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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域外阴魔，直至他发现，炎帝女和她的那个没能再次出生的“娘亲”，显然具有着某些阴魔的特性。

“阴魔自发地攻击修仙者，更多的，是因为修仙者突破的过程中，会导致现世与现世之外出现裂痕，让它们能够找到修仙者这个目标。而阴魔会凭借着野兽般的本能，试图阻止这个世界的人变得更加强大！”

季毅沉吟一阵，不由得再次点头。

“这些阴魔早就已经遗忘了它们的记忆，失去了他们曾经的人性，它们就像是野兽一样，只会破坏，疯狂的破坏。

季毅道：“首先，至少到目前为止，就没有出现真正的长生者。

云浪冥蕊道：“这一假说出现得很早，在相当一段时间里，也颇得人心。

“如果只是少数几只钻进来，影响可能还不大，但如果太多太多的阴魔侵入这个世界，那这个世界的现世将会被摧毁。

季毅略一沉吟，不由得点了点头。

“但是世界是会毁灭的，而且毁灭掉的世界颇为不少！就像是种植阳春砂的田地里，有时候，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或是虫咬，或是风暴，或是干旱等等。果子会成片成片的死去，那个时候，绝大部分，生活在内中的居民，也会跟着死去。

“这只是一个理论，但是先帝觉得，它极有可能接近世界的真相！”云浪冥蕊道，“但是一个完好的世界，并不需要这种外来的流浪者，这些毁灭的世界里漂流而来的黑暗居民，对于其它完好的世界来说，属于蛀虫。

“它们同样获得了超越天地界限的力量，保护世界的那层壳，可以挡住那些沾染了‘黑泥’的亡魂，但是无法挡住它们。

但镇守里四柱的，可是令赤日道军惨死、无常天诛重伤的那四大魔王。

云浪冥蕊收回目光，饮了一杯茶，道：“六梵天主要将他抓去的那些人，全都转化为阴魔。”

“早在数百年前，钦天监就有一个推论……当然，这个推论是否正确，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无法判断。

“为什么它们能够进入现实，而那些阴魔不能？”

云浪冥蕊道：“钦天监的推论是这样子的，这片宇宙，有许许多多的世界，每一个世界，都犹如一颗阳春砂……你知道阳春砂吗？”

季毅忍不住问道：“他们抓走那么多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全部培养成魔人？”

“你们这一边的战况，更是超出了我先前的计划。其实在我原本的算计之中，你们这里能够拖住和-图-书大量魔军，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

“因为在千百年的岁月中，几乎无人能够证伪，所以成为了人人认同的真理。

“当然是先帝的女儿丹簪帝姬，”云浪冥蕊道，“神州农土之上，即便是王公之女，最多也只是公主、郡主罢了。除先帝与明帝之女，谁敢称作帝女？也正因此，论血统，你与那珑儿，其实是先帝的曾外孙与曾外孙女。”

如果说，接下来是要让他们直面那四大魔王，那难怪掌门看到她就想逃了。

云浪冥蕊错愕道：“帝禹花里的女人？”

季毅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走入茶亭，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自顾自地拿了一个杯子，让旁边的女徒弟替他斟茶。

“而至今为止，我们也不知晓青龙是从何而来。所以，更大的可能是，所谓的灵气，本就是来自世界之外。那阴魔应天地而生，阻止修仙者夺取灵气的说法，就毫无道理。

云浪冥蕊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云浪冥蕊笑道：“大家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也是一个未出闺阁的女儿身，既然已经被你看光了身子，自然就只能嫁给你了。你现在就跟我回去成亲，就只有一点，我这人啊，一向小气。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要是真能成功，对我们反而是件好事，但我们都知道他成功不了，我、神羽天罗、赤日道军、无常天诛……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必然失败！”

“京城已经出了事，这种情况下，像他这种地方诸侯野心勃勃，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坏事。

月霓裳、小瑜、火月姻霏想着……这一招够狠！

季毅点了点头，等到月霓裳、小瑜、火月姻霏离去后，再看向云浪冥蕊，知道她所说的事情，必定极其重要。

云浪冥蕊道：“你可知道，神廷有一个衙门，唤作钦天监，乃是先帝所建，最为神秘的部门，观天地之运转，查宇宙之奥妙，厘阴阳之轨迹，断日月之更替。

月霓裳等人的脸色也变了……虽然她们也猜到，云浪冥蕊这一趟前来，很可能是有“更艰巨的任务”要交给她们的掌门。

“他们被卷入了世界的黑泥，被磨灭了人性，被摧毁了记忆，他们因为混杂了世界深渊的黑泥，而在某种程度上超脱于天地，获得了一定的、不生不灭的力量，然后流浪到了其它的世界。”

“你们这等上将军，应该早就知道龙斩刀金气与煞气的位置，早就知道……呃，怎么了？”

“现在比较麻烦的，和-图-书反倒是东面的那碧磷魔尊，不过这件事，总会有人去解决。

然后，她低下头来，往旁边的月霓裳等人看了一眼。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结果却不小心将自己暴露了出来。

“除非修仙者真的带着灵气白日飞升，到达更高的位面，但是否存在着所谓的更高位面，谁也无法知晓。更重要的是……”

她抬头望向天空，目光显得阴冷。她本非绝色之美女，容颜只能算是中等罢了，只是眉宇间带着那喜盈盈的、天然的妩媚，给她增添了三分魅力。

“你与我成亲之后，就不许再勾三搭四，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男人。你的师妹什么的若是敢来找你，我是绝对不会容忍的，她们若是要抢你，那我就更加不客气了。”

云浪冥蕊叹气：“更重要的是，六千年前灵气还没有出现的时候，这个世界并没有支离破碎。从这一点来说，所谓的‘天地灵气’并不是世界赖以生存的必需品。

云浪冥蕊继续道：“但是也存在着另外一种状况，一个世界毁灭后，内中的某份力量，或是神兵，或是妖物，并不是随着腐烂的世界而下沉，而是直接飞跃了宇宙，来到了我们所在这个世界。

他道：“所以说，修仙者夺天地之灵气，逆天修为，阴魔应天地而生，阻止修仙者夺取天地灵气的假说，其实完全不对？”

她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桌面纹丝不动，但却似有回响，于虚空中反弹回来。

季毅也忍不住回过头，讶道：“上将军，你是在色|诱吗？”没想到堂堂上将军、天人境的高手，居然会用出这等手段。

云浪冥蕊道：“你可知晓，阴魔从何而来？”

云浪冥蕊笑道：“你莫要忘记，你对我做了什么？”

云浪冥蕊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一饮而尽，笑道：“你这话问得极好！你以为我们是不想吗？我们是做不到好吧？

“修仙能够延长寿命，但现在看来，永生依旧是渺渺无期。如果只是长生的话，那长生者死后，灵气终究还是会回归天地的。

“但现在看来，这一说法是有问题的。恶气亦有溃散之时，应该无法造出不生不灭的阴魔。”

季毅知道她在说什么，心中暖暖的。

云浪冥蕊抬了抬头，若有所思：“我想，你们自己也应当知道，你与那个珑儿……你们其实拥有先帝的血统？！”

其实他一直都很疑惑，龙斩刀那么重要的事，为什么这几个上将军全都坐视不管。

“你与珑ｗｗｗ.heｔushu•cｏｍ.ｃoｍ儿的父亲是孟春君之子，但你们的母亲，其实是白云间上一代的两位帝姬。

月霓裳、小瑜、火月姻霏一同往她们的掌门看去……你对她做了什么？

云浪冥蕊也开始收敛那几分戏弄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云浪冥蕊道：“因为绝大部分阴魔，实际上都很弱小。

月霓裳道：“掌门，我们便先退下了。”

他终于明白，他和那大量阴魔的不同，他没有经过“黑泥”的污染。

季毅点了点头：“除了这大量的阴魔之外，我们这个世界里，还存在着许多难以消灭的外来物，如龙斩刀、镇狱鬼车、混江虬等等……对吧？混江虬也和镇狱鬼车一般，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魔物。

季毅一震：“所有阴魔，皆来自域外？所有的？”

云浪冥蕊放下脸来：“偷窥了我雪白雪白的娇躯，现在却说不想娶我，你当我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倒是在灵气出现之后，世界逐渐有走向支离破碎的迹象，各种难以消灭的魔物也随之出现。

“没有办法了！”云浪冥蕊在他的身后叹一口气，“事到如今，那我也只能嫁给你了。”

季毅疑惑地道：“既然知道，利用这种力量，能够斩杀天外之敌，那为什么你们不去抢龙斩刀之力？

季毅想了想，往前探了探身子，道：“不解释可以吗？”

季毅没好气地道：“你把我引到河边，自己却在河中洗浴，这种事难道怪我？何况，说我偷窥到你这样的高手洗澡，天下人信不？”

“这般看来，白云间对帝禹花的研究，其实是有成果的。丹簪帝姬及其后代，在白云间找到了完整使用帝禹花的、不为人知的方式。但这里有一点，还是令人感到困惑。

“说到底，阴魔的不生不灭，并不是因为它们真的有多强，不过是它们卷入世界之墓后，沾染上的污泥让这个世界难以清洗罢了。而那种直接跨越宇宙、入侵而来的魔物，才是最难办的。

季毅动容：“这就是所有阴魔的来由……大量的、毁灭后的世界飘过来的流浪者？”

“毁去的世界会腐烂，会化作黑泥，被培育世界的土壤吸收，成为新世界的养料。但是，凡事并不绝对，也有一些生命并不会随着世界的毁灭而消失。

他突然觉得，有许多东西解释得通了。

“甚至于，那一整个没有灵气的时代，反倒也没有那众多的妖魔鬼怪，没有阴魔入侵，没有那逐渐出现的、无法杀死的魔物。

“那样的话，它们将彻底摧毁和*图*书掉这个世界的现世，进而造出更多的、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并裹挟着他们，随着世界的黑泥卷向下一个世界，进而疯狂地入侵。”

此刻收起笑容，双眸冷然，那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终于令人觉得，她实打实的，是一位高居于众人之上的上将军。

季毅感受到强烈的危机感：“这个……”

季毅道：“先帝？你是说……大隋天帝？唔！白云间最初的‘帝女’，难道是……”

“如果这个时候攻打里四柱，他们那一边将没有翻桌子的能力。但如果继续拖下去，依旧是后果难料！”

季毅道：“不就是砂仁吗？像花生一样长在地上的果实，可以入药，入药的阳春砂便是砂仁。”

“而且这一假说，听上去确实很有道理。它认为，每个世界的天地灵气都是有限的，当越来越多的修真者为了个人的长生而夺取天地灵气，天地就会变得千疮百孔。也正因此，阴魔应天地而生，试图阻止修仙者的突破与进阶。

“但是先帝认为，可能性是极大的。这个推论就是，所有的阴魔，皆来自于域外，乃是域外之流民。”

云浪冥蕊却又往山头睇了一眼，笑道：“你这个掌门做得挺不错的嘛，看来关心你的人颇多。”

“就像是砂仁有着坚硬的外壳，世界也有着一层壳，壳内构筑着称作‘现世’的位面，那些外来的黑暗居民附在了壳上，想方设法的，试图突破进来。壳上的黑暗世界太冰冷，太恐怖，他们试图钻进来找到温暖。

而那些阴魔每一次随着修仙者的突破进阶而大量出现，结束后回归的那黑暗阴冷的所在，便是最靠近那黑泥涌动的死亡之地的深渊。

“总的来说，战局演变太快，我与神羽天罗一同研究后，都认定那六梵天主抓去的人，还远远不够。

在他的注视之下，季毅也似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才喃喃地道：“难怪帝禹花里的那个女人，对我和珑儿那般关心。原来她就是我们的外祖母……丹簪帝姬？”

“所以，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云浪冥蕊放下茶杯，轻轻敲击着桌子，“你，还有那个叫做珑儿的小姑娘……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就是，你们两个出生没多久，你们的娘亲便都先后死去，她们到底是怎么将完整使用帝禹花的手段，传达给你们的？”

“这里依旧要用砂仁来做比喻，地上种出的种子死亡后腐烂，部分亡灵随着腐烂的世界一同沉入地底，被地底污泥所污染，他们哪怕原本是有力量的ｍ.ｈｅｔｕshｕ•cｏｍ.coｍ、有记忆的，也被黑泥不断的侵蚀，只留下了野兽般的本性。”

她道：“我也不瞒你，多亏了那邪变悠露造出的破魔合金，让整个战局往好的一面演变。

旁边的月霓裳、小瑜、火月姻霏瞠目结舌……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一句来？

“再加上，强大的修仙者在突破时，的确是能感应到现世出现了裂痕，此现象仿佛也在印证这一猜测，因此这一假说，的确是深入人心。然而现在看来，这一假说应该不是真的。”

这也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要再回到那种地方的主要原因。

然后道：“上将军，不是我不想帮你，局势发展到这一步，接下来就是攻打里四柱了吧？那是我们这等级别的人，能够插手得了的吗？”

他看到，云浪冥蕊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看透一般。

云浪冥蕊往他瞅了一眼，冷笑道：“所以，瞒着我也是无用！丹簪帝姬以帝女身份，带着帝禹花自封于白云间，除了封印帝禹花之外，其实也是为了研究它。

“我们难道不清楚孟春君的野心？我们之所以放纵他，是因为早就知道，他的所有贪图都是妄想。他根本不可能真正获得龙斩刀的力量，哪怕他拿到帝禹花，也是一样。

季毅皱着眉头，过了一会，道：“原本有一种说法，阴魔乃是应天地之恶气而生，因修仙者逆天而行，所以要毁法灭道。

“当然，事实也证明了，利用超越天地的力量，便能够斩杀超越天地的魔物。这也是其他人都杀不掉混江虬，你师妹宝月旋花却能够轻松做到的主要原因。我先前说过，混江虬原本就是赤日道军故意放过去的！”

季毅摸不着头脑：“我对你做了什么？”

保留着自我灵识的他，对那种会磨灭人性的黑暗，本能地便感到惧怕。

“没有人能够真正操纵帝禹花的力量，因为那种力量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是你们成功了，你们在孟春君的算计之外，真正控制住了帝禹花，做到了连我们这等天人境都做不到的事，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

季毅张了张口，有些困惑：“阴魔？转化成阴魔做什么？”这个回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季毅道：“我可没有说要娶你。”

云浪冥蕊道：“不错！砂仁长在地上，又有坚硬外壳，但地底其实根部相连。每一个世界，便是一颗阳春砂，生活在世界中的生命，相当于果实内部的无数果粒。

云浪冥蕊抬起袖子，掩面泣道：“第一次见面，你就跑去偷窥人家洗澡，你敢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