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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地冻，菜肴稍放片刻，就自凉了，本县吃不得冷菜，就想出这法子，哈哈！”方信也就笑的说。

这是一千贯，拿一成就是百两，要知道，这个穷县，上次贪污了，总数也不过三千两银子，每人也只拿了三百多两，现在一下子就有三分之一了，几乎把今年补仓的，补回来了，顿时，人人知道方信所谓开源是什么意思了。

“那就如此决定吧！这店就叫百底店，本县借出银子，给你这个堂兄，以他的名义，买下县库中不用的粗布，一切都要有手续，不可有任何折扣，然后就由他分派给各官各吏家人来作，也赚点小钱过年，至于怎么样作，本县已有五人会，就由她们领着作就是了。”方信把手一挥，就如此决定了。

家里送来，就是三千两交子，因为是知县的缘故，钱庄没有收利息，很快就把钱全部取回来，放在自己帐房内。

这样就等于拿公家的钱，来发双份的红包了，毕竟作了，就给工钱，在许多小吏看来，这就是年终发钱，而作完了，又等于是赏给他们，这又是一份了。

那交子，就是临时性货币，主要是携带金钱不易，因此可以找到钱庄，存入金钱，钱庄把存款人存放现金的数额临时填写在用楮纸制作的卷面上，再交还存款人，当存款人提取现金时，每贯付给钱庄30文钱的利息，即付3%的保管费。

大楚风俗，一旦进入腊月，就算进入年关了。一直到正月二十五日“填仓”以后，才恢复正常。

“腊八粥一份，千层官靴二双，百底鞋二双，其妻张氏，作靴20双，工钱2000文！”

这二个月，方信回了信件，又获得了家中送来的三千两交子，这个世界当然没有什么所谓的银票。

用葛根和米粉煮好浆糊，把碎布、旧布贴在大块的布上，粘叠到五、六分厚晒干，再用鞋刀切成底样。然后用钻子钻透，穿过麻鞋索，用力拉紧。钻的孔要又多又密，排列要整齐，鞋索拉得越紧越好，如此才作出百纳千层鞋。

这些手段，自然被有心人看在眼中，作的不错。

“好，真温暖，不过，布底，磨起来，很快吧！”其它二人还罢了，经常在县衙内，但是张阳身为巡检，却要经常跑着。

没有一天，所领的官吏和役丁衙兵家人，就知道怎么样作了，然后就是领着大批的粗布回去了。

方信笑了，喝口酒，说着：“是清寒了些，可是本县也不算富裕啊，这样吧，来人啊，把鞋子拿来。”

九品司仓曹，县令就可任命，事后上报一下府中，方信一时也不任命，就临时由宋文晨兼管了，并且开始对仓库进行严格的管理。

“吾等来贺喜大人！”上了宴，诸官都举杯，向方信贺喜。

不得不说，只要有钱拿，这无论是学习还是劳动效率，立刻就有了。

“那你就穿吧，这等厚靴，耗费500文，如是一般厚底鞋，只花100文！但是穿着温暖，一般人可穿半年，就算你等经常穿着，也可穿三个月！”方信断然说着。

知县有令，三人当然穿上，一穿上，顿时感觉到双足温暖，没有比较不知道，一有比较就很明显了，而且正好合脚，显是县令用心了。

除了正式有品级的官员，其他人等，都站了出来，各按顺序站了。

方信笑地说：“各位，你等一年辛苦，本县都看在心上，来，干了这杯，请随意。”

“是，大人！”就有人应着，没有多少时间，就见有人拿出数双来。

当然，下面更必须按照规矩来，在宋文晨说明了新知县的立场和态度，并且申明了，此事就由此定论，不复追究后，三天之内，追的亏空就差不多弥上了。

方信因此接口说着：“这就是本县开源之理，诸位，本县拿二成，县丞郑大人拿一成半，县尉和主簿各拿一成，其它九品，各拿半成，还有一成是百底店所得，我们不竭泽而渔，也要留些本钱，毕竟我们不https://m.hetushu.com.com能亲自坐，如何？”

方信这才说着：“本县，凝思苦想，百姓劳累，不堪重负，我们多拿一钱一文，就可能逼着家破人亡，因此本县上任后，一直翻转，而无法安眠，如何才能，使百姓安康，又使诸位大人都得安康呢？”

地球上，无数人研究，为什么中国无法产生资本主义，理由当然是许多许多，有些白痴甚至说着，这是封建主对资本主的本能仇视，这简直是无比扯谈，人家个个预知大师，知道阶级论，知道资本家会取代他们吗？

方信话语真诚，三人自然也舒服，连声不敢：“这是大人的功劳，小人不过是伺候着而已，哪敢称辛苦？”

“腊八粥一份，千层官靴二双，百底鞋二双，其妻钱氏，作靴50双，工钱5000文！”

无论是官府，还是百姓，都必须置办年货过年，这是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因此一进腊月，市面骤现繁荣，这是一年内的特有市场，称为“腊月市”。

权威不是一天建立的，而是日积月累建立的，二个月来，方信终于彻底摸清楚了县中情况，也竖立了一定的权威。

然后方信就上表知府，说明了仓库亏空情况，这其实是表明，我接手的县仓是什么样子，知府知道了，见亏空情况还不算太严重，就顺水推舟的了结此事。

安昌省原本就是土著聚居之地，历来都由当地土司土官土目世袭统治，但是自太祖以来，建省立郡设县，与内地政令一统，这就是“改土归流”。

大楚规矩，腊月初八开始，其实已经半放假了，而腊月二十日，官府就会封印，直到正月二十，才重新启印办公，封印后，各官员开始正式放假。

“是，大人！”上千人跪下磕头谢恩。

“八百匹粗布，总共作了五千双，千层靴五百双，百底鞋四千五百双，以后细鞋索、麻线、糯米、工钱，花费八百贯，总共算起来，所有成本一千八百贯。”

这种临时填写存款金额的楮纸券便谓之交子，只是短暂存取，不是长期存款，由于数量少，存款时间短，所以才可冒这风险。

“百底店，购买县仓八百匹粗布，支出八百贯，已入县库，清点无误。”宋文晨念着。

这时，无论是鞋、履、靴，都以木底，但是又不能太厚，一般厚寸二厚，最厚也不过寸五，而穿至薄到四五分厚就不能穿了，而且虽可垫东西，穿着也寒冷，有钱人因此用皮底来作履靴。

方信温和的微笑说着：“同贺，诸位大人这年来辛苦了，来，大家干一杯！”

方信耗费了好大的心神，才算控制住了自己，又恢复了余闲的生活，毕竟收了赋税之后，整个衙门就公务就没有了，但是这并非无事可作，相反，忙的很。

“所以本县就要废物利用，你看，你等所穿，就是布底，百纳千层而成，本县就作主，将这等粗布发给你等家人而作这靴鞋，作靴一双，如是合格，就给100文，作鞋一双，就给30文，多多益善，等作完了，就上交仓库，然后本县就当新年之礼发下，凡是官员，都有配额，而税丁衙兵也可有一双！”

有这开头，顿时，人人上前，各领雪白银子，银子入手，人心大喜。

三人也不觉得这有什么，这种事情，到底是小事，当下，班头刘觉明就说着：“卑职有个堂兄，就作这个生意，大人如果信的过，就由他来作罢！”

“卑职怎敢？”

原本蔡知县已经死了，既然不太严重，自然就不追究了，而那个倒霉的葛冶，自然被当成替罪羊，根本不需要他的辩护，就这样被直报刑部，没有一个月，批文下来，就被斩了。

听得方信念出这诗，众人懵然欲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人非禽兽，这些人自然有些文才，有些心思，半晌，县丞郑永泽才由衷叹着：“本官自举人出身，作到这官，入仕已有十六年，一直心中有憾www.hetushu.com.com，今日闻得大人之作，才懵然醒悟，只有大人这等真正牵肠国事，忧虑万民之心，才能如此年轻就为一方父母官，此是大人之幸，朝廷之幸，也是百姓之大幸啊！”

县尉古庆斌顿时眼睛一亮，问着：“大人有何良策？”

从七品是八两银子，正八品是六两，从八品是五两，正九品是四两，从八品是三两，就相对贫寒了，至于下面税丁巡丁之类，年薪也只有三两到四两半。

就上前取了一封，却正是一百五十两银子，总共三封，雪白的银元宝闪动了人心，而其它一些碎银，却是不取，说着：“给些衙门兄弟喝酒罢！”

“正是年会，因此卖出，府城，竟然给予消化，这也是先送官员，使之合脚之理，因此官员士子都欲买之，三日前，就全部销完，总获利一千一十一贯六百文！”宋文晨最后总结地说着。

其实原因很简单，这些管理国家的官员和整个文人阶级，对数学不精通不普及，这样自然就无法管理商业了，他们有限的算术本事，能管理好土地佃户就行了，所以对商人就特别仇恨和打击——回想一下，凡是反对商人的，是不是就是数学不好的？

这一声而出，顿时，人人起了骚动，宋文晨平静的上前，然后其妻就带着大碗上来，盛了一碗，又接了靴鞋和铜钱。

“好，我等恭喜大人，大人再喝一杯！”这个不仅仅如此，使人人心中发热，一起举杯痛饮，经过分赃之后，人人都亲密了许多，顿时痛快地喝着。

作为知县，方信亲自带领着他们，祭祀了天地、君父、神灵，直忙了一个下午，祭祀完毕，就又回到了广场上，这时，人更多了，熙熙攘攘的挤满了人，连家属也来了，竟然有近千人在场。

“谢大人！”三人还以为这是赏的，虽然不以为然，但是还是起身谢了，不管上司赏了多少，只要是赏，就必须欢喜接受，这本是官场原理。

忙完，官府各主官，终于可以进入大厅了，这是有品级的官员，才能参与的宴会，当然，签押房书吏宋文晨和班头刘觉明，他们比较特殊，也得以参与。

“谢大人！”这对有品级的官员还无所谓，对小吏，特别是那些役丁衙兵之类来说，就是很大一笔钱了，因此获得的，是一些赞声。

张阳略显尴尬，苦笑地说着：“年巡甚忙，家贫，却作不得锦衣。”

主簿乔杰颖诚恳说着：“确是好诗，乔某实在惭愧！”

“大人，闻说大人是本年新进榜眼，不知属下可有荣幸，见得大人一诗？”主簿乔杰颖却是举人出身，因此有些文才。

“是有一首，大家可以听听。”方信把玩着酒杯，缓缓念出。

刘觉明得意的上前，这工钱，就等于是他一年的薪水了，当然，贪污腐败是可以捞点，但是这县很穷，捞也有限，这可是合法的钱，幸亏他一下子接下50双，动员了亲戚来作。

“卑职在！”

里面有红枣、粳米、核桃仁、栗子、菱角米，甚至加上了罕见的糖，顿时人人欢喜。

而这双下面，全部是厚布作成的底子，里面又缝了毛茸，方信就笑地说：“你等，就在此穿上靴子吧！”

“县中每年收赋税，都收上一大批粗布来，这等粗布，府里省里都不要，甚至你等也觉得太差，因此留下自用都不要，是不？”方信笑的问。

当下去了县衙，只见这广场上早聚满了人，粗略看去，就有四百人，显是衙门的人，差不多全部来了，见人聚的齐全，方信一声令下，各按官职和年纪站好。

巡检张阳却神色很奇怪，听了这诗，竟然有些泪光，呆呆不言。

方信见状，笑地说着：“都愣着干嘛？来来来，大家都坐下烤火。”

“你等以为这是耗费官仓？哈哈哈哈，本县这个还作的了这个主，县中官吏，发下总计就算五百双，那就再作三千双，除了年终府中礼物来往中加上外，其它的，全部销到和图书府中，说不定全部会赚回来，而且还有盈余！”方信这时，已经拿过三十双到府中，了解了情况：“这次年终，各大人和小吏，都会拜见本县，奉上年礼，这年礼所金，就全部折成片份，你等谁家有人作这生意，就可推荐而来，市价将这粗布买下，然后作这个鞋靴，这样，不但县库多了一笔钱，而且我们也可赚得，本县先出百两银子！”

“天理不过人情，本县同不敢违了此理，在此，今年查仓之时，诸位鼎力支持，本县先谢过了。”说到这里，方信就顿了顿，扫看全场。

“说来本县听听。”方信吃着肉来，却说了一句。

“本县还有说假的？”

“各位，本县今日就直坦心路，本县为官一方，自然要治得一方，让百姓安康，上不负朝廷之恩，下不负黎民百姓，中也无愧于圣贤书！”方信拱手作礼：“然，谁家没有妻儿，谁家没有子孙，谁家不想过好些？朝廷俸禄，我们大家都清楚，如是百姓，倒也能养得一家，但是为官，上下打点，同僚相际，这点钱根本不够，诸位以为如何？”

“卑职不敢，那大人的意思是？”宋文晨最先领悟出一些奥妙，谨慎地问着。

三人于是拿出来看看，才一看，就“咦”的一声，说着：“这下面，并非是木底？”

“城外六十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方信这时上台，说着：“以后你等，可只来半天办差，腊月二十以后，除了一些岗位轮流，其它的可回家过年，监狱罪犯，轻者也可回家过年，重者也允许家人探亲团聚。”

唯有百姓，个个还是苦熬，一时，还没有见得大利。

“是，大人！”宋文晨立刻取来。

原来，朝廷法度，县令每月俸禄是十两银子，而且又有“职田”，知县有着50亩田的收入，是自己的，也算不错了。

因此，在腊月初八到腊月二十日之间，其实知县要请下面各衙府主管，而各衙门主管，又要请下面的小吏，这是为酬谢大家一年的辛劳，因此欢饮畅聚一番，已成为惯例，二十日后，大家都跑回家了。

却见，县丞郑大人抚掌高声赞叹：“妙！”

当时大将军张元生，在此地大杀大砍，杀了十万人，焚烧了三百个寨子，才算平了下来，上百年来，汉族人口日多，县中主要农田和收入，也是来自汉族，但是由于土地和用水的冲突，土著和汉族的矛盾，开始日益尖锐起来。

这时，整个衙门，都在忙碌着，为了新年庆典，要做充分的准备工作。

当下念到三分之一，县丞郑永泽果然喉咙都有些哑了，连忙交给主簿乔杰颖，主簿乔杰颖念了三分之一，又交给了县尉古庆斌，花费了三小时，才算发完了年货，发完了，人人都满脸红光，充满欢喜，对知县的支持立刻上了一个台阶。

本来在场的官员，都以为方信要作这清官，所以佩服归佩服，心中还有些忧愁，现在听到下段，顿时人人有同感，直望着他，看他再说。

从地球历史上看，明算科（数字和账簿）的存在，就使唐宋商业繁荣，但是在明清时，明算科就基本上不存在，或者沉沦成小吏的技能，因此闭关守国思想严重。

方信身为知县，自然必须按照官场规矩来。

就从这点，就可以知道，这种社会不可能产生真正意义上的银票，原本地球上，朱元璋印纸币，不到二十年，就贬值到废纸的程度了。

“知县大人，您拿二成，是不是太少了一些，卑职以为，您可拿五成！”就有司户曹沙平说着。

“大人真是英明！”三人连声称赞，的确，喝着酒，吃着火锅，身上顿时热了起来，三人都立刻下定主意，回去也弄出。

这其实已经说好了，县丞郑永泽微一拱手，说声：“是！”

方信咳嗽一声，就见全场开始肃静，然后方和图书信上前，缓缓说着：“今日腊八，依法规，各依职务和年纪，一一排列好！”

就拿过纸来，唱着：“签押房书吏宋文晨！”

其实这薪水已经可以了，但是对官员来说，每年来往就不少，自然不足用了。

众官闻言，都是大惊，他们想不到这获利如此之高。

“木底靴，可用多少时？一双耗多少钱？”

“果真如此？”三人顿时眸子发亮。

“大人，上布不过二贯一匹，而本县中的劣布，卖出不过八百文，还少有人卖，能卖一贯，已经是赚了。”主簿乔杰颖立刻说着：“任谁，也说不出，短了官府的银钱！”

“发下千层靴一百双，百底鞋八百双，奉给知府和布政使大人，以及各级上级官员，总共千层靴一百双，百底鞋二百双，所余千层靴三百双，百底鞋三千五百双，定千层靴2贯，百底鞋180文！”

这天，方信就召集签押房书吏宋文晨、班头刘觉明、巡检张阳三人在后院。

想到这里，玉如意猛的大震，几乎要发出光来，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这意味着前所未有的大功德所在。

“年终了，我们说些话，有什么不敢？坐下吧！”

方信见了，大笑，手指向炭火，说着：“哎呀，诸位大人切得再言，来，美味已成，还不快快下筷？来年，不仅仅如此！”

这就是因为占社会精英阶层，不会算术，或者说不擅长算术，那自然对商业就无比仇视和打击了——因为人家不会管理，你就算说给他听，他也什么也不懂。

又转过身来，对着县丞郑永泽说着：“郑大人，人数众多，不如分成三段，就你来宣读上段，如何？”

张阳更是迟疑，怕上司听了不高兴，但是转眼，却见宋文晨连使眼色，想了想，还是说了一些出来。

只是稍加提点，这些女人就知道怎么样尽量利用流水线原理了。

一时间，雪花飘落，酒意上来，新年喜意，已经有了几分，至于再远处，那些衙丁之类家属，也因为参与着作工，而获得了丰厚的过年红包，个个忙着去市上割肉，也吃上几顿好餐。

一想到这个，就什么也明白了，改变中国式的内部循环有许多环节，但是关键一点，只要某个朝廷，把数学当成官员基础学科，和策论一样考试的话，那官员阶级整体素质就会提高，自然就会管理商业和商人了，会管理商人，就不会打击，就允许商业发展下去，并且也发觉其中的好处，然后就自然由地主贵族转化成资本贵族，然后就自然形成了资本主义社会。

方信随意把鲜嫩的肉片放在火锅里，一片故作惊讶地说着：“哎呀，张大人，如此天寒地冻，为何还穿着单薄？看你进来，连脸都青了。”

“各位大人，这买卖公道不？县库可曾短了银钱？”

等酒过几分，方信方便，出得门去，到了外院，就天空下飘着羽毛般的细雪，太阳无光，有种浓得化不开的宁逸感觉，遇上几个衙丁，都恭谨行礼。

“不少不少，人人有份，各有所取。”方信打断了这话，说着：“这事就不必争了，现在，各位大人请拿吧！”

在场无人，全部是官，虽然想之，一时却无人上前。

押房书吏宋文晨和班头刘觉明，就坐了下来，巡检张阳略显迟疑，也坐了下来，这时十一月中了，温度也有零度左右，烤着火正好，下面就有仆人，开了酒坛泥封，将清绿沉香的液体，缓缓倒入小碗中。

自古以来，人们用来织布的，通常只有两种原料：一种是棉花和苎麻，它们可以织成各种棉布和织物；另一种是蚕丝和毛发，可获得美丽的丝绸和呢绒，但是这等偏远之县，自然手艺不合格，百姓自穿也就罢，上交却是谁也没有多少用途。

至于其它，方信全部不问，只是细心观察和体会平时县衙运转，仔细打量着人才，这时，正是征粮的时间段，除了县丞避嫌外，县尉、主簿、巡检都干的不错，治理乡社、巡视法度、纳科征粮和_图_书，甚至宋文晨也精明能干，把诸般杂务有秩有序。

方信见众人队列已齐，于是含笑说着：“今天，我先来说来，本县到任，也有三月，也亏得你们上下，能忠于职守，因此差事办的不错，所以今年年货，也要一起发下。”

别说府城了，就是县城临时市场，也非常热闹，各地贩子也赶来了。

而下面，也一一报上，人人都有份，就算再少者，也有五百文，要知道，此时米只有二文一斤，而肉才十文一斤！

“先不要谢，你们仔细看着。”拿来的，是一靴一鞋各一双。

这天，整个衙门都香喷喷，因为煮了腊八粥，这锅子非常大，一锅就可让五十人食，因此按照规矩，共熬10大锅，每个衙门内人，都会获得一份。

“知县大人，这样，是不是不符规矩？”宋文晨小心翼翼地问着。

无法管理，就索性废除，不能废除，也必须贬低，想明白这点，方信突然对历史进程就无比清晰了起来。

顿时，人人都干杯而尽，然后气氛就轻松了许多，坐了下来，这时，外面一片白，竟然下起了雪，方信竟然端着杯子，不再说话。

“大人，已经准备完毕了。”这不，腊月初八上午，就有人报告。

但是这等小官，还真的穿不起皮底履靴呢，当然，买一双两双还不打紧，不过当成日常来穿，就舍不得了，毕竟皮底磨起来，也非常快，一个月就穿洞了。

“普通木底靴，用得良木和工匠，一双千文，不太外出者，可穿二月，但是我穿，不过半月就磨薄了要换底了！”

“给大人请安！”三人来了，却闻到满屋香气，三人都不由暗中咽了口水，仔细看去，却见桌上放一个木炭小炉，上面又有一个锅子，这锅子很大，里面满是沸腾的菜肴，边上还有大片的肉和干蘑菇之类。

“再念！”方信很是满意，说着。

“是，县中纺织之技远不如中原和江南，这等粗布，却是无用。”宋文晨回答地说着。

“来年，应该是丰年了吧！”方信如此想着，衙门上下已在掌握中，是行事了。

这时，木底靴，不但要用上等良木，而且要木匠刨的光滑，尺寸也要把握，因此耗费很大，一双木底靴，要一两，非有钱人和官家不|穿。

其实，封建社会，如果太平，县令其实很少有事，毕竟社会结构单一，那就容易管理，在这里，方信不得不想到一个问题——那些专门读儒学的士子，坚决反对商业化，是不是因为商人流动性强，专业性强，导致了他们无法管理呢？

过了二个月，到十一月中，粮食就收了上来，方信对前知县也有些敬佩，虽然他有些贪，但是内政和人事选拔上，还作的非常不错。

明白了这点，方信立刻又命巡检，把人数扩大到一县允许的最大编制一百人，又命县尉训练厢兵，心中甚有隐忧。

当然，官府在腊月初八，必须具体祭祀“衙神和狱神”，作为县令，还必须祭祀土地神，这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以保佑庄稼丰收，百姓得食，故而祀之。

银票的存在，必须是一个合法印刷钞票的结构，别说是私人了，就是朝廷也不可能。而且，这时谁愿意长期把钱存在钱庄内吗？不怕别人卷了跑路？

“大人，瑞雪兆丰年啊，庆喜大人了！”就有县尉想了想，说着。

“不敢，不敢！”诸官其实填这仓，也是思考了许多时间，由于只要四成，想想方信的警告，才咬牙出了，这其实也是偶然，如果真的再来一次，也不知道会不会同意了。

不过，美酒入肚，丝丝暖气上涌，再加上锅子中带着浓郁的肉香，三人才吃了一口，就称赞地说：“好，好！”

方信笑着：“既然不能节省，那就开源，宋文晨，你且去取来账簿来！”

“班头刘觉明！”

“卑职在！”

这二个月来，方信唯一的一件事，就是控制住仓库，同时整编过县衙人事，而衙兵由十人，扩大到了二十人，算是知县直接掌握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