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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开山点点头，叹了口气：“平心而论，当时我也是很纠结的，一边是法理，一边是人情，不过有一点你说得对，范诚也好，肖刚也罢，他们都是我们知根知底的同事，我应该像你那样，对他们有信心才对。”

谭开山摇摇头，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总不能随便怀疑一个人吧？

他这话才出口凌力和冯子奇都瞪大了眼睛，在他们看来这种话应该只有肖刚那样的人才会说的，范诚给他们的印象一直都是古板教条的人，居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把年轻警察送来的视频资料连上了电脑，开始仔细地看了起来，要想帮助肖刚最后还是得着落在杜洪泽的那起谋杀案上。

之前梅映雪和冯子奇就和这个周凯打过交道，不过周凯也是一个很狡猾的人，他们没能够从周凯这儿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

凌力和范诚并没有跟着梅映雪回局里，他们去了一个地方，那是一个再就业的教育培训机构，机构的负责人就是之前和警方打过交道的周凯。

“此一时彼一时，经历了这么多我才知道，其实很多事情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的，非常之事有时候就得有非常之手腕，这样吧，周凯这个人我来想办法。”

他这话让凌力才放下心来，范诚确实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察，只是现在他的身份有些特殊，虽然局里已经向上面说明了，但对他的通缉并没有解除，严格意义上来说对外他的身份并不是警察和_图_书，而是一个被通缉的杀人嫌疑犯，就这一点真要让人抓住把柄做文章的话对他并不是一件好事，而且还很有可能连累了市局和局里的几个主要领导。

两人上了车，冯子奇有些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这是什么？”

谭开山说着便就离开了莫少平的办公室，莫少平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到了他们这个年纪还真是不愿意服老，谭开山如此，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范诚笑了：“放心吧，我心里有谱，再怎么我也是警察，违法犯罪的事情我是肯定不会去做的，不过对付像他这样的人我还真有些心得呢，你别忘记了，在成为督察室主任之前我可没少在一线和这些人打交道。”

正说着话，一个年轻警察敲门进来。

“杜洪泽被枪杀那晚天府华苑的那些监控记录，还是当时凌力他们去弄回来的，我准备再好好看看，看一下之前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遗漏。”

凌力咳了两声：“错倒是没错，只是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着实让我有些不适应。”

不过他还是说道：“估计这个人离我们并不远，至少对我们很熟悉。”

凌力苦笑：“那有什么办法，我们现在没有理由对他进行全面的技术监控。你说接触，怎么接触？我们是警察，我们只要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就已经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了，他要真的有问题又怎么可能在我们面前表现出来？”

范诚同意凌力的和*图*书意见，梅映雪只得带着两个女警回了局里。

凌力看着冯子奇，轻轻叹了口气，他和范诚都很自觉的没有说话，也没有抽烟，生怕影响了冯子奇休息。

凌力在街边停好了车，然后和范诚一起向着一辆白色的途观走去。

凌力摇摇头。

“放心，我没事，别看我年纪大了，但要论起体质和身手来我敢说很多年轻人都不如我。”

凌力说道：“你这都盯了几天了，有收获吗？”

原本梅映雪是想趁热打铁，接着去杜洪泽公司的，但凌力的意思是今天先到这儿，明天再到杜洪泽的公司去，毕竟这事不是什么急事，做得太急了反而会让对方起了疑心，而且也得给对方一点时间好好消化一下这些信息的。

“你觉得会是谁？”莫少平问道。

邢卫东传回来的消息，白舒说想要找到黄小岚那就必须得拿下这个周凯。

“岳池与黄亚洲这条线几乎已经明朗了，拿到他们的犯罪证据也就是迟早的事情，这一点我不怎么担心，包括范诚，相信黄亚洲和卢萍的犯罪证据足以让他洗刷冤屈，我担心的是肖刚，那个枪杀杜洪泽的凶手，那个在幕后操控了这一切的人如果不能伏法的话，肖刚很难证明他的清白。我听邢卫东说就连黄亚洲都不一定知道那个人是谁，只能看卢萍是不是和他有过正面的接触了。”

范诚认得，那是冯子奇的车子。

大约两个小时后冯子奇醒了，他坐了起来，搓了搓自己的脸和-图-书：“没什么情况吧？”

“放在这儿吧，谢谢，辛苦了。”莫少平笑着对年轻警察说，年轻警察忙说这是他应该做的，这小警察也有眼力，见两个局长谈话他也没有逗留，放下东西就赶紧离开了。

冯子奇正在吃着一盒泡面，他摇摇头：“这个周凯几乎就是家和培训中心两点一线，平日里他几乎也没有什么应酬，他的培训机构我们也调查过，倒是蛮正式的，在市里也小有名气，口碑还不差。”

冯子奇点点头：“我也觉得不可思议，范大，这种话放在一个多月前你是根本不可能说的。”

谭开山此刻正在莫少平的办公室里。

范诚愣了愣，他回想着以前的自己还真是这样，做什么事情都一板一眼的，他常常说作为一个普通人，法无禁止即可为，而作为一个警察，则必须做到法无授权不可为。

“莫局，这是你要的东西。”

“行，那你慢慢看吧，我先回去了，最近手上的事情还蛮多的，你是不知道，现在就连我都给亲自顶上了。”

长期以来，他也是用这一点严格要求自己。

谭开山皱起了眉头：“这家伙还真有些手段，先是打掉了杜洪泽与江长河这个利益集团，又让黄亚洲和岳池来取代他们，还顺手陷害了两个警察，他对人的心理把握得还真是没得说的。”

范诚见二人这个样子，他笑道：“怎么？我说错了？”

冯子奇也不客气，他确实有些困了，几口把泡面给吃完然后就ｗｗw.ｈetushu.ｃoｍ.com到了后排，蜷着身子睡了起来。

这一点倒是在范诚的意料之中，对手向来精明，往往都是谋定而后动，对方不是那种盲目冲动的人，相反地，他总是有一种牢牢掌控着大局的能力。

做警察就是这样，他们都已经习惯了，但看着自己同事这副样子的时候鼻子里还是有些酸酸的。

肖刚的情况不同于范诚，一直到现在杜洪泽的谋杀案还是一个谜团。

谭开山愣了一下，莫少平笑了：“范诚出事之后，你没少给申飞施加压力吧？申飞这小子向你打小报告，说范诚打电话向他求援，接着你便布置了在水上体育中心的抓捕，我当时就有些纳闷，为什么你那么想要抓住范诚？其实我们大家的心里都清楚，范诚是被冤枉的。不过后来我想明白了，你抓范诚的心思就如同最初范诚抓住肖刚时的一样，我们都是出于做警察的一种本能。”

范诚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得和他接触一下，只这么盯很多问题是不可能发现的。我们现在能够看到的也只是他的表象，我们看不到的呢？他在培训中心和在家里都做了些什么，都和些什么人有联系，打过几个电话等等，现在的通讯这么发达，哪怕他足不出户也一样可以做成许多事的。”

范诚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那块大招牌。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完美的犯罪，只要他做过就一定是有迹可循的，放心吧，一定能够把他给找出来的。”

莫少平也笑着说道：和-图-书“我怎么不知道，小河发生了一起恶性凶杀案，你这个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主动请缨带队进行调查，老谭，你可是年纪一大把了，别那么拼，一些体力活就让年轻人去干。”

莫少平扔给他一支烟：“老实说，不只是小雪，就连我都怀疑过你。”

莫少平抿了抿嘴：“这颗钉子要是不拔掉的话我们就永远都不可能有安宁的日子过。就算是我们最后端掉了黄亚洲和岳池，他还会寻找新的代言人。你没发现吗？其实除了掌控大局以外他根本就没有管更多的事情，比如岳池逼迫墨雨晴交出江长河之前的资源，黄亚洲与岳池之间的合作与妥协等等他都没有参与进去。我觉得他更喜欢那种宏观上的控制，然后在一旁看着他们争斗，更多的时间他都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存在，这样一来我们想要把他挖出来就难了。”

凌力说道：“这样吧，我们替你顶一会，你先好好眯一觉吧。”

听范诚把这事情给揽了下来凌力有些担心地说道：“老范，你可别乱来哟！”

范诚猜到了凌力在担心什么，他拍拍凌力的肩膀：“老伙计，最坏的打算就是你们把我给抓起来，像肖刚那样，更何况我会很小心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梅映雪带着人离开了天府华苑，在杜洪泽的家里搜索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她们并没有什么收获，最关键的是精心布置的这个陷阱却没有等来应该来的人。

“有时候不一定要走正规程序的。”范诚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