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从波兰到德国：柏林生存之重
第25章 怀疑
“我怎么觉得，这个中国女孩根本就是吓大的呀。”海因茨平静的坐在桌边优哉游哉，朝秦恬不怀好意的抬抬下巴。
接下来的死角位置秦恬就看不到了，窗帘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只听到尖叫声，砸墙的声音和士兵的呵斥声，很快，透过阳台看到，有三个人被拉了出来，是一个女子，和两个小孩。
可是转眼，她莫名其妙的住进了一个德国军官的家属公寓，得到了一个党卫军官的照顾，楼下还有门卫。
秦恬嚼着面包僵在那里，隐约看到厨房里奥古斯汀忙忙碌碌，渐渐有土豆的香气飘出来，还有火苗噼里啪啦的声音。
没等海因茨又有意见，奥古斯汀抢先拍板：“我后天就要回前线了，明天晚上安排你去法国。”
饭后，秦恬自动的收拾盘子去洗，海因茨和奥古斯汀在客厅里聊天，他们倒完全不避讳秦恬，她隐约听到几个德国政界名人的字眼，又听到几个将军的名字，还有比利时，法国什么的，心里又产生怪异的感觉。
“恩？”
她迟疑了一会，走进厨房，扭扭捏捏：“额，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怎么了？”不愧是军人，奥古斯汀迅速反应，敲敲房间门，“恬，你还好吗？”
对于德国对法国开战，这不需要怀疑，德国总是拿法国的马其诺防线没办法，于是二战的时候来了个出其不意，攻占比利时等国，绕过马其诺防线直到法国本土，打了法国有个措手不及。
事实证明，这是个练习德语阅读的好机会，秦恬没有在奥古斯汀的书房中找到任何能够体现其特别品味的东西，书倒是不少，但是都很新……
随意捞了一本，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渐渐的倒了迷。阳光照进房间里，把她整个人笼罩在其中，房间还带着淡淡的灰尘的味道以及渐渐在流通的清新的空气，有早春的鸟儿在鸣叫，窗外偶尔还有马车以及汽车路过的声音。
奥古斯汀无奈的摇摇头，举杯道：“为了生存。”
窗外轰隆隆汽车压过的声音和无数人奔跑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就在对面停下了，秦恬好奇的看向外面，此时正值班傍晚，天色渐暗而路灯还没有亮起的时候，一片昏暗，车灯成了最亮的光源，几个膀大腰圆的德国士兵一路喊叫着从楼梯冲上去，一路点亮了楼道灯，在四楼的样子停下。
提到过……
秦恬奇怪的看看奥古斯汀，想了半晌，也举杯道：“为历史。”
“你这么聪明，肯定知道，我们即将攻打法国，可是我依然坚持把你送到巴黎……”
“所以恬，既然把你带到这，就该照顾好你，我知道和*图*书你想独立，但是在这个时节，有人照顾是最好的，更何况你在这儿无亲无故。”
奇怪海因茨怎么来的这么勤，秦恬咬着面包就上前开了门，昏暗中高大的人影站在门口，即使看不清脸秦恬还是认得出来，这不是海因茨……这是……
把土豆切块，弄点豆子放进锅里煮着，秦恬坐在一边看着书。
她是被吵醒的。
三人很快被带了下来，被粗暴的塞上卡车，士兵和军官都当那男子不存在一样，轰隆隆走了，那男子大叫着追车，终究只能放任那车越来越远。
就在这时，那中年军人在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指了指，朝两个士兵点点头。
她不敢想象这世界会怎么样。
听诊器？！
这感觉太蛋疼了，虽然对方很帅，但是立场完全不对，她根本就不该和这群人扯上关系！
“我知道，海因茨跟我说过。”奥古斯汀手下不停，把胡萝卜丝也放进锅里，“他说你很满意这儿，我感到很荣幸。”
这种感觉很诡异，明明该怅然的是她好不好？为什么来个德国人比她还怅然？！他怅然个毛啊！中国跟他有神马关系啊！
“别，我不挑食。”秦恬左右看看，她虽然在艾森豪芬里干过，也在厨房帮过忙，但仅限于削土豆和挑拣菜叶什么的，西方人烧菜的方式就不怎么看的懂了，虽然道理差不多，但毕竟不知道他们是在以什么思维准备放菜和调料的顺序。
他们再也不克制声音，两个士兵一拥而上，拿枪托对着那墙角一阵猛砸，只听到一声尖叫，那墙体一大块的崩落，竟然露出了一个空间来！
巴黎！没有设防！
“恬？”奥古斯汀突然叫她。
显然，奥古斯汀在这儿也没住多久，那些书就是摆出来装逼而已。
奥古斯汀做的食物也差不多好了，他端了两盘出来，是土豆炖蘑菇，还有几根芝士熏肉肠，东西简单，量却不少，还有一大碗沙拉。
秦恬以为只是虚惊一场，却听没过一会儿，一个中年军人走进去，耳朵上挂着什么东西，在德国兵的指点下，在一面墙那儿，用一个东西贴着墙，侧耳听着。
那么，奥古斯汀呢？！
秦恬的悲剧在于，她很努力的在摆正自己的位置，可是总有人随意的变换着她的位置。
又到中国了，不知怎么的，现在秦恬一听奥古斯汀提到中国就会有一种恐惧感。
“……？”
不就是去马其诺防线那儿佯攻吗，这点小判断力我还是有的，秦恬暗道，她见奥古斯汀丝毫没有类似愧疚什么的表现，于是道：“既然他让我去，那我就相信他喽，反正，既然hｔｔps://wwｗ•hetusｈｕ•cｏｍ.ｃom那儿都危险，不如待在亲人身边。”
“你必须相信我，我不会害你。”奥古斯汀顿了顿，半晌才道，“巴黎，很安全。”
如果是上辈子宅女的身体，饿这么一天两三餐的完全是小意思，可是这次不行，她的身体调节良好三餐正常还不时的有下午茶和夜宵点心，娇嫩的不行，饿那么一天就感觉好难受。
巴黎，不设防！
这时的楼下，一个年轻男子从拐角处跑过来，发疯一样要冲上楼，被门口的士兵拦住，带头的军官上前说了两句话，那男子忽然跪了下来，求着什么，军官理也不理，管自己走开了。
它是二战时期保存最完好的首都！巴黎！兵临城下，但是没有设防！
“等等……”秦恬瑟瑟的举起手，提问状，“你们说的，是我吗？”
“如果我没有自作多情的话，你们好像是在说我没错。”
晚上，秦恬躺在床上，想想自己短暂的两天，真是空乏的可以，接下来还要去法国，法国……
这就是为什么，她对去巴黎没有那么抵触，这就是为什么，她总有怪怪的感觉，这就是为什么，她总是觉得在巴黎的父母不需要担心，因为在后世都没听说巴黎有遭到过蹂躏！
“恩？”秦恬记得法国是被德国完全占领了吧，怎么还很安全呢。
又一条消息，她家开餐馆的……秦恬松了口气，她定了定心神，不知为什么，想到巴黎，她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那儿并不会危险，她考虑了一下，道：“那么，就让我去巴黎吧。”
奥古斯汀理也不理海因茨，温和而坚定的看着秦恬。
全都是因为某心理不健全军官的臆想！
“没，没没，没什么……”
不等秦恬转身，奥古斯汀擦着手就出去开了门，海因茨走进来探看，砸吧嘴：“我以为会看见某些特别的画面。”
奥古斯汀也松了口气的样子，海因茨皱眉：“秦恬，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奥古前两天是去干吗。”
秦恬僵硬的笑笑，她实在不想搭理那家伙。
海因茨走后，奥古斯汀非常自觉的在沙发上铺起了床，秦恬整理着自己那一点点行李。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懒虫体质的……秦恬觉得自己一直表现的很勤劳……
没有枪声，没有炮火，此时的柏林，多么的美妙而无害。
日耳曼人和犹太人结合的家庭，突变以后不舍分开，犹太血统的女主人就带着两个孩子躲在暗室中，不知道谁告发，才出现这样的惨剧。
“……什么？”德国不是对法国开战吗？还要自己去法国？！
“哪，哪里……我什么
和_图_书都没做。”秦恬很不好意思，“来的时候就这样了。”“那么，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海因茨看看奥古斯汀又看看秦恬，哼了一声喝起了红酒，冷道：“两个疯子。”
等等……心跳……
秦恬心里咯噔一声，不知道是喜是忧，果然，这是要把自己给送回去么，她想想这样也好，于是点头：“这样也不错……”
如果法国早知道德国的战略，如果美国早知道日本的偷袭，如果德国早知道敦刻尔克大撤退和诺曼底登陆……
秦恬长叹一口气，她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憋着气在看，等到一切结束，她已经憋得胸腔窒闷了。
“呵，这不像你的风格。”奥古斯汀走进厨房，打开锅盖看看，竟然脱下军装，撩起白衬衫的袖子，煮起食物来。
“……”
秦恬终于知道那是什么了，惊得不行，听诊器还有这用处？！他们听什么呢？珠宝？钱？那玩意有心跳吗？
奥古斯汀拿过海因茨手里的红酒和纸袋，笑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中国女孩都很含蓄，别吓到她。”
奥古斯汀……你是谁？
敲门声响了。
“什么事？”
海因茨眯起眼：“我现在就派人把秦恬送回波兰，以后类似话题别再跟我提起！”
两人诡异的看了秦恬一会，海因茨道：“没有任何资料显示他们不好，至少你家的餐馆还一直在营业。”
“海因茨，你还想任性到什么时候？”奥古斯汀终于回头，语气严厉，“我在华沙的时候怎么做的你也不是没看到，我希望她安全，不要被那些警察盯上！而你看现在，她住在了这儿，一个单身军官的公寓，还吃配给的食物，你这样，把她放在什么位置上？”
秦恬感到全身暖洋洋的，困意浓浓……
秦恬稍微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我努力煮了，但忘了点火。”
秦恬帮忙放放盘子，这活她熟。
“你要是负起责任来，她的位置还有什么好争议的？”
奥古斯汀摇摇头：“那好，我只要求你帮第一个忙好了。”
奥古斯汀侧身进门，关上了门左右看看：“打理的不错。”
而奥古斯汀身后，海因茨脸色也不是很好。
三人就这么诡异的坐在一桌了，海因茨在三个杯中倒满红酒，举杯道：“为了战争。”
“咳，最近秘密警察盯得紧，你在这，也不是很安全。”
“……恩。”秦恬忍不住冷汗流下来，她想到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却同时发现自己面临一件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
怎么感觉这么诡异，好像两夫妻……
“……”秦恬能说不，我一点都不满意吗……她搜罗了一下词汇，“和_图_书但是，毕竟我不能老住在这，或许您可以帮我找个便宜的旅馆，等我找到工作了……”
“接着，重点来了，其实奥古斯汀长官根本没有别的想法，当然，我也没有……当然，我不是在责怪海因茨长官您，而是在说，这是个美好的误会，你们不需要再争，既然一切已经发生，那么就往最好的方向去好了……那个，我想问下，我的家人，还好吧？”
法国，除了诺曼底，好像真有这么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老师提到过。
她连忙跑到厨房去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忘了点火……对着锅子默默的看了半晌，“咕噜”，肚子抗议了。
等到男主人的哭声在楼下渐渐沉寂，天也全黑了。
想到这个问题，秦恬又觉得某怪异的感觉升起。
“哦，这没什么，应该的。”秦恬若无其事，“到时候我就算留在这，也会全身不舒服，不如回去。”
秦恬忽然想到了安妮日记，想到了辛德勒名单的一个场景，莫非……
“我不同意她去法国，这个忙我不会帮！”
“好，如果有什么事，就和我说，我就在外面。”
她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手握着金钥匙。
可是奥古斯汀似乎不欲多说了，只是交代道：“希望明早不会把你吵醒，下午要带你去个地方，你可以一直睡到中午。”
“你，想过去巴黎找父母吗？”
这很有名，大致研究过的人都知道，但恐怕这时候，法国也只是多安排了几个哨兵在马其诺防线附近巡逻，完全没想到德国会从旁边打进来。
秦恬沉默的坐回桌边，这才想起她还煮着食物，她上午煮的，这都天黑了！
“我们来理清一下吧，其实我混乱了很久了。”秦恬终于鼓起勇气，她已经被诡异的情景搞得没有力气害怕了，“首先，奥古斯汀长官表示对中国很感兴趣，从而和我很聊得来，还帮我的忙，海因茨长官您和奥古斯汀长官从小交好，因为他难得和一个女性走的这么近，而同时你希望他的感情生活能够快乐，于是这样那样的，就顺带把我带到了柏林……”
不禁庆幸，现在看来，似乎只有她一个穿越的，否则来个有野心的有地位的，世界岂不是要天翻地覆？
跟你也无亲无故啊……
目前来讲她还是只是一个留学生，一个几天前还在华沙做一个服务生的女孩，甚至现在只有十八岁，才刚刚成年。
“……”两道奇怪的目光。
“可是！”奥古斯汀忽然双手撑在桌上，他似乎有些痛苦，“这场战争的前途黑暗，我不敢，也不能给她任何许诺！”
你才是最大那个疯子！
“于是你连沙发垫都不敢动一下？hｅtushｕ.ｃｏm.cｏm”奥古斯汀把皮手套搁到桌上，看看秦恬正在吃的，皱眉，“你就吃这些？他们没给你带别的？”
“奥古斯汀？！不是说你后天才来吗？”秦恬说着，让开身，让他进来。
沉默半晌，最后还是海因茨打破了僵硬的气氛：“奥古！你就是个混蛋！”
她总觉得奥古斯汀是在试探什么，或者是有什么别的意图，因为他的语气明明就不那么像是仰慕相或者向往！倒像是叙旧，或者回忆，相对于一个仰慕者，他的情绪实在是过于平淡了！语气甚至还透着一种名为惆怅和怀念的感觉！
“好的，谢谢。”
秦恬捂着肚子，倒了杯热水，切了块用来当早饭的面包，慢慢的啃着。
奥古斯汀正在切着胡萝卜，一刀一刀的，技术相当精湛，他头也不抬：“如果到时候你能夸赞我一下的话，我就很感激了。”
“……”秦恬很纠结，一个平民是不该知道德国会打巴黎的，她不去吧，没有理由，去吧，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送吗？
自始至终，街上没有一个人路过，连探头看的人，都没有。
不用猜就知道是个什么戏码。
可是她不敢出门，又没事做，只能冲动一把了。
“那还不如你留在华沙呢。”奥古斯汀点了火，开始准备调料。
“或许等战争结束了，我还能带你四处玩玩，我很想去中国看看，长城，故宫……”
楼梯左边的一家的灯被点亮，他们的阳台正好对着秦恬的窗户，秦恬看到，德国兵们破门而入，在空无一人的地方四面搜查，宣布没人后，嚷嚷着离开。
“啊！”秦恬忽然叫了一声，弹坐起来，她想起来了！
两人都看着她。
秦恬正想着怎么转换这话题，又有敲门声了，还有海因茨的叫声：“你们在里面干嘛呢！”
秦恬知道这一点是因为看过历史，可此战役之所以出其不意多半是因为一开始是完全秘密的，别人都不知道，就连德国等级低一点的军官士兵都不会知道这个战略。
所以她也不知道奥古斯汀要烧什么东西，只能束手无策的在一边呆着，半晌才没话找话道：“那个，我不是故意占你住的地方的，如果可以……能不能……”
前有华沙满目疮痍，后有伦敦与柏林相互空炸，纳粹的战争风格从来就不曾温柔，他凭什么认定巴黎很安全？！在他们还没有攻打巴黎的时候，他怎么会知道巴黎很安全？！恐怕现在的希特勒自个儿都不知道他会拿巴黎那小妖精怎么办！
奥古斯汀的书房秦恬第二天才敢打开，不是她胆子小，她总觉得在这一不小心知道些什么不该知道的可不好。
“恬，我知道你很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