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讲规矩
“走,带我去看看。”
他觊觎班头的位置很久了,别看这个位置不入品,里面的油水可大着的呢。
“其他衙役呢?怎么一个都不见?”
出来库房之后,发现县衙冷冷清清的,一个衙役都没有。
“怕什么,这里是府衙,不是荒原,府衙有府衙的规矩,他还敢杀人不成。进屋叫人,入庙拜神。他若识相倒也罢了,若不识相,那就叫他知道什么是规矩!”
丁功博不欲与其同流合污,主动来门口迎接季晨。
“你是说,方先生?”主簿先是疑惑,而后惊讶,季晨身后除了他的夫子方先生,似乎并无他人。
皂班房,二十几个衙役散漫的坐在椅子上,单刀放在一旁。有衣衫不整,有哈欠连天,有在喝茶的,有打着盹儿的,有的拿着油条和包子正吃的流油。
他口中的周老大是这帮衙役中资历最老的,也是威望最高的,平时除了赵班头,就是他说了算。
将近两年,他任劳任怨,不敢有一丝怨www.hetushu.com.com言,也不敢露出一丝不满,兢兢业业,端茶倒水,打扫卫生,擦拭兵器,伺候好每一个衙役。
今晨,众衙役一到府衙就收到消息,赵班头失踪了,很有可能是昨晚的斩妖行动出了问题。
别看枫林镇皂班的衙役不多,只有二十几个,但也分成好几个党派。
季晨声音很冷,房间里面的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遂问道:“难道大人认为,这秀才能在两年后的春闱中入三甲!”
丁功博是新人,成为衙役不到两年,因不会行事,也没闲钱打点,所以备受被排挤,什么脏活累活儿都是他做,遇到赚钱的事情就被所有党派撇到一边。
在官僚体系上这很正常,人家好不容易熬资历,眼看快熬出头了,忽然空降一个上司过来,换谁谁也不服。
一些人感受到了季晨身上压迫性的气势,不自觉的放了手中的事物,站了起来。
只是县令却忽然宣m.hetushu.com.com布,新人班头并不是从他们这些衙役中诞生,已经有了其他人选,这才有了开头一幕。
“既然来了,随便找个位置坐吧,我们正开列会,你是新人,正好也听听,虽然你是班头,但也要遵守皂班的规矩,毕竟这些规矩都是一代代传承下来的。”
县令颔首,“正是!”
经历过许多次战斗,季晨发现一个问题,横刀背在背上,临战时不利于拔刀,拿在手上和插在腰间,才是最利于拔刀的姿态。
待季晨走后,屏风之后的人走了出来,竟然是县衙主薄。
“规矩,那正好,我也想听听这衙役皂班里面都有什么规矩。”
季晨拿着横刀走了进来,丁功博跟在他身后。
周老大端起茶杯,轻轻的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叶,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后才缓慢说道:
季晨拿了腰牌,领了两套衣服,暂时没有换衣服。
主薄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一个秀才而已,还是个斩妖人和_图_书,值得如此么?
衙役的衣服是灰色的紧身玄服,白色里衬,领口和袖口都外翻了一圈,露出白色的里衬,衣服材质上佳,可防普通刀剑。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人,他有些担忧,新上司就任第一天,他们就摆烂,万一对方发起狠来,他们怕是遭受不住。
丁功博张了张嘴,有些欲言又止。
县令叹息:“本官今年45了,来枫林镇已经七个年头,还有两年就是又一次的春闱,也是三年一次的迁官,若不出意外,本官仍然原职不动升迁无望,永远困守在这边荒小镇。”
季晨有些疑惑,这个点儿,衙役不都应该点卯了么,该巡逻巡逻,该站班站班!
这其中就包那个老周,大大咧咧的坐在主位上,其他人都是以他为首。
“大人,你今天对那秀才的态度是不是……”
把横刀插在腰间的腰带里,拿着衣服就走出了库房。
无非是有人不服他,毕竟他是突然空降而来,毫无预兆,很多有资历的班头和_图_书不服,想要拿捏一下他。
季晨走出了书房后,在丁功博的带领下,领到了身份牌和衣服,至于刀,他并没有领,有破军已经够用了。
也有几个衙役依旧老神在在的坐着,无所畏惧。
他目光深邃的望着窗外,自己才45,而方先生是他离开这个地方的唯一机会了,所以他只能赌一把。
“砰!”
哪一年的春闱三甲不是大儒子弟,一个边荒之地的秀才,别说三甲了,中举都很困难,秀才估计就是他的终点了。
这本没什么,煌煌大地,妖物横行,哪天不死一两个人,只是这次轮到赵班头而已。
这些制服都是朝廷制式的,对于这方面朝廷还是很大方。
主薄也是神色淡然,封官此地,又能奈何。
在丁功博的解释下,季晨知道了缘由。
“我说周老大,你确定咱这样做真不会有事,我可是听说了,那新来的班头之前可是个斩妖人,手黑着呢!”
面对季晨的目光审视,老周并未在意,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和-图-书后才缓缓说道:
但,这无异于天方夜谭。
一声巨响,皂班房的门被轰然踹开,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齐刷刷的看向门口。
闻言后,季晨脸色沉了下来,刚上任第一天就有人想要拿捏自己,如果连这件事都摆不平的话,那自己这个班头就可以引咎离职了。
那主位平时都是赵班头坐的,如今赵班头出事了,他自然而然的就坐上去。
衙役腰带上有专门挂刀鞘的铜扣,只是季晨感觉刀鞘挂在腰上,战斗起有些碍事,还不如拿在手上,紧急时,刀鞘一丢,抡刀就干。
这些年,如果没有方先生,枫林镇这个小地方不知被大妖摧毁多少次了。
他想赌一把。
季晨道:“出什么事了,直说吧!”
县令举目望着窗外:“我所谋非他,乃他身后之人,那人一旦被重启,我就有望调离此地。即便那人不被重启,我此生困守枫林镇也无后顾之忧,只要有他在,枫林镇就不会有事。”
唯有入三甲,将来才有机会将他们调离此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