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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柴尸解仙

作者:击壤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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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长辈有赠·静室演武

第03章 长辈有赠·静室演武

说了一大通话,楚徵阳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色彩,又带着些许倦意:“云舒,你先仔细研读此书,我去楚长老那里一趟,将玉骨行气散取了,再来和你细细讲解其中的奥妙。对了,你要千万记着。”他指着书柜说道,“自上往下,第三排左起第二个格子,第五排左起第一个格子,第五个格子的木门后面都藏的是机关弩,不要乱开,其余的格子里才是书。”
“何事?”
“是。”
李彦和挠挠头,左看看右看看,想了一会儿,不得其要,只好拿眼一瞪:“这我哪知道!你看着办就是了。”
“呵呵,云舒,来,我给你看灵蛇拳的行气图谱。”楚徵阳似乎是为了掩饰什么,大步向里头的右间走去。
“哦?”楚源眉头一挑,“看来这个小家伙,还真有些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东西。好吧,我顺便也看看你的功夫进境怎样。”
李薇环笑笑:“云舒,你想吃啥?”
“源爷爷刚才为啥突然提到广泽堂伯?”楚风萍刚才听了楚源最后一句话,感觉是云里雾里,这时不由出口问道。
过了一会儿,李薇环就在外边敲响了门。
“楚风萍见过长老。”楚风萍到了凉亭外,也恭敬地行礼道。
两人下到花园之内,相对而立,楚徵阳双手背负,道:“云舒,你先出手吧。”
楚云舒则缓缓步入静室,这静室颇大,楚云舒心中估计,若以地球上的度量衡计算,大约在五六十平左右,高有三米左右,四角都有柱子撑住天顶,静室中央也有两根大柱并排将静室隔为两间;静室唯一的入口设在左边,右边里头有一张小桌,配了一把椅子,桌椅旁边是一个嵌在墙壁里的柜子,柜子分成许多小方格,都有木门锁闭。
“安伯,何事?”楚风萍问道。
“努!”李彦和勒住了马。
“不错,那晚我正和你父亲讨论灵蛇拳第十六手‘妖蛇乘风’的招式变化,这一手是灵蛇拳中的‘气打’之法,外家功夫炼不到百节动、脏腑鸣的至高境界,绝不能领会这其中的威力,只是那时候我和你父亲哪里知道这些奥妙,只知道在身形手法上下工夫,我们俩争论了半夜,我说这招要以身法为准,你父亲却说当以手法为准,俩人争到半夜,也说服不了对方,就在这时,我们忽然听到屋子外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那声音说:‘两个笨小子,气死老夫了,如此天风涌动、万籁空明之刻,你俩却尽说些蹩脚的笑话,这灵蛇拳中第十六手妖蛇乘风上承十五手妖蛇吐雾,都是气打功夫,除非学得灵蛇吐纳法门,不然钻研到死都是空妄。身形手法?真是可笑之极!’你父亲当时福至心灵,就问了一句:‘那妖蛇吐雾时,当如何吐纳?’那位前辈便道:‘凹腹吸胸、空胸紧背、劲发于胯……’说道此处,他忽然止住,然后大喝一声:‘臭小子,你居然敢套老夫的话!’我们心中一惊,顿时知道不妙,行气之术是各派之秘,向不轻传,今日听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请源叔不吝指点。”楚徵阳从石凳上起来,又转身对楚云舒笑道,“云舒,我们下去吧。让楚长老看看你的灵蛇拳修为。”
“你挡不住!”楚徵阳吐出四个字,一拳轰开楚云舒的缠式,临近面门时拳头微向上抬高一分,让过了鼻梁,拳头落在楚云舒的脑门上。
楚云舒把这三本书一一摊开放到书桌上,却并不急着看,而是琢磨起来自己脑海里关于铁布衫这门功夫的点滴起来:
楚云舒笑道:“自然是福了,不然老爹你今日能凭这两手功夫镇住铁手单刀楚长老?”
楚云舒走到静室里唯一的桌椅旁的时候,楚徵阳已经从书桌旁柜子的一个木格里头取出一本小册子来,“云舒。”楚徵阳对楚云舒道,“这就是我和你父亲合理推演的灵蛇拳行气图谱,八年前,我和你父亲偶然得到一位前辈异人的指点,于是我们二人才有了这推演灵蛇拳行气法门的雄心壮志,自此以后,这图谱经你父亲和我之手三易其稿,才有如今这一点心得,云舒,我今日将此书交给你,你可不要轻慢忽视了。”
“是。”茗烟应了一声,随意取了四五朵,“多少钱?”
“少爷?”后面的小厮问道。
楚云舒暗叫不妙,未及变招,楚徵阳已开口一呼,一道劲风从口中喷出,朝楚云舒扑面而来;同时他向后塌的右肩随呼气往外一弹,一个肩撞撞向了楚云舒伸出的右拳!
“闪不过!”楚云舒念头电闪,“拼了!”身子向上一弹,双手迎上,急以“灵蛇缠腕”式消解楚徵阳的拳力。
“我知道了,老爹。”他回答道,然后颇不客气地坐在楚徵阳日常惯用的椅子上,翻着图谱阅读起来了。
“叫你办个事,你还这多嘴!”李彦和骑在马上有些懒hetushu.com.com洋洋地笑骂道,“依云喜欢的,别管它是家里养的还是野地里长的,那就是好的。我这做哥哥的,只管付账。”
楚徵阳和楚云舒绕过卧室里的雕花大床,床后有一扇暗门,是虚掩着的。
“那我该干啥?”楚风萍出声叫道。
……
楚徵阳将门打开,映入二人眼帘的是一条向下延伸的石砌楼梯,楼梯的尽头还有一扇门。
“方才我照着以前的习惯练功行气之时,精神感应到前后共有九十六次气血微微滞积,这些都是因为姿势不对、发劲有误、呼吸不合造成的,我来看看这些前辈留下的手札,看看他们是否指出了改正的方法。”楚云舒收了功,坐会椅子上,自言自语道。
“这……也是。”楚徵阳叹了口气,“也罢,你随我到静室来吧。”说着站起身来朝卧室走去。
“得吃个饭。”楚云舒有种泪流满面的感觉,“问题是,我才吃过中饭啊,还是吃的卤牛肉啊,练武的都是些吃货!吃完后还要饭后休息半个时辰才能习武,这是什么效率啊……而且老爹没有把内门的钥匙留给我,叫我怎么出去啊。只好叫娘来送了……”
楚源闻言也不禁默然,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老夫浸淫铁砂掌近六十年,可是从十五年前起就卡在铁砂掌第六层的境界不得寸进,如今我气血已衰,想来此生已经是进军内家无望了,贤侄今年不过三十来岁,还大可放手一搏,不必学我着老头子说些沮丧的话。”
李彦和主仆在街边买花的时候,楚家兄弟俩已经到家了。
想到此处,楚云舒更加淡定,楚源不叫他起身,他也就保持着深揖的样子,只是暗暗将全身都放松了。
楚徵阳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这事只有我和你父亲知道,那是八年前的秋天,你在常德的刘伯伯来信,他和我,和你父亲三人是八拜之交,平生最好的朋友,他在信中说是得了一坛好酒,不敢一个人享用,特请我和你父亲怀安两人一同去品鉴。我和你父亲得了信,自然欣喜不已,第二日就动身了;我们两人行到德山附近时,因贪看秋色,无意间错过了宿头,只能在野外将息,露宿在一户猎户的山间小屋中……”
楚云舒大笑:“风萍,你先换衣服,我走了啊!”
……
这种小心翼翼之处,自然是在一个武者遍地的世界里应有的态度。
这时候楚云舒的右拳去势已尽,而楚徵阳的右肩撞击,却是新力初生,恰合了兵法上“以逸待劳”之势。
茗烟掏出钱袋,数了二十文给他,然后翻身上马,还不忘说一句:“这花儿有啥好……”
“云弟,我第一次知道你是这么老奸巨猾的……”楚风萍用一种看怪兽的目光看着楚云舒,古怪地说道。
“你倒是光棍!”楚徵阳笑道。
想到此处,楚云舒却苦笑起来:“老爹把我扔到静室里头让我参悟功夫,却也不给我备好食水,一趟行功完毕,我都饿惨了。”他摸摸自己“咕咕”直叫的肚皮,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不由摇头。
“这小子……”楚徵阳“哼”了一声。
“这是铁砂掌功练到第四重时才有的异象啊,这个楚源外号里有‘铁手’二字,果然名不虚传。”楚云舒暗暗想道。
楚云舒却不再和楚风萍斗嘴,他转身对着楚徵阳说道:“老爹,今天我和风萍在一品香吃饭的时候遇到了出水苍猿的孙子李彦和……”原原本本的将今天中午的事说了一遍。
……
“风少爷,云少爷。”俩兄弟才进门,楚家的管家楚安迎了上来。
发着牢骚,楚云舒抓起书桌边墙上的一个活动把手摇了一下,这个把手通过一根套在管道中的细绳连到外面主卧室的侧厨房中,在侧厨房中的另一头上系着一个铃铛,这边把手一摇,那边铃铛就响了。
“娘,我刚才行气了,现在饿得慌,爹又没给我内门的钥匙,我只能呆在这里,您给我找点吃的来吧。”楚云舒笑着在门口对李薇环说道。
楚云舒只觉得口鼻一窒几乎不能呼吸,双眼也被劲风刺得酸痛;随后右拳上传来一股大力,冲得他踉跄退了一步,架子都稳不住了。
楚云舒拥有鬼仙的精神境界,能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情,因而才丝毫不惧十五日之后和王昌文的生死比斗。
第一张门合上,楼道中立时暗了下来,俩父子借着灯光走到第二张门前,这张门的锁在外面,楚徵阳开了锁,进去将静室中的灯点燃了,又退出来,将外边墙上的灯熄了。
待心神安静到极点,呼吸绵绵,楚云舒忽然双目圆睁,口中轻“叱”,吐气开声,同时马步蹲身,重心下移,双掌自下而上划弧,缓缓往前推去,这正是铁布衫行气法中的起手式。
楚云舒心神驰骋,脑子里所有关于铁布衫的hetushu.com.com知识江海潮涨一般一一浮现出来,就在这些记忆的冲刷之下,他的内心却如大浪淘沙,越来越宁静下来。
楚云舒接过此书,好奇地问道:“老爹,您说的前辈异人指点是怎么一回事?我父亲留下的手札中从未谈及此事,我娘也没跟我说过。”
“进来吧。”楚源这回没有再玩什么“压力测验”的把戏,直接将楚风萍唤进来,“坐下,来看你爹和你弟弟过招。”
楚徵阳面露喜色,对着楚源的背影一个深揖:“多谢源叔!”
“那也是。”楚徵阳也是一笑,“不过那时候我们俩人哪里知道,只是心中惶惶,这位前辈来时我们不知道他是何时来的,到了他开口说话了,我们也还不能听出他在屋外哪个方位,功夫之深,只怕是踏入内家秘境的高人,这样的人,我们如何抵挡得住?只能听他发落了。那位前辈沉默了一阵,又说道:‘也罢,相遇亦是缘分,老夫不是贪着夜风天籁之景,偶动游兴,绝不能和你们在这夜中相逢,若不是你们讨论的问题太过可笑,老夫也绝不会漏了口风,冥冥中如此,该当你俩得了这半句行气口诀,你们好自为之。’说完,屋子外面就再没了声响,我们在屋子里等了半晌,试着叫了几声‘前辈’,也无人应答,出门再看,屋子外面重重黑影,哪里还有半点人迹。”
“风萍不是云舒的对手。您老要看云舒的本事,还是小侄我亲自下场吧。”
楚源半眯着眼睛,只是拿手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子,过了半天,才开口说道:“云舒的天分不错,只是囿于年纪,功力还浅。倒是徵阳你啊,想不到功夫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妖蛇吐雾,妖蛇驾风,灵蛇拳中的这两招,都是内家的打法,你能临敌时自如运用,虽然威力还有所不足,可也说明你外功修为已经极深,只差一步就能踏入内家门槛了。异日,我楚家宗老中,必定有你的一个位子。”
老人阔脸方口,颔下一圈花白的络腮胡子,身材并不高大,可是他坐在那里,别人一眼望去,就好像看见了一块精钢锭子,使人感到对这位老人绝不可轻慢。
想到此处,楚云舒不禁微笑,他继续想道,“铁布衫功夫,共分为九关,每一关又分为九重,总计有八十一重之多。修习者练到第一关九重能防钝器击打,练到第二关九重能防刀剑斩劈,练到第三关九重能防锐器攥刺,练到第四关至第六关,铁布衫由刚劲而化为柔劲,妙用更加无穷。这门功夫虽然层次极多,可是修炼步骤却又极为简单,不过是将二十三式行气之法,反复习练,集腋成裘而已。”
楚徵阳停住并不追击,楚云舒回过气来,又摆了个“蛇盘式”,竟然是不认输,还要再战。
过了好一会儿,楚源才开口道:“好,你进来吧,坐。”语气中带着些许笑意。
楚徵阳收回拳头,朝凉亭内的楚源一拱手:“源叔,请您老评鉴。”
一拳打出,楚云舒收式而立,不由在心中笑道:“果然如此,这拳谱上记录的行气之法和我之前用阴阳眼在老爹身上所见的气血流注变化可以一一吻合,这阴阳眼在这世界用来偷师真是妙哉!我修成鬼仙尸解夺舍,前世一身法力都尽数散去,只剩下三种神通还能使用:第一种就是天生的一对阴阳眼,善能望气;第二种是鬼仙灵觉,能知人心险恶;这两种如今用来提升实力都还力有未逮,只有最后一种,灵光内照、精神入微,不但能使我在临敌时妙招迭出,用来辅助练功,亦能收到奇效,最妙的是,这灵光内照、精神入微之法,乃是鬼仙的本能,如凡人视物闻声,不需另行耗费体力,若非如此,我怎敢夸口在明日行散之时将铁布衫神功突破第一关?我已实验了前两种神通,都确有成效,如今就来试第三种好了,先从铁布衫开始吧。”
李彦和一扬马鞭,指着路边的一处卖野花的担子说道:“茗烟,这山牡丹看着不错,取几朵拿回去给依云送去。”
楚徵阳听后,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李彦和这孩子的来意恐怕有些不善,云舒,你认为该如何应对才好?”
话音未落,楚源已飘然离去。
楚云舒心中哂笑:“居然是这种把戏,人际交往中占有主动权的一方,突然表现出攻击性,以测验另一方的表现,美其名曰‘压力测试’,这一招都被地球上的面试主考官们玩烂了,只能骗唬住初进社会的死大学生,也罢,我就来配合配合你,谁叫你现在最大呢?”
“云舒!怎么样,这静室是年前才完工的。”楚徵阳从后面搂住了楚云舒的肩膀,这个罕见的亲密动作叫楚云舒一惊,他听到楚徵阳说道,“五年前,你父亲还在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商和图书议要各自造一间演武用的静室,可是造一间静室的花费实在不小,若是同时造两间,我们决计负担不起,于是最后决定先造一间,当时我们哥俩划拳,我赢了,就有了这间静室,可惜你父亲中途去世,未能见到这静室完工啊!老友,今天我带了你的儿子来,你在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吧。”
“是,是。”茗烟应道,“少爷,您看什么色最好?”
“喂,喂,你这不讲义气的家伙,咱们一起去啊……”
李薇环想了想,道:“这会儿自己做是来不及了,去外面买吧,街口王麻子的五香肉馅烤饼还是不错的,这一块儿也就只有他是做一整天买卖的。你要多少?”
楚云舒从图谱中探出头来,苦笑了一下:“老爹,你的冷幽默还是冷啊!”口中虽然如此说着,他还是走到一层门处,将门又从里面锁上了,再回到桌子边仔细钻研图谱。
“徵阳,你今日的心思我也明白了,我一个孤老,无儿无女,也没有蓄什么家产,平生只攒下了十二附玉骨行气散,本来是打算留给未来的徒弟的,你待会儿去我那里取一附给云舒明晚行散用。”说到这里,楚源摇了摇头,“哎……广泽那孩子……我回去了。”
只是楚云舒似乎忘记了,楚徵阳把他留在这里,只是叫他先熟悉一下灵蛇拳行气的大概而已,可没有叫他做铁布衫行气的功夫。
“你这个笨笨。”楚云舒揉着额头走进凉亭里,对楚风萍道,“广泽堂伯一直和族里有些仇隙,所以才这么多年一直躲在外面,这回虽然他肯定会因为成了灵应峰内门弟子一事而被族里授予长老之号,不过要指望他这位长老为族里出力,那是别想了,老爹方才在源爷爷面前露了两手上乘外家功夫,显示出有做宗老的实力,源爷爷是族里第一一心为公的,所以自然要出血拢住老爹,反正就算我被王昌文打死,广泽堂伯也不会对族里回心转意,而反过来,我把王昌文打死了,广泽堂伯,堂堂灵应峰内门弟子,难道还能打上门来欺负我这族里的晚辈么?”
然后是死一般的宁静一点点的弥散开了,楚源不说话,楚徵阳也不说话。
“不是所有的人都和你一样,满脑子都是肌肉的。”楚云舒淡淡地回了一句。
“铁手单刀楚老爷子来了,老爷吩咐了,两位少爷一回来,就去后院见老爷子。”楚安答道。
“好了,别叽叽喳喳了。”李彦和在马上止住了茗烟的话,“你真是个话痨,比女人还嘴碎,赶快拿几朵就行了。”
“源叔……”楚徵阳唤了一声。
“我方才打听了一下,这个叫王昌文的小伙子,是那个李富贵的私生子,从小就养在外面。”楚徵阳苦笑着解释道,“李旭生刚才放了话出来,说是本来只要这个王昌文一出师,就除了李富贵的奴籍,为他复姓的。”
“小云是个不错的苗子,有杀气,也有静气。”楚源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子,笑着对楚徵阳缓缓说道,“只是年纪太轻了,功力太浅。这回的事,他处置也没有什么不当的,是李旭生太不把我们楚家放在眼里,只可惜小云的运道实在太差了一点,那个李什么居然还有那样一个儿子,广泽的弟子啊,我居然从前都没有听过。”
“啊!铁手单刀楚前辈到了?”楚风萍就是一惊,向前冲了几步,又缩回来,“糟,方才喝了酒,安伯,你快去为我找件换洗衣裳来。快去,快去!”见楚安抬脚,楚风萍又叫道,“等等,等等!再准备一盆热水,还有漱口水。”
“这位少爷,让小的为您选两朵吧。”担花的中年人小心地笑道。
楚云舒一抬头,见楚徵阳对着他目光闪动,顿时知道了他话语中的意思:“叫我给楚源看灵蛇拳的修为,岂不是嘱咐我其他功夫不要使出来?”楚云舒心中这样想道,明白了楚徵阳的心意,“老爹是要我留一手啊!”
“老爹您还真是狠啊!怕不是连压箱底的功夫都使了吧。”楚风萍在边上哧着牙叫了一声。
“小孩子家家的,不必在意。我这老头子不是那种非要摆个什么谱的人。”楚源笑道,“你家老头子还在的时候,我和他是最好的棋友,我是臭棋篓子,老输。”
楚云舒也不客气,一个“蛇形式”,身形忽左忽右,窜了出去。
一趟行气完毕,楚云舒已汗透重衣。
楚徵阳讪讪地笑笑。
“嘿嘿!老爹,你这‘气打’功夫虽然可怖,可你毕竟不是真正的内家高手,这么玩一下,方才也没有余力了吧。你不是不肯追击,而是无力追击了啊!”楚云舒笑着说道。
楚云舒这时却被楚源一双手吸引住了,这双手全不似老人的手,上面不但没有半点老年斑,而且看上去又白又软,倒好像是手不能提的年轻贵公子的手。
楚云舒回头望去,见此时楚和_图_书徵阳脸上竟是泪流满面。
楚徵阳的卧室中,李薇环正坐在梳妆台边为儿子的事忧心忡忡,见丈夫和儿子走进来,她站起身来,刚想说些什么,楚徵阳已经冲她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脸:“薇环,别担心,方才楚源长老已经答应送云舒一附玉骨行气散助他明天冲关之用,现在我去静室内,教云舒一些功夫,无论如何,他功夫强一些,于将来的事,也多几分主动。”
楚云舒最先看的是图谱中最后一手,第二十八手“虹桥飞渡”的行气秘要,他看了一会儿,沉吟片刻,然后走到静室中间,摆开“虹桥飞渡”的架势,先是猛然歇步沉身,左手收拢藏于腰间,含而不发,然后右手捏拳直击,同时口中“嘶”的一声,如蛇吐信之音。
“从那以后,老爹你就和我父亲一道,以这半句口诀推演整个灵蛇拳的行气要诀?”楚云舒看着楚徵阳,目瞪口呆地问道。
楚云舒走到凉亭里头,选了个座位坦然坐了。
“选什么选?有什么可选的?”茗烟叫道,“你这些花儿,红的不艳,白的不素,颜色都乌糟糟的,要不是我家小姐就喜欢看野花野草,你这花儿,我家少爷都不会正眼看!我们李家的园子里,要啥花没有?光牡丹就有七八种,有……”
卖花人伸出五个指头,笑得无比灿烂:“爷,五文一支。”显然是为了这笔生意而高兴。
楚徵阳仰天大笑:“好小子,你居然有这般眼力。”笑声未落,他已捏拳直击楚云舒面门!这一拳来得极快,楚徵阳大步迈出,整个身子好似被一阵风托住浮在空中,给人一种飞起来的感觉。
“嗯,那不是风萍来了?”楚源一抬头,正好看见楚风萍急匆匆地从穿廊上下来,于是招手道,“风萍,你过来,和云舒比划两手给老头子我看看。”
“风萍呢?”这时候楚徵阳才开口问道。
“怎么,还不服气!”楚徵阳笑道。
“痛啊!”楚云舒抱着头呼呼叫道。
楚徵阳叫了声“好”,这时楚云舒已窜到他面前,右拳当胸直打,拳势才走了一半,脚下一错,拳势毫无征兆的向左横移了几分,改做直捣肩窝。他这一拳变招极快,且劲力不减半分,楚徵阳这时若是应对失措,被他一拳捣实,只怕一条右臂得立刻脱臼!这就是“蛇行式”的厉害之处,双脚发力,拳势飘忽不定、虚实相生,令人难以抵挡。
“能怎么应对?无非是以不变应万变,反正,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已经来了个王昌文,就不怕这席面上再多一个李彦和。”楚云舒道。
楚云舒在后院的花园里头见到了楚家的这位长老,楚源和楚徵阳一起,坐在凉亭内,正说些什么。
楚徵阳身子不动,猛一吸气,右肩“喀喇”一响,骨骼错动向后一塌,以毫厘之差闪开了楚云舒的右拳。
楚云舒胸有成竹,手足并作,将二十三式行气法门一一展开,屈伸导引。他动作极慢,却又似乎在一举一动中都包含着极大的力量,仿佛四肢手足上都系了巨石一般。
他这番话,若是别人听了自然惊骇不已,要知道寻常人习武时绝没有这般敏锐的感受,能知晓全身每一处在行动时的气血流注变化;在练功时动作走形、呼吸不畅却还自以为是的人可谓是比比皆是,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事倍功半的邪路;有的甚至积年累月下来,功夫没有成就,反倒留下一身毛病;武术界敬重名师的风气就根源于此,唯有名师,才能在你一出手时就看出不妥,时时为你矫正姿势,使你能事半功倍的练武。
“他喝了一点酒,怕对长老失礼,换衣服去了。”楚云舒答道。
“是这样啊。”楚云舒回过神来,听到楚源说道:“不过这些现在都不必说了,我来看看云舒这孩子的功夫怎么样。”
“老爹!”楚云舒轻轻叫了一声,他自然知道这一间静室对楚徵阳和死去的楚怀安意味着什么:“静室能有效地降低外界的种种干扰,使武者能在里头心无旁骛地推演武学,由此提升武者修行的进度。而这样一间静室的造价亦是不菲,其他不说,光脚下的地面所花费的金钱,就相当于整个楚家宅子的售价。这地面是先用一层青石板铺好作为基础,再在上面铺洒筛细的黄土,然后用一种特制的胶掺入土中,反复夯实而成,成形之后,地面平整而微有弹性,不易损坏,最适合武者操演武艺,不过以老爹当年合两家的财力,也不过铺了两层这样掺胶的黄土就无以为继,至于其他花费,如掏空地下,设置梁柱支撑,那就更不用说了。”楚云舒默默想道,虽然第一次踏足其中,却对这一处静室的由来十分了解,原因是他父亲留下的手札中曾经谈及此事。
楚云舒摸了摸肚皮,腆着脸伸出一只手来。
“你可以睡个午觉。和*图*书”楚云舒回头说了一句。
楚云舒想到此处,就走到书柜前,将几个没有埋伏机关弩的木格门挨个打开查看,果然不出他所料,虽然书柜中藏书不多,但是介绍铁布衫行气二十三式的书籍还是有的,楚云舒一共找到了三本,都放在一起,一本题为《铁布衫行气图说》,一本题为《铁布衫行气秘要》,一本题为《铁布衫行气笺释》。
“老爹,明日我若冲关不成,只怕就得连夜逃亡,那时候,就算您想教,儿子我也没时间学了。”楚云舒“嘻嘻”笑道。
“这个世界武学昌盛,千百年以来,流传于寻常百姓家的外门武学不知其几,然而这些民间的外门武学中,修习者能以之为门径,直窥内家堂奥的,却只有寥寥三种,一种是大摔碑手,一种是铁砂掌,一种即是铁布衫;其余高深的外门武学,如灵麓峰抱黄洞的灵蛇拳,灵应峰的伏虎拳等,其精要部分都为各派秘藏,等闲人难得一见,只有招式发劲部分,流传在外。我记得益阳有一位前辈武学大家龙洲渔子曾如此评鉴铁布衫等这三门武学:铁砂掌上手极易,威力不俗,只是最后由外入内一关极其难过,由铁砂掌进军内家秘境的,百中无一;铁布衫这门功夫是先易后难,开始时威力平平,往后越是练到精深处威力越大,一旦冲破第六关踏入内家境界,则成就不可限量;大摔碑手入门极难,寻常人穷十数年之功也不见得能一窥门径,但是这门功夫一旦入门,不但威力极大,且能直窥内家门径,只是踏入内家境界后亦如铁砂掌功夫一般,再无法可练,无从精进。因此,这三门功夫中,以铁布衫第一,大摔碑手第二,铁砂掌第三。”
“实在太强了,为了半句口诀,就花了八年功夫。”楚云舒心中想道,“这真是……”他心中涌起说不出的滋味,前世在地球上信息大爆炸,大多数的功法都已整理公开出版发行,一法难求之事离他这个鬼仙实在太远。
“源叔……”楚徵阳叫了一声,心情有些沉重。
楚徵阳一愣,道:“……你这几日还是多琢磨铁布衫第二关冲关的事,贪多嚼不烂,你现在不宜多学旁的功夫,容易分散精力。”
楚云舒翻了一会儿,叹道:“这书上有二十四处解说和我自己的炼法不同,其中二十一处是在我那九十六处错误之中,剩余三处,虽然不同,但我在刚才行功时没有发现自己有错,我先试试这二十一处再说。”
回答他的是楚风萍的一张鬼脸。
“楚云舒见过长老。”楚云舒先在远处整了整衣衫,然后郑重的上前作揖行礼道。
“老爹,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你早上说了,可是要教我灵蛇拳的行气之法的。”楚云舒忽然转开话题。
“你才脑子里都是肌肉!”
凉亭内楚源亦微微点头,心中暗想:“怪不得楚徵阳要亲自下场,云舒这孩子这一手‘蛇行式’除了功力稍浅,行进时还不够迅捷,几乎无可挑剔了。”他心思电闪而过,场中形势又有了变化。
李薇环咬着下嘴唇看着丈夫身后的儿子,却不由一愣,她见楚云舒脸上是一副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的样子,看着他的神色,李薇环忽然发觉自己心里忽然生出一个荒谬的念头:也许,这孩子真有必胜的把握。这个念头一生,旋即被她压下,却始终有那么残留的一丝萦绕在心头不能散去,一时间,李薇环思绪万端,竟然再想不出应当和眼前的丈夫和儿子说什么话。
楚云舒上前在左边壁上掏弄了一阵,一盏油灯亮了起来,然后他将火石放回灯下的小格子内。楚徵阳跟着下来,然后将门从里面锁上。这门也只能从里头锁上。
楚云舒打了个寒战,心中想道:“操,居然还有机关陷阱……”
被唤作茗烟的青衣小厮翻身下马,边走边嘀咕道:“小姐也真是,家里花园里种的什么没有,却偏偏喜欢这些野花野草。”
“于是你和我父亲就遇到那位前辈?”楚云舒插了一句。
“不错,我们得了这样的机缘,岂能不好好珍惜!”
“云舒,我去了,你记得要关门。”楚徵阳又嘱咐了一句,才转身离开。
楚徵阳此时仍然背负双手,却先以灵蛇拳中“妖蛇吐雾”的“气打”功夫,伤了楚云舒的五官,又以“肩打”的功夫,破了他的架子!两式合一,一招之内就奠定了胜势。
“管饱就成。”楚云舒挠头笑道。
他先翻看《铁布衫行气图说》一书,这书是二十年前辽东一位武学名家所作,以图配文,每个姿势都详细用文字说明,是许多初次练学者的最爱。
“源叔您谬赞了。”楚徵阳笑着走进凉亭里头,道,“内外之间,一步之差,就是天悬地隔,江湖之中,外家绝顶高手并不罕见,但是能勘破这层迷障,进军内家之境的,百无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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