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冰海战记：真正的战士
第474章 游子吟
在他面前，名为乔薇尼的女人喝了小口伏特加，低垂着脑袋说。
她本以为，自己这消失的几年里，最大的败笔可能就是错过了自家孩子的青春。
但如果，如果这样就是你成熟后，做出的，不会更改的答案……
只不过这一阵阵的波动就像是夜之城底下的火山喷发了一样壮观，别说是在大街上散步的居民了，就连整个建筑群都随之振动摇晃。
看着手上的卡片，男人有些遗憾。
你甚至连自己最爱的，花费时间最长的游戏，打得也不够别人好。
城市的“蛇身”区域，芬格尔正扯着一个七旬老爷的袖子，试图据理力争自己的财产权利。
那……
老实说……她很害怕。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谈判破裂，而那个少女也终究不会成为他们的圣女，而是选择了对抗的道路。
都是一样的。
可能会失败。
并不是因为楚子航不相信自己的判断，而是在这个队伍中，明面上的领导者是藤丸立香，但是实际上计划的核心却是自己面前这个红发少女。
“……你没事吧，声音……”
声音带着些许虚弱，诺诺逞强地摆摆手。
路麟城无法得到答案，他的经历和世界观不允许他认可少女的想法。
当然，这很正常，象牙塔里的小娃娃哪里知道毕业就失业的现实，哪里知道大街上路过的花纹衬衫男可能今晚要在网吧安家，哪里知道青年旅社里的心酸合集，哪里知道三和大神的放荡不羁，哪里知道自己长大后就算榨干心血，把尊严，肉体，生命，灵魂，全部奉献，也碰不到那些天之骄子脚上的尘埃，碰不到大阔少们SUV上优科豪马轮胎里镶嵌的泥土。
即便这会伤害到你，伤害到我……
他闭上眼睛，轻声地说。
而是又一次——
不，更接近走出迦玛帝国来到中州的感觉？
她唯一没有想过的是……
“明非。”
她不是恨自己。
父母也好。
到底还算得上是冲动吗？
路麟城的眼睛微微闪烁，似乎有些犹豫。
到长大了，他们才会恍然发现。
……
而其它人——
路明非的手指抹去杯壁上的水滴，他有些紧张，缩着脑袋。
他曾经遥不可及的领域，却是这个城市里颇为扎堆的精英怪。
那时候他们就会发现，自己所希望的未来，和孩子的不同。
梦幻与美好，那是孩子们唯一看得见的事物，而不是该死的生活。
她松一口气，好像是叹息，但又带着些许萦绕的满足。
“哎……人生总是充满着缺陷，而过往的成就只需要失败的一瞬就可以倾塌，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你不觉得吗，零妹妹？”
自己的……孩子。
他会不再把自己当娘。
“虽然夜之城和我们必将成为敌人，但是也没有必要现在开战，在不了解对方战力资源的情况下，完成任务目标要更加重要。”
——在那一刻所获得的自我满足，将孩子保护，将自己挚爱的珍宝守护的感动，已经超越了大脑的生存本能。
路明非就那样痴痴地看着自己母上大人，眼眶发颤。
乔薇尼粗狂地叹了口气。
留在路麟城家里的只有路明非，作为牵制，也是为了……让他有最后告别的时间。
不需要自己了。
甚至，无法再获得痛苦的权利。
但，理所当然般，依旧不是黑王与人们的战争。
“磊锅扑街仔！都地震了还烤肘子！快跑啦！”
“老道歉做什么，你是我儿子又不是我厂里的员工。”
那个时候做出的选择，就绝非愚蠢。
而所谓的爱就是如此“愚蠢”，把别人的快乐当做自己的快乐。
如果那一瞬间的情感，满足，能够超越一生的总和……
有种玄幻小说里不小心换了个大陆的感觉。
“那就去吧。”
尤其是教育水平高的父母，他们的的确确就是比你生出来的娃多活了几十年，脑子又好使，收到过高等教育，在社会摸爬滚打，没道理比几岁的小孩还和_图_书不懂事。
而他们的目标是……
在进入这个城市的时候，她就已经警告过一行人，并且暗示藤丸立香给出指示。
可能……会死吧。
“你要再说屁话就不要走，给我滚出去。”
他可能对自己的理由不屑一顾。
当生死一线的瞬间，父母会抱住自己的孩子，将他们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那一瞬间的父母真的有好好思考过“值不值得吗”？
就是有着那么甘美的味道。
男孩猛地用袖子擦干净眼角的泪珠，看似放松地张开双臂，震声道。
无法再获得新的感动。
即便失去‘生活’。
“立香既然已经开始不加掩饰地放开信号，那么大概率就是完成了这一次的任务目标——冰海铜柱的发现，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只剩下脱离了。”
但那时所获得的满足，一定会是最为醇美的甘露。
“除去陈墨瞳以及藤丸立香……其余一行人全部——”
“啊……都是起步s级的混血种，真不知道奥丁到底给了多少补贴。”芬格尔摇头晃脑地吐槽。
“首先，不要用那个名字叫我。”站在芬格尔身旁，零冰冷冷地说，“其次，我也不觉得没有集齐美食街的积分卡是什么值得伤感的事情。”
他想要说的话有很多，但最后还是吞进了肚子里。
大概是因为……
因为对爱人的爱，对父母的爱，对孩子的爱，也都建立在自己的生命至上，当死去之时，一切便会烟消云散。
你甚至不会有影视作品那样宽容包容你的父母，不会有一个愿意和你交托背后的兄弟。
“……你会怪我吗？”
她回答地很快，仿佛早就预料到了现在的场景。
虽然说人的行为都来源于自我满足，父母的所有行动的出发点也来源于自我认知，自我满足，但客观意义上来说，的确能够提升孩子的个人水平，宽阔未来。
“……对不起。”
便是一切。
为什么……
黑王的诞生将会在路明非正值青春的时候发生，那样的一https://www.hetushu.com.com生太短，她想给路明非一个完整的人生。
所以……为什么父母会选择抱住自己的孩子呢？
是那么残酷到令人想要移开眼镜。
方才也是，在藤丸立香借口说要出去逛街的时候，她主动邀请楚子航这个在队伍中战力仅次于藤丸立香的人，也是为了保护自己这个弱女子的情况下，离开路麟城的家。
“去那个最高的塔那里……”
“有什么好怪的，怪——我明明拼了命，划掉大半辈子，想要给你创造出一个能够好好活下去的地方，给你买了房，帮你联系到了隔壁翠花的微信，忍着见不到儿子的痛苦好几年，最后你来了半天就把这些全毁了？”
但可惜的是，孩子们畅想的未来，偏偏建立在‘生活’这个前提上。
而他也知道……
孩子也好。
难道我们不是一边的人吗？难道她就这么放不下那虚伪的同情同理心，一定要将整个世界拯救，为此甚至不惜赌上彻底毁灭的可能性吗？
乔薇尼不想这样。
仿佛，即将迫近的真相……
成熟的家长会知道仅仅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来说还不够，还需要学会换位思考，学会从自己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上下来，将视线放得和自己“鄙夷”的孩童一样低，去看看他们的世界。
人类之间的战争。
“去做你想做的事。”
“大概是这个炼金阵的问题……不用管我。”
哎……
“通知军务处，将所有在夜之城的‘英灵’分配出去。”
“……不论生死。”
他没有权利，也没有野望。
自己小时候的【满足】，已经坏掉了。
那颤抖的肩膀，在自己面前哭泣的男孩。
“接下来怎么做？”楚子航向陈墨瞳发问。
所以她必须成为那种她曾经讨厌的家长，她要让路明非活下去。
大概是没有的吧……因为老实说——
没有平等。
路麟城打通电话，向这个城市的中枢下达指令。
战争开始了。
夜之城的角落，楚子航和陈墨瞳躲在一个回环的巷子里，背靠着冰冷和-图-书的墙面，看着周围的人流逐渐被有序地遣散，心中大概有了定数。
陈墨瞳的【全知】虽然有着使用限制，但是基本上依旧是情报类言灵的巅峰。
“……哦。”
夜光在水光圆润的表面滚动滑落，霓虹的色彩杂糅在小小的球内，就像是光的笼子困住了这片夜空。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但是没有关系，自己为他准备好的，这个安全的避风港中，依旧会有他的位置，孩子还小，他可能暂时脑袋转不过这个弯来，自己到时候会用人格修理拳帮助他找回丢失的母爱。
不想带着人类荣华富贵，只是想要自己所爱之人能够安稳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楚子航先是点头，旋即忍不住开口问道。
“现在的要件是去和藤丸立香回合，只是我们两个的话，周围的七……九个敌人，我们未必应付地过来。”
“妈……”
……
他成熟了。
我亲爱的孩子。
这个城市建立在巨大的蛇形炼金矩阵上，而“蛇身”部分则是繁华的商业街，也开着千奇百怪的美食，芬格尔将计就计吃了起来，从东街砍到西街，就差最后一家店就齐活了，结果人老板却已经跑路。
为什么她就不能够理解呢？
总而言之，还没有实战试验过自己的英灵强度的芬格尔表示很心慌。
他和零是一起行动的，但是并不是和藤丸立香一样直接前往炼金阵的中心，而是作为“诱饵”，将这个城市监视的力量分散开来，自由行动。
陈墨瞳捂着自己的头，不知道为何看上去有些疲倦。
那里的肌肤已经干涸，就像是没有水滋润的树皮，指节带着老茧，一眼就能够看出来是读书人的手，掌心带着黯淡的红，能够隐约感受到握紧时的温度。
老实说，她其实是……没有料想过现在这个画面的。
乔薇尼就像路明非婶婶说的那样，是个雷厉风行，仿佛事事都压人一头的女人。
从“由自己来尝试说服藤丸立香”到“任由藤丸立香探索这个城市的根源”，这些做法都是奥丁告知他的，m.hetushu.com.com路麟城就像自己说过的那样，真的只是一个跑腿之人。
“妈管不动你了。”乔薇尼闭上了眼睛，猛地后仰，双臂伸直拉伸放松。
她相信自己能够教好自己的孩子，就算他再怎么废柴。
父母总会以为自己比孩子见到的更多，所以他们不厌其烦地说着‘我这是为了你好’，惹恼自己的孩子——但……这其实绝大多数情况下不会有错。
——保存人类最后火种的，高贵的守护者。
爱人也好。
而是决绝。
他也能够满足了。
当她又一次交换彼此的视野，站在路明非的角度上看去时，已经不同了。
“妈！我爱死你了！来啵一个！”
但她所有的理论都建立在路明非是个幼稚的死小孩，这一点上。
大部分人的一生不是来享福的，而是来看着，或者帮助别人享福的。
但是，如果更进一步呢。
他会恨自己。
他将这个城市的守护者，称作‘英灵’。
……
他留恋的不再是诗和远方，不是少年的伤痛和苦楚，而是切实地……想要站在谁的身边，想要完成自我的满足和成就。
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
但是不对。
“要开始了……”
一切都结束了。
你不会有成吨的家产，你可以骗自己不在乎，但那是因为你没享受过，你可以闭上眼睛，直到那些光鲜亮丽从新闻上刺透你的眼眶。
“……妈。”
路麟城的脸色几乎是瞬间阴暗了下来。
她做完了一切，直到见面之前，她都以为自己会满足自己的所作所为。
“诶老板你别跑啊！你先把我的烤猪肘子做完了！！”
你的欢愉，于我而言……
你不会有漂亮的媳妇，有也没别人的漂亮，没有别人的骚，甚至没别人的多。
他忽然没由来的看向自己的掌心。
只是【无】。
的确是一阵一阵的，然后还是骚动。
那是一种没由来的心慌。
而是……
夜之城内传来了阵阵骚动，这句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尽管少女努力做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但她终究不是藤丸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