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雪国长冬
第一百零四章 雪暗
“嗯嗯，我知道的。”
他循着声音靠近一点，“我手机落下了。”
海星努力回想，一只手忽然出现在视野的角落，又一直伸过来，在草稿纸上点了点。
“抄错上一行的数字了。”
“那阿姨年底还会回来吗？”
成濑一愣，“诶？”
“再等一下。”
“常记常用，才能真正地记住。”
“我在泡澡呢，没穿衣服，也没关门。”
“我知道了。”
她继续说道：“导演先生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为了之后的拍摄能顺利进行下去，说是要休息几天，所以我就回来看春海啦。”
“那还是明天回家再见吧。”
她很快关上，回头一笑，“好了吗？”
“妈。”
又聊了两句，成濑挂断电话，看向尚子：“我妈明天回来。”
“不会爆炸吧……”
“冷死了。”
“你想引起混乱吗。”
“晚安。”
“东京那边的拍摄结束了吗。”
只是偶尔瞥见挤在一起的两人不自觉地做出亲密的举动时，她的心里还是会突然一紧。
他一个人来回也更快些，尚子也就没有坚持跟着。
手指又轻敲两下。
“……”
成濑坐下，尚子已经找到了那处计算错误的地方，重新做了一遍。
“只能是落在森见家里了。”
成濑回过头，“怎么了吗。”
“今天有更多的口味哦。”泷川光说着，自己先拿起一块塞进口中。
“……”
“在看尚ｈｅtushu•ｃｏｍ.ｃｏｍ子做饭团，待会儿要去森见家开学习会。”
“……”
“……成濑？”
“……你倒是关门啊。”
两人先后点头。
吃完饭团，也就到了离开的时候。
泷川光微微一笑，“所以还是趁春海和一叶都在，多做点数学比较好。”
伴随着她的话语，成濑还听见了哗哗的水声，似乎来自她的有意撩拨。
“啊……”
松千秋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海星也点了下头。
“反正我也没开灯。我喜欢在黑暗里泡澡，但又不喜欢完全的封闭……而且我家就我一个人，除了你这个色狼，不会有别人过来的。”
“做出来了……”
“是吗。”成濑这才开口，“那你能回来待几天？”
听见她呢喃般的低语，成濑收回手指，转而接住泷川光递来的习题本。
她点点头，刚才就已经听出来了。
“‘诶’？”
“什么？”
又待了一会儿，三人出门去海星家，叫上她一起，而森见之前就直接先回家了。
他没说什么，只是做饭团，他也没有可以帮忙的地方。
她抬起头，他正听着对面泷川光的问题，短暂地瞥了她一眼。
泷川光也跟了过来。
黑暗的浴室里，听见他有意发出的重重关门声，森见稍微松了口气。
取出热好的饭团，回到客厅，桌面已经收拾干净。
“路上小心哟，春海m.hetushu.com.com……”
“不，随便看看。”
尚子低头捏着饭团，“如果是在春海家里开学习会的话，其实还可以准备点别的呢。”
重新回到森见家，门关了没锁，森见也没有回应。
“真下流。”
成濑先去客厅找了找，在被炉底下发现已经烤得滚烫的手机。
“森见——”
“嗯。做得小一点，也可以多尝几种。”
“学习会啊，真难得呢，要认真一点哦。”
“现在这个秘密被你发现了。”
“会吧，年底至少能休息一个星期的样子。”
成濑扭头就走，“回去了。”
“你们俩就不能自己动手吗，热一下就行了。”成濑将笔记本推回去，“做错了。”
然而快走到中途时，成濑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
几个简单的数字与英文，却构成了一串难解的等式，左边等于右边，右边也等于左边，她的思考找不到一点落脚的空隙。
到森见家，见尚子又带了饭团过来，她笑了一下：
“也就是这几天而已啦……”
“说什么呢，我又不是为了看你洗澡才回来的。”
“我回来之前，特地去超市买了点乌冬面呢，还是留到明天晚上再吃吧。”
“差不多吧。”
成濑说着，低头摸出忽然振动起来的手机。
找到手机，成濑又找起了房子里消失的主人。
“两三天的样子吧，导演先生也不会休息太久嘛。”
成濑
和*图*书立即拒绝，“不要。”
“啊？”
“嗯。”
走出客厅，他又喊了一声，在走廊深处听见一声迟疑的回应。
“会回来待个两三天再回去。”
海星捧着饭团，看了眼泷川光，她也在看她，两人同时露出微笑。
片刻后，上门的泷川光也从两人的对话中得知了这个消息。
“你们继续往前走吧，我很快回来。”
有了昨晚的经验，学到晚上十点多，几人都渐渐放松了下来。
松千秋叹了口气，“但是导演昨天忽然倒下了，拍摄只能中止了。”
“森见家的厨房倒是可以用，她大概也不会拒绝……算了吧，还是别这么麻烦了……嗯？”
成濑也就没说什么，虽然他感觉以两人目前的水准，及格应该已经不成问题了。
“中间有一步计算出了错，后面全错了，你自己检查一下吧。”
尚子一怔，也露出笑容，“好。”
成濑回头看了看远处那团朦胧的影子，叹了口气。
他一直走在前面，身后的三人排除了手机掉在路上的可能。
成濑忍不住摇头，“那也太幸福了一点。到底是开学习会，还是吃夜宵来了。”
吃着饭团，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今天结束得比昨天早了不少。”
她看了一会儿，思路上堵塞的一点忽然贯通。
他嘀咕着，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手机放在地上让它冷静一会儿。
身体被温暖包裹着，氛围也比昨天更加轻和图书松，海星一边紧张地做着题，一边又放松下来。
离开学校后，按照计划，几人还是先各自回家，之后再去森见家集合开学习会。
“不，说是导演倒下了。”
晚饭过后，尚子又准备起了饭团。
她笑了一下。
“我回去了。”
“不能马虎呢。”
尚子笑了一下，转了回去，继续捏着饭团。
解决之后，他问了一句：
做出最后一道题，将笔记本拿给成濑检查，尚子抬起视线，见海星和泷川光都望着自己，忍不住笑了一下：“饿了吗。”
尚子也停下动作，回头看了一眼。
她收回心思，盯着眼前刚请教过的题目，“还在思考。”
今天的被炉学习会很快开始，成濑和尚子依然坐在昨天的位置。
笃笃。
“我明天中午就能回来，下午放学的时候，妈妈来学校接春海吧。”松千秋又说道。
他也没打算找到她，打过招呼就准备离开。
“是你自己说出来的吧。”
“还早着呢。”
“春海在干什么呢？”松千秋问。
“比如乌冬面？学习累了，来一碗现煮的乌冬面，暖身暖胃，也更容易消化一点。”
“为什么？拍摄呢，已经结束了吗？”
这个步骤，他刚才是怎么说的来着……
“找什么呢。”
她转着转着，忽然打开厨房这边的后门，顿时有一股冷风灌了进来。
“——做出来了吗？”成濑忽然望过来。
跟森见道别，几人一头wｗw.ｈｅtusｈu.ｃｏｍ•cｏm扎入风雪。
海星低下头，指尖落下之处，是他刚才亲自计算时留下的过程。
叮——
“……噢。”
来到厨房，将饭团放进微波炉，成濑一边等着，一边看着她四处张望。
森见摇了下头，“都在等着吃饭团呢。”
“你们怎么都一直把时间花在数学上，别的科目不管了吗？”
“光昨天回去之后，记住那些单词和词组了吗？”森见望过来。
“倒下了？这么拼命吗……”
“路上小心，我现在没办法出来送你呢。”
松千秋接着说起自己打电话来的目的：“我过几天会回来一趟。”
“……知道了。”
身体下滑，浸泡在热水中，她继续享受着独属于自己的幽暗与静谧。
“又多了几种口味吗。”
成濑脚都迈出去了，又收回来，没有回避她。
“诶～”
“别的科目的问题，自己翻书可能还会弄明白，数学不明白就是不明白。”
“这也是一部分原因吧，主要还是生病了。发烧得厉害，还以为是流感呢，整个剧组都人心惶惶的，还好检查过后是没有传染性的普通感冒。”
尚子又转过头来。
里面的几个房间都关着灯，他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尚子露出笑容，“毕竟大家都很辛苦嘛。”
是松千秋的电话。
尚子愣了一下。
成濑靠在一旁，“每天都准备吃的，会把她们胃口养刁的。”
她低头盯着笔记本，成濑爬出被炉，“我去热饭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