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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古

作者:殷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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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后宫乱政

第十九章 后宫乱政

【琅琳作瓪瓦,璇玉为玫阶。】
笪殷顼见须菩提走了,气得七窍生烟,遂将酒肴掀翻,拔出剑来乱砍乱劈一通,一时帐落绡散,吓得众婢惊沮,腆然而奔。笪殷顼又提剑至后殿,怒不可遏,宫婢见了都躲避去了,笪殷顼怒叱道:“不知廉耻的贱人!让我逮住必杀你为快!”才说完,就见一个婢子探出头来,娇姿艳冶,一瞥惊鸿。只见笪殷顼持剑走过来,吓得她惊叫一声,正要低头跑了去,却被笪殷顼一声喝住,来到她面前,见她活脱脱一双妙目,柔媚有余。笪殷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女惊得瑟瑟发抖,颤巍巍答道:“小婢名叫雪婵。”笪殷顼扔了剑,不问三七二十一,抱起她来就进了香阁,骇得雪婵心头儿突突地跳,两颊飞红,娇躯乱颤,此时又不敢明推强拒,只得蹙着眉头,咬着牙关,含泪任他蹂躏了。玄女听见殿内又是哭喊声又是打砸声,忙来察看,转了一圈儿也不见一个婢女,才转身要走,又听见香阁内有嘤嘤哭泣声,心下疑惑,便去纱窗窥看,只见雪婵绿鬓蓬松,钗环凌乱,光着身子蜷缩于榻上,嘤嘤低泣,一双玉膝遮住雪白两乳。笪殷顼正在穿衣,一脸愠怒。玄女暗思道:“这逆子怎的做出这等强|奸之事?”笪殷顼掀起珠帘儿出来,却见玄女直挺挺站在门口,玄女伸手就打他一耳光,怒斥道:“无耻!”笪殷顼捂着半张红赤赤的脸,瞋目怒视玄女,忽然抬手也掴了她一耳光,怒喝道:“你这淫|妇,安配为母?!”玄女捂着火辣辣的半张粉脸儿,瞠目结舌,半晌方泣道:“为母怎么有你这的儿子?”笪殷顼转身,怒道:“父之教不先,母之率不谨,寡廉鲜耻,我何以能独善?”玄女听了,无言以对,当下又羞又怒,一气之下拂袖而去。自此以后,笪殷顼每日饮酒作乐,与雪婵厮混,雪婵服服帖帖,侍奉得无微不至。笪殷顼醉生梦死,玄女看在眼中急在心里,一时无奈,只好听之任之。
再说五龙炙出宫,走到半路又折回来,直入中宫找五龙霙,叹道:“圣上已被那妖女迷惑了心窍,我等将来必死无疑。”五龙霙脸如土色,泣道:“如今铸成大错,计无所出。”五龙炙忙道:“为兄倒是有一计。”五龙霙急道:“兄长有何妙计?”五龙炙叹道:“当初形势所逼,为笪殷逆贼所迫罢了,不然为兄岂能投贼!”五龙霙急道:“说这些个,于事何补?”五龙炙道:“能克笪殷顼者,唯有须菩提,为今之计,就是将他救出来,我等或可有一条活路。”五龙霙道:“怎的去救?”五龙炙道:“这就要看妹妹了。”五龙霙怨道:“早知如此,当初我又何必拿他!”五龙炙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只有须菩提可遏制笪殷顼。”五龙霙愁眉一挑,忽然灵机一动,转悲为喜道:“有了!我怎的倒把她给忘了!”五龙炙急问道:“妹妹说的是谁?”五龙霙莞尔一笑道:“贵妃妤嬛,如今也只有她能与圣上说上一言半句了。”五龙炙默然颔首,五龙霙自去中宫不题。
玄女挨了打,心中气闷,见玉帝垂头丧气坐着不动,更是来气,她强忍愤恨,佯装垂泣。玉帝见玄女娇容憔悴,哭得梨花带雨,心里又急又疼。玄女泣道:“圣上暗弱无断,谁家女子如我这般,竟受此奇耻大辱。”玉帝越想越气,拔脚来到殿门外,喝问道:“笪燕寉何在?”笪燕寉早已是惊弓之鸟,散魂未定,又听玉帝召唤,起身上前叩首道:“臣在此,臣在此。”玉帝大怒,一脚将他踢翻在地,骂道:“你是个御卫大臣,却是怎么御卫的?这深宫大殿岂能是谁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笪燕寉连连磕头道:“圣上饶命,臣已尽力,无奈那女娲手持利刃闯入,她是摄政王,臣岂敢……”玉帝大声喝断,对着殿外骂道:“什么摄政王,朕即降诏,罢了她的摄政王!”玄女听见,暗自高兴,又作悲戚状,越发娇啼起来。笪燕寉大喜道:“圣上英明,臣万死禀报,那女娲挟势弄权,无视圣上,此乃天廷之灾,社稷之祸!圣上理当亲政!”玉帝怒道:“摆驾灵霄殿,召众神上朝!”笪殷寉急去,令元真童子传诏,金童和玉女侍奉銮驾。
再说女娲回到蕊珠宫,伏羲谦就黏了上来,笑道:“母后,都道帝廷美好,你再若去时,便带着孩儿去看看吧。”女娲笑道:“若不奉诏,龙廷岂能擅入?再者你去那里作甚,狗走狐淫,放辟邪侈之地,不看也罢。”伏羲谦惊道:“母后,何谓狗走狐淫?”女娲自知失口,将她搂来笑道:“为母是说,如今那龙廷奸邪当道,不干不净之地,还是不去为妙。”伏羲谦娇嗔道:“哼,不领我去罢了,等我姝涵姐姐入主龙廷,我就能去看了。”女娲一愣道:“你不说她我竟忘了,姝涵可好?”伏羲谦蹙眉,用那五轮八光左右两点瞳仁,瞅着女娲含嗔道:“好什么,母后将她关在那里,她能好过么?”女娲又一愣,抚伏羲谦雾鬓,叹道:“她在那里,总比这里安全的。”伏羲谦正要说话,就见妱翚和凫嬥掀起珠帘进来,欠身道:“娘娘,宫里元真童子传旨来了。”女娲即出殿去看,就见元真童子愁云满面,低声道:“圣上召众神臣上朝。”女娲见他面有难色,笑问道:“怎的?圣上有何事要议?你为何愁得这般模样儿了?”元真童子回道:“娘娘上朝就知道了。”女娲一时无话,只得进宫。众神臣闻玉帝忽然升殿,感到不妙,来到灵霄殿,就见两侧立着千余带刀御卫,威风凛凛。玉帝见众神臣到齐,还未等女娲坐定,便下诏道:“自今日起,朕要亲政,罢去女娲娘娘摄政王之位,兵权归于朕躬,封钟颀为左相,笪殷顼为右相,仕朝辅政。”笪殷顼和钟颀双双跪地接旨谢恩,而后,只听钟颀大喊道:“圣上不可罢免女娲娘娘!”玉帝正色道:“朕意已决,众臣不得再谏!”群臣见他态度坚定,已知再谏无益,只得忍气吞声,唉声叹息一番。玉帝龙袖一振,驾退回宫。群臣各自散去,女娲则呆立在原地,久久不语,过了好一阵子https://www.hetushu.com.com,就像一梦醒来,不觉暗自落泪,黯然离宫。
这一天,笪殷顼和雪婵在园中赏花玩景,忽听到元真童子前来宣道:“圣上升殿,宣召右相笪殷顼入宫!”笪殷顼问道:“圣上临朝有何要事?”元真童子道:“朝议帝统。”笪殷顼听到“帝统”二字,心里一惊,仿佛才从梦中醒来,急忙撇下雪婵,跟着元真童子往玉京宫去了。
〖信谗言怒罢免摄政王〗
却说玉帝见了燃灯佛与诸佛和菩萨,设宴款待,笪殷顼列席。席间,玉帝问道:“灵界属天廷否?”燃灯佛合掌道:“有为时属,无为时不属。”玉帝又问道:“有为无为,所指灵界还是天廷?”燃灯佛回道:“彼此而已。”玉帝问道:“佛观朕,有为还是无为?”燃灯佛道:“有为,当为善为,无为也不非为。”玉帝问道:“朕之为,善为还是非为?”燃灯佛道:“湎于酒色,乃是不为,不为恶于善为,囚禁女娲乃是非为,不如不为。”玉帝冷笑道:“三昊作乱,灵界有何作为?”燃灯佛合掌道:“坐听风雨,卧观成败。”玉帝斜睨燃灯佛问道:“既然如此,佛祖为何说朕囚禁女娲是非为?”燃灯佛道:“昔日天王涅槃时,将天廷诸事托付于女娲,故女娲下界迎接圣上入主天阙,若女娲非为,则圣上不能升仙,况焉有今日之天位?今圣上反而囚女娲,乃是非为。”玉帝听罢,面有惭色,呆坐半晌,不能作答。笪殷顼见状,合掌问道:“世尊,灵仙两界渺不相涉,为何今日来到天廷?”燃灯佛闭目问道:“问者何人?出自何门?”笪殷顼道:“弟子笪殷顼,出自灵界沙门。”燃灯佛微微睁眼,笑问道:“你能来,我怎的就不能来?”笪殷顼一时无语,思忖半晌,又问道:“请问世尊,沙门中人亦问欲界么?”燃灯佛笑道:“法海无边,你几时见过佛光私照?”笪殷顼一愣,又合掌问道:“弟子在仙界任职,无功德否?”燃灯佛合掌道:“阿弥陀佛,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而已。”笪殷顼又问道:“世尊,弟子有过失否?”燃灯佛摇头答道:“人心未易知,灯台不自照。有无过失,你自知道。”笪殷顼合掌,默坐而已。玉帝闻言,幡然有所悟,低头不发一语。燃灯佛见状,起身告辞,又携如来佛、接引归真佛、观音、文殊、普贤三菩萨回灵界不题。
【深壁固垒一斗城,疑是九天矗瑶坛。】
话分两头。聚灵神至监牢中跪拜女娲,泣道:“娘娘受苦了。”女娲叹道:“受苦是福,若在宫廷,只怕苦更重呢。”聚灵神又道:“娘娘保重!”女娲瞅他一眼,问道:“须菩提可好?”聚灵神回道:“少主已被圣上赦免,回府邸去了。”女娲疑道:“圣上为何要赦免他?”聚灵神回道:“小神听说是贵妃妤嬛请圣上赦免的,圣上听贵妃道,‘逆贼作乱,此时关押功臣,恐伤了天兵天将之心,无人愿效死力,倘若逆贼攻入,谁人来勤王?’于是就赦免了少主。”女娲闻言,沉吟道:“妤嬛是个明白人,终未让我失望。”女娲得知须菩提被释放,心里也平静了,又吩咐聚灵神道:“你若见了须菩提,劝他以慎为重,以忍为先,可以多食,勿以多言。”聚灵神拱道:“小神定当转告。”须菩提出天牢,直奔蕊珠宫,进门就喊“母后”,进了院子,不见一个婢子,又去了清元殿,见伏羲谦和鹿慧、精卫、婉镜在一起,忙问道:“母后呢?”伏羲谦见须菩提发若白霜,惊道:“兄长,才几天时间,你怎的就白发苍苍了?”须菩提也不答话,只是问道:“母后现在何处?”伏羲谦泣道:“母后被天廷抓走了,现在天牢里,你怎么回来的,在牢里没见着母后么?”须菩提摇摇头,勃然大怒,转身就朝玉京宫走去,路上遇到聚灵神,将女娲所嘱咐的话儿一一转告。
须菩提见这深宫大院,暗思道:“我以为蕊珠宫富丽堂皇,仙界绝无仅有,今看此处,不想这麟鹤宫竟更胜三分。”笪殷顼见须菩提来了,忙笑盈盈迎进来,二人到客堂,分宾主而坐。嬆蕙入内献茶,茶味馨香,须菩提呷了一口,沁齿滋心,如饮甘露,心神不觉顿爽。一盅还未饮毕,又有婢子入内道:“饗宴完备,请左相入席。”笪殷顼邀须菩提又经过轩廊长亭,入一重桃门,见有八九个仙婢姗姗来迎,只听得泠泠仙乐,又闻习习香风。梯级而上,满眼蟠青丛翠,进入一红瓦云亭,雕梁绣柱。亭上几案摆着酒宴,饮馔盘盅光彩熠熠。须菩提道:“师弟好福气。”笪殷顼笑道:“这算什么福气!玉京宫里的那才是福气。”须菩提呷一口,问道:“师弟,为何突然宴请我?”笪殷顼笑道:“我早就想宴请师兄了,只是未得佳时,今闻师兄被封为左相,特设此宴恭贺。”须菩提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笪殷顼举盏,笑道:“你我同朝为官,当精诚团结,以往种种恩怨,饮了这杯酒,当一笔勾销。”须菩提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只怕我有心,他人无意,不能如愿。”笪殷顼听这话里有话,问道:“哦?师兄说的这个人是谁?”须菩提笑道:“师弟勿疑。我说的当不是你,如果是你,我也不会来吃你的饭了。”笪殷顼听了哈哈一笑,问道:“师兄,我看你是多虑了。如今这天廷除了你,就是我,谁还会与我们为难呢?”须菩提佯装醉酒,左右摇晃,吃吃道:“不说也罢,不说也罢!”笪殷顼忙道:“我以为师兄海量,不想却如此不胜酒力!不说就不说了,但如果有人为难师兄,我绝不会坐视不管的!”须菩提伸出手乱摆着,又佯装坐立不稳,只将几案上的酒盅也碰翻在地,他又坐定,乜斜醉眼,笑道:“为兄……为兄闻、闻后宫有淑爱,才色无双,独占花魁,圣、圣上自此无视三宫,只是此女干政,师弟,为兄不能如意,不能如意啊。”笪殷顼一听,便知他说的正是自己的母亲玄女,脸色骤然大变,一时如坐针毡,见须菩提盯着自己,脸红耳赤,只得强颜欢hetushu.com.com笑道:“哦?小弟未曾听闻。”说罢,转身对宫婢道:“师兄醉了,扶他回府歇息。”须菩提晃着身子,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笪殷顼,笑道:“为兄不劳相送,不劳相送!”说罢,哈哈大笑,而后出宫去了。
却说燃灯佛走后,玉帝百感交集,想起女娲便心中涌起万千愧疚,坐卧不安,便将钟颀召入后殿,问道:“朕将女娲娘娘下狱,此事诸神有何议论?”钟颀回道:“怨气沸腾,只迫于笪殷顼淫|威,敢怒不敢言而已。”玉帝叹道:“朕自知有愧,不知该如何挽回?”钟颀拱道:“为何不将娘娘释放?”玉帝摇头道:“朝令夕改,只恐自伤龙威。此事莫急,若得机会,朕自会大赦。”钟颀叹道:“只怕时间越久,积怨越深。”玉帝斜睨钟颀,问道:“朕若用须菩提为天廷左相,如此可消释积怨,卿意如何?”钟颀忙跪道:“圣上英明,臣甘愿辞职,让位于须菩提。”玉帝笑道:“唉,卿误会也,卿仍为栋梁,只不过另有任用。朕启用须菩提,任其为左相,封你为太师,朝中有不决之事,仍问爱卿。”钟颀大喜,拱道:“臣遵旨。”玉帝即令元真童子去蕊珠宫传召。
【美曼媵婢皆姝艳,俏眼一笑含媚趣。】
当时,女娲正在和前来探望她的千里眼和顺风耳一起说话,却被笪燕寉视为女娲同党,领御卫前来,尽皆抓进天牢,与女娲关在一起,女娲问道:“狂贼!你奉得何人诏旨?”笪燕寉哈哈大笑,道:“当然是右相笪殷顼的命令!”女娲突然被抓,蕊珠宫一时慌乱,碧霞和碧玉、尚翠哭得死去活来,伏羲谦痛不欲生,泣道:“先是我兄长被抓,这番我母后又被抓,蕊珠宫怕是要大祸临头了!”
话分两头。㛞珠得知消息,心中暗道:“天道好还,无往不复,故有今日报应。”㛞珠回地牢去,见姝涵伫立绿窗前,轻轻瘦瘦的身影儿,低束褶裙,细腰纤不盈掬。㛞珠过去挽着她的玉臂,见她凝望窗外,愁眉不展,便问道:“妹妹怎的?为什么又发愁?”姝涵叹道:“娘娘在天牢里受罪,也不知几时才能得赦?”㛞珠嗔道:“她让你这般受苦,你却一副好心肠儿,倒替她发愁。”姝涵蹙眉道:“我姝涵不好了是一人,若娘娘不好了,让碧霞和碧……”说到碧玉二字时,见㛞珠翻白眼,忙掩了口儿改口道:“若娘娘不好了,尚翠、伏羲谦她们如何好?这全府上下百余人,怕是惊魂不定呢。”㛞珠撇了撇嘴儿,扭过身子坐在了榻上,姝涵知她生气,便也转身坐了过来,苦笑道:“怎么了?我也只是说说。”㛞珠瞅着她,眼眶一红,几乎落下泪来,半晌才道:“难怪你被人欺负,你看看你,你自己尚在地牢,这会儿又关怀起天牢里的人了,你说说你这的善良,怎的不被人欺呢?”姝涵唉的一声长叹一口气,沉吟道:“我就要闷死了,时时刻刻就在这地牢里,本想着叫伏羲谦妹妹也来说会儿话的,只是这里除了你能出入,别人想来还进不来呢,如今外面风雨交加的,人心惶惶,现在看起来我们倒是最安全的了。”㛞珠立眉,噘着嘴儿道:“快别说了,我就知道你下一句要说甚了。”姝涵翘起一纤玉指儿,轻轻地刮了刮㛞珠的鼻子,翣翣眼儿笑问道:“呃?那你真厉害呢,可未卜先知了,你倒是说来听听,我下一句说什么?”㛞珠瞥了她一眼,大声道:“你不就是想说,哎呀,这得感谢母后呢!她把我关在这里就是为我安全呢!”姝涵睁大眼睛,朱唇儿含笑,瞅她道:“喔,这的你都知道?果然未卜先知,一字不漏呢,全被你说中了呢。”㛞珠笑道:“哪里是未卜先知的,这便是太了解你了,你心里想什么,要说什么,一猜也就晓得了。”姝涵展开细眉,笑道:“呃?这的,好吧。那你说,我心里此刻想什么?”㛞珠一听,伸手儿胳肢起她来,笑道:“你心里除了他还会想谁。”姝涵啮指,缩着身子躲闪着,咯咯地笑个不停。㛞珠笑道:“妹妹,几时都见你咬指头儿,就像个孩子,改改吧。”说罢停手,接着叹息一声。姝涵见她颦蹙,轻声问道:“你又怎的了?”㛞珠叹道:“唉,蕊珠宫里突然就变得萧萧森森了,我刚来时,见婢子们进进出出的,仿佛就要离去了呢。”姝涵惊道:“真的么?那你不去瞧瞧,她们都走了,伏羲谦妹妹怎么办?如今哥哥还在牢里,母后也在牢里,她那么小的,谁给照顾?你去看看吧。”㛞珠起身,摇摇头儿道:“唉,好吧,我要不去看,怕你还忧心忡忡的呢。”说着便出了小阁,回头朝姝涵轻轻一笑,挥挥手儿才穿出地牢。
须菩提随元真童子进宫面圣,才入玉京宫玄天门,便见戌闰圱引御卫把在门口,御卫见须菩提来,哗啦一声举起长戟往面前挡住,戌闰圱回头一看,忙喝道:“还不闪开!真是门缝里看人,你们以为自个是什么东西!一朝权入手,看取令行时,你们这般嘴脸,也是没有了。我说过多少回了,做我们这一行的,须瞪大眼珠子,怎么就成了一群玉刺猬,见谁都想扎?你们也不看看这是谁,这可是镇天大元帅,你们也敢挡驾!”须菩提抱着胳膊瞅他半晌,笑道:“行了,行了,老友,你倒是会见人下菜碟儿。”戌闰圱忙迎上去,深深一揖,笑道:“拜见少主!”须菩提沉着脸道:“少主?老友拿我入狱时,可曾识得我这个少主?”戌闰圱忙笑道:“天廷辇毂之下,愚弟奉旨拿人,哪个敢通融?多有得罪,还请菩提兄海涵!”须菩提拱手笑道:“老友说得极是!一会儿我便也是职责所在,得罪你一回,还望老友体谅!”未等戌闰圱答话,须菩提哼了一声甩袖就去了。须菩提跟着元真童子到了灵霄殿,跪拜玉帝,玉帝惺惺作态,走下玉阶扶起须菩提,掩面无泪干泣半晌,叹道:“卿随女娲娘娘征战,有盖世之功,本当封为上卿。只是朕听信谗言,一时失察,心中实不安。”须菩提回道:“知臣莫若君。臣唯君命是从。”玉帝又道:“女娲娘娘持刃私闯宫禁,朝中颇有hetushu•com.com微词,朕实实无奈,故将娘娘下狱,今后若得机会,朕定当赦免,请卿勿要怨朕。”须菩提回道:“圣上赏罚严明,臣岂能有怨言?”玉帝问道:“朕封爱卿为左相,与笪殷顼共理朝政,卿之意若何?”须菩提问道:“左相乃是钟颀,臣无德无能,安敢望此?”玉帝笑道:“卿不可自谦,以卿之大才,可担此大任。钟颀升任太师,卿勿忧虑。”须菩提跪拜道:“谢圣上隆恩!”玉帝笑道:“卿快快平身,这就回府稍作安置,便入宫议政吧。”须菩提长揖,徐徐退出。走出玉京宫时,望见戌闰圱与御卫还在玄天门把守,便昂首挺胸向前,来到他面前,踱着方步。戌闰圱拱道:“菩提兄,可面圣了?”须菩提斜睨他道:“这可是你一个小小的御卫大臣可问的?”戌闰圱笑道:“菩提兄知我,请多多包容方好。”须菩提笑道:“老友,有道是‘宰相肚里能撑船’,本相岂不包容你?”戌闰圱闻言,知须菩提被封为宰相,心里自是高兴,长揖笑道:“恭喜菩提兄!”须菩提又将脸儿一沉,正色道:“今罢了戌闰圱御卫大臣一职,即刻往布吏司交出官印信牌!老友,请回府去吧。”戌闰圱瞠目结舌,沉吟道:“这……”须菩提笑笑,拂袖去了。
【翩跹蝶舞,裳裳纷飞窈娆;】
【琥珀珊瑚,门廊宽敞显华奢。】
却说五龙炙赶来中宫,见五龙霙与宫婢玩丢绢帕儿,上去就一把扯下来了。五龙霙疑道:“兄长怎么了?”五龙炙问道:“圣上近来可与你在一起?”五龙霙道:“圣驾多时未来中宫了,想必是朝政繁忙……”五龙炙打断道:“他有甚朝政?眼下情景,为兄看你也来日无多了!”五龙霙花容失色,惊道:“此话怎讲?”五龙炙叹道:“听说圣上又纳后妃,整日醉生梦死,你可知那后妃是谁?”五龙霙惊道:“是个谁?未曾听说。”五龙炙沉吟道:“正是那笪殷顼之母玄女!”五龙霙大惊,埋头大哭起来。五龙炙怒道:“你哭个甚?就知道哭、哭、哭!”五龙霙哭道:“妹妹不活了!”五龙炙冷笑道:“这倒极好,你死了,玄女正好夺了你这帝妃的凤銮!”五龙霙哭道:“那我该如何是好?”五龙炙叹道:“都怪为兄当初不该让你救他们出来,如今倒好,叫进虎来宫里窝,惹来蛆虫钻耳朵了!”五龙霙泣道:“我这就去找圣上!”五龙炙阻道:“事已至此,找他作何?你听为兄的话,往后领着你那些个姐妹,拢住圣心就是了,不信她单枝能压得过群芳!”说完摇头晃脑出宫去了。
女娲愤然来到神乐宫,笪燕寉见状,正要通报,却被女娲拿剑抵住脖子,令他退后。笪燕寉吓得六神不在,悄然跪地。见女娲入殿内,女姬也跟入,眼前一幕让女娲和女姬都始料未及,只见红纱帐里,玉帝与玄女赤身裸体抱在一起,情景不堪入目,女姬惊得两眼发直,怒斥道:“无耻!”玉帝和玄女闻声,慌忙穿回天衣。女娲径直来到玄女面前,玄女魂飞魄散,跪地拜道:“天母……”话没说完,就听女娲呵斥道:“站起来!”玄女懒洋洋站起,女娲抬手打她一个耳光,又斥道:“淫|妇!而今笪殷昊死了,你却快活了!”玄女钗横鬓乱,面红耳赤,泪眼愁眉,任由她骂。玉帝满头大汗,不敢正视,女娲转脸道:“圣上,还不去扶你母亲。”玉帝这才跑过去将女姬扶起,不想女姬也抬手给他一个耳光,骂道:“逆子!无耻之徒!为母看你现在,已知道了你将来!”说完哭着奔出殿外。玉帝正要追出,却被女娲叫住,问道:“圣上,玄女如何处置?”玉帝失魂丧胆,兢兢打战,回头瞅见玄女正咬着朱唇儿偷窥他,便结结巴巴回道:“此贱人……任凭娘娘发落……”女娲冷笑道:“臣岂敢,圣上后妃,还是圣上裁决的好!”说完收剑离去。女娲出门,见笪燕寉跪在地上,也未理睬,与钟颀等一道出宫去了。
话说㛞珠慢慢吞吞地来到云灵轩,见香哝、媚凤、玉奴、妱翚、凫嬥五个婢子抱在一起哭着,只听妱翚泣道:“我是死在这里也不会走的,娘娘迟早还会回来的,我要等娘娘回来了还要侍奉她的。”凫嬥跟着道:“姐姐不走我也不走的,等娘娘回来。”媚凤抽噎道:“我也不想走,只是父母催得紧,怕我在这里受了牵连呢。”香哝和玉奴只是哭,一句话不说。㛞珠再看门外芃树下,精卫、婉镜、鹿慧、斓姁四个围着伏羲谦站在一处,再看伏羲谦,娇小的身影单薄,粉脸憔悴,见之惹人生怜,痴愣愣地瞧着那些个婢子们。斓姁眼尖,瞧见㛞珠来了,提着裙子就咚咚地跑了过来,就像是见了好久都没见过的亲人,斓姁欠身道:“二少主千福!”伏羲谦听见了,叫了一声“姐姐”,也跟着跑了过来,紧紧靠在㛞珠怀里,㛞珠抚着她的削肩,问道:“妹妹,怎的在这里?碧玉和尚翠嫂子呢?”伏羲谦指着门道:“在里间。”㛞珠挽着伏羲谦的手儿就进了里间,见碧霞和碧玉、尚翠各坐在一处,双眼含泪,默默无语。㛞珠问道:“二位嫂嫂,就只坐在这里哭,有什么用处?”碧玉坐在春凳上,瞥她一眼道:“那要做什么?”㛞珠指着门外道:“婢子们是聋子放炮仗,就要散伙了,你们也不去瞧瞧,就看着她们走么?”碧玉没好气道:“爱走不走的,当谁稀罕呢!”碧霞笑道:“好了吧,一家人就不要吵了。”伏羲谦瞅着碧玉道:“嫂嫂,我㛞珠姐姐不是那个意思,这好聚不如好散,㛞珠姐姐的意思是,那几个婢子在我宫里伺候了主子们那么久,临走了也不能不理不睬的,好歹出去说个暖心的话儿。”说着又瞅着㛞珠问道:“姐姐,你说是不是?”㛞珠点了点头儿,笑着紧握伏羲谦的手儿。碧霞笑道:“妹妹长大了,比我们这些当嫂嫂的还懂事呢。”碧玉一听,转向碧霞冷笑道:“哟,这话儿可说的好,还未过门儿呢,就自称嫂嫂了,这可让我们这两个真嫂嫂的脸儿往哪里搁呢。”尚翠急道:“姐姐就不能少说两句!”碧霞一听,两颊飞红,也不和*图*书答话,转身就出去了。
【茂草楟花展旖旎,紫墀轩屏映兰堂。】
须菩提才来到麟鹤宫,正要叫门,就见红彤彤两扇门开了,有两个冰绡胸抹的仙婢迎来了,福了一福道:“有请左相,我家少主已恭候左相多时。”须菩提不理,直接入内,那麟鹤宫景致果然不同,但见:
【霏霏一缕紫烟来,娓娓几朵彤云绕。】
【琼楼圜阙,雾锁松窗。】
【帘帷鸳绡,晶滢翡翠铺石梯;】
㛞珠唤来斓姁,问道:“哪里有酒呢,快寻些儿来。”斓姁想了想,又摇头儿。碧玉也不看,只是低头道:“进少主屋里找,那碧纱橱里全是好酒。”斓姁转身去了须菩提的房间,取出一壶酒来。㛞珠又道:“取六只琉璃杯来。”斓姁又取了六只琉璃杯,跟着㛞珠和伏羲谦出来。㛞珠边走边道:“今天是谁要走呢?”香哝、媚凤、玉奴、妱翚、凫嬥五个婢子闻声,纷纷转身看去,见㛞珠和伏羲谦来了,又纷纷欠身,低头不语。㛞珠笑道:“瞧瞧你们,这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好聚好散,也是常情,本来高高兴兴的事儿,偏就被你几个弄得生离死别似的。”众婢各有各的心事儿,一时不知从哪里说起,一听㛞珠这番话,又低头抹泪儿。㛞珠笑道:“来吧,与我坐下来说说话儿,不论谁走,咱们都是好姐妹,就当我和我妹妹今天代我母后为你们饯行。”众婢一同齐至,席地而坐,㛞珠笑道:“斓姁,斟酒来。”斓姁端着酒壶倒酒,妱翚忙笑道:“这送行酒小婢可不喝的,小婢哪里也不去。”凫嬥忙招手儿道:“也算我一个,我也不离开的。”㛞珠笑道:“你们不走就别在这里凑热闹了,去里间伺候两位少夫人吧。”妱翚和凫嬥欠了欠身,低头往里间去了。㛞珠笑道:“那就是香哝、媚凤、玉奴三个姐姐要走了么?”三个婢子低头拈带,不出一声。㛞珠令斓姁给她们三个挨次斟了酒,又转来给㛞珠斟一杯酒,伏羲谦举着空杯,眼巴巴地瞅着㛞珠,努着嘴儿道:“姐姐,我的酒呢?”㛞珠瞧她细眉微蹙,扑哧一声笑道:“你饮的什么酒?姐姐是为她们饯行的,你尚小,犹如嫩花,不能饮的。”伏羲谦摇着纤体,努嘴儿道:“不,我也要为她们三个饯行。”㛞珠拗不过,就让斓姁为她也斟了,伏羲谦这才笑满了粉颊上一双酒窝儿。㛞珠举杯对三个婢子道:“香哝、媚凤、玉奴,妹妹愿姐姐回去之后,都要好好儿的,今日一别,唯愿来日再相逢。”伏羲谦亦举杯,甜润润声音道:“祝愿姐姐们一路平安。”香哝、媚凤、玉奴同举杯,齐声道:“谢二少主和四少主!”说着都饮了,㛞珠瞅着伏羲谦,而后将酒饮了,伏羲谦端着琉璃杯子就喝,将一个粉脸儿都快装了进去。㛞珠忍不住又笑,等她饮了,笑道:“以后不许你喝酒!此番依了你了,下次你若喝酒,母后知道了,还不怪我么!”说着就取出绢帕儿,伏羲谦接过,擦了擦嘴儿灿烂一笑。㛞珠又斟了三杯酒,令斓姁送到香哝、媚凤、玉奴面前,自己又斟满一杯,举杯道:“姐姐们再饮了。”说着忍不住落下泪来,忙抬起玉手儿拭了拭,又笑道:“这杯酒我替我母后为你们饯行,平日里姐妹们一处,虽然我们当主子的又是打又是骂的,但心里却都当姐妹的,我母后也从不管教,自忙自的,姐妹们也是各玩各的,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自在,你们要走得舒舒心心的,我母后也就舒心了。”香哝、媚凤、玉奴三个听了,皆停杯不语,只是簌簌落泪。㛞珠又道:“你们此去,都安然无恙的,我在这里就放心了。来吧,饮了这杯酒,就此作别,姐姐们珍重!”说着就一饮而尽,香哝、媚凤、玉奴三个相对凝睇,含泪饮了,而后一一作别不题。
〖施监禁错启用伪贤良〗
须菩提只好忍耐,又返回蕊珠宫,正在愁闷,忽见钟颀来访,于是请入客厅叙话。须菩提想起女娲被打入天牢,泣道:“圣上如此昏庸,但如之奈何?”钟颀道:“圣上暗弱,如今笪殷顼把持朝政,铲除异己,娘娘故有此难。”须菩提怒道:“待我去见他,定取他性命!”钟颀忙劝道:“笪殷顼就怕少主寻仇,才将娘娘下狱,少主若要伤他,娘娘就会遇害。”须菩提连声叹息,急道:“那就任其跋扈?”钟颀道:“少主当以待时机。我料定圣上定会降诏,重新启用少主,以安众神之心。”须菩提怒道:“我岂能与贼同恶相济!如今朝政荒谬,国命委于奸邪之人,我羞于为伍!”钟颀道:“少主息怒,欲成大事就要学会忍耐,不妨暂且与那笪殷顼交好,取得他信任之后,再伺机雪恨也不晚。”须菩提听后,颔首道:“就依相邦之言。”说罢,送走钟颀,自在云灵轩独坐。一会儿,就见㛞珠领着伏羲谦进来了,欠了欠身问道:“哥哥为何独坐?心绪不乐?”须菩提道:“也没有不乐的,你父亲刚才来了,与我说了些话儿。”㛞珠问道:“我父亲去哪里了?”须菩提道:“刚才走了。怎的,你父亲来了,你都不知道么?也不出来见个面儿。”㛞珠撇了撇嘴儿,嗔道:“他在宫廷为官,心里只有天下,哪里还有我这个女儿!”说着,就挑拣了一些芃叶儿,放入水晶盖碗儿,举起玄壶斟满递与须菩提。须菩提接过去,呷了一口,笑道:“天牢里若有这一口儿好吃的,我也不想出来的。”伏羲谦瞅了他道:“哥哥觉得天牢里好,为什么不回去?”须菩提眼也不抬,一只手摆道:“去去去,你个小孩子懂个甚。”伏羲谦噘着嘴儿,生嗔道:“你一本通书看到老,怎的就见我是小孩子了?”㛞珠听了,掩口而笑。须菩提放下盖碗儿,一双眼瞅着伏羲谦,果然是眉黛纤纤,腰肢嫋嫋,莹莹白腻凝素雪,神凝秋水娉婷婷,一日不见,当刮目相看。须菩提笑道:“我妹妹几时长大了?”伏羲谦脸儿一红,转过身子去。须菩提问道:“妹妹今年十几了?”伏羲谦挑眉道:“妹妹岁数你都晓得,还好意思问我,再说了,哥哥说话真是奇怪,我几岁了与你什么相干?”须菩提听了,站hetushu.com.com起身来“哎哟”了一声,笑道:“哥哥就问问你,怎么就不许了?”伏羲谦努着嘴儿道:“好像你话里藏着坏话呢。”须菩提笑道:“不是藏着坏话,是想问你一句话。”伏羲谦问道:“什么话?”须菩提笑道:“你猜,你猜。”伏羲谦又背过去,嗔道:“不说算了,我猜不着。”须菩提笑问道:“只是想问你来,妹丈可曾来过?”㛞珠听了,急道:“这是什么话?妹妹尚小,哪来的夫君?”伏羲谦忽然转过来,骂道:“你疯了不成?”须菩提连忙笑道:“我怎的就疯了?不是母后给你做了主的,要嫁给轩辕健么?”㛞珠插嘴儿道:“轩辕健早已和姝涵妹妹结为夫妻了,哥哥怎么还说这个。”须菩提笑道:“这有何妨?又不是秘密了,谁不晓得?再说,母后已经请如来佛祖消除了轩辕健的记忆,只怕从今往后也记不起姝涵妹妹了。”㛞珠一听,眼前一黑,险些儿跌倒,须菩提知自己说漏了嘴,忙掩口,急道:“㛞珠你怎么了?我是信口胡说的,你可别当真。”㛞珠知道他无意中说了真话,此时也无可奈何,只得站定,低声道:“没什么的,消除记忆算什么,没害了他性命,也算是他的福分了。”须菩提笑道:“也是,如今他又要娶我伏羲谦妹妹,可真是便宜那厮了!”伏羲谦咬着唇儿,把脸儿一红,又指着他道:“你这个当哥哥的还了得么?我去向母后说,看打不死你的!”说着就要走。须菩提忙上前拉住,笑道:“你去哪里找母后?”伏羲谦站了一会儿,低泣道:“等母后回来了,我再说罢。”须菩提乘机岔开话儿,叹道:“如今母后不在宫里,几个婢子也都走了,我殊觉得冷清呢。”伏羲谦挑他一句道:“活该!”说着就拉着㛞珠的手儿出去了。
须菩提回蕊珠宫,碧玉和尚翠见他归来,不胜欢喜,碧霞也暗自高兴,忙叫妱翚和凫嬥奉茶,须菩提四顾一下,缓缓坐下,问道:“伏羲谦呢?”碧玉回道:“在瑶轩阁,与鹿慧妹妹和精卫在一起。”须菩提沉吟一下,呷一口茶。㛞珠忙问道:“哥哥去了宫廷,那玉帝怎么说的?”须菩提便把玉帝封他为左相的事儿,细细说了一遍。才说罢,就见婉镜进来,欠身道:“禀少主,麟鹤宫里的婢子嬆蕙来了,说天廷右相笪殷顼设宴,请少主去呢。”须菩提愣了一下,自语道:“那厮请我吃饭,定没什么好事儿。”碧玉忙道:“笪殷顼与你交恶,你不要去了,谁知他怀着什么坏心思。”须菩提起身道:“怕他不成?我若不去,他反而以为我惧他,我去了他能如何?我倒要去看看那厮出什么阴谋。”说完也不顾碧玉喊叫,一溜烟就出门去了。
却说女娲被玉帝罢官,又被打入天牢,众神惊骇。西极灵界大小雷音寺诸佛和诸菩萨听到消息,一座皆惊。燃灯佛祖召集众佛于灵山商议,燃灯佛道:“女娲乃三界创世大神,受师尊委托主持天廷,如今被打入天牢,受不白之冤。你们当随本座去参见玉帝,劝他大发慈悲,释了女娲。”接引归真佛合掌道:“仙灵两界素无干涉,世尊如何劝得玉帝?”燃灯佛笑道:“接引归真佛,那笪殷顼可是你的弟子?”接引归真佛回道:“须菩提和笪殷顼。”燃灯佛问道:“天道如是,一好一坏,如同一阴一阳,相克相生,繁衍世界。”空王佛合掌问道:“世尊,既如是,又为何去劝?”燃灯佛微笑道:“你无仙体。”空王佛不解,合掌不语,燃灯佛见如来佛侧立一旁微笑,问道:“如来佛为何发笑?”如来佛合掌回道:“本性使然。”燃灯佛颔首道:“昔日,本尊亦有此问,阿弥陀佛言:‘【三千万大千世界有三千万中千世界又有三千万小千世界,方成九重世界。灵界以大善至善至上,无涉一尘一粒,然而众生平等,故开辟灵界,诸佛与诸菩萨以上皆入悟境,只有灵身而无仙体、肉体,亦无欲界之性情,但若欲界有堕落事,势必殃及九重繁衍,我灵界须施行度化。】’我佛之语常在耳边,扎根心底,如今仙界有堕落事,又岂能坐视不理,理应前往劝化,是为上善。”空王佛合掌问道:“仙界也属欲界么?”燃灯佛回道:“除我灵界之外,仙界、八十一星海人神界、界下幽冥界、人界等皆为欲界,欲界众生多为情欲、色|欲、食欲、淫欲所困,男女相参,多诸染欲,徒增烦恼。”空王佛闻言,合掌道:“阿弥陀佛。”辟支佛上前,合掌问道:“笪殷顼行堕落事,接引归真佛有孽么?”燃灯佛回道:“无。度化在其心,堕落在其性,因果自负。”辟支佛又问道:“世尊,如来佛消除我佛轮回体记忆,助女娲囚禁帝后形天之转世身,有孽么?”燃灯佛闭目道:“辟支佛,本尊对你说,世界诸事本无对错,只有因果,种因得果,只看结果如何。”辟支佛合掌道:“果有好坏,我佛欲得哪只?”燃灯佛笑道:“好坏是本性,不好不坏是自然。”辟支佛问道:“既然如此,玉帝恶行亦为本性使然,又为何劝玉帝?”燃灯佛回道:“小儿强解事,适当开释之。”辟支佛问道:“何以开释?”燃灯佛合掌道:“上天言好事。”辟支佛合掌,低头归位。众佛、诸菩萨皆合掌道:“阿弥陀佛。”议论罢了,燃灯佛携如来佛、接引归真佛、观音、文殊、普贤三菩萨入玉京宫觐见玉帝。
却说笪殷顼自得了宰相位,自然是春风得意,骄横跋扈。众神见他一朝受宠,又有照石护身,皆不敢冲撞。笪殷顼去神乐宫觐见玉帝,入内见玄女面色娇润,如飞鸟依人,两人胶漆,亲密无间。玉帝问道:“朕罢免女娲,心中不忍,今欲赦免须菩提,卿意下若何?”笪殷顼一愣,奏道:“圣上,须菩提法力无边,岂能放虎出山?”玉帝听说严重,战栗一下道:“他……须菩提法力无边?比卿如何?”笪殷顼正色道:“臣与他数次交手,屡战屡败,险些个丢了性命。”玉帝沉吟道:“难怪女娲能连克诸星域,大破西麟星王宫。”笪殷顼闻言,想起笪殷昊来,心中悲恨交加,此刻隐忍不发。
【婉转流莺,菲菲回旋起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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