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血染春光
江一小学大门外两边的道路上，种着十几棵高大的白玉兰。
杭州网警第一时间出动，就查到了王国泰曾经在当地民生论坛上，隐晦地炫耀过，说只要他有车在手，就能横行天下，谁都不怕；他手中的方向盘，就是他最好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但和往日类似的案件不同，这个犯罪嫌疑人，却有些特殊。
因为经常来，他和这家春阳茶屋的老板娘，已经混得很熟了。每次来这里，不等他开口，老板娘就会豪爽地吩咐服务员：“给小陆上最贵的龙井茶！”然后朝陆少渊挤挤眼：“老规矩，你按最便宜的一档，20元一杯付就行啦。”
到这时，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这完全不是意外，而是这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到这儿来故意撞家长人群！
作为学院派精英，他不由自主地开始研究起来，想弄清楚经济下行和社会暴力事件之间，有没有什么正相关的耦合关系。
当然，发生了这样特殊的大事，作为组织关系还在杭州网警支队的苏雪婷，没有理由不知道。
还在从校园里往门口走的小朋友们，突然就听到校门口的方向，传来一声刺耳的汽车呼啸声，紧接着就是惊叫声四起，原本秩序井然的校门口人群，突然就乱成一团，然后四散奔逃！
一下子，整个杭州警方都紧张起来！
悠闲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好像没过多久，没想多少事情，便已是夕阳西下。
这时到处鲜花开放，配合着温暖的气温，让整座城市都沉浸在一种温柔浪漫的氛围里。
小学的门口，在划定的区域内，挤满了来接小孩的家长。
这时在校门口的hetushu.com.com师生和家长们，清楚地看到发生了什么事。
背着书包的小学生，排着队，一队队地从校门里走出来。
当她第一时间看到这个内部通告，就立即跳了起来。
当他都开始罗列数理方程，计算方差时，他的手机响了。
语言的能力，总是有限，当变故发生时，当时在现场的师生们听到异响、听到尖叫、看到最前面的人群惊叫奔逃时，都感觉空气一下子凝固了。然后他们的视线，开始闪烁，就好像整个世界都要爆炸一样！
最开始，他们看见一辆灰蒙蒙的白色小轿车，朝这边开过来。
于是老板娘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会轻快地转身，哼着曲儿忙事情去了。
而其属地公安局很快也发来说明，说这王国泰在老家因为工伤补偿的一些问题，和他所在的建筑公司发生矛盾，经政府前后几次协商调解，都没能解决问题，很可能怀恨在心，对社会发泄不满。
这时就好像“心灵感应”，离了还有段距离，但已经似乎能隔空感受到那司机的恶意和煞气！
很快官方就查明，冲撞江一小学接人家长的嫌疑犯，名叫王国泰，是从外省过来的；他以前和江一小学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因此警方第一时间判断，应该是此人无差别地报复社会。
陆少渊一直都觉得，不管有什么使命，不管工作多忙，都要时不时让自己的身心放空一下。只有这样，才能“自我更新”，在接下来的工作中事半功倍。
但很快，那辆小轿车的作为，就让一些机灵的家长反应过来：这绝不是什么接送小孩的家长车！
停好了
和*图*书车，走到事务所门口，他看到玻璃门半掩着，也不以为意。他并没有着急把手机打开，所以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现在整个杭州城里已经闹翻天了。
喝完了最后一口茶，结完了账，跟老板娘挥手告了别，他便去附近的停车场，开着那辆勃艮第红的MINI Clubman小车，听着车载CD音乐，回到市区江滨的事务所去。
查明了来龙去脉，接下来就该按部就班地搜查抓捕王国泰。
看到龙云生的电话号码，陆少渊忽然意识到，恐怕这件事不简单了。
“竟然旷工。”他嘟囔了一声，便坐到自己的电脑前。
春天，是杭州最美的季节。
“是啊，我知道，你们当然要抓他了。但你现在怎么还有空给我打电话？难道是有什么困难？”陆少渊问道。
本来，这一天是陆少渊的“放空日”。
它的行动轨迹，根本不管不顾，瞬间朝校门口的家长等候区，冲着密集的家长人群，猛地撞了过来！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看到下午那件惊天罪案的推送。
还在一些人下意识地猜测时，那不断加速的小白车，已经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如果一般人这么说，很可能只是键盘侠，在网上虚拟空间吹嘘乱喷而已；但结合王国泰的个人经历，警方判断，他这发帖内容，绝不是假话。
而杭州城中，不用说，到处是车，很多小区外面还一天到晚都停满了车，这样一来，已经开始实施报复社会行为的王国泰，极度危险，简直就是个快速移动的高爆炸弹！
“聪明！”龙云生的嗓音带着一丝喑哑，“少渊，这人太狡猾，而且当和图书过兵，训练成绩很厉害，反侦察能力也很强，我们到现在还没找到他。”
“不过呢，说起来，去年的经济，倒是有些下行，那两者之间，会不会有某种关联？”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这个王国泰，还有个绝活，就是很能偷车。
不过即使如此，这次事件性质也十分恶劣，即使没冲着小学生去，但在他们面前冲撞家长，这人有多凶残和龌龊？
在电脑启动时，他也打开了手机的电源。
“子轩——”“雨涵——”每当有家长喊这类的名字时，总有许多小朋友一齐回头张望——谁叫这些都是当年新生儿取名的爆款呢。
这时候，刚开始猜测的那些人，就知道自己的想法完全错误——这根本不是意外，因为那脏车看着人群跑散，还特地打了方向盘，转弯朝着奔跑的人群，再次追去！
当时陆少渊并不在，整个事务所就她一个人，本来不方便离开；但她正义感爆棚，哪管什么陆少渊挂在嘴边的“公司规章制度”？三言两语发了个邮件，她就像一阵旋风，急不可耐地冲出去，看看能不能为抓住危险人物贡献点力量。
但不管如何，有了这个经历，这个王国泰无论是驾驶、搏击还是反侦察能力，都非常强，据说性格还很狡猾，所有这些因素都让抓捕难度陡然增大。
等推开门，走进屋子里，里里外外一看，他却发现，本该镇守在事务所里的苏雪婷，丝毫不见人影。
顿时一片人仰马翻，哭喊惊叫声一片！
因为这辆小白车开到离校门还有五十多米的时候，并没有拐弯开进那里的停车场，而是径直朝这边开来！并且，速度越来越和*图*书快，显然是在使劲踩油门！
“陆老弟，看到新闻了吧？我们要抓那个王国泰。”接通电话后，龙云生开门见山地说道。
很显然，陆少渊不差这点钱，但他很享受这种亲切热情的氛围，便每一次都好像受宠若惊一样，对老板娘连声道谢。
眼睁睁面对这种惨烈的恶性|事件，也会对小孩幼小的心灵，造成极其严重的心理伤害。
撞了第一下，撞飞了几个家长后，周边的大人们全都反应过来，全都四散奔逃。
白玉兰花现在正开得灿烂，清风一吹，就好像满树飞舞起雪白的蝴蝶。偶尔还有一两只小松鼠，在花枝间蹿上蹿下，根本不怕人。
不幸中的万幸，只能说这时他们发现，虽然事发学校门口附近，但这个司机的目标，却是那些家长大人。
陆少渊的茶园放空活动，宣告结束。
并且，属地公安还提供了另一个信息，就是这个王国泰，很可能还和一桩命案有关。
他中午就去杭州近郊的龙井梅家坞一带，到茶园边上那家叫“春阳茶屋”的农家乐，把手机关掉，悠然地喝茶。
也不知道该说不幸还是幸运，当冲撞了两次，撞倒十来个家长之后，车上的司机眼看着反应过来的学校保安，都拿着警械冲了过来，便一打方向盘，飞快地掉个头，开着车子飞一般地逃走了。
拿起手机一看，他发现原来是龙云生打来的。
不过这时他还没怎么反应过来，毕竟这种事，有警方呢。
只是，今天这样的氛围，并没持续多久。
这天的下午，四点多钟，正是江一小学放学的时候。
当他看到警方通告时，也非常感慨：“唉，现在社会上有些人，怎和*图*书么戾气这么大？这个王国泰所作所为，简直禽兽不如啊！”
当反应过来的校医，冲过来检查后，倒是发现，虽然个别家长伤势比较重，大部分人伤势都不太严重，至少不会伤及性命。
“是女司机在开车？”
“穿高跟鞋开车卡住了？”
而这时，有些眼力好的人，已经看到，那车子驾驶室里，是一个皮肤黝黑、神色凶狠的中年男子。
况且，对杭州来说，已经多少年都没发生这种故意撞人的恶劣事件了？因此第一时间警方就行动起来！
这样的场景，稀松寻常，却又温馨喜乐。
虽然肇事车辆逃跑，但江一小学门口，已是一地狼藉，到处血迹斑斑，受害者倒地呻|吟，哭声一片。
事后还有家长回忆说，当时看到那辆车，还在想，这是谁家的家长开车来接孩子啊，看来真是懒，车子这样脏兮兮的样子，得有两三个月没洗车了吧？都快看不出车子的本来颜色了。
可能是因为春天的缘故，或是校门口的白玉兰花开得灿烂，又或是和往常一样，放学总是让人松一口气，所以现在江一小学的校门口，无论老师、学生，还是学生的家长，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把油门当刹车了？”
王国泰曾进过特种保安公司，在训练中成绩还非常突出，公司领导甚至一度想把他作为重点苗子培养，但没多久就发现他脾气暴躁、性格乖戾，手脚还不干净，几次偷公司财物，便把他给开除了。
后面的师生们，这时候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也跟着尖叫，凭着本能往后逃跑。这时他们觉得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让人开始怀疑体育课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