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苍龙霸道
第一百零二章 千乘罚恶司
上下两层的石屋！
浓雾之中看不见长鬼的落地点，但从滞空时间来看，他飞了很远一段距离。
那眼前的内城城墙呢？难道也是由石屋拼接成的？
有罚恶司，就证明千乘国曾经有判官，后来因为其他原因，导致判官绝迹了。
两人来回好几趟，把二十万银子送去了钱立牧的中郎院。
这证明千乘国的判官道规模很小。
徐志穹眨了眨眼睛。
未必是他看穿了，应该是道门之主看穿了。
轰隆！
屋子的宽度在五丈左右，墙壁倒塌了三分之一，这间屋子的隔壁，是另一间屋子……
这城墙很破，而且很不完整，每隔十来丈，就能看到一处塌陷。
不过道门之主不应该只有一个役人，可能钱大哥遇到的那个比较特殊。
重修好呀，重修花不了多少钱。
徐志穹一怔。
剩下的银子还有大用场，总之银子这东西不用嫌多。
有没有一盏茶的时间？
役人没反应，只顾往前走。
役人很在乎进城的仪式感，他上前将那半截城门推开，带着徐志穹进了城。
这城墙不只是一面墙。
沉默许久的役人开口了。
徐志穹跟在役人身后，试着估算这座古城的规模。
进了“内城”之后，眼前是一条宽敞的大路，大路对面还是城墙。
“役人，道门之主的役人。”钱立牧的语气有些绵软和虚空。
徐志穹问：“谁的役人？”
何必如此？
话少，规矩多。
怎么会有这样的城市？
徐志穹觉得阵阵耳鸣。
徐志穹做了祭礼，道门之主立刻回应……
“钱大哥，小弟才入道几年，哪能攀上道门之主，千乘国没有
hetushu.com.com判官，我想把道门重新开起来，想必道门之主也有这份心愿，故而这么快就回应我了。”
钱立牧慨叹道：“还是怪我，怪我胸无大志，兄弟，你终究是个做大事的人！跟着你来千乘国，这一趟注定不吃亏！”
身份确认了。
“你是何人？”
前边一硕大身影，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正看着夜空发呆。
钱立牧完成祭礼，十一天后收到回应，在道门前辈眼中，这已经是极快的了。
徐志穹道：“钱大哥，我先把银子给你送过去，赶紧让涌碌罚恶司开工。”
可役人没有绕路的打算。
第一句：重修千乘罚恶司。
这让徐志穹想起了安淑院。
他看到了一段城墙，首尾看不见尽头的城墙。
钟剑雪曾说过，长鬼有一定战力，有一部分长鬼甚至有修为。
钱立牧新建一座罚恶司，也就用了五十万银子，我要重修一座，至多二三十万两足够了。
什么意思？
上次遇到的长鬼就有七品修为，战力高低姑且不论，他这脑袋和水缸差不多大，蹲坐在地上，身子比城门还高，这份压迫感真真切切。
徐志穹看了看第三层黑漆漆的城门，问道：“罚恶司在何处？”
徐志穹站在石板路中央，回头看了一眼外墙。
等等，怎么又是城墙？
长鬼。
一声巨响！
城墙里边还有一座城？
徐志穹点点头。
城墙的厚度超过了两丈，里边是空心的，徐志穹从断壁之中，看到了石制的楼梯和隔墙。
徐志穹问一声：“这位兄台，不知你如何称呼？”
千乘的罚恶司，该不会比竹州罚和-图-书恶司还要寒酸吧？
离近再看，城墙高有两丈，裂痕遍布，创痕累累。
当天，徐志穹把所有杂事全都推在一旁，安安静静等在了中郎院。
这么奇怪的建筑，徐志穹还是第一次看到。
两界州，居然有城？
从塌陷的断口之中，徐志穹看到了特殊的构造。
安淑院是“回”形建筑，分为内院和外院。
没错，这座城的外墙，是成千上百的两层石屋拼接而成的。
猜对的是，这片“内城”城墙，也是由一座座石屋拼接而成的，但石屋的规模，要比外城的大，一座“内城”石屋的面积，相当于四座外城石屋，也分上下两层。
猜错的是，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内城”。
钱立牧去操持御南罚恶司的事情，临行时交代徐志穹一句：“道门之主的役人，话少，规矩多，你千万别顶撞了他。”
内城和外城的结构倒是不罕见，只是这距离太近了，竟然只隔了一条路。
屋子连着屋子。
这么大规模的一座城市，到底住着什么人？
城墙断的七零八落，走哪不是门？
什么人会住在这么奇怪的建筑里边？
这一面看不到尽头的城墙，难道是由这一座座规格完全一致的石屋拼接而成的？
浓雾之中掀起一阵烟尘，烟尘散去，长鬼不见了身影。
话少，还规矩多？
可这位役人显然没有这样的震慑力，他走到长鬼近前，长鬼没跑，也没有任何反应。
徐志穹很难理解。
在外墙的内侧，徐志穹看到了上下两排窗户，看到了排列整齐的房门。
他能看得穿潜辉镜？
可为什么叫千乘罚恶司？
看和图书来他就是钱大哥说的那位役人。
因为城墙始终看不到尽头，从目力所及的范围推测，徐志穹觉得这座古城的规模可能不亚于京城。
徐志穹估算的没错。
“匠人，喜欢直走。”
“四品判官，马尚峰？”那男子核对了一下徐志穹的身份。
道门之主回应了两句。
男子低下头，盯着徐志穹看了片刻：“我是役人。”
好奇怪的人。
师父的事情也不能随便提起，罢了，忽悠他两句吧。
中郎院地处两界州，徐志穹怕迷路，带上了指路灯笼。
长鬼落地了。
役人又问了一次：“你是四品判官马尚峰？”
两界州住着什么人？
役人点点头：“这就是千乘罚恶司。”
在大宣，一州一座罚恶司，有京城罚恶司、竹州罚恶司、滑州罚恶司，涌州、碌州情况特殊，两州共用一个罚恶司。
从城门的尺寸大致可以推算出城市的规模，这座古城的城门尺寸还真就和京城相当。
徐志穹思索了片刻。
穿过城门洞，面前是一条四五丈宽，石板铺砌的大路，大路对面，是一面城墙。
长鬼慢慢转过脸，静静看着役人。
这可就不是回字形建筑了，这是回子里边又多了一个口，里边还有一个“内内城”。
而“千乘罚恶司”这五个字，传递了另一个信息，千乘国很可能只有一座罚恶司。
一扇城门已经消失不见，另一扇城门只剩下半截。
而且看役人的意思，千乘罚恶司就在这座古城之中。
“这么大一片荒原，寸草不生，走哪不是路？却不能绕几步？”徐志穹很是费解。
役人又指了指前边的“内内墙”：“那hｅtｕshｕ.ｃom.coｍ里是判事阁和议郎阁。”
这只长鬼似乎挡了役人的路，役人也没有绕路的想法。
他知道我是四品判官？
这是一间屋子！
徐志穹问钱立牧：“这是让我等谁？”
这句话就七个字，信息量却极大。
“你不该问。”
随着役人又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走到了城门。
一阵寒风吹过，徐志穹四下看了看：“这整个一座城，难道就是……”
对视片刻，见长鬼半响不动，役人上前踢了一脚。
徐志穹正要再问，却见钱立牧神情茫然的看着徐志穹：“兄弟，你和道门之主，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果说重修“神临城罚恶司”，这就合理一些，这证明千乘国的判官道和大宣基本一样。
正当错愕之际，远方又传来一声巨响。
他想从坍塌的断壁之间，走到石屋里看一看，忽听役人道：“走门！”
这位役人转身就走，没有进门的想法，也没给徐志穹留下准备时间。
本以为他不会作答，没想到他居然开口了。
“前边那是个什么东西？”
徐志穹推开房门，见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脸上面具，面具四周露出张扬的须发。
两人在荒原之中穿梭许久，役人始终在前头领路，一语不发。
我若说是结拜弟兄，会不会吓坏了钱大哥？
这件事肯定瞒不过道门之主，但徐志穹还得验证一下对方的身份。
“千乘罚恶司据此多远？一夜之间能走到么？”
钱立牧感觉自己对道门的认知受到了挑战。
难道这座城是回形建筑，分为内城和外城？
役人还是不回答。
可以想象一下，当这座古城还不是废墟的时候，一wwｗ•ｈetusｈｕ•coｍ.ｃom间石屋，一户人家，他们是这座古城最外层的居民。
内城城墙计划与外城城墙等高，也有不少塌陷之处，徐志穹跟着役人穿过“内城”城门，看到了“内城”的构造。
看着漏刻，来到子时，中郎院前门传来一阵叩门声。
第二句话：今夜子时在中郎院等候。
道门之主也有役人么？
役人不回答。
轰隆！
役人沉声对长鬼道：“走！”
徐志穹一怔：“你来找我作甚？”
徐志穹在两界州见过这东西，上一次有钟剑雪在，稍加震慑，就把那长鬼吓跑了。
当然，也不一定就是薛运，从吃贡品的速度来看，也有可能是师父，恰好他老人家今天斋戒。
这种层层套叠的城市，貌似也不适合建造大规模的建筑。
可役人不容商量，他沿着断壁缓缓前行，似乎一定要从城门进去。
活人住在阳世，亡魂住在阴间。
徐志穹猜对了一半。
“内内城”里边，还有“内内内”城么？
役人又指了指身边的内墙：“那是引路主簿的住所，叫主簿轩。”
两人一路无话，默默直行，按照徐志穹的估算，应是走了七八个时辰，终于在荒原之中看到了一座建筑物。
罚恶司在第几层城里？
“走。”
好像连半盏茶都不到！
你还别说，道门之主的役人，既准时，还懂礼貌。
“重修罚恶司。”
他没说直接罚恶司的位置，而是先指了指身后的外墙：“那是凡尘员吏的住所，叫员吏舍。”
徐志穹打了个寒噤。
重修，意味着千乘国原来就有罚恶司。
好在徐志穹事先做好了准备，跟着役人走出了中郎院的大门，进入了浓雾笼罩的荒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