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三十七章 火烧坤宁宫，拨乱反正
如果汪广洋不配合，哪怕胡惟庸将在场的人都杀了，他也是乱臣贼子。
“汪广洋，你真实陛下的好臣子呀……”
正统性，乃是造反是否顺利的关键。
只能如热锅上的蚂蚁，到处乱走。
“陛下是吾等主君，我也明白诸位的感受。
“你们派人，去将朱家老十控制起来，他可是咱们未来飞黄腾达的工具！”
“是何人造反？”
凌说随手将锅甩给朱棡。
马皇后神色复杂地看着这座她才住了一天的宫殿，果断带着自己人离开。
凌说在坤宁宫着火之后不久，终于得到消息。
如果他本本分分，也许还真能成为一代明主！
其他人驻足不前，不敢动。
有悲伤皇帝驾崩者，也有表情古怪之人。
他走到城墙下，城门上的士兵也紧张起来。
马皇后虽然是一介女流，却也是果断之人。
这些人的目光，马上变得柔顺起来。
胡惟庸这个造反上位的皇帝，为了稳住天下民心，会让给他们更多的利益。
做完这一切，凌说给宫墙上的手下示意。
得民心者得天下，陛下忘了他能得天下，是因为什么？
咳咳！
胡惟庸一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他身上。
罢了，我给你们开门吧！”
但奈何贼人早就勾结宫里侍卫，我等独木难支，最后太子也被杀……
汪广洋想起胡惟庸这些年的动作，再联想到吉安侯陆仲亨……
老朱死了，一切的该都都回到原点，回到他们熟悉的世界。
可如果陛下要断的，是天下读书人的未来，诸位又当如何？”
他深吸一口气，无声点头：
胡惟庸见汪广洋楞在当场，呵呵笑起来。
他也不得不佩服，胡惟庸的野心和实力。
来人！”
她一声令下，侍卫们开始行动起来。
“汪相，本相记得李先生将我扶上宰相的位置的时候，曾经对我说过。
朱元璋和他们这些人，实在谈不上有感情，但他们从小受到的教育，也是要忠君爱国。
朱棡一个没有就藩的皇子，怎么可能会造反？
虽然北京的皇宫他来得不多，但这里的格局和南京一模一样，汪广洋走在此处，神色恍惚。
胡惟庸很想忍着，但他还是忍不住笑起来，他笑得很大声，汪广洋十分尴尬。
“陛下……”
……
身为臣子，他有忠诚的义务，
她们中的许多人，真觉得天塌了。
“听从姚大人吩咐！”
“还请胡相早点安排新皇登基……”
他们差不多都是彼此派系的大佬，其他人，会交给他们自己说服！
手起刀落，不久，一些人倒在血泊之中。
听着胡惟庸疯狂的言语，他沉默。
但汪广洋一番话，却将他们都说服了。
却唯独没有想到，胡惟庸所持立场，竟是如此。
我锦衣卫因此死伤无算……
本相服的不是胡惟庸，而是为了我圣学的传续，也为了天下读书人的利益……”
胡惟庸拍着汪广洋的肩膀，汪广洋冷哼。
诸位大人，忍辱负重呀！”
皇帝坐在一m.hetushu.com.com处酒馆中，听着酒客的消息，眼中满是讽刺。
当年小韩王落水的把戏，也才过去多少年？
老朱死了，无论是谁当皇帝，他们这些臣子都能获得好处，甚至，对比朱元璋。
伴随着城门缓缓打开，凌说和他的锦衣卫们，满身凌乱，从外边走出来。
不过等汪广洋分析完如今的局势，他们都沉默了。
凌说说出这等话，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我等凭死杀敌，他走投无路，却丧心病狂，点燃了坤宁宫，逼着所有人都一起陪葬了……
皇宫，本应该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一般只有亡国之时，这里才会陷入如今的模样。
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同胡惟庸的做法，很快就有官员跳出来咒骂汪广洋，不过他们的话音未落。
为了这一天，他等了实在太久了。
当时本相就想，要是本相能成为这等英雄人物，多好……”
百官在城外焦急不已，他们担心宫里的情况，但又不敢破城。
所谓的算学入科举，所谓的改革，都该废除。
“那晋王呢？”
他们都是在沉浸在权力斗争中一辈子的老狐狸，当知道结果的时候，他们已经确定，反贼到底是谁。
如今总算诛了贼首，却总算能为陛下报仇……
“胡相好心机，好手段……”
“几位大人，借一步说话！”
明明是妥协，却说成忍辱负重。
本相看城内又起火光，难道是里边的贼子还在捣乱？
胡惟庸心中冷笑，表面却不动神色：
“烧了，不烧坤宁宫，如何能让他们迷惑？
……
“诸位同僚，大家都少安毋躁……”
汪广洋也好，正在城中轮值的武将等人也罢。
凌说大喊一句：
皇帝还活着？
但这位后宫之主，却并不需要他浪费唇舌。
“母后，你……”
所谓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他们也许没有第一时间跳出来，可是他们不服。
整个皇宫之内，敌我不分。
这位传奇人物，她也见过，皇帝对他很是看好。
就如以前一般，他邀请汪广洋进入宫中。
他猛回头，却见胡惟庸笑语晏晏。
“这未尝不是，拨乱反正！”
胡惟庸很开心，他并不在意这些人的目光，无论如何，此时他终于成为胜利者，掌控了京城的局面。
“陛下没事就好……”
胡惟庸得意忘形之下，都不用避讳着。
“咱们接下来，还有事……”
或者说，心动了。
老朱家的这个孩子，能不能长大都是另说。
可如果他们能争取，保住这家伙的性命，也算是对得起朱元璋了吧？
然陛下这些年，已经走火入魔，已将我等视若寇仇。
“陛下遭遇不幸，但好在反贼都已经授首，本相建议尽快安排鲁王登基……
他死了，连能继承他意志的太子朱标也死了。
自古以来，流水的皇帝，铁打的士大夫。
汪广htｔps://ｗｗｗ.hｅｔusｈｕ•com.coｍ洋既让他们维护了利益，也保住了他们的面子，还给了他们一条自欺欺人的理由。
没有朱元璋，一切都能回归旧制。
胡惟庸面带微笑，任由汪广洋行动。
他追随周通前来，本就是希望自己的计划能贯彻下去。
汪广洋的身子是颤抖的，他似乎已经明白了造反的人是谁了。
在场的人，谁都不是三岁孩子，也没有被他唬住。
无论是开启民智，还是所谓的商业化，在这些人心中，都是异端。
胡惟庸望着远处，黑暗中的奉天殿。
汪广洋既然承认了胡惟庸造反的合理性，马上开始为他出谋划策。
儒教文明本就是扎根于地主阶级的利益上萌发的，农耕，才是这些士大夫心中的根本。
凌说一句给陛下报仇，说的在场文臣脸色大变。
马上动手！”
朱元璋执政十年，重用春秋派的官员，由通过各种改革逐渐削弱相权。
汪广洋和胡惟庸一起回来的时候，百官的目光不由自主聚在他们二人之上。
伴随着朱元璋和朱标的去世，这些矛盾就能凭空消失了。
城下的文官们，表情各异。
承天门前，风更冷了。
大局为重，您所是吗？”
随着朱家皇帝的身死，造反的那些人逐渐浮出水面。
汪广洋愕然回头：
他这句话，等于曾任了凌说就是他的人。
他这些年在江南的所作所为，其实早就失了民心。
有汪广洋提点，他们突然觉得，朱元璋的死，未必不是坏事。
不管如何，拨乱反正，才是天下读书人的根本利益。
凌说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出，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吉安侯陆仲亨捅死身边人，小心翼翼地擦拭手中的刀。
他平日看着文质彬彬，只是此时的模样，周通看着都毛骨悚然。
她问的人不是周通，而是一直不显山露水的姚广孝。
等一众人走到边上的时候，众人望向汪广洋的目光，十分复杂。
都没有办法进入宫门。
且，胡惟庸看起来，有不臣之心。
汪广洋一马当先，迅速追问。
汪广洋将一众中书省要员，六部尚书和御史台的人都叫到一边。
“出了这种事，陛下有责任！不过，这也能说明，咱们大明的官员中，出了很多有二心的人！
有张异留下来的后路，想要安全离开皇宫不难。
一时间心神失守。
汪广洋被胡惟庸的一番话，说得冷汗直冒。
有鄙夷，有不屑，也有不解。
难道大人也跟那些贼人一伙，行造反之事不成？”
“咱们也不是背叛陛下，毕竟朱家的血脉还传下来，好好辅佐鲁王殿下，教导他正确的为君之道……
凌说心中狂喜，一直到坤宁宫火光起，他才真正把心中的石头放下来。
“陛下遭遇不测，身为臣子的本相，悲痛欲绝！
“原来这里还有晋王残党，杀了……”
周通跪在地上，给马皇后说了皇帝的现状和他想要做的事。
权衡利弊之后，众人脸上，变得正义凛和_图_书然。
上次他悄悄坐上皇位的时候，只能背着人偷偷摸摸。
“胡相，我可提醒你，你能控制朝野，却未必能控制外边……
你确定，你有选择的余地？”
有如今之果，未必不是前因所定？
汪广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还是跟上了胡惟庸的脚步。
身为臣子的汪广洋对朱元璋是忠诚的，但身为文人的汪广洋，却能旗帜鲜明地反对老朱的立场。
不过听着他的话，在场的文武百官却是心头发寒。
马皇后的泪水夺目而出，被她感染，其他妃嫔皇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陛下被那些倭寇伪装成的和尚，出其不意给杀了，我等措手不及，只能保护太子……
……
“胡说，晋王有和动机造反？”
就算保不住，那也能安抚他们本来就不多的良心。
对，拨乱反正。
“凌大人，如今城内是个什么情况，还望告知？
大人身为锦衣卫统领，不思保护陛下，却将我等中良拒之门外？
“咱们的陛下是大英雄，也是枭雄！
他看看其他人，尤其是六部的尚书和中书省一众大员。
他们本想打开宫门，放人进来，我等拼命死守……”
恐惧，兴奋，或者戒惧。
进入承天门，便是汪广洋熟悉的广场。
“你们去找些柴火，将这坤宁宫给本宫烧了……”
可胡惟庸能不能控制朝中的局面，这其实还没有定论。
期望本宫这一把火，能烧出大明的朗朗乾坤……
肃杀之气，凝滞当场。
你说是吗，汪相？”
可是身为一个理学一脉的读书人，汪广洋自有他的责任。
“您要的人，现在也控制在咱们手中，大人您去救了人，就是救驾有功！”
朱元璋是这个国家的擎天柱，只要他没事，这外边的风雨，终归不值一提。
胡惟庸脸上露出焦急之色，走过去一把抓住凌说。
汪广洋的一番话，换来了对面一片沉默。
他的话，引发哗然。
谁都想不到汪广洋被胡惟庸叫走不久，居然会直接投降。
“汪相，请协助胡某，拨乱反正！”
大明的亲王，权柄被皇帝限制。
这些人是文官的领袖，也是他要争取的关键。
他低下头，扪心自问。
胡惟庸呵呵笑：
“新君在哪？”
胡惟庸主动站出来，瞬间吸引百官的注意。
凌说早就有准备，冷笑道：
他们朝着胡惟庸行了一个礼：
姚广孝对周通说了一句话，手中还捏着一个倭寇的脖子。
“不是他，难道汪大人还觉得是我不成？”
汪广洋：……
“就听胡相的，咱们忍辱负重，保住陛下的血脉！”
身为宰相，不仅仅是要为皇帝效力，更重要的，是要为身后的读书人谋取利益。
马皇后喊了一声，外边的禁卫走进来。
现场瞬间，寂静无声。
比起文官集团的神色复杂，武将们倒是真心悲伤。
“凌说，你这些鬼话谁信？”
“一起走走！”
“所以咱们要马上将鲁王推上皇位，让他成为皇帝……
胡惟庸安坐承天门外，听着手下hetushu.com.com汇报。
不多时，火光在坤宁宫冒起，诺大的后宫，被星火点燃。
拦着你们，不过是怕尔等中有和贼人勾结！
“忠勤伯，好一个忠勤伯！”
百官心中混乱，倒是没有听出他话中的破绽，只是听闻皇帝太子都死了……
背叛这个词不好听，换成忍辱负重就顺耳多了。
凌说话音刚落，就有几个武将和功勋不服。
“陆仲亨……”
可是面对这种原则性的问题，大家的立场终归不同。
皇帝已经因为这件事，跟江南的士族搞得非常紧张，就连起义造反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有了大义的名分，前线那些军人会不会听徐达的话，都很难说……”
汪广洋一开口，就将冠冕堂皇的理由搬出来。
几声枪响，他们就倒在血泊中。
但今日之后，那把椅子对他而言，只是唾手可得。
只是他们话音刚落，砰，砰，砰……
他一个文官，竟然给他抓住了。
“或者说，陛下想要借助这场乱局，看看天下人心！”
这武英殿烧了，坤宁宫也要烧了？
坤宁宫里的妃嫔，皇子和侍卫闻言，表情各异，但大都欢喜不已。
汪广洋一句话，让他们彻底心动。
“胡相，你莫血口喷人，我锦衣卫的人，哪个不是陛下的死士？
胡惟庸回头，盯着汪广洋，汪广洋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晴不定。
胡惟庸笑笑，汪广洋说下这句话的瞬间，代表他彻底选择站在自己一边。
手下闻言，在墙上打出一个不起眼的标记。
他们在宫里肆虐……
宫墙上的弓弩，也对准汪广洋……
不说武将这边，他是不是能彻底掌控兵权。
被所有人都盯着，汪广洋有些不好意思，他咳嗽两声说：
胡惟庸刀剑虽利，却也没有完全杀怕眼前人。
人皆有立场，他们是人臣，也是士大夫，是读书人。
朱棡听马皇后说要烧坤宁宫，惊得一跳。
“你说陛下如何？”
陛下辜负了天下读书人，就是辜负了民心！
“凌大人，坤宁宫拿下来了，该死的人都死了……”
本来，此事若是针对咱们中的个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朱棣，徐达……
面对哭声一片的坤宁宫，一直没说话的姚广孝站出来，给马皇后一个眼神示意，马皇后收到他的提示，带着周通走向边上的静室。
可是杀了朱元璋，对于他们而言，拨乱反正四个字也不算用错。
过了一会，在百官的瞩目中，汪广洋带着众人回来。
姚广孝话音落，房间里的朱棡脸色微变。
“接下来，就该本相出场了……”
马皇后知道老朱的去向之后，若有所思。
我等拼命施救，才救下了鲁王殿下，其余人等，都死了……”
他们见证后宫，在火光中烧成灰烬。
我等暂时妥协，也是为了保全主家的血脉……
他毫不掩饰的杀意，让宫里的侍卫纷纷拔刀。
“是晋王殿下……”
不过这依然不是马皇后的主要目的：
别忘了，宁王朱棣，可在徐达那里好好着呢？”
胡惟m.hetushu.com.com庸一席话，城外的武将脸色微变，纷纷看着城墙。
只是略微提点，她的执行力更胜男儿。
汪广洋见他们的目光柔和下来，知道自己的劝说成功了。
罢了罢了，如今我大明遭此横祸，都出在那批和尚身上。
一时间，所有人乱了方寸。
朱元璋终归还是不在了？
众人不敢置信地看着凌说，谁曾想到，身为朱元璋最为信任的锦衣卫，竟然是这次造反始作俑者。
周通没有走，姚广孝也没有走。
凌说的话，在场的人都是半信半疑。
而汪广洋会支持吗？
诸位大人扪心自问，陛下这些年，把咱们当什么？
文官集团这里，也需要有人为他这件事的正统性背书。
“老夫虽然不齿今晚之事，却也被他说服了！
不过大家也没人注意到他那点小心思，马皇后闻言颔首。
剩下来的锦衣卫闻言，直接拔刀。
他无声点头，说：
遥想当年，陛下意气风发，本相只是他坐下一个不起眼的官员！
但有些事情，他们还放不下，那就是所谓的牌坊。
在胡惟庸动乱之前，君臣之间的关系，其实早就有点势同水火的意思。
“汪相，推脱责任的事可以先放在一边，咱们身为大明的宰相，怎么也要主持大局！
在这种情况下，才是天下读书人的最优解。
他本以为胡惟庸会以利益诱他，或者以武力恐吓他。
“你们现在，全部受周指挥使节制，让大家做好准备，离开皇宫！”
“胡大人，凌大人那边回应了！”
她还不忘将朱棡和朱雄英也带上。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动，随着胡惟庸的主动站出来，大家伙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
汪广洋尤其得到关注。
造反，弑君乃是大逆不道之事。
姚广孝看着眼前的一国之母，心中佩服。
朱元璋死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政策就不用执行了。
曾经的燕王变成宁王，但依然是朱元璋最重视的弟子。
汪广洋点头，能说服这些人，就算是说服整个文官集团了。
汪广洋的身体颤抖，这里有许多人，可是他的同僚，甚至有他的好友。
如今蒙古人入侵，正是多事之秋。
“汪大人，您今日……”
如今大局已定，他控制局面之后，就能彻底掌控一切。
朱元璋所推动的改革，也就戛然而止。
顺天府的秩序，很快稳定下来。
确定凌说将该做的事做完，胡惟庸大喜。
也许朱元璋不在了，对于这个国家而言，才是最优解。
他们依然是可以和君王共天下的士大夫。
大家早就形成了一套共治天下的潜规则，而老朱却想打破这套潜规则。
其实在场的老狐狸也明白，胡惟庸将鲁王提上来，安的是什么心眼。
国不可一日无君……”
只可惜，出身决定了他的格局！
汪广洋后退一步，给胡惟庸行了一个大礼。
皇宫大门紧闭，文武百官，城中军队不得进入。
“你是说，陛下不想这么快，稳定局势？”
“鲁王殿下我护着，汪相不用担心他的安全！”
百官瞬间，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