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何为圣人
这跟欧阳恒被封文圣不同，那是楚国自己封的，而虞老是天下评定的，天下就那么三个。
李怀安言辞激烈，对虞老可没半点儿好言语！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虞老，您要替我们做主啊。”
“当真。”李怀安洒脱应道。
李怀安竟然质问虞老当时在干什么，他哪儿来的胆子？
楚含砂听着有些失望，没想到外祖父会自己承认了，不禁微微蹙眉，但也很配合地起身说：“哼，你们还不知道吧？虞老可是本宫如假包换的外祖父。”
李怀安一听，对着虞老拱手一拜：“学生乃是俗人，知此圣人之道，却自知终成不了圣人。本太子不行，但虞老可以！今日学生前来，不为跟楚国比试的四题，只为求虞老出山！新唐文坛已是不破不立之时，正需要虞老这样的文坛大家主持大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是为虞老所写，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岂可蜗居于这小小的茶园之中虚度光阴？”
周围书生愤愤不www.hetushu.com.com平，指着李怀安继续说：“虞老何许人，太子他受得起吗？”
李怀安拱手再拜：“学生当上奏父皇重开翰林院，请虞老代管翰林院掌院之职。”
嘶……
“纨绔太子竟有成圣之心？”
“什么？”
可是虞老一直都生活着长安城啊。
非大才感怀而发不可得！
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声。
李怀安早已知道，自是不会惊讶，继续说着：“身在何处便是何处人家，虞老久居长安，受到长安百姓的爱戴，受长安文人尊崇，在新唐享受着圣人的待遇，难道还要想着为他国出力？虞老既被称作圣人，想来如此简单浅显的道理不会不懂。再者，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眼看新唐和楚国的四题比试在即，虞老作为新唐鼎鼎有名的圣人，此时不为国出力，反而想着独善其身，这配得上圣人之称号？”
“李怀安不要太过分，虞老乃当世大儒，早已脱离的国家之间纷争！”楚含砂打断说道。
说着，虞老反倒对李怀安拱手一礼。
李怀安一笑：“虞老未免过和-图-书分危言耸听了吧？封禁翰林院便是损害文道根基？学生请问，新唐的文学现在还有根基吗？”
和此前在茶园门前相比，空气中了多些惊呼之声。
这么说来，虞老就是楚国皇后的父亲，是楚国的皇亲国戚？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要当圣人，自然不会那么简单，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总要从小事做起，方才对得起天下人的尊崇。”
若说代笔，这小小的一首五言绝句似乎谁都能写，却又是谁都不能写。
虞老也是许久没被人如此说过，脸色极其难看，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要论祖宗的话，老朽乃是楚国国丈，是否是要为楚国出力呢？”
全场色变。
就连虞老都震惊得站了起来，问道：“这真是你所作？”
如此传世经典就在谈笑间吟诵出来，除了震撼之外，更多的是让人感觉不真实。
“此人最善蛊惑人心，他所说的都是歪理！孙女来新唐时，母后千叮万嘱，希望请外公去楚国团聚，孙女已在楚国京都安排了最大的茶庄，外公可以在茶庄安心种茶m•hetｕsｈu.cｏm.ｃoｍ品茶，不会有这么些人来打扰。”
虞老乃是当世圣人，是天下人所公认。
哗！
李怀安大笑：“哈哈哈……人生天地，岂有独善其身者？天下纷争不断，天下生灵便没有脱离尘世的说法！古今训诫，无非忠君爱国！三岁孩童蒙学时都懂的道理，圣人岂能不知？若不关心脚下土地姓甚名谁，那与不记祖宗的小人又有何不同？”
其余人等皆是感觉头皮一麻，暗道了一声：“好一个恢宏圣人道！”
周围人等尽皆抽了口凉气，此等消息不可为不劲爆啊。
这下文人们蒙圈了，这可是从未听过消息啊！
虞老一怔，连连摆手：“非也非也……是老朽说错话了。老朽并非怀疑太子殿下，实在是心中过分惊讶，以至于言过有失。还请太子见谅！”
“外公，休听他胡说八道！”楚含砂有些着急了，听李怀安一板一眼地说着，不能让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亲外公给拐跑了跟自己作对吧？
此间种种让人浮想连篇，可虞老没有深讲。
虞老眉头蹙起：“太子虽有大才，但断送新唐ｈeｔushu.cｏｍ•cｏm文道根基，此乃有损天道的重罪！”
周围文人已是不敢说话，震惊地瞪着李怀安，不知其还要说些什么让人匪夷所思的话来。
现场众人，相顾无言，唯有惊骇。
强调虞老的身份已经脱离的国家层面的纷争，便是告诉周围人，之后的比试，虞老参加也不合适。
“楚国国丈？”
虞老看着李怀安，反问一句：“依太子所言，似乎老朽只要代表新唐参加书法比试，就能称之为圣人？如此说来，当圣人也太简单了。”
虞老精神一震，昏沉的眼中似乎有光芒在闪烁。
虞老再看李怀安，皱眉询问：“皇上下旨封禁翰林院，传言是太子殿下一力促成，此话当真？”
不等虞老回应，李怀安走入小亭下，敞开双臂潇洒地继续说：“楚国以文论战，只出了三个对联，便让的新唐文坛鸦雀无声！这些所谓的文坛巨匠，非但不能在国家危难之时为国解忧，反倒对着有功之臣各种诋毁和污蔑！不以文章论长短，只会抱团取暖，各自安慰。书本上的文章没学多少，朝堂之中结党营私的一套倒是被学全了！如htｔｐs://www•hetｕsｈu.ｃｏｍ.com果这样的一群文人都能代表新唐文道根基，那我觉得这样的根基新唐不要也罢！”
李怀安大袖一挥，对着全场文人大声说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虞老无言，但却老眼泛红，嘴角有了些微抽搐。
最后，李怀安的目光落在了虞老的身上，毫无征兆地问了一句：“我在两国之间一力抵挡楚国使团之时，敢问虞老又在何处？”
简单的是诗作的字句，困难的是诗作之意境。
虞老表情凝重，身为圣人，太久没有听过如此真实的声音，虽然很刺耳，但也给人醍醐灌顶的冲击。
“他能作诗又如何？不过也是有才无德之辈罢了！”
李怀安一笑：“虞老莫非也认定我之所作皆为代笔？”
虞老再问：“依你之所见，如何能称为圣人？”
“正是，太子之罪在于封禁翰林院，这跟他作诗无关。”
李怀安重重一顿，毒辣的眼光扫过在场文人，像是在刻意提醒他们：“老子说的就是你！”
李怀安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此话莫不是在质问虞老？
这是在给虞老问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