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气数浓烈,虬筋板肋
“乖徒儿,你最近招惹小人了?”
“虎啸金钟罩,龙吟铁布衫的加持下,我已经逼近通脉进阶的气力极限。
“据在场的缇骑、小旗、总旗等多位证人所说,是蓝百户你先动的手,而且还是偷袭。
你现在就不是坐在官衙后堂,而是关进诏狱受刑了。”
“乖徒儿,为师今日出去化缘,见到一个算命先生,他说有一纪姓少年命中注定,合该要做我的徒弟。”
洞彻得了杀生护道的关隘诀窍,合该入我这一脉,证个菩萨果位!”
“程百户!你莫非没有见到纪九郎袭击上官?为何不拦住他!”
打得他胸口凹陷,整个身子半边都已麻木。
“为师看你眉间盘踞一团黑云,煞气之中透发血光,几日之内,必定有一场不小的灾祸。”
只有乖徒儿你,一身杀伐气,一颗仁善心,
【钢筋铁骨】
“过得两日,看蓝弘会不会露出马脚。”
程千里放下手中的茶杯,抛下这句话便拂袖离去。
天色渐暗,纪渊拎着两只片好的卤水鸭,还有一坛剑南烧春,回到南门胡同的破败院落。
蓝弘脸色阴沉,他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有打残纪渊,反而弄得自己颜面无存。
“纪九郎没死,算他命大,也算蓝百户命好。
“大师还会看相?”
但他为什么会把小命丢在义庄火场,你我心里m.hetushu•com.com都有数。
反正也没什么多余花销,就每日几顿饭菜罢了。
纪渊眸光平静,周身毛孔吐纳呼吸,自成循环。
但若仔细辨认,目如鹰,首似狼,气数浓烈,正是大枭奸雄的运势。
本该早已腐烂的血肉,不断地活动变化,营造出生机勃勃的一种假象。
蓝弘咳嗽两声,胸口缠着几圈纱布,苍白脸色涨得通红,额头根根青筋爆绽。
纪渊失笑无言,浑然没有放在心上。
难得一见的后天命格,老衲这辈子也就见过一、二、三、四、五……七八个左右。”
有些事,既然自己不占理,那就别闹得太难看。”
像杀生僧喝酒吃肉的这等做派,一看便是野狐禅。
景朝官场之上,当抛开出身、靠山这些外力,武道层次就成了唯一评判高低的方式。
杀生僧灌了一口剑南烧春,辣喉咙的烈酒滚落入腹,带起一片炙热之意。
同层次内,谁能受你一拳而毫发无损?
纪渊还过来的那一拳,劲力凶猛侵略如火,霎时冲入四肢百骸。
“那大师你干嘛不收前面七八个人为徒弟?非得抓着我作甚?”
【倒曳九牛(白)】:【横推八马倒,倒曳九牛回,此为俗世第一等之神力。其勇无比,其猛绝人】
杀生僧年纪老迈,牙口却是很好,连着骨头
和*图*书一同嚼碎。
果不其然,老和尚听到动静立刻推门出来。
杀生僧连连摇头道:
……
要么手持钢刀只有杀心而无仁心,要么心性不足持不了戒,
“不懂命理。但为师修成了天眼通,能观气色。
【投入一千点白色道蕴】
“乖徒儿,若是遇上什么难事,不妨跟为师说上一说。
纪渊略作收拾,洗漱一番,回到正房。
换做平时,等到十天半月过去。
对于这个还不知道来历的老和尚,纪渊只当供奉了一位换血三境的大高手在家里。
“蓝百户,你能填上这个空缺,是因为林碌死了,让出位子。
杀生僧撕下鸭腿,蘸着香浓的卤水大快朵颐。
纪渊状似好奇问道。
“等有需要,一定会叫上大师。”
“怎么说?”
不妨再投入一千点白色道蕴,倘若进阶为青色……”
但即便如此,仍要保持谨慎,免得误了灭圣大计。
丝丝缕缕辛辣热力渗透皮膜,飞快地行遍全身。
两团光焰融合为一,其势更烈,熊熊焚烧,竟然生出一抹浅浅青色!
“这可说不准。蓝百户你这么年轻有为,早早步入通脉二境,凝聚两条气脉的英才。
“天眼望气,再深一层,是模模糊糊的青白光焰,飘忽不定,好似神人骑龙,威猛无边。
“难道就这么算了?都说黑龙台最重规矩,法度森和*图*书严。
那一拳下去,莫说血肉之躯,铁打的身子都要陷出个窟窿!”
“可惜,这具躯壳底子太差,平白让我被一个通脉二境的蝼蚁欺辱。”
加上有千户孟长河的遮蔽,兵部、三法司根本查不到自己身上。
如今一个缇骑就敢对百户动手,成何体统?!”
万一与江湖余孽有什么牵扯,那就节外生枝了。
“雏鹰振翅高飞九天,可也得有那个机会。
他虽藏身于黑龙台北衙,属于灯下黑。
看他四处化缘,僧衣褴褛的打扮,加上不拘一格的行事,必然不会出自悬空寺、皇觉寺,这两大真统。
杀生僧心满意足,抹了两把冰凉井水,洗干净手上油腻,自去歇息。
大夫说至少断了十二根骨头,即使仔细调养,也要一旬之久才能下地。
【虬筋板肋(青)】:【虬筋者,强气力;板肋者,壮体魄。二者尽归于身,筋骨如龙,身似神象,气近乎无极限,力近乎无上限,强不可挡,乃遭天嫉】
杀生僧昂首挺胸,颇为自信道。
纪渊并未直言追查白骨道的那桩案子,毕竟还没弄清楚杀生僧的底细来历。
传出去,恐怕惹人笑话!
进阶命数!
他浑身上下哪一点,像是活菩萨了?
蓝弘咬牙切齿,怒急之下,胸口厚实的纱布渗出殷红血迹。
【投入一千点白色道蕴】
别看和-图-书我整日化缘念经,打坐参禅,其实武功还算凑合,等闲三五个人近不了身。”
命数煅烧而成!
“饱也,睡也。”
“宋云生、周子安这两个废物,学了白骨道秘法,却走漏行迹,弄出这般大的阵仗。
万一纪九郎受了内伤,只是没有立刻发作……也有可能,对吧?”
他闭合双眼,搬运气血,化开敷在胸口的上等伤药。
最可惜的是一个女娃娃,样样都行,却出身太好气数太浓俗缘太重。
蓝弘忽地想到什么,眸光晦暗,咧嘴一笑。
纪九郎,我且看你怎么折翼坠地!”
即使加持这条命数,未必能有什么显著提升。
程千里呵呵一笑,揶揄道:
强弱自有定数!
再次复盘整个案情,确定没出什么错漏后,他勾动心神,沉入皇天道图。
放在外面的武行、镖局、会馆,没个几千两银子,可请不动这等人物。
纪渊本来还有几分微小得意,听完之后面皮抖动,无奈道:
逼急了兔子也会咬人,更何况一头雏鹰。
蓝弘眼中掠过一丝冷意,当初选择肉身的时候,他就应该弄一个更强横的活尸,充作身份。
故意装作极其严重,需要静养的样子。
否则,一个谋害讲武堂考生的罪名扣下来,
天京城内高手如云,一切只能小心行事。”
纪渊挑眉。
等到程千里走远,蓝弘缓缓收起暴怒神https://m•hetushu.com.com色,冷笑道:
他乃是换血三境,怎么可能会将通脉二境的蓝弘放在眼里。
蓝弘眯起眼睛,胸内那道杀机平复下来。
蓝弘眼中掠过凶光,厉声道:
“有几个算命先生说话作数的?都是江湖骗子。
“他明显走的是横练路数,一身筋骨强硬无匹,哪里会受伤!”
悬空寺是北宗圣地,皇觉寺是南宗净土。
“没缘法,都没有缘法,传不得老衲的衣钵!
有酒有肉,大师慢慢享用,别想太多。”
除去修行方式,精义见解不同之外,分别在持戒、守律方面,也有细微区别。
官衙后堂之内,传出一声气急败坏的狂暴怒吼。
纪九郎定会暴毙家中,任谁也查不出半点痕迹。
就像你,粗看之下平平无奇,无非是血光煞气之相,跟那些杀人割草的军户,打家劫舍的强梁差不了多少。
对你个锤子!
可只如此,老衲不会收你为徒,祸国乱世的种子,入不了佛门。”
他死死地盯住程千里,气血逆行之下,原本舒缓一点的筋骨皮肉又开始阵阵抽疼。
吃了纪九郎的沉重一拳,他便临机应变,将计就计。
“被人打伤,卧床不起,正好给我创造了完美的借口。”
程千里拿起茶盖轻轻刮了两下,抿了一口,不紧不慢道:
手持破钵,两颊枯瘦的杀生僧笑眯眯说道。
如今要成大事,只能暂时忍耐。
……