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一览众三小
第03章 本月血腥日
“我私你妈的奔！我们骑着你妈私奔！”
顿了一下，他又了补充一句：“其实你也不用准备什么，准备一些旅游的好心情就行了……”
“我知道你在追她，但追求方式错得一塌糊涂——你能不能回寝室去把衣服穿上，我想跟你聊聊。”
我懒得理他，一路埋头疾走回办公室，结果这个吃硬不吃软的傻孩子竟然就一直尾随着我过来了……
见？不合适。我可以预见会是个什么场景，这不是自己去找巴掌挨吗？
小八身子一僵，我的手掌能感觉到他胸前的肌肉猛然收缩紧绷，他用力扭过头，吃惊而紧张地瞪着我，不能适应我的主动，甚至有些局促不安。
我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超难看，嘲弄地盯着小八，“你如果真觉得我跟他合适，那我现在就约他出来，把我过去做过的事情都告诉他——如果他听了之后还觉得这个恶贯满盈的女人可爱，咱们再讨论其它，你看怎么样？”
我随口应了一声，在考虑他为什么要向我报告，是知会我一声，让我近期不要跟他联络吗？
“过来，我们谈谈人生理想。”
话虽这样说，但小八确实提醒了我。如今礼崩乐坏、世风日下，我们必须在政治上尊王攘夷、文化上克己复礼，尤其是像我这样风华绝代美艳无匹的高龄女青年，出来抛头露面容易扰乱社会正常秩序，更要有维护世界和平的觉悟，遵从正确的道德规范，保持正派的行为操守，怎么能够朝秦暮楚东倒西歪呢？这不是往社会主义文明道路上吐口水吗？
一个信心从来都是基于别人肯定的男孩，这一次勇敢地自己培植信心，想带领一个伤痕累累的女人为了恢复原貌而做出最后一次冲刺，成功率会是多少呢？
我点点头，转身就走，“再见。”
小八呆了一刹那，然后粗声反驳：“你蠢的啊？只要你不说，他永远不可能知道……”
我在身上没找到烟，又嗯了一声，把手摊开伸到他面前，食指勾了勾。
小八若有所思：“他还真跟你求婚了……”
罗侯这句话问得比较真诚，听得出是发自内心，而不是替他妈妈跟我约时间，我心里稍稍舒服一些，但仍然不免烦乱：“现在还不知道，是去外地参加一个很重要的业界活动，大概一个星期吧。”
我冲烟灰缸掸了掸烟灰，总结：“这个故事的含义是，漂亮的女人不可信——你看，我长得很普通，所以你应该相信我，瞪我的眼神别像仇视帝国主义列强一样。”
“喂！”
正想到罗候，小罗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我无辜地看了看小八，侧过身子用手捂着嘴小声问了一句“什么事”见我行踪诡异表情暧昧，小八脸色很不好看，双手撑着桌面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笼屉hｅtusｈu.ｃom•ｃｏｍ，想把两个竹笼屉生吃了似的。
我打断他的话，似乎这是我的一个坏习惯，总喜欢打断一些自己不爱听的话，“我们是四五年的铁哥们了，一起打过架流过血，也算是割头不换的生死兄弟，任何情况下，我都不愿意跟你断了来往。
然后神情一激动，“你不愿意？那我带你私奔！”
我扶着他的肩膀，准备跨上车，但刚摸到他赤|裸的肩颈，手心瞬间就像通电似的一颤，半秒之间思维就跳到了那天激吻的回忆。
“有时候我在心里想，如果她让我跟男朋友分手，跟她好，我一定会同意……可惜好日子没过多久，大三那年，她让我男朋友跟我分手，跟她好，我男朋友也完全同意了。”
回去的路上，我芳心很寂寞，罗侯从昨天开始准备考试，不能打扰。我想了想，想起小八，自从那天把他送回去之后就没再联系，这几天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于是一个电话打过去：“有空吗？”
两个无耻的东西！
我很佩服这孩子的坦率，只好换个说辞：“那我们谈一谈徐婉清。”
“老子没空！”
我不好意思暴露出自己的狼子野心，只好也用吃惊的眼神跟他对望，手停在原处不再骚动，假装这只是一个意外。
罗侯沉默了一下，又问：“所以如果我今天见不到你，就只有下礼拜才能见到你了？”
“你说呢？”
我招招手，盛情邀请。
看见内裤上的血，我吁了口长气：妈的，怪不得这几天老觉得自己骚情荡漾，原来是ＭＣ光顾之前的征兆。
小八懒洋洋的，还没睡醒的样子。
我仍然极其热心地对他招手。
憋了半天，我才冒出一句：“我明天要出差……”
我关上门，坐到与他一桌之隔的办公椅上，慢慢陷入了回忆和沉思。
我猜他怕我带一大箱毛巾拖鞋牙膏香皂干粮什么的，不过他失算了，要是脸皮够厚，我恨不得连换洗内衣都让他给我买新的。
小八还不死心，仍然执着地追问：“你其实是愿意嫁他的，对吧？”
拉着小八走到小区旁边的清香阁，我叫了两碗酸辣汤，一笼灌汤包，一笼蒸饺，饱含感恩的热泪开动进食大业。
我浅浅一笑，“所以才躲开。”
小八气鼓鼓地坐在对面望着我吃，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就是不动筷子，脸色不善。
“我跟家里说我交了女朋友，我妈就想来见一见你，我劝了她让她不要来……劝不住……”
“哦。”
我撇了撇嘴，不屑地反驳：“你别老是揣摩我心理成不成？有空还是先研究一下你自己的心理吧，一边把我卖力推销给小罗，另一边又随随便便跟我上床，你到底什么意思？兄弟上同一个女人，你就没点心理障碍吗？和图书再这么下去，我都觉得自己像头牲口了。”
我气沉丹田，在脑电波一片电闪雷鸣之中，大脑命令迅速由神经节传至手指，挥掌出击，准确地拍在他后脑勺上：“你皮痒是吧？两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
小八跟着我走出来，慢条斯理地劝诱：“不用吓成这样，我觉得你们挺合适……”
“干嘛？”
浑浑噩噩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滚到了卧室床上，他已经脱得半裸，露出了胸腹间的细碎伤疤，我沿着他胸前的疤痕逐渐往下抚摸，他全身燥热，呼吸急促……
等了片刻，秦亮趿着一双拖鞋啪踏啪踏地下来了，站到门口：“什么事？”
“好的。”
小八问：“谁啊？小猴子？”
“她想见见你……”
我走我的，头也不回一下，扬声骂：“滚！别跟我过来！你他妈敢踏进警卫部办公室一步，我拿板凳把你活活砸死！反正像你这种校园败类，全世界除了你妈就再也没别人在乎你死活！”
我殷勤地把他面前的酸辣汤移到我面前，“不能退的，不能浪费……”
事实证明，我耳朵没坏。
他怒冲冲地喝问，“你怎么知道？”
所以说，有个睿智的女朋友不一定是好事——她什么都知道，但就是不说。
这下乐子可大了！
“去哪里出差？什么时候回来？”
他冷淡地拒绝：“我没理想。”
小八轻声问。
“别哭丧着脸，这顿我请……”
心理落差太大了，我险些一头栽在地上。
警卫部的工作都安排好了，只要学生不闹事就不会出岔子，我向洪大志打过招呼，这几天把脾气烈躁的都拴好，不要随便放出来咬人……
小八敏锐地看着我：“你真的要出差？”
不见？更不合适，恋爱双方见家长是合情合理的事，怪就怪我当初态度不明朗，现在生硬拒绝，不就真成了个玩弄感情的骗子吗？
“别冲我翻白眼，眼珠子翻坏就不好了……你喜欢问凭什么？我问你，你凭什么天天都是一副全国人民都欠你钱没还的臭德性？你以为全学校只有你一人是孤独的异类吗？想得美！”
小八转过身咚咚撞墙，恨不得大嘴巴子抽自己：“我相信你，我真他妈是个傻Ｂ……泱泱华夏、礼仪之邦、和谐社会，居然有人这么邪恶，我恳求钢铁人帮我做主……”
机车飞驰，我随着惯性倚在他背上，几根手指在他腰上游动，触手处可以隔着薄薄一层衬衣摸到结实的肌肉，很享受。
大姨妈带来的有毒情绪已经随着洪峰流量而消逝，我现在比北极熊还冷静。
我一听就火了，满腔的烦躁都发泄到他身上，使劲把桌子一拍：“说起来全他妈得怪你！给我拉什么皮条？这世界上适龄的未婚男子都死光了？这
和-图-书么年轻的你也敢送来给我糟蹋！罗侯年轻也就罢了，他还优秀！他优秀也就罢了，他还专一！他专一也就罢了，他还纯洁、还温柔、还宽厚……吃这种好孩子，我会折寿的！你想看到我造孽被雷劈是吧？万一把我劈穿越了，时间管理局追究起来，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小八吸着凉气，一个劲摸头：“就这臭脾气，还什么不想费力改变？傻子才肯娶你！”
我一肚都是说不出的烦心事，用力丢开了手机，全身上下摸烟盒和打火机，对他的话爱搭不理，只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嗯。”
我趁他撞墙的工夫把餐桌扫光了，一抹油嘴，意犹未尽：“吃饭时间搞血泪控诉，怕我下饭菜不够是吧？傻子！”
愤愤地抽烟，深呼吸，一口吸掉半根烟，然后起身走出清香阁门外，把烟头往地上一扔，咬咬牙，给朴承胤打电话：“朴先生，我决定跟你去！”
小八抽根烟出来递给我，熟练地替我点上：“他说了什么把你吓得要跑路？向你求婚？赶紧答应呗！反正玩也玩过了，你要对人家小男孩负责任啊……”
小八立即明白过来，使劲捶床，欲哭无泪。
“如果今天你非要让我在你们兄弟中选一个，我会选你，至少你了解我的一切，却仍然处处顾惜我，罗侯只是我路过的一幅美景，我会流连，但不会忘返……
我合起手机。
当年目睹我生平孽行的班导在写期末评语时也没给我下过水性杨花的结论，何况小八和罗侯是兄弟，做人不能太非主流……
小八如五雷轰顶，喉结动了动，干涩地说：“对不起，我不该打搅你们，只是有时候忍不住……以后绝对不会了……”
我敷衍地回答着，心里毅然决定跟朴承胤去参加活动——倒贴机票钱都去！马上就打电话通知他！
“你越来越像一个老气横秋胡说八道的老太婆了……”
至此，生理期失控的情绪已经结束了，我彻底恢复冷悍肃烈的本性。
“行！小子，你够种，算我吃饱了撑着来找你谈心，你根本就没有心，等着看你妈跟校长下跪吧。”
我厚着脸皮。
见罗侯他老母这种倒胃口的事情，能躲一天是一天，反正学生们快要放暑假了，我就不相信放假之后他妈妈不找他喝咖啡而是找我麻烦。
“是啊。”
几乎为零。
“不过，目前我对自己的现状很满足，我不需要恋人，也不需要更多朋友，你再撮合下去也一样是徒劳无益，改变不了我的命数……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并非一个合适的交往对象，你会害了你纯朴完美的弟弟。”
“所以，即使哪天我真的嫁人了，对方也未必帅得惊心动魄让我爱得死去活来，一切都有命数，在某个时候自然会有某个时候的际遇，我和-图-书不着急，也不想费力改变，明白吗？”
“你老子有没有空关你屁事？给我滚出来！”
本来，警卫部主任是可以自由出入男生寝室的，但自从上次ＣＫ内裤事件之后，我就有了防备心，一般情况下不亲自上楼，免得长针眼或者发|情。
对，你正好过来跟小八认亲，两人发现我疑似劈腿然后连手把我结结实实胖揍一顿……我婉拒：“不用了，考试重要，等我回来再说吧。”
“坐吧。”
“别这么说！”
他也不谦让，大大咧咧地往那里一坐，一脸痞气和无赖相，狐疑而敌视地盯着我不放。
我腼着脸回答：“都回——你回你家，我回我家。”
我推开门，冲他指指旁边的沙发。
我看不下去了，问他：“吃啊，怎么了？想吃酸的我给你倒醋，想吃辣的我给你舀辣油……”
我把手搭在他肩上，诚恳地说：“我很喜欢小罗，所以把他当朋友，我更喜欢小八，所以把你当兄弟。我觉得这辈子，不可能有人能超出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但我已经看透你了，你也不是个合适的托付对象……
小八垂着头听我说话，默不作声。
我更粗。
我扬着下巴斜瞄他一眼，“调戏你是你的荣幸。”
他疑惑地看着我：“你知道些什么？”
哪料到他不甩我，冷冷抛过来两个字：“没空。”
我被他的不耐烦激怒了，将身子紧紧挨在他背上，手沿着他的脖子向下滑，然后轻松地解开了一粒钮扣，继续向下抚摸。
除了脏话，我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宣泄怒意了。
小八悲愤地斥责：“你故意的！你就是算着日子故意调戏我！”
当初墨墨如果事先跟我涕泪交流地谈一下心，然后再动手抢我男朋友，说不定我一时心软就会主动让出，绝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互相怨恨。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两人正在床上抵死纠缠着，我脑子突然一醒，感觉不对劲，一把推开他，跳起来冲进了厕所。
很快到了公寓楼下，他停好车，进了我的小屋，我刚关好门，他就猴急地把我拉过来压在门上，用干燥的嘴唇吻我的脸，我的反应也是从未有过的热烈，他越发大胆了，用手撩起我的衣角，手探进腰里摩挲，揉搓，挤压，滚烫的手掌灼痛了我的肌肤。
秦亮倔强地撵上来，梗着脖子说：“你凭什么骂我是败类？”
“有空就出来请姐姐吃饭。”
“我也希望他不知道。”
罗侯紧随着我的回答再问：“那我等等去找你好不好？”
罗侯没有坚持，叮嘱了一句：“那你路上小心，我等你回来。”
十分钟后，小八骑个摩托车像只黑蜜蜂一样嗡嗡嗡地飞过来了，车速慢慢吞吞，神色满不在乎，但是按时间算，他肯定是到了附近才故意减速，生
和-图-书怕被我看出他急着赶过来的迫切心理。“那我累一点，替你吃。”
我打听到了秦亮的寝室，叫个人喊他下来。
我奇怪地答。
朴承胤发出欣慰的笑声，“那么你简单准备一下，明天上午八点半我们在机场碰面。”
这次出差估计耗时四天，我回学校请完假，又到办公室把部门工作安排了一下，临走前还是觉得心里有块石头，于是仔细回想有什么遗漏。
小八根本无视我的婉拒，扯过我粗暴地往后车座一甩。
小八居然没有发觉身边是个危险的发|情雌性，催我：“上车啊！”
故事和结论落差太大，秦亮一时啼笑皆非，神情也不再冷漠了。
这个无耻的东西！
妈的，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敏感！我在心里悲哀地喊。
“我家还是你家？”
“我上大学的时候，很喜欢同寝室的一个女孩，她叫纪墨，容貌和气质都美得惊人，我给她送过很多礼物，帮她抄笔记，为她排队买饭，也为她揍过学长……
“我没有猜错，陈小姐，你有一副热心肠……”
既然做不成生人的大事，那么就得去做人生的大事，比如说吃饭啥的。
秦亮端详着我，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但在我提到“喜欢一个女孩”时，他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
小八郁闷地说。
罗侯吞吞吐吐地说：“陈七，我妈过几天要来学校……”
“那就这样吧，你过来。”
小八粗声回敬。
我换好裤子走出厕所，扶着门框对小八说：“那个……咱们还是去吃饭吧？”
我简短地叙述完这段往事，忍不住点起一根烟，秦亮牙很亮，显然不抽烟，我没递。
嗯，想起来了，学生里面还有一个异数，秦亮，他是不受任何人控制的。
“我负你老母的责任！”
我非常同情他：“您节哀顺变。”
什么想来见一见，多半是想来会一会吧，看看儿子口中这个陈七到底是如何老辣阴险不要脸的女人，以二十七高龄勾引涉世未深的二十岁小男孩。
我脑子嗡一声就昏过去了，半天才醒转过来，坚持着抱着最后的希望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将心比心，如果有老妞敢泡我儿子，我肯定把她四肢打残……
小八抬起头，突然咧嘴一笑：“七姐。”
“不想吃！”
赤|裸上身的秦亮很无所谓：“晾着呢，还没干。”
这种下流问题的不良居心太明显了，对一位贞妇动歪念头，他难道就不觉得害臊吗？
太国院的职务手册里头有一句话，我深有体会：所有的教育都得从谈心开始。
这个狗日的皮条客，一见生意彻底没戏了，恶劣的本性马上就暴露出来了，真他娘的悲哀啊！
“嗯？”
“是吗？”
小八把车停在我面前，懒洋洋地问：“吃什么？”
谈话这件事，真的很有艺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