——他确实听见了,虽然并不完全,却足以让他大致了解。
“好,我告诉你。”他缓缓出声,揭开过往的梦魇,而她僵立原地,浑身冰冷,觉得怎么都动弹不了,只能被动地任他的声音,静静地传入耳中。
“你现在连我靠近一下都接受不了?和图书”察觉到她的不自在,陈勖冷冷道,“还是怕谁看见?”
“呵,你还真了解我,你觉得我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苦涩?嫉妒?愤怒?”天真将手中的调酒棒往杯中狠狠一戳,水眸中闪过一丝戾气,“你说呀,我听着呢。”
新店开张,自然是要有新闻发布会兼Party。天真拉开自己的衣橱,找到最角落里悬挂的那件小礼服。
幼时以为大人们的世界如何轻松,一杯在酒在手谈笑风生,问题便尽数解决,如今才知自己的理解何等错误,现在哪里可以找到没心没肺的娱乐?这样的场合,一个人必须学习与自己不同类型的人尽快相处,不然生活何其孤独,虽然她宁愿孤独,作壁上花,只是一回头,却见秦浅和Thomas正远远地望着她,交谈着什么。
他的目光淡淡地掠过陈勖,看着面前的天真,只是轻轻开口:“本来想带你去认识几个人。”
“你是不是一直不明白当初我为什么会离开。”他深深地凝视她的眼。
夜晚天凉,穿了外套还是冷。
那一刻,陈勖震惊地瞪着她,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拳。
原来那场以爱为名的旅行,她所奉上的纯净身心,不过是他愤怒与仇恨的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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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轻且缓,却带着不可撼动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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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思哲的珍珠白,还是在毕业舞会的时候穿过。
“陈大律师说笑呢,”天真轻笑,略带嘲讽,“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他想起那天那个男人坐在车里,从容不迫地微笑说,天真,上车。
“段天真,”陈勖语气不耐,“你少拿这种腔调跟我说话,你的性格我还不知道吗?”
第二次穿上它,化了精致的妆容,镜中的自己看起来还算完美。
“走吧。”他拉起她的手,带着她往回走。
“Jean很有天赋,假以时日,可为栋梁。”Thomas微笑。
她对他们风轻云淡地笑着,藏在手套里的手指轻轻颤抖,在心里说,对不起,妈妈,我终于知道我犯下的错。
她轻举酒杯,遥遥相敬。
他突然拉起她的手,带着她走向门外。
秦浅并未说话,只是静静望着远处那抹娇小身影,看她笑脸相迎走上前搭讪的一名男子,却在那人转身的片刻淘气地吐了下舌头。
会场就设在新店里,从的士里下来,天真已经感觉到热闹的气氛。门口站着出来抽烟的俊男靓女,个个打扮时髦,有着无懈可击的优雅笑容。
天真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掀开和-图-书重重冰雪,才发现下面是更可怕的深渊。
“天真!”他走上前想拉住转身离去的她。
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天真回过头:“Thomas,怎么都来这么早,我还以为我迟到了。”
深V的深紫色曳地长裙,水钻细高跟鞋,白种人高挑妖娆的身材,雪般纯净的肤色,在夜晚显得更加动人,确实是个尤物。
“你到底想怎样?”她出声,有些疲倦,似乎重逢以来,她一直在问他这个问题。
秦浅蹙眉望着她的背影,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陈勖僵着脸,良久没有出声。
“陈勖,你恨我妈是么,如果我告诉你,她已经死了,你开心吗?”她一字一句地开口,声音冷到了极致,“还有一个消息,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呢,不过,我把他打掉了,因为——我找不到他父亲。”
泪眼朦胧中,她望着记忆里英俊的容颜,一步步地退后。
他望着她,开始觉得眼前本来熟悉的容颜让他觉得有些陌生,而这种感觉让他惶恐。
几圈下来,天真已将在场的人认得差不多,她忽然想起幼时母亲带着她去些场面,逐个地叫叔叔阿姨伯伯爷爷,这情势竟有几分相似,她算是游刃有余。
他盯着来人,语带嘲讽:“秦先生,我想你一定没有错过我们的谈话吧。”
“天真和图书,直到去年被释放,我的父母一直都待在监狱里,”他的嗓音冷涩如冰,“其实很简单,一切都拜你母亲所赐,以她当年在纪委的位置,很多案子查与不查,还不是她点头之间的事情?你该去问问她,何必那么赶尽杀绝?”
朋友们都惊喜地拥抱她。
她的呼吸忽然间被扼制住,无法言语。
狼狈不堪、茫然失措……却是退进一个温暖宽阔的胸怀。
天真边往里面走边看表,以为自己看错了时间。
本来慌乱着要拉住她的陈勖顿时停住脚步,嘴边泛起一丝冷笑:“看,你的英雄又来救你了。”
“如果你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最好别反抗。”他沉声警告,眉目间从前的霸道桀骜丝毫未减。
“还不是都来捧Kevin的场。”Thomas微笑,递了一杯香槟给她,“来,陪我奔赴战场。”
她恨他,他知道。
对他而言,他们之间早在八年前就两清了,他不想对她提及过往恩怨,以及他忽然离开的理由,可是每次想起她,见到她,他就按捺不住想要挑明一切的冲动。
天真并不意外会在今夜看见陈勖,他的女友成为Kevin Chun副线品牌的新晋代言人,他没道理不作陪同赴聚会。
终于是穿上了这件礼物,出现在舞会上。
她脸上泪痕遍布,却不再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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