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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声道：“诗秀，别难过了，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并不是你的错。”

然后甩手将剑抛开，朝着季毅重重磕头：“请季掌门，让我们见二小姐一面。”

最后脸红红的，被师兄在被窝里搂着，袄裤都被师兄扔在了榻外。

“而且你们现在是在做什么？什么事都没有为我师妹做过，跟着他人一同，设计陷害我师妹，现在走投无路了，跟的人也死了，在这里给自己捅个几刀，就想搞道德绑架？

“事到如今，你们还要见她做什么？”季毅立在他们的身前，冷冷地看着他们，毫无怜悯与同情。

山陵往下塌陷，两边那相对低矮的山丘，也随之震动、变形。

留在这里缅怀，并没有任何的意义，若是如此决绝地离去，能够斩断她的悲伤，他并不介意让自己因此而被怨恨。

——

“师兄……”少女的声音委委屈屈，却又带着娇媚。她听上去很生气，因为师兄竟然在这种时候，对她做这样的事。

最近天气较冷，也没有什么人和-图-书前来游山。

季毅冷笑道：“这是我师妹应该要去思考的问题吗？”

此刻，她脸色苍白，大约是花了一些时间，才找到这里，然后急急赶来，腹部溢血。

他的身上血水横流，溢了一地。

季毅将诗秀带到了离宫梨山较近的郡城、城外的一处道观。

这样的事情，终究也只能等待着，让时间来慢慢地化解。

这一日，观主看到这年轻道者，抱着一名少女破空飞来，知道是有能耐的修仙之人，自是不敢怠慢。

季毅在观外见到了他们两人。

“你们没有前途，没有未来？我再教你们一个法子，干脆给你们自己的脑袋多捅个几刀，十八年后，努力做一个不这么恶心的人。”

少女小声道：“或许……我那个时候不应该离家出走。”

季毅忍不住笑道：“他们所做的都是为了学府，关已经离开学府的、我璇玑剑阁的人什么事？

师兄以前从来都不是这般不讲道理的人，没想到竟也变成这个样hｔtｐs://ｗwｗ.hetusｈｕ•ｃｏｍ•cｏｍ子。

“姐姐？”在他的怀中，少女朝着那坍塌的山丘伸出手，发出凄凉的尖叫声。

掌门师兄搂着她的香肩，柔声道：“有的时候，不管你怎么做，事情也无法变得更好。如果这么简单的就能够避免所有人的错误和不幸，那么我早就用庙宇把你供起来，天天膜拜了，那是天帝都未必做得到的事。”

那一日的傍晚，南宫碧珊与那名唤作齐叔的男子，寻到了这里。

季毅身后，从观内探出头来的观主，看得心惊肉跳。

一道闪电照下，远处树木的剪影犹如扑上了窗台。哗啦啦的，阵雨席卷而来，天昏地暗。

南宫碧珊的样子看上去有点惨，当时季毅的那一剑，虽然不至于致命，却将她伤得非常的重。

她的师兄，也没有多说什么安慰的话，毕竟，再多的言语，其实都缓解不了一个人内心深处的悲伤。

“师、师兄……别闹……呀……”被子起起伏伏，不断变形，就好像有虫子在茧中拼命挣和*图*书扎，试图破茧而出。

“师兄，不、不要……”师妹不依地叫着。

山岭歪斜，往下方砸去，到处都是滚落的土石。

南宫碧珊颤声道：“季掌门，我们两人做错了事，百死莫辞。但是这一趟，也有许多人跟着我们，如果二小姐不肯带他们回去，他们将再也无家可归。他们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学府，虽然手段错了……”

室外狂风暴雨，檐下雨水轻流。此刻的师妹道心不坚，如何经受得住凝血鬼爪的摧残？不多时便已丢盔弃甲。

年轻的掌门人却没有回头，而是抱着她，继续往远处飞掠。

山外的风很大，时辰还不算太晚，天色却已有些昏暗。

土石如同激流，彼此碰撞，在摇晃的大地上跳动。

南宫碧珊的脸色愈发的白，她小声道：“大小姐与雪夫人都不在了……我们该怎么办？”

窗户时明时灭，室内一片幽暗。季毅便也脱鞋上榻，拉过被子，与师妹一同盖着。

远处有雷云随着大风，往这个方向汇集而来，不一会儿，便已和图书是黑压压的一片。

这里是城里的纨绔子弟日常游玩之处，这道观也提供食宿，平日里充作客栈功能。

当年轻的女修剑派掌门人，抱着他的师妹冲出山洞的那一刻，在他的身后，那连续不断的震响声，犹如滚滚雷劫。

转身飘入观中，手一拂，轰的一声，大门紧闭。

“很好！”季毅却是极度厌恶地看着这浑身浴血之人，冷然道，“就冲着你这三剑，我原谅你先前的无礼，现在你可以死远点去了，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道观的观主略通武艺，名义上算是某个玄门宗派的外门弟子。

陡然拔出剑来，竟真的反手在他自己身上，连捅了三个对穿。

季毅重新回到客房，诗秀依旧躺在榻上。

那观主踉跄后退，看了他一眼，不敢吭声，灰溜溜地往大殿溜去。

叠石与突岩，像是被打翻的、错乱的棋子，彼此堆积、挤压，然后纷纷溃散。

“季掌门！”她与齐叔一同伏在季毅的身前，低声道，“请让我们见一见二小姐。”

“别闹！”掌门师兄翻过和_图_书身来，继续以凝血鬼爪施以惩罚，“你要是不离家出走，那我的师妹岂不是少了一个？”

诗秀的状态很不好，那两日里，只是躺在客房里，也不说话。

“也不是难过！”少女伏在他的胸膛，不由得又流出泪来，“就只是一直在想着，如果还可以再重来，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地方，可以做得更好？然后，就这么一直想着、一直想着、一直想着……”

掌门师兄笑道：“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你就算再难过也没有用。”

齐叔咬牙道：“是我们误跟奸人，对不住二小姐，也对不起季掌门。我愿意为此承受三刀六洞，只请二小姐能够跟我们回去。”

外头的风雨越来越大，满山遍野，俱是雨水。

不多时，外头传来轰隆一声雷鸣，噼噼啪啪的声响中，狂风大作，窗外的树木不断晃动。

少女在榻上，用被子蒙着脑袋，也不说话。无奈之下，他只得在被窝里欺了过去，施以凝血鬼爪。

“师兄……你坏死了！”少女忍不住用粉拳捶打着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