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波诡云谲山雨来
第二章 金刚台
无尘偶尔考问一两句，念空懵懵懂懂的回答，两人才第一见面，就让江月白感觉像是老师父和小徒弟，和睦融洽。
“我念过……”念空掰着手指慢慢说。
草原深处，巍峨雪山层峦叠嶂，佛门圣地金刚台依山垒建，金顶寺宇叠砌，圣洁宏伟。
走出金刚台，江月白远远看到谢景山正跟在一个挑着灵菜的胖和尚上楼梯。
江月白颔首致谢，带念空踏进大殿，殿内布置倒是意外的简单，只有一排各有千秋的佛像，和下面摆放整齐的破旧蒲团。
无尘转动念珠，幽幽道，“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因缘生灭法，佛曰皆是空。”
无尘转念珠的手一顿，抬眼看着江月白，“施主心中有难舍执念？”
和尚如蒙大赦，一溜烟的消失不见。
无尘喊来一个僧人，先带念空去熟悉金刚台各处环境。
江月白远远叫他一声，谢景山这才放过那和尚，走向江月白。
片刻之后，无尘徐徐点头，“天生慧根，得见灵山，你可愿拜我为师，留在这里念经参禅？”
“小小年纪信守承诺，很好，放心吧，待你能力足够时，我会帮你一起，在流沙域重建般若www.hetushu.com.com寺，这也是我应该了结的果。”
“拜见无尘佛尊。”
谢景山回神，“她们跟几个筑基期的金刚台武僧一起去南边苍狼古城剿灭妖狼王去了，听说附近牧民的牛羊被吃了不少，最近都开始吃人了，妖狼王太狡诈，每次都被它跑掉，已经围剿了七八次……”
殿内顿时只剩下江月白和无尘两人，面对面坐在蒲团上。
离别在即，念空心境通达并无过多不舍，还安慰江月白。
江月白恭敬的收下经书，外面钟鸣声响，无尘委婉谢客，先一步离开。
那胖和尚哭笑不得，又惹不起谢景山一个金丹修士，只能加快脚步上楼梯。
江月白心头像被刺了下，笑道：“倒也不是，只是最近由四季想到轮回，由轮回好奇生死罢了？”
鎏金宝瓶和迎风招展的经幡交相辉映，连风都带着呢喃般的诵经声，让人闻之静心，莫名产生放下一切，皈依佛门的冲动。
江月白没有否认，“来意家师信中已经说明，这便是念空。”
江月白把传书飞剑给他，“云裳和葛玉婵追着妖狼王，在古城西边的雪山里发现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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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江月白打断他，“云裳和葛玉婵呢？”
“原来那日若生拼死送走的，便是你。”
“……我真就是好奇，你们和尚又不吃肉，每日青菜豆腐怎么吃这么胖的？我们道家修行常食妖兽肉，也没见吃成你这样……”
念空毫不畏惧道，“因为我一出生就被丢在佛寺门口，是主持师父和佛祖养大我的，主持师父说我与佛有缘。”
从他表现来看，他确实喜欢这里，比在天衍宗时开心得多，毕竟这里都是与他志同道合之人，能够跟他论佛法，而不是争论道佛之不同。
无尘满面白须，面容肃穆，静静盘坐在最前方的蒲团上，一身气息与凡人无异，江月白根本看不出他是化神修士。
“如果你不想留在这里，现在就告诉我，我可以送你去其他地方，或者回天衍宗。”江月白小声问念空。
“你才念几年经，就知道佛祖了？”
那胖和尚不过练气期修为，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谢景山还在人家耳旁不断呱噪。
江月白拿着经书叹了口气，她最近
和图书隐隐有些心神不宁，夜间观星也有些不好征兆，不知应在哪里。一时之间想不明白，江月白起身到外面找到念空。
江月白带着念空拜礼，无尘缓缓睁眼，看了看念空，又看向江月白。
宝寺古佛，挥之不去的香火烟气。
江月白带着八岁的念空小和尚，跟随金刚台的年轻僧人，穿过一座座宫宇。
念空摇头，眉眼带笑，“不，我喜欢这里，在这里我能感受到佛祖的存在。”
谢景山瞅着胖和尚消失的方向，“我真的就是好奇，你看佛门弥勒一个个都那么胖，咱们道家祖师都是仙风道骨，这倒是为什么呢？”
“月白姐姐要是想我了，就来看我，我会每天都为姐姐诵经祈福，待我法力足够，再给姐姐立一长生牌。”
念空认真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我就是能感觉到祂的存在，在风中，在阳光下，在我心里，在这天地之间任何一处。”
江月白给念空留下修炼《九转金身诀》所需的气血丹和锻骨丹，这一路过来得空就炼，足够他三年用度。
江月白犹豫道，“念空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若是将来他在佛道上大有建树，般若寺的事情……您还是和图书传信于我，我再另想办法。”
“天衍宗江月白，拜见无尘佛尊。”
“施主若是对佛法有兴趣，这本《轮回经》或许能对施主有所帮助。”
无尘咳嗽起来，打断江月白，从袖中取出一册经书，佛法和道法理念不同，千百年来都争执不下，多说无益。
“怎么了？”谢景山问。
“空吗？”江月白苦笑，“若真的一切都是空，为何还有冥府轮回？都说人死魂不灭，生生世世历轮回，难道这些都是空？”
谢景山正说着，一道传书飞剑之光从南边射来，被江月白一把抓住，看过之后神色微变。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念空这才点了点头，表示愿意拜无尘为师。
“谢景山！”
念空看了眼江月白，“可我还要帮若生哥哥重建般若寺，我已经答应了月白姐姐，就必须做到。”
江月白环视周围，她所感受到的是一股香火愿力，这是一种不同于灵气，很奇妙且难以形容的力量，混杂在诵经声中，能让人安定平静。
“佛门重地，你别口无遮拦的？”
江月白握紧木盒，忍不住问道，“佛尊，若生他还能回来吗？我时常感觉他还在。”
江月白看着和*图*书木盒，知道这件事自此之后，就是佛门内部的事情了，无尘佛尊不想她再参与进来。
“我想知道人死之后究竟能不能复生，所谓冥府轮回又是怎样一回事？一个人的魂魄如何轮回成另一个人？魂魄不全是否可以轮回？要是死到一半，一部分魂去冥府还能不能追回来？追不回来剩一半又……”
“这‘禅定香’乃我亲手所制，施主入定参道时可点上一支，此事因在我，果亦在我，施主不必再挂怀。”
江月白没有回应，只是笑着摸摸念空的头，这一别，怕是再难见，只希望将来能在上界重逢。
闻言，前方带路的僧人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念空，微微点头。
无尘默然，取出一个长条形木盒交给江月白。
找到念空时，他已经换上金刚台的僧衣，笑容满面，滔滔不绝的跟江月白说他在金刚台看到的新鲜事。
“佛尊就在殿中，两位施主请入内。”
吸了口气，江月白接过木盒，那一瞬间，她仿佛听到金钟震响，余音袅袅，什么东西正随着余音一起慢慢消散，让她浑身一松。
“都念过什么佛经？”无尘又问。
无尘又认真打量了念空一番，“小和尚，为何要入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