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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穷碧落

作者:姒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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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庙堂篇 第三十三章 万里浮云晴且阴

第二部 庙堂篇

第三十三章 万里浮云晴且阴

“如果没有比现在更大的利益可得,他们又何必那么做?”左明舒顿了顿,“臣在闻家那儿打听到一个消息。”他忽地压低了声音,“太傅夫人萧氏的来历不简单。”
“不错。天德女皇正是因为此案而成功扳倒了殇华君笛而登上皇位。”左明舒忽然笑了下,“其实到了闻家现在这个地步也的确管不了这许多了……萧氏可能就是当年的贞霓公主。”
“还有一人,刘郢华!”曾霜看着自己中指上的细茧,清淡地说,“此人多番维护旧主,皇上屡次恩及于他,他却扶之不起,皇上处自然见忌了。”
“左先生有事求见。”
闻君祥努力吸了几口气,额上俱是汗,瞧不出是热的,还是冷的。他怔怔地坐了会,才仿佛下定决心似的问,“那,那如何争呢?”
瘦子朝他瞧了眼,微微撇了下嘴,“我也听说了,不过好像前线打了个胜仗呢!武泉大捷!那将军就是前年武举头名的陈州曲氏兄弟哩!”这话说得忒响,引得周遭的人都朝他们这一桌看了过来。
“先生有何良策?”
“哎哎。”搭腔的搔搔头,朝四周下意识地张望了眼,有些讪讪地笑着。
七月十九,处暑,麟州连下了三天的大雨终于歇下,天气一清,似是洗却了几分暑气般清朗。未时的天边,横着一挂彩虹,碧草幽幽,映得麟州的草场格外怡人。
“就是他哥俩!”瘦子一见众人都朝他看,不由来了劲。“听说把匈奴兵打了个落花流水哩!杀了很多匈奴兵!好像还攻下了一座小城!”
洒肆里人声一时沸腾了起来,掌柜的也在一边听着这消息,一边不停点头微笑,然后悄悄招过小二,吩咐他再每桌上一盘花生米。
别夕屏着气想了会儿,终于道:“那就是说,闻家在准备了?”
别夕十分诧异,“可是闻家是女皇的……为什么?没道理啊!”
“匈奴又来了?不是才和了没几年嘛!”瘦子皱了皱鼻子,眼光恨恨。
一提到这个,孙预心中总觉得梗着一块心病,匈奴出兵的时机似乎有那么一些不寻常,但他又想不出这不寻常来自何处,当下也只得这样宽慰,“那陈州曲氏兄弟倒的确是将才啊!”当初让两个未经历练的武状元只凭这一身状元头衔便去领兵打仗,的确是行险行奇,本只求他们在边关多多磨砺,不曾想居然能有如此佳绩。
别夕一怔,继而深思起来,“为什么?”
“好像听说过,嗯……应该是贞霓公主吧?”
“没什么好担心的!还有我呢!”孙预修长的手握住她的,很稳也很坚定。妫语看着自己被包握住的手,又看看孙预,勉强笑了下。
“唔,”孙预点点头,朝她看了眼,“我觉得那个水扬波很是需要提防……还有那个曾霜。”
“嗯,不错!”闻君祥笑着朝曾霜看去,“曾郎中果然是妙计能定天下哪!呵呵呵呵”
“王爷可知晓天德女皇曾有过一个早夭的公主?”
水扬波眸光一细,“曾兄也有一双利眼!”
“好啊!”书生一听不由满面欣色,将酒壶一扬就兜头灌了几口,“好啊!和*图*书终于不再受那些蛮子欺负了!”
“是。”
“日后自然会知道。”水扬波将手中的白玉杯一倾,‘花雕’清如山泉的酒液便滴入花盆中,月色映照下,这‘玉面桃花’愈显娇艳,仿似不胜酒意一般。水扬波瞧着,不禁自得地轻笑起来。
“但依你这么说,他身受上面的知遇之恩,又岂会助我成事?”
“那有什么用!那帮蛮子连人都吃!哪会讲什么信用?”搭腔的见缝插了句,又问胖子,“哎,大哥,你咋知道的?”
“嘭”,书房的案几上发出一声闷响,案头纸页随之一震,纸页洁白的一角微斜,浸在墨黑的砚墨里,黑色便渐渐渗透开来。一侧奉茶的侍女吓得浑身一抖,在看到曾霜挥手示意退下时,立刻便飞奔而去,不敢再呆在这里招主子晦气。
曾霜点了点头,“好。”
妫语朝着他的茶碗看了会儿,不由也伸手想拿瓷壶,却被孙预握住,“不行。你还喝你的‘滋荣汤’。大夫交待过,你沾不得生冷的东西。”
“闻公高见!项平正是皇上在驾驭碧落这辆千里之车的三寸之辖!”
“好了!光是担心可没用!既然他们已展开行动,我们也开始部署吧!”孙预一笑扯开话题,“现在还不宜打草惊蛇,但是该有的防备得做起来了。”
“只怕已快准备就绪了。”
“闻公,小不忍则乱大谋。五十万两不多,但却换得一个号令群臣的清名以及忠心。”曾霜话一顿,等着闻君祥朝他看过来时,他又继续往下说,“今日之后,天下当知闻公慷慨忠义,以天下为重,是肃清海寇的第一助力,这一个名可不是区区五十万两白银就能买得的。可以这么说,五十万两是多大一笔数目,闻公在天下的威望就有多重!”
“哪里!哪里!”曾霜连连摇头,刚想谦辞几句,却听得水扬波继续道:“其实闻公的主意有半数都是由夫人拿的吧?”
闻君祥一愣,随即思索着道:“孙预是一个……”
“不然。皇上是惩其主,而嘉其身。他若事君则为卖主求荣。闻公如若对昭南王微施小惠,那刘郢华焉会不来?”
“是。”
左明舒欠了欠身,“王爷既然已拿定主意,那臣就下去操办了。”
曾霜目送心怯的侍女慌慌张张地跑出去后,才渐渐转回身朝怒火勃发的闻君祥看了眼。才五十万两银子就能使他怒形于色,记恨心头,这样的人终难成大事。他在心头微微一叹,但也正是这样优柔寡断的心性,才适宜存在他的位置。
左明舒却犹豫都无,直接道:“去通报吧!”
“平执原。”左明舒说此话时语气有些狠戾,“瀛州之于中原,如同一扇门户。麟州要入中原也得过这一关。如果没了平执原,瀛州就在王爷掌中,瀛州一在王爷掌中,闻诚就是人质了。”
“那就这样吧。”孙预也朝窗外的天色看了眼,心知不能逗留太久,以防闻家疑忌。于是他站起身,绕过小几停在妫语身侧。“我,走了。”
“那……就是项平?”闻君祥继而点了点头,“不错和*图*书,他一路上来仕途顺畅,她的权力几乎有半数交予了他。”
“公,公主……”别夕有些惊异地说不出话来。这来头可真是不小啊!现在一想,天德女皇对于闻家的优荣,先皇甚至还过继了闻家之女荣登大宝,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能串上线了。
闻君祥皱眉沉吟了会,“可是刘郢华此时见忌,官卑职微,结之又有何用?”
“那……仆射谌匡、项平?还是台谏院的‘何铁锤’?”
闻君祥原本有些忧惧的心在听了曾霜这几句话后不知怎地便放宽了许多,心中腾起一股信心,觉得自己已握有相当实力,连带的,将那五十万两的恼火也抛之脑后。“嗯,嗯。”他边想边不住点头。
“哎!没什么!本来我兄弟也想把我也招进去的,但我想,我是个粗人,卖卖猪肉也就这么着了,哪入得了那种门庭啊!”胖子呵呵呵地笑起来。
这不,刚一胖一瘦两小贩模样的人在那里闲聊着,边上便搭过一腔:“可不是?我还听说皇上将所有的事儿都交给了太傅大人处理呢!哎,到底骨肉至亲,总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呵呵”
“你还记着仇哪!”孙预笑嗤一声,随即正声道,“章钺是一个,还有九门提督高鹄,到时如果真的走上那一条道,他可是身系存亡哪!”
“事成之后,我要一条命。”
“正是。”
“妙!即便那闻君祥心硬如铁,可牺牲了自己的儿子,他也牺牲不起一个瀛州!先生此议甚妙!”
“左先生。”王府里的侍卫一齐向左明舒行礼。
“就该这样的!曲氏兄弟好样的!”
“嗯!打得好!胜得好!”
“唔。”
“哦?”另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手里端着酒壶也走了过来,“可就是新一登科就发往边关的曲氏兄弟?”
左明舒冷笑了声,“闻家是算计中的算计,心狠手辣!只要他们能做到最后,自然可以找出代罪羔羊,尽数把调包之事推在别人身上就成。王爷现在不应关心这些。而是闻家为什么要这么做。”
曾霜浅浅一笑。所谓匠人成棺,不憎人死。利之所在,忘其丑也。项平虽有傲人之能,又身受皇恩,但秉性|爱财贪利,且重生死。这样的人是很容易动摇的。“学生愿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来项平为闻公所用……即便不能,也须使他立于局外,不与我等作对。真要举事之时,只要他不出话,朝廷仰他声望者众多,也跟着会闭紧嘴巴了。”
“曾兄,小弟几盆牡丹种得还可以吧?”水扬波一饮玉白色的杯盏,滟滟的眼波亦如这闲庭月色,清朗而深沉。
“闻公有所不知,这刘郢华可是个人才哪!在长泉,小到兵卒百姓都知道他刘郢华,可见此人之能。”
“但是闻公,诸多能人中还缺了两人的助益。”曾霜凑过头去,“车之所以能转千里者,以其要在三寸之辖。闻公以为当今碧落谁是朝廷最重要的人?”
“那依先生之见,本王应当站在哪边?”别夕脸色有些沉,只是看着自己的手。
“这叫‘梨园春雪’,最是纯净无暇。”水扬波指着面前一盆白牡丹,和_图_书说得清淡,“众花之中以她最为孤傲。所以我将她特别摆了出来,以显其贵不可攀。”他又往旁走了几步,冲着另一盆艳红欲滴,花盘颇大的牡丹轻轻努了努嘴,“这叫‘玉面桃花’。花如其名,虽贵气盈人,亦带三分天真娇艳,与‘梨园春雪’可谓一体二面之类。”
“王爷客气了。”左明舒告退而出,走出府门时,他回首朝整个麟王府打量了一眼。雨过天青,碧朗朗的苍穹映着已建百年的麟王府,愈显出王府的沉重。
“可是这还不够的!”妫语蹙了秀眉,“我真的担心……”她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忽然又说不出个什么来,只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横在心头。
孙预听清了,只是一笑。
“呵呵呵呵,彼此彼此。”
“哎,听说了吗?皇上有意思去雍华宫避暑……”
“有道理。”左明舒淡淡回了一句,“女皇并非闻君祥亲生骨肉,也就是说,并无妫氏血统。”
“呃,正在午觉。”侍卫有些迟疑。
“谁的命?”
闻君祥听得这一句吐字极轻却很是清楚的话,人顿时一惊,仿佛有一样一直冀望,却又渴盼不到的事突然降临到头上。“你,你是说……”他语出都有些轻颤。
“怎么?”
曾霜此时却是回复镇定了,语气淡然,“时至而行,则能极人臣之位;得机而动,则能成绝代之功。闻公,皇上未必不知我辈的打算。观皇上这几年的做为,无非就是抓了一样东西在手,那就是权。而这权字里又以军为重。闻公啊,这军一字上,还得从长计议,但这权字却需争一争了。到时的事我辈容不得皇上,皇上也容不得我们。谁抢先机,谁就赢了。而输了的人,是无法存活下来的。”他点得极透,像是要将闻君祥脑中哪怕一丝的侥幸都给抹去。胜则成王成侯,败则万劫不复!他要他看清!
“王爷在么?”
“闻公过誉啦!呵呵呵呵呵”曾霜跟着也笑开,但那深深的眼神里却微显闪烁。
“王爷?王爷。”
“什么条件?”
曾霜脸色一变,不禁对水扬波有些忌惮起来。此事一直秘而不宣,他又如何知道自己是由萧夫人提携?“水贤弟好利一双眼哪!”
妫语忽然间懒懒地朝他看了眼,“我记得章钺是你们老孙家的人吧?”几年前上折子要求调派禁军的也是他帮着搭腔的,记得那时,她真的被他们给逼得走投无路,若不是威胁了孙业环……想起孙业环,妫语忽然神色一沉,他是孙预的父亲,可与她之间却是如此……
水扬波眉微动,“曾兄,我是闻公手里的人,这个干系我是如何也脱不了的。你又何必着急?”他笑看曾霜一眼,“我只需闻公答应我一个条件即可。”
“先生请坐。”别夕摆了摆手让侍女退下。“有什么要事么?”
左明舒持着一份密函,快步走入府中,檐角的水滴在他的浅灰细绢的夏衫上,晕出一个圆点,但他却毫无所觉,只一径儿地面色凝重。
“呵呵,外间牡丹都盛在谷雨前后,单你这里的却是‘众芳凋后我独华’呢!”曾霜眼望着牡丹和*图*书,由衷赞道。牡丹性喜温凉,本非易于在天都栽种,但这水扬波偏生就有这能耐把这娇贵的牡丹给种得如此清艳绝俗。“种得倾国名花之手,亦有倾国之能啊!”他依旧只看着花,仿佛只是不着意地吐出这句话。
左明舒将一切看在眼里,心照不宣,只是顺着他的意道:“闻家主动求助,王爷自可漫天要价,麟州一地的兵马掌在王爷手中,这就是王爷的筹码。”
闷了半天,妫语终于决定回答他,“容不得我不收了!他近来的举动太嚣张,可见手下的那帮子人也等不及了。”
妫语咬了咬唇,有些烦躁地抽回手,口中有极细微的咕哝,“不喝就不喝,才不稀罕!”
曾霜一愣,随即笑道:“愚兄对牡丹只知其艳,不知其名。”
“摄政王历代俱重,然此朝却已居下。”
曾霜及时拦住闻君祥欲要出口的话,“闻公!不管是多亲,皇上毕竟是皇上,她所要求的是每一个臣子的赤胆忠心,其中不能掺有一丝一毫的杂质。当今皇上王道有为,不是一般人,闻公近年来的所作所为也并非不在皇上眼中。所以……”他忽然拖长了语调,神色在瞬间变得有些凝重深沉,甚至还带了许破釜沉舟的断腕之情。“闻公可以开始部署了。”
“王爷过奖。臣以为,闻家要求牵制的条件不防答应了,但闻家一旦坐大,只怕也会过河拆桥,还是得留一手,逼得他们不得不妥协。”
倒是孙预仍是看了出来,他狡黠地一笑,俯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记,才微笑着起身离开。只留得妫语在身后有些懊恼地瞪着他远去。
“此事捂了那么多年,可见皇家、闻家对于此事的讳莫如深,如何现在会突然泄出来呢?”左明舒深邃的眼直直盯住别夕,“可以想见,这分明就是闻家有意放出来的话。”
“嗯。”她看了看天色,日光已略略西偏,“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回头我再把项平、岳穹找来合计合计。”
“谌匡是老臣,虽久在军机,但亦是借了他有压重的份量才当的仆射。而何秉何大人刚正耿直,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对于台谏院可说是称职之位,并无特别优容。”曾霜虽是助了闻君祥,但对于身正耿介的何秉却一直敬重。
“嗯?嗯,请他进来吧!”他掀开一角床帘,两名侍女立时上前服侍更衣梳洗。
水扬波淡笑着起身去看那花,手中擎着白玉杯,却并未回应。月光笼在花上,亦笼在他身上,白袍对白花,相映成景。他忽然一个转身,对着不知何时也走到近旁的曾霜道:“曾兄可知此花名为何?”
“嗯。”她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太过彰显自己的不舍。
“什么事?”别夕翻了个身,有些含糊地应着。
“好。有劳先生。”
别夕现出一抹笑,“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先生也。”
“到底是咱碧落的武状元哪!哈哈哈哈……”
曾霜扫过眼前水扬波注视的那盆牡丹,叶肥大而色常绿,株型开张,花苞众多,他忽然灵机一动,脱口道:“可不是?正如这‘群英会’一般,精英荟萃。”
别夕朝他瞧了眼,拆开密函m.hetushu.com.com来看,“……咦?是闻家?”
“曾兄过奖啦!”水扬波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愚弟也不过庸人之资,曾兄你才是闻公要倚仗的奇才啊!哦!对了,还有那位才气超拔的萧水天萧侍郎。呵呵,闻公麾下可是人才济济,该少的一个不少呢!”
“可是他心念旧主,连上面如此待他他都无动于衷,我出面只怕也不行。”
“切!我还当什么稀罕事呢!前些天不就已经在禁围西苑河道了么?雍华宫哪!皇上是去定啦!”酒肆里,一到饭时便特别热闹,天都里一草一木的动静只要能到各大酒家里去混上一天,便无不知晓。
“哟!大哥居然有兄弟在岳大人府上啊!”搭腔的跟着奉承了一句。
闻君祥心中稍慰,但仍有不甘,“可是……可是她……”
“哎哎哎,老兄,这话可再不得这么说了!皇上可是入了皇姓的,什么骨肉不骨肉的,早就是两家人啦!”
天边半片清月移过庭院一角,清澈地照在几盆娇艳芬芳的牡丹上,流霞焕彩。一旁设有石几,庭中二人对酌相饮,分外清雅。
曾霜见他定下,面上便绽出一笑,“闻公麾下也多能人。熟谙吏事有王修远、水扬波,消息便通有乔映日、华炔,才气超拔有萧水天,专掌礼部有方文,兵部军情有令婿,闻左丞更不必说,就是中书舍人也有马承谒,学生不才,也颇可凑个数。”他稳稳当当地笑道,“闻公若能妥善加以任用,何愁大事不成?”
“不过话说回来,总也是心头一块肉,怎么也是割舍不下嘛!哈哈哈哈”胖子大口喝下一碗白酒,才抹了抹嘴道,“对啦!你知道不,北边又在打仗啦!”
左明舒由怀中抽出那封密函,递与别夕,“王爷,天都怕是有变了。”
水扬波将白玉杯一扔,抚了抚手,“曾兄登科不过一年多,能得闻公如此信任,实不简单哪!”而他自从婉拒了闻公嫁女的美意之后,闻君祥便未曾待见过他,只是闻谙倒是一如既往。
没有妫氏血统也就意味着并无继承皇位的资格。别夕忽然意识到这中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厉害,手不由暗暗握紧。“即便这样,闻家要吃大干系的,他们怎么敢?而且如果没有当今皇上,就没有他们现在的闻家!”
“打算收网了?”雍华宫临河的一座风楼上,孙预与妫语二人临窗而坐,河风阵阵,但即便是水气亦是热呼呼的。孙预执起搁在一盆冰上的紫镏瓷壶,在自己的茶碗里倒上一碗冰镇酸梅汤,随即放回冰上。
“是啊,这近半年来,官员委任可是让他们占了不少先手。”妫语忽然叹了口气,南边的海战是打得差不多了,可是一患未平,内忧又起。不管如何动作,要除闻家都是一次大汰洗呀!还有……“北边边关又有骚动了。”
“见过王爷。”左明舒行了一礼。
“哦,我有个兄弟在人称‘小孔明’的岳大人府上当差,自然就知道那么一些!”胖子提起这,马上就显得有些自得起来。
曾霜听着他漫谈牡丹,微微眯上了眼,不知他究竟何意,难道多年闻党身份的他居然想退出了么?“扬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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