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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拼命摇头道：“娘亲说皇帝陛下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因为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不用担心没有衣裳穿，也不用担心没有饭吃。”

顾泯也平静看着她，“没有人应该永远对我好，但师姐会永远对我好。”

里面灯火依旧，顾泯推门而入。

顾泯没有回答，只是牵着马缓慢走进了这座巨大的城中，街道两边，都是跪着的百姓，他们不敢抬头，因此只是低着，但每个人的眼里，都满是狂热。

“这具躯体也好，这灵识也好，都是我，我拿回我的东西，没有错，至于你，想让我做师姐，我也不会拦着。”阿桑就这么漠然看着顾泯，没有丝毫情绪。

顾泯摇头道：“不会的。”

他们一直往南，走了很久，最后来到一座雪山前。

站在山脚，顾泯也很清楚的看到山顶的景象。

是的，这位年轻男子，便是他的皇兄，是那位被顾泯从史书里抹除的南楚皇帝。

“叩见陛下！”

“陛下。”

棺材里躺着一个人。

她从棺材里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顾泯。

顾泯说道：“眼睛闭上，天就永远不会亮吗？”

……

……

顾泯说道：“那就去问，这么大一座城里，总会有些消息的。”

来到城门前的时候，小女孩忽然说道：“我不想去找那棵大树了。”

顾泯笑了笑，牵着马朝着山上走去，小女孩一边走，一边再次请求道：“能不能不要上去？”

有人说，那就在更南边的那座天山之顶，只是那座山，从来都没有人能ｗｗw•ｈｅtｕsｈｕ•coｍ.com够爬上去。

有一个男子，也是一身雪白帝袍，此刻正坐在书案后，看着顾泯进来之后，年轻男子抬起头来，容貌竟然和顾泯还有几分相像。

小女孩拗不过顾泯，所以只能一起。

只是等他走到城门处的时候，守城的那些守卫忽然跪下了，然后顺带着更多看到他的那些人，也都跪下了。

“你真的做过皇帝吗？”小女孩此刻已经很震惊了，看着这个很好看的年轻人，她眼睛放光，“怎么觉得你很了不起？”

小女孩听不懂这些话，只是一个劲说道：“我觉得你可能会死在了那里，我不愿意。”

他们很快便到了山顶。

顾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顾泯说道：“即便要做皇后，那也是好些年后的事情，如今这些时光，我们正好也去找找那棵大树。”

顾泯摇头道：“你并非我的师姐。”

顾泯笑道：“都已经到这里了，为什么不去呢？”

顾泯摇头道：“我没错，师姐容貌会变，性子也可能会变，但终究对我，是不会变的。”

圣旨很快传遍郢都，那棵大树的消息自然也有了些。

顾泯温柔道：“别怕，我不会死在那里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小女孩满脸都是娇羞，怎么都藏不住。

“小师弟。”

女官有些惊愕，然后不确定说道：“陛下是要降旨？”

顾泯直白问道：“见没见过一棵大树。”

说完这句话，他又再次松开了剑。

年轻男子这么阴沉地看着顾泯，hｔｔps://ｍ.hｅtusｈu.cｏm.ｃｏm眼里有些寒光。

顾泯站在原地，没有急着说话，他的身上还是那一身雪白帝袍不假，但是这里又如何会是他的大楚？想到这里，他忽然心有明悟，因此便抬头一看，这一看不要紧，正好便看到了城门上的郢都两字。

顾泯点了点头，对此比较满意。

“我有些关心师姐，所以自然心神会有些动摇，被人看到也无可厚非，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都是你。”

顾泯有些无奈的想着，之前每次这些关于精神幻境的东西，都会出现他，而即便出现了这么多次，又有什么关系？

小女孩的脸色很难看。

阿桑看着那个小女孩，淡漠道：“你错了。”

顾泯说道：“那怎么办？”

看了阿桑一眼，顾泯又看了那小女孩一眼，顾泯平静道：“况且我答应过师姐，我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在马背上的小女孩惊异出声，“你是皇帝？”

阿桑眉头微皱，这是她所想的长生路，但的确花了这么些年，也没有走通。

但很快，他又转过头来，因为棺材里，有人坐起来了。

顾泯反驳道：“你娘很多话都说的很对，但是这句话，不对。”

很快他便再次牵着白马，和小女孩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日子里朝着南边走去。

皇帝是天底下过得最不开心的一个人，不仅要想着一国之百姓，而且天子家向来无亲，儿子们会想着皇位，根本不会有多少真情实感。

那座雪山很高，而且极为陡峭，大概便是传闻里的天山和*图*书了。

身在帝王家，本就是无奈的事情。

那是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容貌不陌生，但气息骇然。

那年轻男子冷笑道：“怎么？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见的吗？你想再杀我一次？”

有些事情，其实根本就不用想那么久，因为本来就很简单。

他只是继续向南走去。

“我即便是做了那么多恶事，但始终是你的兄长，你杀了你自己的兄长，难道你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

那棵大树就在眼前，如果想要许愿，肯定是要准备红绳的。

郢都不该这么大的。

他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阿桑看着顾泯，“小师弟，那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不是了。”

她缓慢开口，声音冷淡。

大海在一片沼泽后面，这桩事情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可他就这么发生了，所以那棵所谓的大树生在再如何离谱的地方，顾泯也不会觉得离谱，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虚假的，也没有什么东西真的能够制约他。

女宫微笑道：“只是传说中的东西，奴婢并没有见过。”

他甚至懒得再用什么形容词。

不过顾泯不准备返回，而是一直朝着大海尽头而去，小女孩，他牵着马，就这么走在海面上，马不会陷下去，就像是走在一片蓝色的草原上那般。

顾泯进入了宫阙中，给小女孩安排了一家舒适的寝宫，然后便来到了御书房外。

顾泯面无表情的点头，然后牵着白马走过，一直宫墙里缓行。

没过多久，他便来到了皇城前，这座皇城比郢都的要大太多，而且也和真正郢ｍ•ｈeｔushu•ｃｏm•ｃom都里的那一座并不同，来到宫门前的时候，有好些女官在这里等着他，当然远处还有些太监，顾泯挥了挥手，让为首的那个女官留下，其余都离开了。

他伸手指了指小女孩。

说完这句话，他便不再说话，而是朝着山上走去。

顾泯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小女孩。

顾泯站在原地，然后手里提起了剑。

顾泯说道：“看起来你现在真的没有这份心思，不过既然都来了，又能怎么办呢？”

顾泯倒是很寻常，问道：“你的红绳准备好没有？”

她的小脸，很可爱。

来到城门前，顾泯看着那些不断入城的寻常百姓，皱了皱眉。

大海再如何大，总归是有尽头，而尽头，便是一座浩瀚的巨大城池。

顾泯没有理会这些，只是径直朝着皇城走去。

顾泯看着她，看着她睁开眼睛，也是重瞳。

顾泯平淡道：“她是。”

……

“我不想要别的师姐。”顾泯提着剑，认真道：“你想要师姐变个模样，再也记不起我，也不对我好，我不能接受。”

顾泯听着这话，沉默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说道：“但我想去看看，即便你真的不想去了。”

他说话的时候，便看向了那棵大树后，那里有一副棺材。

女官微微欠身，微笑着看向这位大楚皇帝。

顾泯隐隐能够感觉到，那所谓的天山山顶，便是这一趟路途的终点，所以不管如何，他都要去那边。

过了很久，顾泯才开口道：“皇兄，好久不见。”

“我想就待在这里啊。和*图*书”小女孩期待道：“要不了多久我就会长大的，到时候我可以做你的皇后！”

那里真有一棵大树，不过却没有什么红绳，毕竟从来没有人能够爬上去。

顾泯没有回头，只是说道：“这样的日子也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日子。”

顾泯看着他，沉默不语。

但既然是郢都，他便是那位大楚皇帝，这是怎么都逃不掉的。

阿桑漠然道：“我不是你的师姐，谁才是你的师姐？”

一副很普通的棺材。

就是阿桑。

小女孩摇摇头。

小女孩拉着他的衣袖，请求道：“别去好不好？”

小女孩痛苦喊道：“你不要过去！”

那座即便是再怎么高，顾泯也肯定能够走到山顶上去，更何况那座山对顾泯来说，本来就不高。

阿桑冷笑道：“你凭什么觉得有人应该永远对你好？”

他是很了不起的。

……

顾泯叹了口气。

顾泯却没有任何犹豫，只是提起烛游，然后随意的一剑挥出，再次将他的人头斩了下来，顾泯看着那具尸体说道：“既然你是这样的人，我杀你又能如何？”

顾泯直白说道：“我知道你是谁，师姐不过是你的道果，你想要吃掉师姐，重新归来，但这法子，想来也不能长生。”

小女孩摇头道：“可我真的不想去了。”

小女孩满脸担忧，“我觉得那上面不是什么好地方。”

一道道声音响起，除去激动之外，还有狂热。

“你为什么要挑在晚上走？”小女孩很不理解，当然更不理解的是他明明就是一个皇帝，还愿意去找那棵大树，那会吃很多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