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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站着数位匈奴人，在汇报诸事。

霍去病慨然进城，皇帝从城头下来，笑容满面的招手，让他靠前，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西北战局所得，远远高出此前最高的期待。

等了大抵半个时辰，骄阳中空，才得以出城。

霍去病在城外俯身执礼。

而后霍去病向皇帝高声道：“臣幸不辱命，今征战而归，途中与士卒同甘苦，无胥戕，无胥虐，除暴安良，匡扶帝业！

霍去病会让一部分降汉的西匈奴人，入驻原休屠部的休屠泽，往西和浑邪部相连，成为汉和西域间的外围屏障。

少顷，皇帝，皇后，刘清等宗室之人，亦来到长安北城门。

霎时，他身后降汉的近十万人，同时跪伏，宣誓效忠大汉，永不反复。

不久后，赵信来到王庭大帐：“大单于。”

折兰骑，休屠部，浑邪部，甚至天魂部，都是匈奴精锐。

更后方是降汉的匈奴兵马，以酋涂王，浑邪王为首，近十万人，一路浩荡，蔚为壮观。

霍去病在归途再次奔袭匈奴，卫青则出兵阻击天魂部，西匈奴整个投汉……一连串的消息，是在霍去病奔袭成功后，才由绣衣的人送回长安，经刘清之手，告知皇帝。

天下各地郡县来我长安之人，络绎不绝。”

龟兹国主叹道：“罗什娜达尊若有时间，可愿陪本国主去一次长安？”

冠军能多次杀退我们各部，和我们自己战况不利便想撤走亦有关。”

但他明显不太愿意参演。

“是，眼下玉门大营往东沿线，已有迁移过来的西匈奴各部，占据了之前的休屠泽，人员之众，帐幕绵延，至少是十余万人的大迁移。

演技更是稀烂，全程没有表情，情绪也不饱满。

往昔因为休屠部和浑邪部的强势，两者连成一线，让比邻焉支山，祁连山的丰沃区域，其他西匈奴各部很难染指。

“酋涂王率众归汉？”

两人闻言动容。

得到这一消息的人，都很清楚意味着什么。

罗什娜星眸微亮：“国主想好了？”

这片区域我们牧马多年，本也该迁移了。”赵信说。

董仲舒大早起来，穿了一件淡青色儒服，宽袍大袖，头戴纶巾。

龟兹国主视线转到窗外，微微点头：“晚不如早……”wｗｗ•heｔushu.ｃom.cｏm

匈奴大将，各部兵马接连溃败，西匈奴溃完了王庭中军溃，中军溃完天魂部的奔袭也遭到阻击。

“嗯，你们下去吧。”

刘彻脸上露出孩子没白养的欣慰表情，回头对卫子夫道：

这次刘清能和皇帝，皇后并列，沾的是霍去病的光。因为她是霍去病的正室发妻，又是宗室成员，才得以登上城楼，迎将军凯旋。

这对后续开发通往西域的丝绸之路的安全性，大有好处。

刘清之前就知道霍去病的奔袭目标。

皇后翻了个白眼，拉着儿子，让刘清跟自己坐一辆车。

……

青铜材质，三足，外壁有凸起的图案，很华丽，被伊稚斜当成了炖煮羊肉的炉子。

在城郊的视线尽头，一支队伍从远处迤逦而来。

后续长达一两个月的时间，仍会有更多的西匈奴北部部落，进行迁移。

其一身戎装，在无数百姓的呼喊声中，面容冷峻，不苟言笑。

刘清一身胭脂色长裙，柳腰配宽带，光洁的额头以红色花钿为饰，妆容精致，艳丽无俦。

按仪式，这本是太常周平的工作，董仲舒主动承担。

老丞相公孙弘亲自出城，收回霍去病手里的兵符，钺，回去交给皇帝。

“我草原各部，是逐水草而居的部族，守土观念不强。一旦落败便会迁移，所以缺乏死战的信念，这一点和汉人也有很大的不同，是我们落败的原因之一。

同一时期，匈奴中央王庭。

伊稚斜将口中的羊肉吞咽掉，淡然道：“大萨满魂归天地前，留下的传承者，可曾找到？”

史书有载：冠军归朝，从归者以十万计，牛马万匹，盛况古今少见……

此时他就坐在炉子前，捞取其中炖煮的羊肉，慢慢咀嚼，脸上看不出喜怒。

那一年将军远征，建功还朝，夫子牵马亲迎……民间流传的戏文，董仲舒都想好了。

来到城外，举目远望，便见到绵延数里，都有人列队等在道路两旁。

霍去病不仅打赢了河西之战，且为汉通往西域的道路，解决了后续最大的隐患。

比之一年多之前，那位大汉冠军侯，用兵愈发犀利，奇正相合，以最小的代价，集中局部优势，连克各部兵马，所以匈奴屡战屡败和*图*书。

队列缓缓靠近，霍去病抬头看了眼走上城头的皇帝和皇后。

“让赵信过来。”

第二次是他凭借为国献策，匡扶汉室的气运，成为儒家第一人，登坛为天下人宣讲儒学。

刘彻则在城头往前迈了一步。

毕竟现在是她掌管绣衣和霍去病相关的征战讯息，但看见确凿的消息后，她也忍不住心神悸动。

意思就是你嘱咐我好好打仗，我做到了，回来把军权，国运交还国主，臣随时等候陛下的新命令。

刘清已有些压不住心绪，跃跃欲试，想和霍去病坐一起。

……

草原上，匈奴和汉军护持西匈奴的迁移队伍，仍时有小规模的交火。

“他回来先去了北郊十里的兵府，祭奠这一战阵亡的将士。”

“苣都还没有消息？”

为更长远的军事部署，埋下根基。

此后匈奴想再来争夺西域，需先过外围西匈奴降汉的这道防线，已无法直接威胁汉境西北。

他对镜整理好衣冠，白羽也换了一身儒袍，跟随其师。

“没有，但天魂部的人马被阻击后，都往北去了，去了冰冷之湖附近，苣都应该在那。”

白羽亲自充当御者，司马迁坐在另一边，回头对车内的董仲舒说话。

听说后续还有西匈奴各部会过来。”帛旗木汇报道。

百官也在城门下等待，目光艳羡的看向翻身下马的霍去病。

“大单于，西匈奴的人马，怕是追不回来了……”

往北门去的路上，便发现人潮汹涌，出城的人数不胜数。

为首处是负责开路的禁军，而后便是骑在青色战马今安背上，被众将簇拥的霍去病。

董仲舒要亲自出城去迎。

他面前放着碳火和铜炉，炉子里的热水滚沸，炖煮着羊肉。

赵信心下沉吟，这话问出来，可见伊稚斜已不复之前的雄心壮志，失去了信心。

队伍之庞大，车马绵延，一眼无边。

赵信心想大单于最后的希望，可能是想看看新的大萨满，还有苣都究竟在干什么……

两人出门后遇到赶过来的司马迁，一行人乘车辇往城门走去。

冠军侯对战略把握之妙，可见一斑。

“我草原各部近年连战皆败于汉人之手，你觉得是什么原因？”伊稚斜问。

罗什娜闻听消息时，正和龟www.hetushu.com.com兹国主商议事情。

但陛下所命，臣效之！”

“听说这几日城中的客舍，人满为患，求一居所而不得。

“是，我草原诸部游牧各地，进行迁移是再正常不过的举措。

皇帝微微点头，心忖去病倒是愈发成熟了，回长安第一件事是去兵府祭奠……

“他一直徘徊在冰冷之湖干什么？”

之前浑邪部的两万人，一直在大汉西北边关等候。

一长串的内容，念了足有茶盏时间。

一名匈奴部众看了眼伊稚斜，道：“此役我草原诸部损失的人口，土地，近三分之一。

比起我们，他们的战备，甲盾，弓弩更好。就像他们的城池，城墙高厚，不易攻取，而我草原各部，没有高城为地利，所以当汉人也有了精兵良将，来攻我们，胜负都有可能……”

巴拉巴拉，套路完毕，接下来是闲话时间。

某种意义上，西域往北的区域，也将就此落入汉的掌控当中。

她看了眼面前的龟兹国主。

汉和匈奴在西北开战，前后不足两月，形势变化之剧烈，让所有人意外。

而霍去病毅然出兵，将整个西匈奴截留带回休屠泽的消息，一经传出，各方皆为之震荡。

长安城门全开，寓意大将出征，归来开门以迎，是拜将仪式后半段，打了胜仗回来才有的排面。

第一次是入宫面圣，董仲舒在《举贤良对策》中把儒家思想与大汉的现状相结合，并吸收其他学派理论，深得皇帝赞赏。

整个长安似乎都进入一种热切期待，如节日般的氛围。

城墙上悬挂的汉字大旗，迎风招展。

董仲舒的声音从车架里传出，欣然道：“冠军侯登台拜将而归，连陛下也是要出迎的。”

意思是我要和去病单聊，没你的份。

霍去病对自家的美人公主示意，让她坐后车，有事回家关上门，掰开了揉碎了细聊，随即跟着皇帝上了车。

但这次西匈奴的溃败，匈奴倾尽当下的粮草，兵备。

眼下汉将这一区域拿出来，让西匈奴迁移的人口成为其屏障，好处太大了。

远远观礼的群众情绪达到顶点，全城如沸，响起一阵阵欢呼。

归途是从匈奴燕然山以北，往南经匈奴河，继续南下，便接近了汉通往西域的长廊区域。m•ｈetusｈｕ•ｃoｍ.ｃｏｍ

乐工再次奏乐，编钟的清澈鸣音，全城皆闻。

霍去病的行程，刘清掌握的最清楚。

伊稚斜道：“往北？”

同时将西羌和匈奴的联系，彻底切断。

百官闻讯，朝野震动。

对汉接下来完全控制西域，有巨大的助力作用。

车架继续前行，便见道路两侧拥堵，民众都等着出城。

五月下旬的下午，伊稚斜面容略有些发白的坐在大帐内。

赵信心忖找他过来询问，显然是因为他降过汉，对汉更了解：

但慢慢地，连愤怒的情绪也在淡去。

最先收到消息的是距离最近的西域各国。

伊稚斜默然片刻：“现在还不是北迁的时候……”

陛下当因此功盖千秋，冠军侯，大将军，亦将因此名垂后世。

酋涂王亦从西匈奴各部，清点出近三万人，和霍去病一起自休屠泽，进入大汉西关。

“朕有事要和去病说，谈的是兵事，国事，皇后坐后边的凤辇吧。”

六月四日。

罗什娜下意识地轻抚胸脯，压下了表面和心理两个层面的波澜壮阔。

董仲舒只在他认为很重要，甚至对这个天下很重要的日子，才会如此正式的穿衣打扮，一丝不苟。

今将兵权归朝，从此天下有帝王制之，军权由帝王授之！

他上车后，先取出一物，递给皇帝。

赵信就是当初卫青麾下将领，匈奴人降汉，又复归匈奴。

白羽自小跟随董仲舒，只见过屈指可数的几次，他穿的这么正式。

城外百姓倒是看的兴致勃勃，气氛热烈。

“经此战，汉和匈奴，强弱之势已非常分明。”

赵信顿了顿，道：“当前形势已如此，大单于或可考虑继续往北，为我草原各部另辟修养生息之地。”

除了两人外，卫子夫右手牵着太子刘据，另一侧则是刘清。

“接下来的形势你怎么看？”

董仲舒听到这一消息，静默了有半刻钟，然后……感觉浑身毛孔都在舒张。

“西域三十六国之地，我粗略算过，虽比我大汉略小，但一次开疆如此之广袤的地域，古今还未有过。

初闻消息时，皇帝亦是御笔轻颤，在等待批复的竹简上，滴落一滴浓墨。

城下禁军林立，士兵寂静无声，军容鼎盛。

赞礼官，宣读出兵西北，征伐匈奴的檄文，以及将军征战hetｕshu•cｏｍ.com的意义，取得的战功等等。

“幸亏我们来的早，不怕多等一会。”白羽笑道。

早年败在卫青手里，甚至后来被霍去病奔袭王庭后，伊稚斜仍雄心勃勃，想要复仇，一雪前耻。

休屠泽，祁连山，焉支山等区域的沃土，将成为汉最好的马场。

夫妻二人对了下眼神。

而今天，是冠军侯回长安的日子。

长安天气晴好。

最初的伊稚斜，听到这些消息，会非常愤怒。

不久之后，就听到城外传来呼喊冠军侯的声音，人潮涌动。

汉人最大的优点是善于学习，他们的马战发展很快。

“去病到哪了？”皇帝问身边的刘清。

霍去病男主角。

汉对西域的影响力，实际控制力，都得到大幅提升。

当然，对汉是好处，对当前的西域却未必。

今日冠军侯回来，万民来迎并不为过。”

但接战后，除了天魂部损失不大，其余几部都被击溃。

这炉子还是早年汉建立之初，与匈奴和亲时，送过来的礼物。

“已经找到了，是王庭以北，萨合图小部的人，正在来王庭的路上。”

包括皇帝在内，对西匈奴降汉，酋涂王已在来长安途中的消息，大喜过望。

各部被汉人所俘的部首，超过四十人。左王挛鞮淳被冠军侯射袭重创后遭俘，挛鞮谷战死……”

两边汇合，浩浩荡荡，五万多西匈奴各部的人，加上之前从其他战败部落擒获的俘虏，连同返回长安的禁军，近十万人往长安接近。

罗什娜和龟兹国主，正是想通了其中原因，才大感惊讶震撼。

从五月中下旬始，西匈奴各部陆陆续续的来到休屠泽附近聚集。

皇帝特地下旨，不禁百姓观礼，所以群众聚集，城内城外，人满为患。

这都是提前被告知的流程戏码，从头到尾演一遍。

人声喧哗，摩肩接踵。

当年卫青第一次打上龙城，也是这个排面。

“大单于不必过于介怀，胜负乃常事。早年汉也时常败在我草原各部兵马之下。

浑邪部，酋涂部叛逃投汉。

董仲舒遂亲自上前，帮霍去病牵住马缰，示意迎他下马。

乐声传彻长安，十二座城门缓缓打开。

“不知。”

伊稚斜是对自己，对匈奴各部，包括对苣都都失去了再战的信心。

此时长安城内古乐编钟齐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