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远行之秋
第四十八章 避难
两人擦肩而过。
“这里。”
每个班的疏散行动，都由当堂课的任课教师进行指挥，此时一边随着学生下楼，一边维持队伍的秩序。
“……三方面谈从星期三开始，就按通知的顺序进行。如果有监护人无法出席、要推迟的同学，晚班会结束后来找我。就这样吧。”
“大家安静下来——”
C班的队伍很快撤离主楼，在中庭暂时集结，点名确认人数。
【晚上吃什么】
这只是一个短暂得大多数人都没注意到的插曲，小早川自己也不在意，高举扩音器，总结起了今天的火灾避难训练。
“尚子呢。”
什么时候递给他的？
队伍集结完毕，又立马开始了第二次点名。
晚班会的时候，中原雪着重强调了明天的远足要注意的事项。
C班的学生排着队伍，一边闲聊，一边往楼下撤离。成濑混在其中，只是听着他们的交流，并不开口。
惊呼声里，这一次的火灾避难训练也到此为止。
成濑摇头，“太远了，还是算了吧。”
C班和D班从侧面的楼梯下楼，E班和F班则从中间下去，疏散路线清晰，没有丝毫混乱。
几个似乎是汽油桶的铁罐一字排开，和图书正熊熊燃烧着，涌出的黑烟在半空中连接成一片，弥漫不散，确实有几分火灾的样子了。
“小林——”
她垂着眼，走近时才注意到他。
“明天是晴天，我打算骑摩托过去。”
“这里。”
很快，一大团白色粉尘随着风飘了过来。
“有山——”
消防员们站在一起，同时拔去保险销，按下压把，白色粉末喷涌而出，瞬间压制住了黑烟。
泷川光睁大眼睛，又笑了笑。
“嗯。”成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起了距离。
“森见！没下来吗？”
E班稍慢一步，此时也已经来到了中庭，就在C班的边上集合点名。
“好啊。我还没骑车去过那边，到时候春海就负责指路吧。”
“小雪那边，大概也很难同意光独自行动的打算。光在路上出了任何一点小意外，都会加倍地变成小雪的责任。”
尚子举起了手，“在。”
“刚才小早川说的是二楼的国语准备室起火了吧。”
“好吧。”她也没强求。
“真是服了小早川了……每次避难训练都是同一套演技，关键是他好像还以为自己的演技很逼真。”
成濑和尚子都要去部室，上个星期和_图_书接受委托修好的手表，还没有还给委托人。
“……”
又过了几分钟，其他年级的各个班级也都陆续来到操场，教导主任小早川登上高台，从另一位老师手里接过扩音器。
自己要是担任教师，一定会很头疼。
成濑看见他一下子皱起眉，然后又换了只手拿着。
担任教师抱着出席簿离开，教室里重新填满喧闹。
突遇火情，在现代文教师镇定自若的指挥下，一年C班的学生们有序地离开教室，并未陷入到恐慌的情绪里。
两人一起离开教室，快到E班时，尚子忽然想起有东西忘了拿，中途回去。
下到二楼时，成濑回头看了一眼，只有D班的学生跟在他们后面。
她眯眼盯着，他却将那张纸条递了过来。
“明天早上在学校集合，大家一起坐巴士过去，所以千万不能迟到。有打算请假的同学，最好今天就告诉我哦。”
“消防员……”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其实都是被他突然闯进来吓到的。刚才差点就睡着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爆炸了呢。”
“他不会通知每个班的时候都是这么做的吧，手不痛吗？”
“此花！”
“和_图_书好吧。”
“距离太远，总觉得不太安全。”
成濑抿了下唇。
因为有避难训练，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
看着这幅场景，周围其他学生无意识发出低呼，成濑却皱着眉侧了侧身体，同时提醒尚子躲避。
“……”
也就是津高的操场。
“为什么？”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差不多猜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了。
“动作快些，同时也要注意脚下，不要踩空——”
泷川光已经恢复，此时有说有笑地跟教室外路过的朋友打着招呼。
接着，消防员们提着几种常见的消防器材，为底下的学生说明起了使用方法。
“成濑！”
“嗯。”
“我的意思是，光也放弃这个打算会比较好。”
肩膀被拍了两下，成濑回过头，后座的女生则朝泷川光那边偏了下脑袋。
几个消防员提着灭火器，在学生队伍之间一边讲解，一边缓步穿梭。
“……”
好在尚未显露出这一点时，他就从一下子吓得清醒的尚子口中得知，是避难训练开始了。
“在。”
森见身材相对高挑，在一群女生中间还算显眼，只是此时无精打采的，成濑多看了两眼才注意到她。
“我回去了和_图_书。”
她转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末了叹了口气，趴到桌上。
成濑看到了焦臭味的来源——摆在中庭的中央，一个正冒着黑烟的铁桶。
“你不会是在邀请我吧。”
讲解得差不多了，又进行了现场演示——那一排冒着黑烟的汽油桶，不只是用来污染空气的。
踩着沙子，成濑望着台上，尚子忽然碰了碰他的手背。
果然，小早川做完总结，便介绍起了等候在一旁的消防员。
泷川光笑了一下，语气随意，“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用这个来模拟火情吗？
顺着她的视线，成濑看见操场入口处多了几道颜色鲜艳的身影。
森见点了下头。
成濑也没再多说什么，转了回去。讲台上，中原雪也说得差不多了。
……
打开纸条，尚子愣了愣，他只是笑了一下。
“咳咳！……这边是下风口来着……”
“森见！”
“Oh……”
他是C班出席簿上的最后一人，点名结束，确认没有遗漏，现代文教师又带领学生们向着最近的避难场所继续疏散。
——虽然学生们本来就很淡定，甚至有说有笑。
“中午的事情，抱歉。”
而来到操场，成濑发现这边的火情更加“严和_图_书重”。
成濑回过头，森见提了提肩上的包，已经走远。
“春海忘记了吗，早上的集会就通知了。”
“是——”
“呜哇！”
“有东西落在教室，回去拿了。”
谁的纸条？
她望了眼台上的担任教师，低声道：“从这边去陆奥湾，有六十多公里呢。”
这是早就训练过的内容，跟他在东京接受的避难训练没什么区别。
成濑嗅了嗅，忽然闻到一股焦臭味，跟在旁边的尚子也说了句好像有东西烧起来了。
“……”
“回答的时候要大声一点！”
等待着点名，尚子看见成濑忽然摸了摸口袋，然后从里面掏出了一张纸条。
成濑在走廊里等着，森见从E班走了出来。
“那就随便你吧。过去得一个多小时，我和尚子本来还打算在巴士上跟光聊天打发时间呢。”
“嗯。”
“诶？”
刚才似乎只有他当真了……虽然只有一瞬间。
“……”
毕竟他还是头一次感受小早川的演技，而且刚才还昏昏欲睡。
“唔……”
看来刚才表演得太投入，手都拍肿了。
“在。”
“我手上的这个，是学校里最常见的干粉式灭火器，大家知道应该如何使用吗？”
泷川光果然迟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