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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焰之魂

作者:卡列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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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 第一五〇章 终结!枯叶镇最后一日

卷七 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

第一五〇章 终结!枯叶镇最后一日

“他该死!他的女儿更是个烂货,早被玩臭了,他妈的酒馆就是个黑店,这一家人都活该!活该!”
过了大约两分钟,酒馆的门再次打开,之前见过的那个中年舞娘满脸涕泪的扑了出来,重重摔在地上,涂红的嘴巴向着克雷恩这边拼命地张合,很显然,是在用尽全身力气求救。
的确,警备团的人数不到二十,看他们的年纪和拿着长矛都会发抖的样子,克雷恩他们可以不用担心付出任何代价地将这里夷为平地。
绞刑架下,一|丝|不|挂的女孩缓缓蜷缩起来,受伤的地方在流血,红色的溪流,划过布满指印的大腿,渗入肮脏的泥土。
那边的人群出现一阵骚动,但马上,就在彼此的警告眼神中平息下来。
克雷恩犹豫了一下,飞快回房拿出弓箭,奔跑着追了过去。
星历1004年红三月17号,暗临日,枯叶镇最后一任镇长卢泽沃·希尔瓦,被镇民绞死在小广场。
“好啊!快点,后面还有这么多人呢!”
而是因为更加下流龌龊不堪入目的事情。
那一片嘈杂之中,似乎传来了一丝微弱的呻|吟,象是年轻的女孩在极度痛苦之中挣扎却又发不出任何叫声的苦闷之音。
马上,克雷恩就听不到醉汉嘴里冒出的声音。
克雷恩连忙追了上去,正要开口喊她,屋内跟出的希尔瓦夫人对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轻声说,“不要打扰她,这是最后的治疗。如果你担心她,那默默跟着就好。千万不要叫她,她不是个勇敢的人,无边的仇恨才能勉强维持住她此刻的勇气和决心。”
叫声虽然传不出结界,但足以惊动酒馆里的其他男人,房门猛地打开,另外两个男人一前一后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
感觉到对方是远比自己强大的祭司,苏米雅恭敬地在门前施礼,指向屋内说:“在这边,请进,夫人。”
平常这种时间,枯叶镇这样的小地方早已经归于沉寂,但今天已经过了午夜,小酒馆的灯还亮着。
“嘿,小婊子,原来你还没过够瘾啊。”醉汉的眼睛亮了起来,贪婪的打量着昏黄灯光下显得格外白皙的肌肤,以至于,他都没注意到后面还跟着几个人。
没有人送行,也没有见到头一天赶来的侦察骑兵。
“往死里弄她!弄她!”
在这些声音中,她断断续续的讲述着自己的遭遇,讲述着那曾经不被当作人看待的暗无天日的经历。她羞耻,恐惧,愤恨,胆怯,无助,绝望,她被无数的欺凌撕碎,最后,拼接成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宠物。
希尔瓦夫人平静地说:“当这里还是个小村子的时候,他的祖先就在这里生活成长。这里是他的出生的地方,有他的童年回忆,和放不下的青梅竹马。我知道他一定会死在这里,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早。”
克雷恩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确认屋内出现的魔力波动没有任何恶意后,才松了口气,快步离开。
接着,锋利的短剑狠狠捅入到他的胯|下,两只苍白瘦削的手紧紧握住剑柄,毫不犹豫的向上提起。
塞熙在克雷恩斜后方点头确认了他们的身份,“那的确是光之子,应该……是希尔瓦前妻现在的一家四口。”
塞熙轻笑了一声,有几分无奈地说:“你这种经常看传奇故事的,难道不知道有句老话,叫好奇害死猫吗?”
二十多匹马,二十多个轻装侦察的骑兵,当真动手的话,克雷恩这边的胜算其实依然不小。
醉汉把肩上的小麦粉稳了稳,转过身来,就看到了已经走到面前的女孩。
等到屋里再次平静下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走过了午夜。
“对啊,快滚!外乡人!我们家乡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扭头看到克雷恩脸上的神情,米洛小声说:“慢慢体会吧,正义这种事,远比嘴上说起来复杂多了。”他向着塞熙那边努了努嘴,把声音压得更低,“觉得该死就出手杀掉,我不能说是完全错误的,但我可以保证,那绝对不是真正正确的方法。”
把短剑从抽搐的舞娘身上抽出,女https://www.hetushu.com.com孩面无表情地擦了擦脸上影响到视线的血,扭身走向离她最近的街口。
克雷恩咬了咬牙,沉声说:“都是康特塞勒,那个皮货商斯金纳手下的奴隶贩子干的。他们得到戴蒙德家族的庇佑,根本不把法律和道德当回事。”
看那密密麻麻的污痕,不难知道已经有多少镇民做过一样的事情。
克雷恩模模糊糊地明白了一点,但心里的气愤还是无法平息,这一次,他的情绪倒是和琳迪大体一致——如果眼神可以当作武器,琳迪早把那些镇民戳成筛子了。
光之子们安静地跟了过去,克雷恩在原地呆愣了几秒,反而是塞熙推了他一把,他们才迈开步子,也走向那漆黑的街道。
“臭婊子,这是你替你爸爸还的债!”
米洛一把抱起那个女孩,微微摇了摇头:“希望你不要过火才好。尺度如果把握不好,很容易令人迷失于宣泄情绪的快|感中。”
本来还在担心那个可怜女孩的安危,可看到她已经几乎没有神采的眼睛,克雷恩突然觉得,那支长矛就此刺下去,对她反而是一种解脱。
隔音结界隔绝了一切响动,克雷恩那样敏锐的耳朵,也听不到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柄锋利的短剑,马上割断了第一个男人的脖子,顺势一抹,刺入到后面那个矮小男人的眼窝。
到达旅店后,那个女孩的体温变得更高,发紫的嘴唇里开始流泻出梦呓一样的零碎句子,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懂在说什么,而仔细去听,却又会让人难过地想哭。
当太阳再次升起之后,克雷恩他们振作了一下精神,匆匆收拾一番,驾着马车离开了这个小镇。米洛骑着马在镇里兜了一圈,之后,他的脸色就非常难看,连浮夸的玩笑也没有心情再讲。
训练有素的骑兵转眼就冲入对峙的两群人之间,为首的队长抓紧长矛翻身下马,迅速地打量了一下两边的情况,对警备团的成员们招了招手,“据报昨天起这附近就一直有异常情况出现,我们奉命过来调查,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人是谁?”
意识到虚假的身份其实还可以扮演下去,塞熙立刻露出了微笑,拿出了贵妇人的端庄架势,回答:“他们把我们在荒地里关押了一夜,罚了一笔巨款。天还没亮,就带着俘虏往东离开了。”
可就在这时,一串密集的马蹄声从大道迅速逼近。
希尔瓦夫人依然没有任何动作,“不会,她已经得到了审判天使的庇佑,路斯菲尔大人将赐予她审判的力量。”
克雷恩快步拉近了和光之子的距离,轻声回答:“没关系,我又不是猫。”
队长满意地点了点头,抬手一挥,说:“执行任务。”
哥哥的手微微颤抖起来,紧紧抓住了妻子的指尖,“我……去年经过这里的时候还见过她,那么可爱……无忧无虑的女孩。”
克雷恩打开车门跳了出去,大步向人群跑去,猜测到的事,让他的手背因紧握而突起狰狞的青筋,怒火,无法克制地燃烧起来。
一间接着一间,一剑接着一剑,短剑变钝、崩刃之后,哥哥又拿出一把短剑交给女孩,让她可以继续那无声无息的杀戮。
没想到,对面的人群竟然也愤怒的吼了回来。
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扛着一袋小麦粉从里面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关门之前还不忘跟里面大声说:“都悠着点!别喝得太多,他们家的大头肯定在旅店那边,明天一早咱们过去赶走那些碍事的外乡人,再找找那边。”
“他们是外乡来的贵族和随从。”一个警备团员快步跑到队长身边,恭恭敬敬地弯下腰,小声汇报起来。
“放着不管,这帮人也会很快死在这鬼地方。”队长哼了一声,点头说,“那个姓希尔瓦的并不是我们委派来的镇长,我们不会承认他事务官的身份,他肯定犯了错,才会被居民公决处死。这并不算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我会汇报领主大人,给予他们适当的惩罚。这件事,就不需要你们费https://www•hetushu.com.com心了。”
塞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抓起法杖跟了过来,释放了一个神行术追上克雷恩后,小声问:“怎么了?”
克雷恩皱眉说:“你们就不担心她被打倒吗?里面万一还有很多人呢?”
塞熙微微颔首,跟着略略抬高下巴,转身走回马车那边。
看向疾驰而来的骑兵队伍,塞熙的眉心顿时拧在了一起,低声说:“该死,是德尔比斯城的部队。”
很快,走廊尽头的楼梯口就出现了那四个身影,走到迎接的克雷恩面前时,曾经的希尔瓦夫人向着他们恭敬地鞠了一躬,轻声说:“我已经知道了发生的事,感谢你们在看到我丈夫尊严被践踏后表现的愤怒。愿光明永远庇佑你们。”
她身边另外三个年轻人中的一男一女同时掀开兜帽,露出与卢泽沃一样的浓密棕发,那位年轻女孩用清脆的声音说:“我和哥哥听说了妹妹的悲惨遭遇,请……务必让我们见见她。”
温瑟拍了拍克雷恩紧绷的肩膀,轻声说:“对你们来说太过残忍的话,就让我们来。你们不用帮忙。想要靠罪行的群体性来逃避责罚的恶棍,没有被原谅的意义。”
暗临日过去,光临日到来。
“你们是什么人?”克雷恩警惕地问,“来找她做什么?”
这时,在夕阳的瑰丽色彩下,他看到了穿着白色罩袍的两对男女,正抬头望着他,其中一个中年女性开口问道:“请问,希尔瓦的遗孤是在这里吗?”
“不必离开这里了,我们去别的房间休息就是。你们陪着她吧。”苏米雅立刻提议说,“希望她能早日康复,洗脱身上的所有阴霾。”
克雷恩喘息了两下,大声说:“你们知不知道,那些快过不下去的家庭门外偷偷放的小麦粉,都是卢泽沃送去的!他一直在努力维持这个镇子的存在,可你们……你们却杀了他!”
她的白色罩袍下什么都没穿,随着走动而敞开的前襟,露出了足以让醉汉喉结滚动的风景。
希尔瓦夫人点了点头,轻声说:“我已经收敛了丈夫和婆婆的尸体,也已经知道一切发生的原因。但对你们的身份,我依然还有些疑问。你们……并不像是真正的买主。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她的双腿已经没有力气再撑起她的身体,因为一边的脚踝之下,已经空无一物。
克雷恩咬了咬牙,低声说:“咱们去卢泽沃的旅店,我……不甘心就这么走。”
克雷恩扭头看了一眼盖着被子显得更加衰弱的女孩,冲外面摆了摆手,“请上来吧,她就在这儿。”
四个铃铛和项圈一起解了下来,克雷恩盯着那些东西看了一会儿,装进一个小包,走到窗边,甩手丢到了墙外的垃圾堆上。
在元素散射几乎就要出手的时候,勉强回归脑海的一丝理智让他终于怒吼了出来:“给我从她身边滚开!马上!”
塞熙立刻跳下马车,下令:“全部备战!跟我来!”
“他们私刑处死了镇长和母亲,并轮流羞辱了镇长的女儿,在千年贵族的土地上发生这种事,实在令人感到羞耻。”塞熙流利地回答。
他转头看向绞刑架下的女孩,“至于那个……女孩,你们可以带走。随便拿去做什么都好。”
苏米雅有些担心地瞪了塞熙一眼,赶忙柔声说:“克雷恩,冷静些,他们应得的惩罚,不该是全部死掉。”
她向着这边爬来,拼命地爬着,长长的指甲折断在坚硬的地面,但她甚至没能逃出门口。穿着已经染红了大半的白色罩袍,手持短剑的女孩像只敏捷的豹子,轻巧地跳了过来,尖锐的剑刃,直接从舞娘的后脑刺入,穿出了她大张的嘴巴。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得!你们一家都活该!活该!”
塞熙微笑着说:“当然可以,这是你丈夫的产业,本来就该属于你。反倒是借住在这里的我们,应该征求你的意见才对。”
克雷恩跟着看了一条半街,确认那女孩并不会有性命之忧后,对塞熙比了个手势,转身往旅店走去。
不可否认,杀死https://www.hetushu.com.com这些镇民的念头划过脑海的时候,想象他们全部倒毙在地的情景,真的会有复仇的释放感。明明……他并不是受害者,也和卢泽沃一家没有任何关系。
“东?”队长皱着眉抓了抓皮盔和额头之间的缝隙,“按说那个方向没有会来这里多事的家伙啊。”
他给怀里的女孩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叹息一样地说:“犯点错就什么都不管地全杀了,可是只有非常时期才能使用的手段啊……”
“睡你的去吧,这种破酒,根本喝不醉。哈哈哈。”
听到康特塞勒一伙被不知名的武装带走的消息,那位队长的表情出现了明显的动摇,安静地听完后,他转身走向克雷恩,高声说:“先放下武器,我们是德尔比斯城的士兵,有权用一切手段制止在我们的领地发生的暴力行为。”
一直守在走廊,把塞熙晾在床上,关注着那边治疗进度的克雷恩,就在这时看到了房门缓缓打开。
划开的腹腔中,鲜血混合着内脏喷涌而出,飞溅的红色沾染在洁白的罩袍和苍白的身躯上。
挤入到不断嘶哑吼叫的人墙,克雷恩运足了力气,直接撞开了几个高叫的中年男人,冲进了圈内。
希尔瓦夫人没有回头,平静地说:“是的,这是最重要的治疗。血债,血偿。每一个参与者,都是死罪。”
他这才注意到,那对光之子的兄妹一直在专注的使用着什么力量,淡淡的,不在极暗处就几乎看不到的金色波纹,正在向酒馆的方向集中传递过去。
米洛挑了挑眉,“你打算私自给这些家伙一点惩罚吗?”
她的嫂子非常熟练地再次张开隔音结界,把木门碎裂的声音收束在结界范围之内。
在第一间屋子前停下,女孩转过身,突然飞身一脚踢向破旧的木门。
塞熙缓缓走到克雷恩身边,轻声说:“都杀掉算了。擅自使用私刑的人,被私刑处决应该也没什么好抱怨的。这种没有法律的地方,力量就是规则。”
他的女儿,那个可怜的、不久前才被从奴隶贩子手中拯救出来的女孩,被四五个镇上的男人团团围在绞刑架的一根支柱旁边,男人晃动的身体缝隙之间,只露出了两条细长白皙的小腿,叮呤叮呤的铃声,不断地在里面响着,每当那些男人因动作而碰到绞刑架的时候,被悬吊起来的父亲,就僵硬地摇晃起来。
发现克雷恩拉紧弓弦的手正在剧烈的颤抖,眸子正在飞快地充斥鲜艳的红光,苏米雅赶忙把沉静之光施放到他身上,拉住他肌肉突起的手臂用力压下,柔声说:“冷静点,克雷恩,冷静点。你难道真的要屠灭这个小镇吗?”
“康特塞勒那么帮助大家的好人,就是他非要设法赶走,我们以后吃什么?饿死吗!”
马车经过的所有屋子,都无比的安静,安静得令人心悸。
“这种污秽之处,没有接收的必要。”希尔瓦夫人淡漠地说。
这是这个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小镇,最后值得记录的一笔。
克雷恩看了塞熙一眼,确认没有问题后,开口说:“其实,我是从迷雾森林一带赶来这边的冒险者,我一个很重要的同伴落在了奴隶贩子手中,并被卖去了不知道什么地方。我根据占卜的线索找到了这里,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先从周边开始调查。他们是我在暗影教会的朋友,也对德尔比斯城的奴隶贸易很不满,所以出手帮忙。所谓的贵族买主,是我们伪装的身份。”
克雷恩看到那场景的时候,行刑已经结束了一个多小时。但广场上的居民们并没有谁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绞刑架所在的空地,后排的人踮着脚尖,踩着搬来的石头,伸长了脖子,狂热地叫喊着。
他提高了音量,转向人群沉声说:“真不幸,你们遇上的不是喜欢替受害者原谅罪犯的执法官。”
没有怜悯,也没有所谓的技巧,就像是一个用作杀戮的傀儡,选择最有效的要害挥出手里的短剑。转眼之间,三个男人就已经倒在了女孩的面前。
所有的骑兵一起下马,散和图书开走向那边的人群,一个一个地询问康特塞勒被带走时候发生的事。
女孩瘦小的影子和冲来的身影迅速交错而过,扑向后退的那个。就在她抓住后退者的头发,一剑刺下的同时,另一边那个身影冲去的方向,喷来了一大片血浆,把灰色的窗帘染暗了不小的一块。
塞熙抬起手,猛地向前一挥。
那个女孩刚一走下楼梯,屋中的四个光之子也进入到走廊,跟了过去。一家四口之中,只有那位男性的妻子去掉了身上的罩袍,露出一身素色的轻便布装,手里拿着一根结界师专用的短法杖,顶端的小型法阵石应该充入了非常足量的魔力,闪动着不逊色于昏暗顶灯的亮光。
警备团员们戒备地举起武器在对面一字排开,赤手空拳的居民们惊恐地叫喊着逃向广场另一侧,而围绕着卢泽沃女儿的那些男人,总算依依不舍捂着赤|裸的关键部位躲进了人群。
对面的人群流露出一丝不安的愧疚,但马上,就被恼羞成怒一样的愤恨所淹没,“骗子!鬼才会信你的话!”
听到他的问话,塞熙迅速靠近到窗边,也往下看去。
队长转过身,对着克雷恩他们说:“你们可以去带上那个女孩,做你们该做的事去了。这里的善后事宜,我们会处理。”
酒馆的老太婆倒在另一根支柱下,面朝泥土,后背插着六支破旧的长矛,至少一半,将她衰老的身躯彻底贯穿,鲜血,已经染红到卢泽沃脚下的土地。
这时他们已经追出到旅店外面,克雷恩指了指不远处一前四后的身影,压低声音说:“我想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考虑了一下克雷恩的意见后,塞熙决定在枯叶镇驻留到明天。除了照顾正在气头上的几位的情绪,她似乎还打算从那些士兵的身上得到些情报。
但出乎他们意料的,队长靠近之后,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谄媚,带着后面镇民们看不到的笑容,轻声说:“你们是诺里托城来的贵族买主?昨天也被那些家伙捉走了吗?”
接着,一个穿着白色罩袍,露出纤细小腿和赤|裸脚掌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像一条幽灵的影子,一步一步走向破旧的楼梯。
根本不用再担心什么了,因为绕过第一个街道外侧的时候,他看到了更多穿着白色罩袍的身影,远远看着希尔瓦夫人,远远看着这场漫长的复仇……
塞熙冷笑着说:“动手吧,有些生命,根本没有按照程序审判的价值。”
而米洛,则干脆一挥马鞭,拔剑在手策动坐骑冲了过去。
一团火焰在胸口燃烧,他的手,几乎是下意识地举起了弓。
那个醉汉放下小麦粉,舔着嘴唇向女孩伸出手的时候,那个女孩猛地向前一扑,钻入到他的怀中。
马上,屋里的灯就亮了,两个人影出现在窗帘后,一个冲向女孩的方向,另一个则惊恐地往后退去。
她用力眨了眨有些发红的眼睛,勉强维持着声音的稳定,“那也可以算是我的女儿,她所遭受的创伤,请交给我来治疗吧。”
“到底……到底为什么?”琳迪从另一边探出车窗,颤声问道。
年轻的姐姐倒抽一口凉气,惊愕地弯下腰,从纤细的脖颈,一路检查到被子下的赤|裸身躯,急促的呼吸声,瞬间就掺杂了不可抑制的怒气和哀伤,“路斯菲尔在上……可怜的妹妹,你……到底经受了怎样的苦难啊。”
没有康特塞勒的招待,希尔瓦母子也都已经逝去,和这个小镇已经闹翻的他们,只能无奈的用携带的干粮勉强凑合了一顿晚饭。
“撒谎的红毛!滚出去!离开我们的镇子!”
那个女结界师举起了手里的法杖,光芒一闪,无形的障壁打开,包住了整个酒馆周围。
克雷恩深吸口气,也垂下了手里的弓。
用温水擦洗了几遍,苏米雅全力治疗了一番后,女孩的体温稍微下降了一些,大部分伤口都已经止血,但最私密的地方,还是不断流出鲜红的体液,最后不得不把棉纱团成一团塞入堵住,才停住了那触目惊心的色彩。
克雷恩的怒吼并没震慑到沉醉于年轻身体滋味的镇民们,真正让他和*图*书们从激昂中冷静下来的,是紧随其后赶来的大家。
随着那位队长的靠近,所有人的心弦也跟着绷紧。
克雷恩有些黯然地说:“我们来的晚了一些,没能救下……镇长,很遗憾。”
米洛的反应非常快,立刻在旁边说:“对,没错,哎呀,这可真让我们出了好大一笔钱呢。”
看到这一切的瞬间,克雷恩突然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他张开的嘴巴想要发出声音,可喉咙里却无法挤出哪怕一个单词。
克雷恩看了一眼绞刑架上下的两具尸体,“我还没想好,也许……不止是一点。”
卢泽沃确实被绞死了,但他尸体那不断的摇晃,却并不是因为风。
“非常感谢。”希尔瓦夫人颔首致意,等到他们离开后,缓缓关上了房门。
那个中年女人很平静地说:“我是卢泽沃·希尔瓦曾经的妻子,他两个孩子的母亲。”
“我们公审处死犯下大罪的镇长关你们什么事!”
她哥哥听到这话的时候,眼里立刻流过闪电一样的金色光芒,他身边那位应该是伴侣的女人立刻拉住了他的手,轻柔的低声说了两句什么,似乎在安抚他的怒气。
是最基础的隔音结界,但在这时却格外有效。
四个光之子鱼贯而入,快步走到依然昏迷不醒的女孩身边。
克雷恩近乎失去理智地狂吼:“这种小镇还有存在的必要吗!这些肮脏的蛆虫还配生存在这世上吗!他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他害得我们活不下去了!”
琳迪、玛莎和塔布蕾丝毫不犹豫地从车底掏出隐藏的武器,飞快逼近人群。苏米雅举起圣像亲吻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跟在后面。
斗篷甩开的间隙中,布满伤痕的苍白身躯旁,能清楚地看到,一把短剑的寒光,正在在冰冷的闪动。
但如果逃走一个敌人,一旦消息传回德尔比斯城,后果不堪设想。塞熙斟酌了一下,抬手示意部下收起武器。
克雷恩站在光之子们的身后,惊愕地看着结界中血腥的一幕无声上演,颤声说:“这……就是你们的治疗?”
“不知不觉,这一带已经成为如此污秽的地方了吗……”希尔瓦夫人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渐渐降临的夜幕,红月的光芒一点点爬上她平静的脸庞,在她微微带着水波的眸子中,映射出奇异的金色,“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使用一个单独的房间,把这孩子带过去,进行必要的治疗。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算了,我只管照实汇报就是。说说你们的情况吧,怎么和这帮废物闹起来了?”他很嫌恶的在胸前比划了一个扇臭味的手势,“真弄出太多人命,你们也不好交代吧?”
克雷恩脑中的热度总算消退了不少,他灵机一动,在旁说:“我们买的货物被那帮人救走了,本来还想拿这个女奴抵偿,结果,竟然被他们折腾成了这样!”
克雷恩压低声音,问:“你要让她做什么?”
门内似乎还有人在,女孩抬起沾满血的赤脚,大步迈了进去。
话音未落,那个女孩转过了身,走进楼梯口,让克雷恩看到了她的侧面。
“知道那帮人是什么来头吗?”队长有些紧张地问,“把康特塞勒他们带到哪儿去了?”
克雷恩和温瑟快步跑向那个女孩。米洛跟过去飞快地脱下斗篷,将她布满脏污伤痕的身体裹住,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皱眉说:“她……在发高烧。”
饭后,希尔瓦夫人的房间里传出了那可怜女孩的声音。她似乎已经醒转过来,被封闭的心房好像也被什么手段打开,她不停地哭泣,悲愤地尖叫,羞耻地怒吼,不过十几分钟,那嘶哑的嗓音就刺耳到犹如异界偷渡而来的恶魔,充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
一个警备团突然举起长矛,顶住了卢泽沃女儿的脖子,大吼:“滚吧!这里不欢迎你们!镇长要为他的无能付出代价!他该死!他母亲也该死!他的女儿活该留在这里,成为我们共用的婊子!”
星历1004年红三月18号,光临日,德尔比斯城下辖枯叶镇,全部居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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