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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的，她睁大眼睛：“孟春君好像是金阳殿的幸存者，五百年前，在他小的时候……喂喂，开玩笑的吧？他是为了那种东西？但是那种东西，怎么可能会在定兑天城？”

而那、仅仅只是开端，五百年前的那一场爆炸，紧跟着就席卷向整个中原。

闪翠无情站了起来，踱了好几步，看上去也有些烦躁。

坐在石桌边的少女，身上没有一丝色彩，仿佛只是由黑白两色勾勒而成，与这无色的山林融成一体。

绝艳艳咬牙道：“那他到底想要什么？”

绝艳艳睁大眼睛：“谁是龙？”

然而，这个美丽女子，与她当时看到的女孩子，模样是如此相像，怎么看，都像是同一个人的不同年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取出一副画，摊开在“诡捕”燕紫骝的面前。

里面的东西真的不多，一块铜金色的小牌子，加上一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布裙。

见她不回答，过了一会，又自言自语：“他吗？你怎么看出来的？我看他也很稀松平常啊？”

无色的少女道：“如此简单的事，我以为你应该早就知晓。”

“他是希望我彻底抛开血腥的过往，从头开始，过上一种全新的生活？”

无色的少女坐了回去，道：“你可知道‘从龙之功’？”

他的时间已是不多，眉宇间却是忧愁。

“那他到底想要什么？”

绝艳艳道：“死人又是什么人？”

绝艳艳方自将茶水送到口中，忍不住又一口呛了出来。

此时的葵水冥莲，身上依旧只是在胸脯绕着一层阔带，腿上缠着绷带。

无色的少女淡淡地道：“你要去的话也无妨，先把这杯茶喝了吧。”

曾几何时，他也是紧跟着父亲的脚步，追随着那虚妄的强大，直至一无所有。

绝艳艳气绝：“问题你这等于什么都没答啊？”

他的身影慢慢地淡去，心中还在回忆着：“我到底鼓励了她啥？”

门打了开来，一名男子缓缓踏入，他穿着金锦大袍，头戴玉冠，腰间华丽的腰带缀着宝石，令他整个人都显得威武而又不凡。

“那时候的你，何等的意气风发，我也一向以你为荣。你代我布控江山，既是我的儿子，也是我赖以壮大实力的左膀右臂。再看看你，就为了那一个女人……就为了那一个女人，你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值得吗？”

闪翠无情道：“不错！所以这女子还有一个女儿，而他当时竟对这母女二人下手，如此可恶之人，当真是天理难容。”

金锦的王侯看着他，道：“你要我怎么做？”

那他看到的是大美女，她看到的是小女孩hｔtｐs://wｗw.ｈｅtｕsｈｕ•ｃｏｍ.ｃoｍ，其实大美女与小女孩是母女，先后被那年轻掌门人……这还真他妈说得通。

他的语声森冷而又充满着怒其不争之感：“当年，你年轻的时候跟随着我，志比天高，行事果决。

病榻上的男子没有再去看父亲的背影，虽然那曾经是他所追求和向往的伟岸。

“略晴小妹，”绝艳艳想了想，双手握着自己的那杯茶，身子往前探了探，“我上次问你，现在天下大乱，对于你们鬼谷派的智者来说，岂不正是出世的最好时机，你说你要等。

病榻上的男子转身急咳，道：“父亲，放过那个孩子……”

无色的少女默默地喝着茶，显然是不打算跟天真的笨蛋解释太多。

绝艳艳道：“这倒没有，只是有北方的商人，带着这茶到了皇天大商厦，我想你或许会喜欢，所以买下了它。”

是的，璇玑剑阁变穷了！在他于皇天大商厦努力的收租金、赚大钱之后，璇玑剑阁竟然变穷了。

“我知道你不喝酒，所以给你带了一壶茶！”绝艳艳嘻嘻地道，“这可是用北域最上好的仙龙井井水，泡出的苦心茶，他们说喝在口中，心是苦的，人却是甜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但还是给你带了一壶过来。”

他道：“你找到她了？我早就跟你说了，哪里是什么女孩子？人家明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大美女。”

无色的少女淡淡地道：“这事并不难猜，为何你到现在才会生出疑惑？”

“你出来得很快！”皇天淡淡地道，“抛开你在那里养伤的时间，你前后杀穿这九九八十一个战场的速度，要超过许多许多的人。尤其是后面的这七十个战场。”

皇天道：“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它可以让你在任何一处血战魔原的入口，到达一个唤作皇天大商厦的所在，那是一处禁止动武的商场，里头的全是来自各地的生意人。

虽然那个时候，这女子披着厚重的帷幔，但她跪在那年轻人面前，从帷幔中伸出一只手来抓着什么，同时露出不甘心的神情的模样，还是让他一眼就记住了。

它在瞬间爆起，吞噬了整座浩大壮丽的宫殿，他的父母、他的亲人，全都葬送在那一场灾劫之中。

她看着这一套，自己在成名之后几乎不曾穿过的粗衫布裙，心中想到：“恩公将我先前的衣裳扔了，给了我一件这样的粗裙，又让我去做生意。

那金锦的王侯抬了抬手，让病榻上的男子重新躺下。

“同样的，若是一个人，他所有的一切，都被某一种事物所毁去，那么那样事物，也和-图-书有可能成为他的执念，成为他一生中最大的追求。”

“父亲！”病榻上的男子想要起身。

绝艳艳捧着茶杯：“哦……”忍不住又问道：“那他还得厉害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能够让你出山？”

她在进入天捕司之前，原本也是名门大小姐，擅长琴棋书画，纯粹是那邪变妖女将她家弄得一团乱，她大怒之下，方才进入捕衙，发誓要将那妖女抓拿归案。

不知不觉间，原本越数越开心的那一堆天金地银，竟然都花光了，还赊了一大堆的债。

病榻上的男子长叹道：“父亲，你这么久不曾过来，一到这里，就是想要问这个吗？”

“我已经有许多年，不曾再提升过我的武学与实力，然而这一次，我明明没有怎么去做，它们自自然然地，便融汇在了一起，然后便领悟了更多。”

——

无色的少女道：“你去了北域？”

周围是婆娑的枫叶，本该是艳红如火的枫叶，在这里，却如同灰白色的蝴蝶，在山风中飞舞。

他道：“我知道，你已经有了那个孩子的下落。就算你不肯说，我也能够将他找到。

你别说，如果他们两人真的都没看错。

绝艳艳道：“既然他的一切，都是被那事物所毁去，那事物又怎会成为他最大的追求？”

无色的少女道：“死人！顾名思义，就是死掉的人！唉，为何连这么简单的问题，我都要帮你回答？你来这儿，是要向我展示你的智商，最近又往下掉了吗？”

绝艳艳愣了一阵，意识到她是要让自己思考，于是顺着这个思路：“毁掉孟春君一切的事物吗？他可是王侯啊，他……等一下。”

“无论如何……我都会得到它！”

葵水冥莲轻声道：“我也不太明白，当我不再去追求强大的时候，过往所修炼的、各种各样的功法，反而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不知不觉的就融会贯通。

蓦地，她咬了咬牙，道：“其实还有一个可能。”

无色的少女道：“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你号称中原女流氓，却能够活到现在。因为你天真得，让人不忍心害你。”

皇天心里想着：“你在说什么啊？我鼓励你？指点你？有吗？”

无色的少女道：“你上一次离开这里，还并不太久，这么快又到这里来，还给我带了礼物，你有什么事儿，想要问我？”

对于捕头这一行来说，画肖像图本来就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无色的少女轻轻地道：“他永远也不可能真正得到的东西。”

绝艳艳睁大眼睛：“你早就知道孟春君别有目的？你为什么都不说？”

她回身拜道：“多和-图-书谢恩公教导，我明白了！”然后慢慢地将布裙换上。

绝艳艳笑道：“因为你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聪明人总是会比其他人知道得更多些。其它事情也就罢了，你告诉我，孟春君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取了桌面上本就泡好的小茶壶，替绝艳艳倒了一杯。

绝艳艳怔了一怔，喃喃道：“所以说，凌定神侯其实早就知道？而我要是也知道了那东西跟定兑、镇离两座天城有关的事，他会杀我灭口？应该不会吧，凌定神侯这人，我相识已久，他人还是不错的。”

他的双目透着疯狂：“当然值得！你根本不知道，那把刀到底有多可怕，它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它的强大，也非世人所能够想象。它是先帝都无法毁灭的强大存在，也是我这一生的目标。

“我必然会找到他，等我找到他，我会让他来见你一面，完成你最后的心愿。”

但他很快的，回忆起了过往，回忆起了当年那一场熊熊的火焰。

“怎么了？”他问道，“突然把我叫过来，是想说什么？”

“我一直以为，孟春君是想要趁着京城大乱，开疆拓土，但最近有人告诉我，他对开疆拓土什么的，其实不感兴趣。

皇天道：“恭喜！你应该明白，这跟血战魔原无关，只是你的心静下来了。”

卧在病榻上的病弱男子虚弱而又无力地，看着上方铺满鲛丝的锦缎。

燕紫骝道：“这个……”未曾设想的道路。

魔主殿中，某年轻掌门人通过幻塔看着这位霸主级的魔道女高手，忍不住挠了挠头……你又明白什么了？

“如果你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可以做些什么，那就做点生意吧。”

“是她救赎了我，让我的生命，再没有多少遗憾。可惜，我却将灾祸带给了她，带给了她和她身边的人，带给了整个白云间。是我对不起她！”

绝艳艳跳了起来：“我要去告诉凌定神侯，我要去……”

葵水冥莲福身道：“多谢恩公，若没有恩公的鼓励与指点，也没有现在这个全新的我。”

燕紫骝看向图中的美女，精致而又清冷的容颜，虽然只是肖像，却已能看出、她究竟是如何的国色天香。

绝艳艳也不客套，在她对面坐下，道：“我有一件事情，怎么想都不太明白。

完全不值一提的布裙，犹如生活在农村的、最普通的农妇所穿。

“放心！我不会为难他！”金锦的王侯淡淡地道，“你、太让我失望了。等我找到他，拿到我应得的，只要他愿意跟着我，我会给予他更多的权势与力量。我会好好的培养他，让他成为这座天城真正有力和*图*书的继承人。”

她一转身，拍着桌子，怒不可遏：“当时实际上是有两个人在，那两个人乃是母女，所以才如此相似。”

“但既然那个人是你所说的‘龙’，那你还在等什么？”

金锦的王侯怒容满面，最终，看着病榻上奄奄一息的儿子，又缓缓放下脸来。

金锦的王侯慢慢地踱到窗前，望向那繁花似锦的窗外，心神一时间也有些动摇。

“但是执念绝不是无来由的，只要回顾他的人生轨迹，必然会有所发现。比如一个人在最黑暗、最绝望的时刻，被一个异性所救，那他接下来的余生，很可能就会为那个人而活，那个人是他最大的幸福，也会是他的执念。

“不急！”无色的少女放下杯子，“如果他只是一条即将飞上九天的龙，那他并不值得我去追随。以他之能，有你这等程度的帮手，也就够了。”

绝艳艳忍不住问道：“什么事情？”

却原来，自萝曼陀师叔清理了那紊乱的灵气之后，师妹、女徒弟、天仙殿的众姑娘们打算重建仙华峰。

没有道理的、没有道理的……当时她看到的明明就是一个小女孩。

在这位神秘的血战魔原之主消失后，葵水冥莲拾起包裹，将它打开。

葵水冥莲道：“天商令？”

他在榻前来回踱了几步，回过头来，道：“你把罗鬼参派到了什么地方？”

无色的少女道：“因为他亲眼见证了，那事物的强大，于是在他的心目中，只要拥有那件事物，就能够变得强大。强大到征服所有人，强大到压迫所有人。”

无色的少女道：“死人！”

——

定兑天城外，山脚下的一处郡城，那座不太豪华的茶楼里，燕紫骝喝了一口茶，看向对面脸色阴沉的女捕头。

同一时间，极远之处，“风月无情”绝艳艳，再次踏上了那没有一丝色彩的、无色的山林。

她转身，看向绝艳艳。

然后，清理废墟要钱，建造楼阁宫殿要钱，种植琼花瑞草要钱，培育仙禽瑞兽要钱。

绝艳艳坐了回去，过了一会，她抬起头来，道：“好妹子，那里再告诉我，炎帝女到底是谁？这一次的七魔会议，她又问起了季毅，她为什么要问他？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

她将茶坛放在桌上：“他们说这苦心茶就如同佳酿一般，越放越香，也不知是真是假。”

闪翠无情盯着他：“我问你，你上次在那地底妖宫看到的‘大美女’，是不是这个人？”

病榻上的男子躺在那里，闭上眼睛，然后缓缓地睁开：“我当然也后悔，我后悔的是，遇到她遇到得太迟，在我做了那么多错事之后，方才遇到她这般和图书美丽而又善良的人。

他道：“这里有一些衣裳，并不是什么值钱之物，里头还有一块令牌，唤作天商令。”

“不要把那孩子卷入这样的纷争！”男子悲伤地道，“这是她最不愿看到的事。而且，就为了那一把刀，就为了那一把刀……真的值得嘛？父亲，这一切真的值得嘛？”

难道真的是自己，当时因为某些缘故，生出了幻觉，把一个大美人看成了小女孩？

高处散出神圣气息的宝光，光芒照耀着整个华美的屋子，灵气缭绕，光华遍地。

送她一枚天商令，是因为这东西对他不值钱，随手送一块，说不定她以后还能够帮自己在西佛界打开一条商路。

那群败家子……

她慢慢地行至桌边，将那杯茶端起：“就当是为你送别。”

“不错，就是她！”燕紫骝对此还是非常肯定的。

无色的少女道：“八大天城，暗合八卦之数，离为火，兑为金！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实际上，布成了一个巨大的法阵，八大天城又是阵中之阵。既是那等事物，自然需要这等八卦大阵，才能压制。”

“如果一个人的所作所为，总是令人觉得莫名其妙，那或许，是因为别人还不知晓他心中的执念，”无色的少女缓缓站起，移到树边，抬起头，轻轻摘下一片无色的枫叶，“执念可以扭曲一个人，让其他人无法用正常的思维去判断他。

无色的少女轻描淡写的道：“至少得是、毁灭世界的魔与神！”

同一时间，镇离天城的某处，那神秘而又宝气深浓的密室。

无色的少女道：“你才是那个在外头东奔西走的人，而我已在这里待了一百年之久，为何你会觉得，我比你懂得更多？”

无色的少女道：“你不需要知道，我这是为你好！如果你知道了真相，你就会去阻止，但你阻止不了事态的发生，最终只会害死你自己。不过有一件事情，你可以开始做了。”

完全靠着这里的丰浓灵气，与上空那神圣宝珠吊着的生命，依旧在显而易见地流失。

给她一套布裙，是因为璇玑剑阁开始变穷了，能省一点是一点。

他只是看着上方的藻海，双眸中透着失神与哀伤。在他的记忆中，他从来就没有被自己的父亲，认认真真地注视过。

燕紫骝抬头：“啊？母女？”

“略晴小妹，我又来了！”她的声音，犹如搅动平静水面的石子，一下子，便让这里显得喧闹了许多。

就为了那一把刀……那一把毁天灭地的龙斩刀！

绝艳艳道：“他最近招揽了两个帮手，一个叫做悲问天，一个叫做愁满城，你能不能猜出他们是什么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