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女巫起舞
她的脸忽然红了起来。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是为你好！”史文杰几乎是在吼了，“咱们走，离开这些面目可憎的外人！”
对他来说，以前并不是这样。
这样一来，僵尸网络就会得到一定程度的净化，你以为你控制了僵尸，其实都是女巫！
所以对他来说，前期花费不少功夫，感染和组成这么一张僵尸网络，很划算，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现在他有了个很好的攻击平台。
这种感觉，来自于之前那个试图窃取隐身衣资料的神秘黑客。
“我会有钱的。”
“你现在虽然没想通，但跟我在一起吧。”
“她啊？挺好的，”陆少渊顺口回答道，“她挺单纯的，遇上这种事也真是倒了霉。”
她想起了自己刚才那些大胆的举动。
于是，原本恶意黑客通过僵尸网络平台发起的攻击，会得到干扰和阻断。
就在这几天里，这位网络大盗，总感觉自己的窃取行为，竟好像正在陷入泥沼，而且是慢慢地、不知不觉地陷进去，想找出问题在哪里，却还找不到。
不过毕竟这是在之江大学这样声名远播的高等学府里，自己又是受邀前来，暗中承担一项重大使命的，如果在这儿跟学校的老师大打出手，甚至还弄出血来，那真的太不合适了。
见他俩这样冲突，沐晓湄自然非常着急，简直都快哭出来了！
他们三个人，就在启智湖畔的草坪上、柳树下，席地而坐，吃喝聊天。
直等史文杰彻底摔入水中，全身湿透，还上下沉浮两三次之后，她才熟练地从旁边柳树上扯下一根柳条，伸过去将落水的史文杰给救了上来。
不过，这时她的内心，忽然升起一个念头：“今天，算是我们两人关系的重大突破吗？这么说来，还是因祸得福呢……”
“啧啧，你那样的身材，跪在我面前时的曲线，应该也很美妙诱人吧……”
“毕竟让你这样目空一切的女神，https://www.hetushu.com.com跪在面前，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一瞬间，他失去了理智，眼球充血，冲了上来，抓住沐晓湄的胳膊，两眼通红地颤抖叫道：“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两个真的太合适了！”
说到这里，刚才笑得跟小狐狸似的丫头，笑容倏然而止，转眼面红耳赤，低声说了句“你真是太流氓了”，就慌慌张张跑开了。
看起来他们呆的时间很长，但当他们离开时，却觉得今晚的时光这么快就过去。
如果这时候有网络安防专家在场，看看他的电脑屏幕，就会惊奇地发现，这个行为鬼祟的神秘人，正在运行一些网络攻击工具，并输入一个个不同寻常的指令。
“这样啊，很好啊。”虽然和猜想的不同，这两人不是来专门看她的，沐晓湄还是很高兴。
刚才那番兵荒马乱中，单纯的女老师没看见苏雪婷伸出的黑脚，便把所有的功劳，都记在了陆少渊的头上。
无论是攻击工具，还是攻击指令，都是在相互配合、相互掩护，达到攻破目标网络数据库的目的。
他要将他们两个分开！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带着一脑门子怒火，冲了上去。
“到时候沐晓湄你就是跪着求我——”“好吧，如果真跪着求我，我也就勉强答应了。”
“我还吻了他……”
这时候，他倒是不知道，在这个静谧的夜晚，灿烂的星空下，还有个人，和他一样勤奋。
这番冲突，大部分时间里，都还在对话；启智湖畔的草坪也很广阔，离得最近的学生还有五六十步开外。
而现场有能力制止的苏雪婷，却根本不出手；一旁观战时，她一脸悠闲，好像还挺享受地看着这位文质彬彬的技术天才，跟人粗鲁对撕的情景。
现在回想起来，她已经羞得不行。
“……”陆少渊的脸顿时红了，连脖子都红了，吭哧吭哧说不出话来。
“很快就要让你们知道和-图-书我的厉害！”
“我们啊，和你们大学有点合作，所以这几天会呆在你们这里。”陆少渊含糊说道。
心里这么想着，他便把眼睛眯了眯，故意凑近苏雪婷近前，压低了声音滔滔不绝地道：“她那小手握起来感觉不错，嫩，软，柔，就是有点凉。她那嘴唇啊，啧啧……”
等有人注意到这边时，史文杰已经上了岸，浑身水淋淋地狼狈而去。
别的不说，陆少渊可是每天坚持夜跑的，生活习惯也健康，尤其因为有在海外留学的经历，非常喜欢吃牛排，因此这衣服下的身子板儿，其实挺精壮的。
他并不知道，同一个校园、同一个时刻的夜猫子，正在施行诸多精妙而复杂的网络安防措施。
“很快你就会知道，咱们俩结合，是你这辈子最优解的选择。”
“今天，真的很谢谢你了。”沐晓湄对陆少渊真诚地说道。
史文杰更是僵住了。
史文杰被刺|激了。
“你这人，怎么说话呐？我哪里配不上她？”陆少渊不高兴地瞪着他。
沐晓湄，可是他心目中的女神啊，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地主动去亲一个男人？要亲只能亲自己啊！
“我们牵了手……”
冲突的双方，都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暂时这事情，就过去了。
当明月的清辉洒满一湖时，他们又看着一对对小情侣，在湖边漫步，你侬我侬。
“就让你们得意吧！就让晓湄看不起我吧！”
那些攻击工具，也都不寻常，并不是能在网上随便下载到的开源程序。
至少，他敲击键盘时的动作，极其轻柔，就好像手指只是在键盘上轻轻抚过。
趁她陷入内心丰富的心理活动，苏雪婷悄悄对陆少渊努努嘴，示意他看沐晓湄：“你觉她怎么样？”
这些指令，大多比较恶意，正一层层地剥开某些网络的防护，向核心系统数据库进发。
有了这些任他遥控的僵尸电脑，他可以做很多事。
当然最后她终究没有跑开。
这和-图-书个下午，史文杰是浑身湿漉漉回去的。
苏雪婷也僵住了。
就在这天晚上，已过午夜，夜已经很深沉，就连习惯晚睡的大学生们，也基本都睡熟时，在之江大学某两处地方，却还闪动着电脑屏幕的荧光。
“那不一样的。我们……”说到一半，沐晓湄忽然停住了。
她现在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怎么敢的！
他们看远处教学楼的灯光渐次亮起，他们看上晚自习的同学步履匆匆。
即使最后两人缠斗、史文杰落水，有些激烈，但前后持续的时间很短。
为什么神秘黑客会觉得自己好像正在慢慢地陷入泥沼？就是因为，他同时刻的对手，正在“以攻为守”，针对他的P2P僵尸网络，实施了一种“女巫攻击”（Sybil Attack）。
越见他这样，苏雪婷就越高兴，在那儿笑得可欢了。
“不用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换了别人也会这么做的。”陆少渊摇摇手笑道。
“少渊，雪婷，你们怎么在这里？”尘埃落定，沐晓湄终于注意到这一点。
这一吻，出其不意，陆少渊一下子就僵住了。
说起来，要是真的放对厮打，史文杰这身子骨根本不是陆少渊的对手。
但他这样的舒展从容，造成的结果却截然相反。
其实一位正在电脑屏幕前的人，虽然远看好像也在正常地使用电脑，但若仔细观察，便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说到这里，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涌来一股子勇气，竟然扭过脸，探过头，嘟起红润的小嘴，在陆少渊脸颊上亲了一口！
比如，其中有个攻击工具，很显然这神秘人利用它在管理着一个庞大的“P2P僵尸网络”。
但他的心中，却好像有一团火。
清凉的晚风中，他们看夕阳西下，他们看玉兔东升。
最简单的，当他发起一个攻击时，他可以通过僵尸网络掩盖他这个真实的攻击源，转而嫁祸到一个远在千万里之外的“僵尸电脑”。和-图-书
“天呐！”
听他说出这么一句话，沐晓湄有些惊讶，瞥了他一眼，内心忽然觉得有些小开心。
那些类似入侵检测的防御型措施就不说了，这人甚至还以攻为守。
旁观两人，目瞪口呆之余，也忍不住暗中给有勇有谋的女中豪杰，竖了个大拇指。
“不是，我是说，她的手牵起来感觉好吗？亲的那一口感觉舒服吗？”苏雪婷低声问道。
“将来还会有名。”
沐晓湄去附近的小卖部，买了饮料和小吃。
她下意识地握了握陆少渊的手，少见地提高了音量，冲史文杰喊道：“你少胡说八道，居然说我的男朋友是癞蛤蟆。要我说你才是癞蛤蟆！快趁着就在启智湖旁边，赶紧照照自己的猥琐样子！”
看到成果显著，苏雪婷扮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我这么个国际认可、经常出国参加高端国际学术会议的大牛，真的是你最好的选择。”
不过很快陆少渊就反应过来，他心说：“对啊！苏雪婷算是我什么人啊，为什么我对这个问题，要这么心虚慌张啊？哈，这妮子，居然逗弄起我来了！”
套用句流行语来说，就是他“能打得不像是个搞技术的”。
他一手拍向史文杰拽住沐晓湄胳膊的手，另一只手臂则弯曲起来，朝史文杰的胸口顶去。
也许有个理由可以解释他们的这种感觉：他们三个，可能都很怀念大学校园的时光吧，就算是明月下湖面上吹来的风，都带着能唤起他们青春校园记忆的熟悉气息……
这个人，也在电脑前，敲敲打打，无论神态还是姿势，都比之前那个神秘人，要舒展从容得多。
如果凑近看他的电脑，就会赫然发现，他矛头所指，正是那个最近让施俊施院长焦头烂额的“四超隐身衣工程”！
“我们俩还郎才女貌，生下来的孩子一定也会成为绝世天才！”
换句话说，他的行为挺鬼祟。
女巫攻击简单说，就是你这黑客不是控制了一张僵尸网络吗ｍ•hｅtusｈｕ.coｍ.coｍ？那我就故意在你的僵尸网络中，放一个电脑节点，同时再伪造出多个女巫节点。
想到这里时，史文杰的思维终于发散开去，一边幻想，一边快流下口水来。
不过作为受过警队格斗训练的专业人士，看了一阵两人的缠斗，苏雪婷渐渐觉得有些无聊。
他这样的举动，已经太过格了；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过格，才让陆少渊意想不到，以至于反应慢了一拍。
激动之下，史文杰的手劲很大，沐晓湄吃痛地叫道：“放开手！你弄疼我了！”
所以束手束脚之下，陆少渊居然被史文杰斗得个半斤八两，一时纠缠得难解难分。
而一边将沐晓湄拉离时，他还一边继续说道：“我的厉害你还不知道。慢慢会让你知道的。我的技术很硬的。”
费了这么大劲，付出超出普通网络攻击十倍的精力，自然那攻击的目标，也不普通了。
愤怒激发的力量，真的很大，而且还是爆发力，史文杰一下子就把沐晓湄拖离了陆少渊，快得甚至让在场这几个人反应不过来。
“还嫌我男朋友不是之江大学的呢，咱们学校有你这样的老师，才真是有污百年好名声！”
但可惜她只会不停地说“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根本没什么用。
别看他现在只是用着一台电脑，却通过之前散播和植入的僵尸程序，将互联网上大量的电脑主机，弄成他操控的P2P（端到端）僵尸网络的一员。
他的神色，也有点紧张，还掺杂些不寻常的亢奋。
这时候史文杰也不管不顾，先是格挡了一阵，转眼心里的火儿也起来了——他本来就看陆少渊不顺眼，觉得除了自己之外敢跟沐晓湄好的，都不是东西；于是他一怒之下放开了沐晓湄，专心和陆少渊扭打起来。
于是她轻轻上前，靠近战团，暗中很有技术含量地伸了个黑脚——那个正沉迷于搏斗的史文杰，忽然“啊呀”一声，以一个狗吃屎的难看姿势，摔入了旁边的启智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